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之旅-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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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6日下午4时,市公安局通知少管所:11月初,曾庆菊在外县申请过边防证前往瑞丽;11月中旬,有人见曾庆菊与高见平有过一次接触。少管所领导研究决定,立即派人赴瑞丽查清这条线。任务交给了刘焕清和谭桂祥。
刘焕清,45岁,曾在昆明军区服役12年,当汽车兵时常去中缅边境,对当地情况比较熟悉。
谭桂祥,34岁,是陈文武所在中队的指导员。参加过边界自卫反击战,会擒拿格斗,又熟悉陈文武。二人接受任务的当晚就登上了开往云南的列车。
他们到达昆明后,与云南公安厅和武警边防支队取得联系,请求电告瑞丽方面控制高见平,各边防口岸防止陈文武出境。在云南监狱管理局的帮助下,他们登上飞往芒市的飞机。下机后又驱车100公里,抵达瑞丽。但高见平已去向不明。
县公安局的人说,他们在接到公安厅的电文后,从农场到县城,从各个口岸到村寨,马不停蹄地拉网搜查,一直不见他的踪影。据说他是从16日开始失踪的。
瑞丽与畹町、盈江,形成一块三角地伸入缅甸腹地。这里地处滇西,接近北回归线,四季如春,气候宜人。由于这一带靠近缅甸的“金三角”,是走私毒品、枪支及其他违禁物品的地下通道和地下交易地,也是黑社会、偷渡客、妓女等活动猖獗的地方。在这种地方查找逃犯
,是十分困难的。
陈文武从长沙人民医院逃跑以后,马上跟随高见平按照陈志良策划的迂回路线,摆脱了警方的围追堵截,顺利到达瑞丽。一到瑞丽县城,陈文武就敏锐地嗅到了飘浮在街市中的淫荡的气息,他不想到农场的高见平家躲藏,他要在县城找找乐子,快活几天。
当天晚上,他在一个皮条客的引导下来到“重庆咖啡馆”,老板娘热情地迎上来,问皮条客:“你这位朋友吃荤还是吃素?要本地菜还是外地菜?我这里品种齐全,价格从优,实行三包,包你满意。”
老板娘说了一套“黑话”,皮条客凑到陈文武耳边解释了一番,然后花400元包了两个“重庆妹”去了皮条客的家。这两个“外地菜”让陈文武大饱淫福。第二天晚上,他又包了两个“芒市妹”,彻夜销魂。
皮条客问他感觉如何,他引用一句某品牌咖啡的广告词,得意地回答:“味道好极了!”
高见平在农场等待陈文武,见他总也不来,就赶到县城四处寻找,好不容易才在一个淫窝里找到这位“乐不思蜀”的花花公子。高见平把陈文武交给一个缅甸华侨,并讲好,见到陈文武从泰国写回来的亲笔信,证实护照已办好,再付18000元。
陈文武跟随缅甸华侨偷越国境,在缅甸一方靠近边境的南坎住下来。这里非常贫穷闭塞,连电灯都没有,因为语言不通,陈文武感到度日如年。过了几天,他感到下身不适,尿脓尿血,疼痛难忍,这时他才意识到,以性病为由从人民医院脱逃的他,这回真是得了性病了,
定是那“味道好极了”的四只“野鸡”让他得到的报应。
陈文武在南坎住了10天,百无聊赖,栖身之地无医无药,要想治病必须回国。于是他只好打道回府去找高见平。高见平的妻子说,丈夫不在家,外出已经十几天了。此时陈文武身无分文,就从高妻手中借了600元钱,并打了借条。
第二天一早,陈文武坐车去昆明,准备到广州找他在广空医院工作的大姐治病。
一失足成千古恨企图移居国外的逃犯(6)
F。1991年12月27日下午,瑞丽农场保卫科报告,高见平返回家中。刘焕清、谭桂祥与县公安局的人立即乘吉普车直奔高家。出县城八公里,正好与骑自行车外出办事的高见平不期而遇,遂将高见平带回县公安局讯问。
讯问从晚7时到9时。一开始高见平似乎并不把这种讯问当回事,倒像是被请去参加座谈会,他对办案人员侃侃而谈,从“文革”扯到改革,从移居瑞丽扯到做生意艰难,口若悬河,让别人插不上话,却丝毫不涉及实质性问题。
谭桂祥忽然猛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谁听你这些废话!你说,11月初你去过长沙没有?在长沙与谁接触?长沙是否有人来过你家?”
高见平一下被问住了。他眼珠转了转,知道长沙方面肯定出了问题,不然这两个警察不会追到这里来。于是故意搪塞道:“长沙最近的确来过一个人,但不知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他现在去了哪里。”“高见平,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谭桂祥说,“我们没有证据是不会来找你的!”说完,就给高见平戴上了手铐。
高见平感觉到了压力,无奈之下才说:“来人叫曾凡勇,26日已返回内地。他还在我老婆那里借了600元钱。”接着又申辩说,“曾凡勇一直住在县城,和我没有任何干系。”
第二天一早,谭桂祥在县城农场招待所查到了曾凡勇本月8日至12日的住宿登记,以及“两证”的号码和发证机关。并查到了曾凡勇26日买票回内地的登记。刘焕清从农场高妻手中拿到了曾凡勇的借条,一看笔迹,与陈文武的笔迹相同,这个曾凡勇无疑就是陈文武。
刘焕清和谭桂祥通过公安专线电话向少管所报告:陈文武来过瑞丽,现已窜回内地,估计是去搞钱。陈文武所持“两证”的签发地是曾庆菊原籍。
少管所根据来电,迅速对京广沿线各车站派人监视,并去曾庆菊原籍查“两证”的签发情况。
12月30日晚,陈文武乘坐的火车到达韶关时,他无意中发现少管所的干警身穿便服登上卧铺车厢检查,吓得他猫腰跳下车,等开车铃响过后才仓惶爬上车。这一次虽然有惊无险,但他明白,广空医院是不能去了,干警穷追不舍,肯定也在那里布控,等着他往口袋里钻呢!
刘焕清和谭桂祥分析认为,陈文武在瑞丽没有熟人,又在高见平家借了钱,他与高的关系绝不会像高见平说的那么简单。陈文武12日至26日去向不明,高见平16日至27日去向不明,他们在一起有什么活动?这些谜必须解开。现在陈文武仍然在逃,查清高见平16日后的去向是关键。高见平在瑞丽,认识他的人不少,总会有人看见。
谭桂祥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奔波了几天,终于从县检察院一位老同志处得知,高见平去过昆明。
1992年元旦,别人都在合家团圆,刘焕清和谭桂祥却远在瑞丽,与高见平进行一场智力与耐力的交锋。
“高见平,你的娄子越捅越大了。12月16日你到哪里去了?”刘焕清单刀直入地问。
“我早说了,我去保山买鸡药。”高见平回答。
“买鸡药?怎么去了快半个月?”谭桂祥瞪着眼睛说,“恐怕保山没有鸡药卖,又去了昆明吧?”
高见平一下愣住了。他不知这两个干警到底掌握多少底细。
刘焕清见高见平不吭声,又不冷不热地丢给他一句:“你老婆那么轻易借钱给曾凡勇,恐怕你们不是一般关系吧?这曾凡勇恐怕也不姓曾吧?”
谭桂祥怒目圆睁:“你不说也可以,我们可没耐心与你磨。从16日开始,你去了哪里,与什么人交往,我们都有一本账,就看你对得上对不上!”
刘焕清和谭桂祥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软硬兼施,终于撬开了高见平的嘴巴。高见平交代了与陈志良夫妇勾结,策划陈文武脱逃出境的经过。
原来,12月16日高见平又去了长沙,告知陈志良夫妇事已办妥,现在需要钱为陈文武办泰国护照,还夸大其辞说,陈文武到了泰国清迈市,在当地华侨会做事。陈志良夫妇听了非常高兴,对高见平更加深信不疑,立即拿出21000元交给高。陈志良还给儿子写了一封信,指示他烧掉“两证”,以防后患。曾庆菊还派其弟曾庆湖护送高见平到保山市,并在此听信。
案情大白,刘焕清和谭桂祥连夜赶到瑞丽农场,从高见平妻子手中收缴了这批赃款,并在赃款中找到了有长沙市政府函头的陈志良写给陈文武的亲笔信。
元月2日上午,刘焕清用长途电话向少管所领导报告了案情的突破性进展。并从领导处得到信息,“两证”签发情况已查清,距失效期还有近一个月。另据查,曾庆菊不在长沙,估计到外地与陈文武会面。如果陈文武得知高见平已将钱取走,必定会在近期返回瑞丽。
所领导指示:要加强堵截检查,严防陈文武再次窜到境外。
一失足成千古恨企图移居国外的逃犯(7)
G。陈文武到达广州后,用隐语发报将曾庆菊召到南方大厦,拿到曾庆菊带来的12000元钱,立即返回瑞丽。
元月7日,刘焕清和谭桂祥已经在滇缅公路桥头检查站守候了四天,仍不见目标出现。他们想,陈文武到达瑞丽首先要去的地方,必定是高见平家。如果陈文武从其他地方躲过检查窜入农场,那么,全盘追捕计划将前功尽弃。谭桂祥赶紧又去农场,交待高妻如何应付陈文武。
就在谭桂祥离开检查站不久,陈文武乘坐汽车从昆明到达这里。刘焕清上车检查,没有发现嫌疑人。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看了他一眼,不自然地把头转向窗外。刘焕清没想到,这个“女人”就是陈文武。
原来,陈文武经过韶关车站那一场惊吓,知道少管所对他的追捕丝毫没有放松,便在广州买了假发和乳罩,涂脂抹粉,描眉画眼,化装成女人,再戴上一副墨镜,很难看出他的真面目。正是靠了这身装扮,又一次逃过了刘焕清的检查。
陈文武没料到干警这么快就追到瑞丽来了,惶惶如惊弓之鸟。过了检查站,他甩掉那蹩脚的高跟鞋,租了一辆中巴到了农场,让司机远远地把车停在一个僻静处,悄悄摸到高家附近侦察了好一会儿,直到确信没有埋伏才进了门。
高妻不知从哪冒出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先是一惊,等陈文武摘掉假发,才认出是十天前来过的那个内地客人。陈文武让她交出高见平带回来的21000块钱。高妻按照谭桂祥交待的话说:“我一个女人家,搞不清男人的事。要钱还是找高见平本人。”
“高见平哪里去了?”
“他患痢疾住进了县城农场医院。”
陈文武一听,忙叫司机掉头就往县城开。与此同时,农场领导接到高妻报案,立即通知县公安局。谭桂祥与六名刑警分乘两辆吉普车直奔医院。
陈文武到医院后,各个病房查找,没有高见平的踪影,心想大事不好,准备马上溜走。刚一窜出医院大门,正与前来抓捕他的警察撞个满怀。
警察见他慌里慌张,形迹可疑,要检查他的身份证,他抽身想逃,被警察拉住,在扭打中他的假发掉在地上,露出了真面目。这时他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警察不是别人,正是少管所的谭桂祥指导员。
1992年4月,长沙市人民检察院对陈文武、高见平、曾庆菊、陈志良、曾庆湖提起公诉。法律给予了他们公正的判决。陈文武企图逃避法律惩罚、移居国外定居的梦想彻底破灭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个少年杀人犯的心理轨迹(1)
一个白净文气的14岁少年,如果没有人告诉你他是个杀人犯,你绝对不会相信他杀过人。人之初,性本善,一个14岁少年,是怎么变成一个恶人的呢?
A。他叫马小杰,父亲是天津某合资公司工程师,母亲是钢厂的技术员,家庭条件很好,物质生活优越。
马小杰从小受父亲母亲的熏陶,喜欢读书,喜欢思考问题。他刚上小学二年级,就学会了游泳、画画、操作电脑。上四五年级时,已在父母的启发和鼓励下,阅读课外读物,并通读了《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格林童话故事》等中外名著,从中汲取了知识和营养,懂得了很多人世间的道理。他的学习成绩也是出类拔萃的。
按说,他应该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是父母的望子成龙和严格管束,使他产生了强烈的逆反心理。他自恃已经“长大成熟”,不再买父母的账。他羡慕那些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梁山好汉”和“三国英雄”,乃至那个“无法无天”的孙行者。他经常到街头巷尾的书摊寻找那些内容更“刺激”更有“味道”的书刊。
马小杰的父母没有及时发现儿子身上发生的这些变化,倒是变本加厉地要求他在学校里学习成绩取得更好的名次。
马小杰事后回忆说:“我最讨厌他们这样管束我,一点也不给我自由。我妈妈下岗后,在家里料理家务,她就像个监工似的。我每天早晨7点上学,晚上7点多钟才下晚自习回家。一天下来脑子就够大的了,他们也不和我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给我准备了一大堆家庭作业,做不完就别睡觉。一天到晚光学习,家里死气沉沉的,烦死了!”他,人在一天天长大,心与父母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他渐渐学会了在父母说什么的时候,只是默默地听,或者连听都不听,只在脸上装出很诚恳的样子。父母不和他交流,也不知他每天都想些什么。后来他干脆不让父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不让父母过问他的事情。
成长的烦恼悄悄来临,危险期也在悄悄来临。
父母不和他交流思想,他就去和同学交流。因为他聪明,被同学们称为“智多星”,推崇为“军师”。他也经常给同学出些“坏主意”,令那些调皮捣蛋的“坏学生”刮目相看。
一次,他一个很要好的同学赵某被另一个班的学生刘某打了,赵某当即找来几个铁哥们儿要找刘某算账,其中包括马小杰。马小杰认为,如果事态扩大了,他也会被卷进去。于是他想出一条“妙计”,赵某听了高兴得跳起来。
过了几天,刘某在大街上被一群坏学生痛打了一顿。被打的原因是刘某偷了他的东西。
原来,有个爱打架的坏学生于某的书丢了,正好看见刘某的自行车后座上夹着那本书,于是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两耳光。刘某被打得晕头转向,回了两句嘴,又遭到一顿痛打。
此时,马小杰和赵某等人正躲在远远的地方看热闹。因为这都是他们一手策划的。马小杰得意地称之为“嫁祸于人”、“借刀杀人”。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个少年杀人犯的心理轨迹(2)
B。马小杰的心越来越“野”了,他自己说:“我最爱看电视剧中武打、枪战和破案片子,经常琢磨剧情的发展。有的电视剧太假了,片子没演完我就知道结尾。片子里的坏人都是结伙作案,而且特别傻,在有监视器的情况下还不注意自己的指纹和脚印。要是我就自己一个
人干,绝不带同伙,也不会跟别人讲。要作案就戴上手套塑料袋,还应注意自己的头发,身上的纸片、手绢等都不能掉在现场,留下痕迹。”
他的“自信”害了他。他由一个聪明机灵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杀人妄想狂!他想作个真正的案子,看看警察到底有多大本事。
一天,马小杰模仿电视片中的情节,从家里带上作案工具,来到邻居王婶家。当时王婶正在厨房里洗衣服。他敲开门,像过去一样又乖又甜地叫了一声“王婶儿”,然后佯装憋尿,请王婶借用一下厕所。王婶见是邻居家的孩子,就未加提防让他进了门。
马小杰溜进厕所后,迅速拿出榔头和两把水果刀,戴上胶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