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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失踪的女人-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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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欢让女伴喝醉,因为女人醉了你不知她会做什么,说什么。 
  我为绿黛叫第二杯鸡尾酒,她同意了。她没有同意我为她叫第三杯鸡尾酒,但是说那样好菜应该有酒助兴。 
  我就要了法国白兰地葡萄酒。 
  这里是很多人常来吃饭谈话的地方,侍者来往穿梭,显出很忙的样子,但是一顿晚餐总要1个多小时才能完成。 
  我们的晚餐拖到第二瓶白兰地尚未解决,我看到绿黛已有点醉意了,我自己也已有点意思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合伙人说点什么。” 
  “白莎?” 
  “是呀。” 
  “你美丽的小耳朵,不可以听这种语调。” 
  “你会很吃惊,我那美丽的小耳朵听到过多少这种语调,白莎有什么不高兴?” 
  “只是一般的怨言。” 
  她凑向桌面,用手握住我的手:“你是在保护我,是吗?唐诺。” 
  “也许。” 
  “我知道你在保护我,你的合伙人要你找到我,把我交出来,而你不同意,你甚至和她吵架,是吗?” 
  “你在门上偷听了?” 
  她的眼睛表示了尊敬:“当然不是。” 
  “否则你怎会知道?” 
  她慢慢地点头,好像一位女士庄严肃穆地自己暗暗在说话。她自知醉了,但是以为别人不知道,一定要装得像个样子,不能使人看出来了。 
  我说:“白莎现在没问题了,你不必再担心她。起先她固执一点,但这也并不表示专对你的……白莎就是这样,其实白莎像只骆驼,脾气还蛮平顺的。” 
  “唐诺,当时敲门,要是不是白莎,而是警察,你怎么办?” 
  “什么也不办。” 
  “假如他们把我捉去,我怎么办?” 
  “什么也不办。” 
  “什么意思?” 
  “就这样。不要说话,不做任何声明。在见到律师前,对任何事都不要给他们任何消息。” 
  “什么律师?” 
  “我会给你找一个好律师。” 
  “你对我太……好了。” 
  她说话已经有点大舌头。对我看的时候已经要很用力,否则眼光无法集中。 
  “告……诉你件事。”她突然说。 
  “什么?” 
  “我好……喜欢你。” 
  “别说了,你脑筋不清楚了。” 
  “我是……有点醉,但我仍喜欢你。在旅社里我吻你的时候,你不知道吗?”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想。” 
  她眼睁大大的:“那你该想一想。” 
  我把盘子推向一侧,使自己桌布上空出一块地盘,把双肘靠在桌面上说:“你为什么离开洛杉矶。” 
  “不要逼我回忆这一段。” 
  “我想要知道。” 
  这个问题使她清楚了不少。向下看着盘子,想了一阵说:“我要一支烟。” 
  我给她支烟又给她点上了。 
  “假如你一定要听,我会告诉你。但我真的不愿讲,你要我做随便什么别的都可以。” 
  “我要听,绿黛。” 
  “是好多年前的事,1937年。” 
  “发生了什么?” 
  “我和一个男友驾车出游,我们随便开车消磨时间,我们转进一个公园,停在里面。” 
  “搂搂抱抱?” 
  “是的。” 
  “之后呢?” 
  “那一段时间,一个抽恋爱税的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一个家伙专门躲藏等候一对对的爱人在要好的时候现身,我想你了解这种情形。” 
  “打劫?” 
  “他找男的要钱,之后……他会向男人借用女朋友。” 
  “说下去。” 
  “我们遇上了。” 
  “发生什么事?” 
  “那个男人要对我下手,我的男友不能忍受,那土匪开枪杀死了他,而后逃掉了。” 
  “你有没有被怀疑?” 
  “怀疑什么?”她问,双眼变大了。 
  “怀疑你和这件事有关。” 
  “老天,没有。每个人都十分同情我,但是这件事紧紧的跟住了我,我工作的单位每个人都清楚这件事,他们不断讨论这件事。每当再有男人约会我,总有多事的人告诉他,已经有一个男人因我而死了,我是扫把星。” 
  “你怎么办?” 
  “我又不能打他们,只好笑笑,甚而谢谢他们。我不久辞了职,换个单位工作。不到3个月,大家又都知道了我的底细。如此一次又一次,我永远是扫把星。我并没有爱上那死去的人,我只是不讨厌他而已。和他有过断续的约会,但同时也有其他男友,我没有意思要嫁给他。假如我知道会这样结果,我会阻止他,我不要他为我而死。他很勇敢,也很高尚,可以说……也很仗义的。” 
  “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男子汉都会如此做的。” 
  她说:“统计证明你错了。” 
  我知道她这句话有理,所以没有再说。 
  “你看,”她继续,“朋友都在背后窃窃私语,恐怖和惨剧的记忆老在脑子中徘徊……我决定旅行。我来到纽约,找到了模特儿工作,为内衣做广告。有一阵一切都好,不久有人认出了我照片,朋友们又开始耳语了。 
  “自由的生活只过了一年。我才知道做一个普通人,自由自在多快乐,要怎样就怎样,过自己喜欢的方式。” 
  “所以你决定再失踪?”我问。 
  “是的,我知道换个姓名、换个地方是可行的。在纽约的错误是自己选错了要照相的行业。我决定另外找个地方,一切从头开始,而且绝不给人照相。” 
  “新奥尔良?” 
  “是的。” 
  “之后呢?” 
  “之后一切你都知道了。” 
  “你怎会遇到葛依娜的?” 
  “现在看来也说不上来,开始是在餐厅或是咖啡店……也许波旁酒屋。再想想……没有错,是在波旁酒屋。那地方比较狂放一点,大部分常在那里吃饭的人认识其他常客。有不少作家,编剧,演员在那里吃饭。那真是一个值得骄傲的小地方,有气氛,有真实感,有信誉,是个可靠的小地方。” 
  “我能理解到。” 
  “不知如何我渐渐和她熟了,我发现她也在逃避什么。她好像做得没有我成功,所以我表示使用她的身分一阵子,而让她用我的身分。” 
  我说:“绿黛,有一点,我希望仔细问清楚你。是你提出这个建议的吗?” 
  她想了一阵说:“是她开的路,我想是她的意见。” 
  “能确定?” 
  “绝对确定,是的。唐诺,再给我一杯酒。你看我现在完全醒了,都是你叫我说这些事的。今晚上我不想太清楚,我要享受一份陶醉。” 
  我说:“还有一些小事,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譬如,你说说看,你知道曲律师死了,做了些什么?” 
  她说:“请你站在我的立场看一下。我已遇到过一次谋杀案,我一直在避免丑名外扬。当这件事发生后,我……我立即反应,我要逃开这件事。” 
  “不太好,绿黛。” 
  “什么不太好?” 
  “你说的逃走理由。” 
  “但是这是真的理由。” 
  我直视她双眼说:“你更知道,1937和你一起出游男友被杀的案子,根本没有一个人怀疑和你有关。但是一个女人一生牵进两件凶杀案,就太多了些。人们会开始追问那件旧凶杀案,问的问题和5年前就不会相同了。” 
  “老实话,唐诺,我从未想过这些。给你一说,别人会怎么去想,是值得担心的。” 
  “我们回到那个抽恋爱税的坏蛋。后来被捉到了吗?” 
  “捉到了。” 
  “认罪了吗?” 
  “对这一件案没有认罪,他一直否认做过这一件案子,他对其他的都承认了。” 
  “把他怎样处分了?” 
  “处死了。” 
  “你有机会见到他吗?” 
  “有,他们带我去,看我能否指认?” 
  “你能吗?” 
  “不能。” 
  “你看他的时候是单独一个人,还是数人一行请你认?” 
  “是一行人站在强光下,他们见不到我,但我可以看得十分清楚。” 
  “你无法从这些人中指出一个来?” 
  “不能。” 
  “他们又怎么办?” 
  “他们把他放在一个暗一点的房里,穿上他做案时用的大衣和帽子,问我能不能指认。” 
  “你能吗?” 
  “不能。” 
  “杀你朋友的戴了口罩?” 
  “是的。” 
  “你能记到他什么吗?任何小地方?” 
  “能。” 
  “什么?” 
  “他从暗处出来的时候,走路有点破。开了枪,逃走的时候,他不破。” 
  “这一点你告诉警察了?” 
  “告诉了。” 
  “他们有什么反应吗?” 
  “我认为没有。我们能不能不讨论这些,喝杯酒?” 
  我把侍者叫过来,指着酒瓶要再来一瓶。 
  “我对葡萄酒已不太有兴趣,来点别的吧。” 
  “两杯苏格兰威士忌加苏打。”我说:“绿黛,好不好?” 
  “可以,唐诺,再帮我个忙。” 
  “什么?” 
  “限制我,酒到此为止。” 
  “为什么?” 
  “我要好好享受今天夜晚,而不是真的醉到人事不知,第二天起来头痛得混身是病。” 
  侍者拿来我们要的酒。我把自己杯中的喝了一半,站起来,向她抱歉暂离一下,走向洗手间的方向,迂回到电话亭,用纸币换了一大把硬币,打电话新奥尔良找在旅社的海莫莱先生,接线员叫我等候。 
  我等了3分钟电话才接通,我不断的放硬币进电话。 
  我听到海莫莱焦急的声音:“哈啰,哈啰,什么人来电话?哈啰。” 
  “哈啰,海先生,是唐诺。” 
  “赖,你在哪里?” 
  “洛杉矶。” 
  “老天!你为什么没有报告?我为你担心死了,不知你出了什么事。” 
  “我没问题,我忙得连电话都没时间给你,我已经找到了方绿黛。” 
  “你找到了?” 
  “是的。” 
  “在哪里?” 
  “洛杉矶。” 
  “你真能,这是我喜欢的工作方式。没有理由,没有推辞,只有结果。你真值得……” 
  “你还保有那公寓的钥匙吗?” 
  “当然,有。” 
  “好,”我说,“方绿黛在那里住过,房东会认识她的照片,案子牵涉到一件有阴谋的离婚诉讼。方绿黛是住在公寓里当葛依娜的替身,葛依娜住在雪港城一个叫滨河别墅的公寓里,是她支援方绿黛离开新奥尔良的。 
  “你快和葛马科联络。他会在新奥尔良的一家旅社中,告诉他葛依娜安排好了一个聪明的阴谋,把他引进陷阱,使他派的人把传单送给了一个不是被告的人。把葛马科带到公寓去,同时不要忘了让他找到剪报和手枪。把警察也找来,让加州警方重开已结案的郜豪得命案,你办好这些后乘飞机来洛杉矶,我把方绿黛交给你。” 
  一连串赞美之词像肥皂泡冒出水面一样,然后他说:“赖,你真好,方绿黛在洛杉矶吗?” 
  “是的。” 
  “你知道在哪里吗?” 
  “是的。” 
  “什么地址?” 
  “我正在跟踪她。” 
  “能告诉我她真正所在吗?” 
  “目前她是在一个夜总会中,她快要离开了。” 
  “有人和她在一起吗?”他渴望地问。 
  “目前没有。” 
  “你不会让她溜掉吧?” 
  “我始终看着她。” 
  “太好了,很好,很好。唐诺,你是个少有的人,我说你是只猫头鹰,我真正……” 
  接线员说:“3分钟到了。” 
  “再见。”我说,把话筒挂回去。 

 

 
19



  星期一早上,人们纷纷回到办公室工作,电梯显得特别挤。男士们有的前额有日晒,那是因为去了海滩或玩高尔夫没戴帽子。女士们有的化妆比平时浓,那是为了遮掩缺乏睡眠引起的眼角皱纹。大家有点愁苦的脸上,证明经过周末的欢乐回来上班是相当乏味的。 
  卜爱茜比我先到办公室。办公室的门上印着:“柯赖二氏私家侦探社。” 
  我还未进门,就听到机关枪似的打字声。 
  我进门时,她抬头看我:“哈啰,欢迎回家,旅途愉快吗?” 
  她自打字机前旋转向我,匆匆地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好像要决定,有多少分钟的合伙老板时间,她能用在一个合伙人身上。 
  “马马虎虎。”我说。 
  “佛罗里达的案子办得很成功,是吗?” 
  “还不错。” 
  “新奥尔良的事情怎么样?” 
  “吊在火上。白莎呢?” 
  “还没有来。” 
  “她有没有调查一下洛克斯地产公司的事?” 
  “嗯哼,有个卷宗……相当多资料。” 
  她自椅中站起,走向档案柜,看看索引,打开一个钢屉,灵巧地找到要的厚纸口袋,麻利地交到我手上。 
  “所有找得到的资料都在里面。” 
  “谢谢,我会仔细看一下的。建筑事业搞得怎么样了?” 
  她匆匆向外门看一下,降低了声音说:“那事业有很多的信件来往。档案齐全,不过一部分在白莎办公室里……锁着。她没有送出来归档,我也不知在哪里。” 
  “那些是什么信件?” 
  “把你归在一种不同的类别里。” 
  “成功了吗?” 
  爱茜再度往外门看说:“我不能说,她知道了我就惨了。” 
  “我自己的事,自己有权知道吗?” 
  “这件事不行,她一再交待的。” 
  “说呀!她做成功了吗?” 
  “是的。” 
  “什么时候?” 
  “上星期。” 
  “定案了?” 
  “是的。” 
  我说:“谢谢你。” 
  她好奇地看我,两条弯眉蹙在一起:“你就让她替你这样办?” 
  “当然。” 
  “噢!” 
  “你想我能做什么?” 
  “不做什么。”她说,没有抬头看。 
  我把洛克斯地产公司档案带回自己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后,仔细观看。 
  档案没有告诉我什么特别的。 
  洛克斯有多种投资,很多事业。有的是他全权控制的,有的只是投资的。洛克斯死于1937年,遗有一子一女。儿子名洛乐一,15岁。女儿名洛依娜,19岁。洛氏的事业十分复杂,产业一旦分割可能引起整个事业颓废萎缩,所以整个遗产组成了一个洛克斯地产股份有限公司,二个遗孤各占他们名下该占的股份。 
  郜豪得一直是洛克斯的私人簿记员,受雇于他近7年。洛克斯地产公司雇用郜豪得为秘书及财务,郜变得意外死亡后一位姓席的接任他的位置。一位姓斐的律师在管理整个事业后成了洛克斯地产公司的总经理。他用的方法大致与洛克斯本人在世时差不多,因为这完全是一个私人家属的事业,所以经营结果的盈亏不容易查知。白莎经过不少和公司有来往的客户知道洛克斯地产信誉良好,对应付款项从不拖欠,不过谣言显示最近有好几笔错误的投资。 
  当然,有可能洛依娜就是葛依娜。我拿起电话接通洛克斯地产公司,自称是洛家的朋友离开本地好多年了,才回来,问问看洛依娜结婚了没有。他们说洛依娜尚未结婚,我可以在电话簿找到她名字,对方想知道我姓什么,我把电话挂了。 
  10点钟,白莎仍还未来上班。 
  我告诉卜爱茜我有事出去,我来到洛克斯地产公司的办公室。 
  从办公室门上印着的字,几乎可以知道这个公司整个经历。斐律师斐汉门在这里有一连串的办公室,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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