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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琳琅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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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郎呀!难道你我的缘分,就真的如此浅薄吗?
    她一时悲不能禁,俯在小几上泣不成声。
    “喂,你哭什么?”
    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一声娇斥传进她耳里,泪眼一抬,是路匀红。
    路匀红一身劲装地站在门口,手上仍缠着那条火红的长鞭。
    她原本是特地来嘲弄玉的,谁知她才一到门口,就看见玉早哭成了泪人儿。
    “是你碍…”玉揩去泪痕,强展笑颜。
    路匀红不等她开口,大咧咧地径自往她对面的凳上一坐。
    自从她抽了玉一鞭后,曲残郎就不许她到临水斋来,今天还是趁着大师兄有事出寨子,她才敢偷溜进这儿呢。
    “哎呀,就算大师兄不要你了,也没必要哭成那样嘛!瞧你这笑,啧……可比哭还难看。”
    玉凝眼对上她,猛然忆起路匀红瞧曲残郎时的眼神。她身上这病,怕是熬不了多久,那残郎……“匀红,你喜欢残郎是吗?”她猛地问出口。
    路匀红一愣,霎时红了脸,“你……是哭糊涂了吧,干吗突然这样问?”
    “或者我该问……你爱他吗?”
    压在心头的是淌着血的痛,玉却仍执意地道。
    路匀红狐疑地眯起眼。
    “匀红,你爱他吗?”玉心痛难耐,眼眶又再度泛红。
    “是,我爱大师兄,那又怎样!”路匀红被逼急了,干脆敞开来说,“要不是你,我相信大师兄也会爱上我的。”
    “多爱?你有多爱他……”蓄满眼眶的泪潸然而下。
    路匀红微张着嘴,有些难以理解她的话。
    玉哽咽了半晌,扯出一抹凄绝的笑,“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可不可以请你连我的份也一同去爱他……”第十章夜里,玉要晴玉请来褚溯方。
    支开晴玉后,她将自己的病况告诉了他。
    “怎么可能无药可治?我这就去找冯飞来……”“没用的,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吗?除了赤紫灵芝,没有任何药能治好我。”
    “赤紫灵芝在哪儿?我去替你取来。”
    玉摇摇头,“它每隔六十年或百年才会长出一朵,天霞山上曾经有过一朵,不过,三年前就被那儿的县令当成供品,送给宫中的一位娘娘吃了。”
    “我去告诉大师兄——”
    “不要!”玉拉住他,“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傻瓜!他早晚会知道的。”
    “所以我才找你来,这事只有你能帮我。”
    “怎么帮?”
    玉目光缥缈,“你也知道他因为误解了我和你……所以一直和我赌气着,我想……就让他一直误会下去。”
    “不!你怎么能要我这样去骗大师兄?”褚溯方眉一敛,十分不以为然。
    “难道你想让他看到我死吗?”
    “我……”
    玉垂下眼,一颗泪珠滴在手背上,“我是怀着私心的,我不要让残郎看见我死前丑陋的模样。”
    “所以你要我帮你演出戏,好让他恨你?难道你不会心痛、不舍吗?”
    “这么做,只想让他厌恶我罢了,他从来都只说要我,没说过爱我,没有爱又怎会生恨。”
    她多希望残郎恨她,那表示他爱她……
    “万一师兄一气之下杀了你……”
    “死在他手里,我心甘情愿。”她笑了,笑得落寞,引人心伤。
    “不,我不能这么做!”这实在太冒险了。
    “难道要我跪下来求你吗?”玉双脚一软,朝着褚溯方便要跪地。
    “儿!”褚溯方连忙伸手扶她。
    说巧不巧,曲残郎竟在这时候冲进屋子里,身后还跟着路匀红。
    “大师兄,你听我解释……”褚溯方正想对一脸怒容的曲残郎解释,却因玉恳求的眼神而打祝曲残郎眯起眼,冷冷地扫过玉和褚溯方的脸,锐利寒冽的视线停在两人交握住的手臂上。
    “你怎么说?”没有表情的脸,让人难以猜测。
    玉难过得几乎不能呼吸,按住胸口的手微微颤抖着。她别开眼不敢看他,只要再看他一眼,心就疼上一遍。
    “我无话可说。”她艰难地开口,“正如你所看见的,是我勾引了褚二哥。”
    “儿!”褚溯方忿然地吼道,他难以接受玉这样侮辱自己,“大师兄,不是这样,你听我说……”“滚!”曲残郎陡然暴吼,眼眸里迸出狠戾的骇人光芒。
    “大师兄!”褚溯方脸色遽变。
    曲残郎的心里、脑海里全充斥着玉不知羞的话。
    他怒火狂燃,神志彻底地失控,一把攫住她的手臂,粗暴地将她推进褚溯方怀里。
    “你要她?那就拿去吧!反正她不过是个小妾,你要就送给你吧!”他冷敛着目光,低沉的嗓音不带一丝感情。
    他轻蔑、鄙夷的字句,一字一句地撞进玉的心,一时让她疼得瑟缩。
    残郎……将自己推入地狱,好难碍…
    “大师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的意思,是要成全我和褚二哥?”玉苍白的脸颊泄露了她内心的苦涩。
    如狂涛袭击般的愤怒,将曲残郎对她的不舍和爱恋燃烧殆尽,只剩下纯粹的恨。
    “滚!滚出残风寨,滚出我的视线!”他暴吼着,神色俱厉地嘶声咆哮。
    玉痛苦地闭上盈泪的眼,无法克制的泪水滑下她惨白的颊。
    她强咽下悲怆,在褚溯方的帮忙下起身。
    褚溯方还想辩解,玉凄楚地摇摇头,无声地乞求。
    临走前,玉回首舍不得地再看曲残郎一眼,仿佛要将他永远烙在心坎似的。
    “蔼—蔼—”
    曲残郎像是只受伤的野兽般,失控地吼叫,将屋子里的摆设全扫到地上,摔个粉碎,就连床幔都逃不过被撕毁的命运。
    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的路匀红,无措地看着曲残郎发疯似的破坏。
    原来玉的离开和背叛,会让大师兄这么难受。
    “大师兄……”
    路匀红顿时发现自己只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走开!”他的脸庞痛苦地痉挛,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
    路匀红气得跺脚,双手叉腰,“你舍不得她走,那就快去追呀!”
    曲残郎身躯一僵,喉头倏地缩紧。
    匀红说得没错,他居然这时才发现自己有多不舍得玉。
    “她背叛我……”他沉痛地闭上眼,握紧的拳暴出青筋。
    “她没有!”路匀红气得跳脚,小孩子的脾气一览无遗。
    她原先是气,也怨妒玉抢走她的心上人,可这时却反觉得玉好可怜,都快死了,还被爱人误解。
    “那个笨玉,她骗你的!她说她得了绝症,很快就会死掉,才要我拉你到临水斋来看她演这场戏。”
    曲残郎蓦地起身,扣住路匀红的手臂,“你说什么?”
    “我说她快死了……”
    她话还没说完,曲残郎立刻如疾风般冲了出去。
    路匀红没有半点伤心的感觉,反倒有种解脱的心情。
    “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
    褚溯方按下最后一道机关,和玉一同走出狭长的洞口。
    玉不舍地望着渐渐合上的洞门。
    她像是耗尽力所有力气般,虚弱地倚着石壁喘气。
    “你何苦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褚溯方不疾不徐地说。
    玉轻喟一声,躲过他探究的眼,“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不会后悔,倒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褚溯方耸耸肩,“反正我也有些厌倦残风寨,出来走走也不错,说不定能开创一番事业呢!”
    玉抿嘴浅笑道:“等过一阵子,我……”她凝住笑,“我走了后,你就可以回来残风寨了。”
    “说什么傻话!”褚溯方宠溺地朝她额际一点。
    “不,我说的是真的,我死了以后,你再回来,那时候残郎或许……或许已经忘了我……”她咽下哽在喉间的紧涩。
    “别说了。”
    他拍拍她的肩,“先下山,找间清静点的房子好好养病再说。”
    褚溯方决定先安置好她,再回来向大师兄解释清楚。
    “走吧。”
    两人才转过身,走没几步,洞门又被打开。
    一身黑衣的曲残郎狂奔而出,拉过她纤瘦的身子,紧紧地拥她入怀。
    “就这么走了,你甘心吗?”他埋在她的颈窝暗哑低语。
    “残郎……”
    她简直不敢相信,怕是梦般地伸手碰触他的背,是温暖、真实的……“你怎么会……”她睁着一双朦胧泪眼,又是哭又是笑的。
    “匀红全说了,你怎能这样对我?”
    “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的承诺,你的一切……别走……”他贪婪地汲取她的发香。
    玉轻吁一口气,欣喜的泪水从她合上的眼角溢出。
    “好……不走……我不走了……”
    她在曲残郎的怀里轻泣,苍白的小脸上有着深刻的幸福。
    死在他怀中,也算是一种幸福……
    ※※※
    玉的病如同野火燎原般,迅速地啃噬她的生命。
    所有的汤药,才含进嘴里,还来不及吞咽,就全给呕了出来。
    食物也一样无法下咽,只能勉强喝下流质的粥品。
    这日,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雪终于停了,玉撒娇地吵着要出来走走,曲残郎拗不过她,只好叫晴玉为她穿上厚袄子,抱着她到竹亭。
    玉靠着铺上狐皮毯子的倚栏,细弱的手臂环上曲残郎腰。
    她亲昵地俯贴在他胸前,心满意足地聆听他稳健的心跳声。
    “怎么样?会不会冷?身子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他一连问了好多问题。
    “我很好,身子也没事。”
    “冯飞又出寨子去寻药了,你把那两本药书给他了?”
    “嗯……”玉微微气喘,怕被曲残郎发现,连忙将脸埋进他的胸怀。
    “那是你最最宝贝的东西,怎么舍得送他?”
    “总是得把药书传下去碍…”
    “我不喜欢听你这么说。”他拧起眉,不悦地截断她的话。
    “那我说别的。听晴玉说,今天有芙蓉镇的探子回来?”她又咳嗽了两声,拉出手绢捂住嘴。
    口里腥黏的感觉,让她知道又咳出血丝了。
    微抖的手收紧绢巾,不想让他瞧见。
    “嗯,晌午时到的。”他抚着玉的发说道。
    “那……有没有我爹和弟弟的消息?”
    “如我所猜测的,那些山贼果然对你爹下手了,还好只损失一些现成的银两,人倒是平安无事。”
    “玉柏呢?”
    “记不记得前些日子他来看你?”
    玉点点头。
    “我看他对商行的生意很有兴趣,就让他进了我们在芙蓉镇设的商号学做生意;你想他吗?要不我让他搬到寨子里陪你?”
    玉撑起身子,摇摇螓首,“有你陪着我就够了。”
    曲残郎咧嘴一笑,再次将她拥进怀里……※※※玉回到房里,觉得很累,什么也没吃就睡了。
    当她再醒来时,竟已是深夜。
    她动作缓慢,艰难地撑坐起身子,光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让她十分费力。
    她吁了口气,雪白的额际已经泛出薄汗。
    伸出瘦削的手,她轻抚着身旁熟睡的曲残郎的脸庞。沿着他那刚毅俊朗的线条,细白的小手在抚触到那道红疤时停祝曲残郎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深邃的墨瞳与她清澈的眸纠缠。
    “我吵醒你了?”
    “没有。”他是练武之人,对声音原本就很敏感,早在她起身时,他就醒了。
    玉轻轻挣脱他的手,再度抚上那道疤,细声地说:“残郎,这疤……我可以治好它。”
    曲残郎坐起身。
    “怎么?开始嫌弃我了?”薄唇扬起,低低地哑笑。
    “不是……”玉虚弱地轻语,眼眸晶晶亮亮的,却布上一层水雾。
    “以前不肯医好它,是因为我自私,我希望它永远留在你脸上,那就不会有人跟我抢你……”“那现在又为什么要医好它?”
    她的话把曲残郎的心,填得满满的。
    “因为……”玉美丽的脸上绽出一朵凄艳的笑花,“因为再不治好它,我怕来不及……”颤巍巍的唇瓣还没把话说完,曲残郎就已欺身堵住那张略显苍白的菱唇。
    她没有挣扎,柔顺地任由那男性粗旷的气味侵人檀口,肆情地与她的小舌纠缠。
    他精壮的昂藏身躯轻压住她纤瘦的娇躯,发现她又比前几日瘦了些,不由得无声低咒。
    他尽可能不压疼她地侧身搂住她,胸口像是被猛捶般揪痛。
    玉细喘着气,在他耳畔孱弱地轻语:“残郎……你答应我……”“什么?”他猛觉自己的腮鬓间竟一片湿濡。
    这是泪吗?
    “你答应我,别忘记我好吗……好吗?”
    玉的意识逐渐模糊。
    曲残郎不肯回答,生怕他一答应,玉就会放心地走了。
    她猛地喘了几口气,俯在床沿又是一阵猛咳。
    “儿!”他一惊,赶紧起身拍抚她的背。
    她一手捂着嘴,一手忙推拒着想抱她的曲残郎,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剧烈的喘咳,加上狂呕,直到大量的鲜血染红她的手,滴落到地上……※※※玉失去意识地躺在床上,晴玉守在榻前,一双凤眼哭得红肿。
    “残郎……残郎……”
    轻轻柔柔的低喃传进曲残郎耳里,他急忙奔至床边,紧紧握住玉的手。
    “儿,我在这儿!”
    长出细胡髭的下颚,厮磨着她柔软的手心。
    “大师兄,儿只是在呓语。”褚溯方虽然不忍,但仍对他说道。
    曲残郎倏地起身,一把擒住冯飞的领口,狂恣大吼:“你是大夫呀,怎么不救她,她不是把书都送你了吗?”
    冯飞没有挣扎,任他抓着。
    身为大夫,没有什么比无能为力救人,更让他难受的了。
    “大师兄,别这样!”
    一旁的褚溯方和路匀红,都忙着排解。
    “残郎……”玉又开口唤他。
    她的呼唤惊醒了曲残郎。
    “残郎……”
    她的声音微弱,却依旧轻柔好听,原本红润的脸蛋虽然消瘦了,但仍然绝美动人。
    曲残郎再度倾身握住她的手。
    “儿,醒来,我不允许你死,醒来……”他从来不曾有过这么恐惧的感觉,仿佛灵魂随时会被抽离似的。
    奇迹似的,他的叫唤竟让玉的眼睫动了动。
    “儿!”曲残郎狂喜。
    那双温漉晶眸果真再度睁开。
    曲残郎当然是欣悦的,但懂得医术的冯飞,脸色却更形难看。
    依玉的病况看来,分明是病入膏盲,只剩下一口气了,突然清醒,怕是……回光返照了。
    “残郎……”她掀动干裂的唇,咽声唤道。
    玉自己也知道时候到了,可是……天啊!她多么舍不下她的残郎。
    “残郎……”她睁着泪眼,净是满满的深情,“知道吗?我好爱你,好爱好爱你……”曲残郎亲昵地拨开她额上被汗浸湿的刘海,轻轻地印上一吻,强忍住蓄在眼眶的泪,不让它落下。
    玉有些失望,她多希望他也能说爱她……但是够了,她也该满足了,至少能在他怀里幸福地走。
    可泪水却揭穿她强装的潇洒,强行撕开她的伪装。她贪求地纵容自己,再许下一个愿望。
    “残郎,有时候我真怨你的狠心,可是偏偏我又是这么爱你。可不可以……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我可不可以不做你的妾而是妻,你可不可以……就算一点点也好……可不可以爱我……”抚着曲残郎的手一瘫,无力地垂下床沿。
    “不!”他眦目狂喊,“你醒过来!醒过来,谁……谁许你走的!”他猛地扣住玉的肩使劲摇晃。
    苍白的脸已无血色,本该是笑语灿烂的红唇泛着灰白。
    曲残郎将她揽进怀中,痛哭失声。
    “儿……你不是要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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