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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北京段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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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防存水的缘故,棱面都是朝下长的,这帽子的尺寸可丁可卯,戴上容易,摘,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回过神儿来的凌雅仙过来帮忙,但无论两口子是拉是拽,是抻是拔,那痰盂儿就像长在了小胖的脑袋上,是纹丝不动! 
凌雅仙本来就是那种小家碧玉式的女孩儿,几下子拉拽没了力气,只好松了手。看这个头戴酷似古代皇帝平天冠的奇形怪物在家里乒乓地折腾,一边使劲问痰盂儿里的小胖自己该怎么办——她一向习惯了听小胖的,一时间还真不习惯自己拿主意。 
无奈小胖在痰盂儿里闷着,说什么都瓮声瓮气的,凌雅仙是怎么也听不明白,一个劲儿地追问。 
本来小胖脾气就暴躁,憋在里头再被凌雅仙迟钝的反应一气,火往上撞,大吼一声:“快给我把这玩意儿砸开!” 
砸?这回凌雅仙终于听明白了,可……拿什么砸啊?小胖不断地跳着脚催促,凌雅仙没主意间一眼看见院门后头的门闩了。 
情急中也没顾上多想,凌雅仙抄起一米多长的柳木大门杠,照着小胖脑袋上的痰盂儿就是一下…… 
要说凌雅仙也就是一股子猛劲儿,一米多长的大门栓呢,平时就让她抡起来砸,小胖未必会皱一下眉头,只当是两口子消食儿了,但这脑袋上套一个痰盂儿再砸那可就不一样了,凌雅仙砸的劲儿不大,但当时小胖抱着脑袋——确切地说是抱着痰盂儿转两圈,躺地下就抽上了。 
等王所长他们赶过来,只见门杠丢在一边,小胖躺在地下,两条腿不规律地抖动,样子相当吓人。 
忘了交代凌雅仙是干什么的了,东四四条胡同正中有个大院儿,就是木偶剧团,凌雅仙就在那儿上班,是报幕的。不过木偶剧团不比话剧剧团,人手编制少,报幕的还得兼管打个锣什么的杂活。闹不好,凌雅仙这一门杠,就不自觉地带上了专业的功夫。 
王所长来了一探,嗯,鼻子底下还有气儿。王所长有经验,赶紧给小胖摆了个合适姿势,弄点儿凉水洒在他脖子两边,再摘下帽子往痰盂儿里头扇风,一来二去,小胖长出一口气,缓过来了。 
缓过来了,小胖的驴性子就发作了,还在痰盂里就破口大骂自己的媳妇,语言不堪,凌雅仙在旁边听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难堪得不得了。 
这时候,王所长就从一边抄起一把吃饭勺子来,照着小胖的痰盂儿当地一敲:“嘿,你小子,嘴里干净点儿。” 
一下子,小胖就没动静了,半晌,才问:“雅仙啊,咱家谁来了?” 
好么,又扇风又急救的,才知道这儿还有别人啊。 
“派出所的。”王所长说着,又是一勺子,“'XC当。EPS;P'!”“噢,王哥吧?坐,我就是训我媳妇……”“'XC当。EPS;P'!”这回是梁大盖儿看出便宜来了,也找个家什儿照着小胖脑袋来了一下。“自己媳妇也不能脏话招呼啊?王哥是你叫的么?叫所长。” 
“噢,那什么,王……王所长,梁大哥,我知道错了,跟媳妇也不能说脏话……咱有话说话啊,您别敲了成不?您一敲我就觉得邢台又地震了。” 
王所长乐了:“得,这个事儿你写个保证。别回头雅仙三天两头往我那儿跑告你的状我麻烦。” 
“这好说,好说,所长您先想个办法把我弄出去成不?” 
王所长挠挠头,忽然计上心头,说雅仙啊,把你那雪花膏都盒来。当报幕员的凌雅仙自然也少不了这东西,赶紧就给找了来。 
于是,王所长就指导凌雅仙把一盒雪花膏都挤到痰盂里,想方设法涂抹到小胖的脸上脖子上。然后,王所长就说出了自己的方案——让小胖抱住屋里柱子,自己和老梁旋转痰盂儿,争取把它从小胖脑袋上拔下来。 
眼看着痰盂儿一分一分地拔了出来,折腾到鼻子却再也过不去,无论怎么让,都没法给这个玩意儿腾出地方来,而且,这么一拔,那痰盂儿就箍到了小胖的脸上,眼看里面空气越来越少,小胖开始拼命挣扎,大有立即要窒息而死的趋势。 
王所长正要暂停行动,退回重来,忽然眼角瞟到了小胖扔在桌子上的打火机,顿时有了主意。 
                  9 人言可畏
眼瞅着毫无希望,王所长看见了打火机急中生智,抄起来照着小胖后脖颈子“啪”一下就打着了。 
凌雅仙惊呼中,小胖“嗷”的一声惨叫——惨到什么程度呢?据说连梁大盖儿这种神鬼不怕的猛人都浑身一哆嗦。晚上隔仨院的王姥姥孙女去派出所报案,说老太太丢了要民警帮着找。据称是下晌猛听见这边惨声嚎叫,王姥姥抄起个包袱皮颤巍巍就往外跑,动作比兔子还快,嘴里还直叨唠:“刚过几天安生日子,这鬼子怎么又来啦……” 
小胖倒是解脱了,他看不见,对烫过来的打火机毫无思想准备,猛然一烫一激灵,脖子不由自主地一缩,“砰”的一声,跟开酒瓶塞子似的脑袋就拔出来了,倒是抓着痰盂儿的梁大盖儿坐了个屁股墩。 
出来是出来了,可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估计是这猛然一挣碰破了鼻子,鼻血蹿出来了,凌雅仙赶紧扶着他到外屋塞棉花球止血。 
王所长提溜着痰盂儿,灭了打火机笑得嘿嘿的,和梁大盖儿俩人就耍上了贫嘴。 
刚耍了几句,忽然一阵香风袭来。 
要小说里,这可能就是哪个花魁出现了。别想歪,基层片警的,哪儿有这么多艳遇。来者何人? 
小胖。 
这小子怎么这么香?您想啊,一盒雪花膏都抹上,能不“花香袭人”么? 
小胖鼻子上堵个棉花塞,满脸鼻涕眼泪(拔出来的时候碰了泪腺神经,俗称“酸鼻儿”),扑过来对着两位警察同志纳头便拜。 
“你小子这是干什么?”王所长赶紧拉他,小胖趴地上就不起来:“所长、梁大哥,救命之恩,咱就不说啥了,以后两位哥哥有啥差遣,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皱一皱眉头那不是人养的。” 
小胖满嘴胡话,口气真诚。 
王所长鼻子里“哼”了一声。这种混混他可知道,刚才说服了服了的,那都是形势所迫,你没点儿能拿得住他的能真服你?嗯?小胖这种人老子爷都能打,他哪是那报恩的人啊!料他还有话要说,王所长和梁大盖儿都不理他,等他后边的话。 
这边凌雅仙也过来拉他起来,小胖朝她一瞪眼,递个眼色,凌雅仙不敢拉了,赶着拿点子块糖瓜子招呼两位警察同志,反正都是为结婚准备的,倒也方便。 
看没人理他,小胖脸憋得跟个茄子似的,只好自己下台阶了:“所长……要没你们今儿弟弟就算是交待了,这救人救到底,今儿的事儿,您二位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别给我说出去?保个密,就当两位哥哥帮我一大忙,咱小胖决不能忘喽。” 
王所长、梁大盖儿互相看看,若有所悟。 
是人,他都有弱点,小胖这人的弱点,就是好面子,所以,他绝不能让这个事儿传出去。 
您说脑袋上套个痰盂儿算什么丢人大不了的事儿啊? 
“嘿嘿”,话,就看怎么说,要让王所长和梁大盖儿刚才耍贫嘴的说法,那问题可就严重了。别忘了,痰盂儿在北京老百姓这儿还有个称呼,叫做“尿盆儿”,这事儿经梁大盖儿一编排,就成了“小胖结婚头天钻他媳妇的尿盆儿,进去出不来了叫警察”…… 
这要传出去,别说在这片儿混,小胖还活不活了? 
双方“诚挚而友好地交换了意见”以后,最后的君子协议是小胖保证自己在这片儿住一天,就决不给所里添麻烦。王所长和梁大盖儿呢,跟他说了,你只要住这片儿一天,这话就传不到多一个人的耳朵里。 
人言可畏啊,阮玲玉的教训在前边,王所长答应小胖的条件大概也是怕出人命。 
王所长看见小胖提刀而来,摘帽子比划,就是提醒他:“你小子,忘了尿盆儿那事儿了?” 
您说,这周围都是街坊四邻的,小胖能不怕么? 
拿住脉门不用刀,这人的运气就是不一样。那老秦和小胖打了几年交道,文的武的都用上了,也不过得他卖三分面子,老王刚上任,凌雅仙一棍子就给送来这么个大大的辫子让他大揪特揪,竟然让小胖二十年不得翻身。 
至于那痰盂儿,以后再没人见过,据说是结婚当天晚上就让小胖给砸成饼子扔垃圾站了,说是一看见床边立这么个玩意儿就那啥…… 
前面说了,这梁大盖儿也是一神主儿,到现在还有不少街坊记得“梁大盖儿捉妖精”呢。 
捉妖?难道人民警察还兼当道士么? 
还真不奇怪,这派出所的警察啊,谁也没指望着他能抓个江洋大盗什么的,倒是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麻烦事就会想起他们来。在老百姓眼里,这片儿警和公司里做IT的一个性质。怎么一个性质?公司里好多人不明白我们做IT的到底是干什么的,干脆把我们当万金油。钢笔不下水了,找你;咖啡机坏了,找你;MM跟男朋友吹了……这个,MM直接上网骂人就不用找IT了。 
所以,警察同志也一样不断被各种奇怪的事情所“骚扰”。至少在我住东四的时候,片儿警的工作极为琐碎。猫丢了,找警察;出差孩子没地儿吃饭,找警察;王大爷错吃了保胎药,还是找警察。 
大多数时候,警察同志也就忍了,谁让都是街坊抬头不见低头见呢?猫丢了,管片儿溜达时候帮你打听着;孩子没地儿吃饭,来所里食堂吧,反正就几天的事;王大爷……落便秘的毛病不是我们的责任,谁让你们不先送医院的? 
可等到吴家老太太登门请片儿警去捉妖精,警察同志还是觉得太过分了。 
“咱们政府是共产党,不能搞这个封建迷信。”值班的干警小刘干脆利落地拒绝吴老太太。 
                  10 梁大盖儿捉妖
好好的怎么会闹妖精呢?原来吴老太太住66号院,就老两口,本来挺清静的地方,近来半夜却总是闹妖,有东西满院子乱扑腾,是猫?可不叫,半夜起来看,跟几个火团似的还一蹦一跳的。 
老太太一琢磨,心思就望闹妖怪上边去了,点了香祭祀。第二天再看,放在廊子下面晾晒的花生给吃去了一半! 
这回老太太可不干了。啊,就国庆节发这点儿花生,定量供应的,你仙人家家的还来吃我老太太的东西,总不成仙家现在买东西也凭本吧?一生气也顾不得得罪妖精的后果,就给告到派出所来了,没想到警察还不管。 
老太太说:“我不是搞封建迷信,就是求你们去把那妖精抓了去。” 
小刘说:“妖精都出来了,大娘您还不搞封建迷信呢?” 
老太太说:“你公家人可不兴瞎说话啊,妖精可不是我搞封建迷信出来的,它是自己蹦出来的!” 
小刘说:“不管怎么说吧,我们只管犯罪分子。要不,您上革委会问问去?” 
梁大盖儿捉妖
兔儿妖兔儿妖你出来。
老太太说:“我去过革委会了,他们说要是闹猫,小孩儿扔砖头他们管,还说我那儿闹妖精是四旧——妖精在哪儿闹,我能管得了吗?” 
小刘说:“就是啊,您看这妖精可不是四旧么?现在哪儿还有闹妖精的啊?都闹红卫兵……嗨,您瞧您都把我气糊涂了。” 
老太太说:“对啊,妖精是四旧,你们帮我破了去!” 
小刘说:“怎么捉妖精我们警察可没练过。” 
好说歹说小刘就是一口回绝,还带着老太太无理取闹的意思。老太太十分不乐意可是也没办法,一边走一边叨唠:“你们警察都不管,这闹妖精到底归谁管啊?白云观现在也没个道士了……”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老太太又来了,说民警同志啊,这回你们可不能不管啊,妖怪把我老头都吓出毛病来啦…… 
这回事儿闹大发了。 
照吴老太太的叙述,头天晚上这妖精又来了,这回,是半夜。吴大爷惦记这事儿本来就睡不踏实,听见院儿里闹腾,披了件衣服就想起来看看。 
老爷子是想悄悄瞅瞅,所以慢慢,慢慢地把窗帘拉开,刚一探头,老爷子一声大叫就栽倒那儿了——敢情在窗台儿上就坐着一个妖精,红红的眼睛像火炭,一身霞光,牙齿雪白,两耳尖尖,正和老爷子来一个脸儿对脸儿。 
吴大爷吓得肺气肿发作,住院了。 
这回小刘再说妖精不归警察管,吴老太太可就不干了。你们是片儿警不是?那妖精是不是住这片儿的?住这片儿怎么不归你们管?你不管我找你们领导。 
谁是领导啊? 
就是王所长呗。 
王所长皱着眉头听了半天,最后说:“这样吧,老太太,我跟您去一趟,咱们实地调查。妖精,咱也得看看是什么品种,抓不抓得住不是?” 
就这样,王所长骑着桃木剑——错,骑着自行车就跟着老太太去了。看了一盏茶的工夫,走访了一番邻居,回来跟老太太说:“这妖精我们警察捉定了,您放心吧。” 
回所里一指梁大盖儿:“你,带宝彤、小刘,去66号院,捉妖精。” 
“啊?”梁大盖儿一愣,“所长,这活儿我可没练过,要不,您上,我们跟着学学?” 
“哪儿那么多废话?你在白石桥的时候不是非洲蟒都抓过么?” 
“是啊,”梁大盖儿一指旁边那柳树,“那么粗的呢,跟笋鸡一个味儿……不过所长,那是蟒啊,这回可是闹妖精,它性质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听我说……” 
听着王所长说,梁大盖儿顿时释然,舔舔嘴唇说:“所长,没问题,您瞧我的吧。” 
第二天早上,王所长上局里开会,中午回来,刚进门,就闻见一阵子扑鼻的香味儿。接着,就看见梁大盖儿带着几个小警察打着饱嗝从食堂走过来,见了王所长马上笑嘻嘻地迎上来,七嘴八舌地打招呼。 
“所长,真够意思,谢谢啊。” 
“再有这活儿您还叫我们成不?过瘾。” 
“怎么吴老太太他们家不闹妖精?” 
“……” 
老王乐呵呵地听,等他们说完了,问:“怎么样?妖精抓住啦?” 
“抓住啦,抓住了仨呢,那大,那肥……” 
老王接着乐,忽然鼻子里又闻见了那股香味儿,嗅嗅,笑容就有点儿僵:“你……你们不会抓住就给……就给……” 
“炖了!”梁大盖儿剔着牙一脸地邪笑,“大师傅弄猪蹄子一块儿炖的,香!所长,给您留着一盆呢,让大师傅给您热热去?” 
话没说完,只见王所长已经变了脸色,“噌”的一声奔了食堂。 
宝彤还那儿接着乐呢:“瞧咱所长馋的。” 
这时候就看见王所长出来了,手里托着饭盆,一转身,又钻进了临时关犯人的小黑屋。 
这回警察们都不笑了,这所长闹的是哪一出呢? 
等王所长出来,已经是一脸的严肃:“吃了兔子肉的,都出来。” 
连梁大盖儿,六个警察乖乖地站出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名其妙。 
王所长冲值班的警察喊:“老徐,快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派辆急救车来——你们,”手一圈那六个警察,“叫你们做!都老实待着,准备灌肠洗胃吧。” 
“啊?”梁大盖儿一伙儿傻眼了。 
                  11 洗肠子
妖怪和兔子有什么关系?吃个兔子还要洗胃灌肠,这怎么回事呢? 
事情还得从王所长勘察现场说起。 
吴老太太家闹的妖怪就是兔子,这个王所长早清楚,红眼睛长耳朵大板儿牙一蹦上窗台,照这个形容除了兔子还能是什么?蓝心湄也做不出这个形象来啊。何况,王所长还在吴老太太院儿里捡着一把颗粒状的兔子屎呢。 
问题是这北京城里哪儿来的兔子?就算北京建城几百年还能有野生的兔子残留下来,到了“除四害”连麻雀都不放过,那么大的兔子能躲过去么?它总不能是真的会法术的兔儿爷吧。 
王所长是打听了周围邻居才弄明白的。 
66号院前面临街,后身是一个菜站,扔了一地的菜帮子。左边一家,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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