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纪事之异事谈-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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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拿来作比喻的确实是曾伟他们，但我自己也说，这只是比喻而已，他真正的意思却未必是这样。那么，他说的难道是我身边的别人不成？那又会是谁？
我便试探着问：“卫青，你方才说，这些人很可能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些人了，你可不可以说得明白一些？”卫青只是支吾了一声，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我在和他说话。
我立刻停了下来，很严肃地说：“卫青，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卫青又朝前爬了一小段，才愕然惊觉我并没有跟上去，停顿了一下，才终于想起我刚才在问他什么，便挪了回来。我看着他，同时我相信即使在黑暗之中他也一定能够感受到我的目光。
果然，卫青突然长叹了一声，说：“舒陌，难道你就真的从没有怀疑过你身边的人？”问完这句话，他也不管我究竟有没有听明白，便自顾自地朝前爬了。一时间整条排水道里只剩下他爬行发出的“悉悉索索”声。
我感觉，这句话里似乎包含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忍不住快速追了上去，问道：“你倒是明白点说啊，你这么说我哪里明白得了？”
卫青边爬便说：“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是我现在也并不确定这件事究竟出在什么地方。”我气得几乎暴跳：“卫青，你跟我还是不是朋友？是朋友的话就告诉我你想到的东西，别在这里哼哼唧唧欲吐还休得像个娘们儿一样。”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非常严重了。我不是个容易发怒的人，但如果真的触及到我的底线，我很可能会爆发。卫青自然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代表什么，便说：“我真的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我总结了一个规律，可能会对你有些启发。”“你说。”
卫青说：“如果你仔细想想，你会发现二十几年前的事情里一个有一个隐藏在背后的人，并且这个人一直到现在依旧影响着我们，甚至可以说，就是他把我们牵扯进来的，我们把它说成是一股力量。”
“但一股力量要发挥作用，就需要一个载体对吧？那么这个载体是什么就是我们今天面对的难题。正是由于这个载体的不确定性，我们才会发现那股力量似乎无处不在。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就是这股力量的载体可能不止一个。”
我听得打了个寒战。就听卫青又说：“而这股力量要作用到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当然首先需要和我们接触，所以我们接触的每一样东西都很可疑。但你仔细想想，真正能够做到和我们接触最多，并且一直接触下去的，是什么？”
“人？”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了。“没错，就是人。”卫青说，“而且是我们身边的，熟识的人。”
第二卷 朝山 第四卷 解谜 第三十一章
第四卷 解谜 第三十一章
我斜倚在旁边的石壁上，一时间呆若木鸡。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像在开火车一样了，不光是那种“轰隆隆”的声响，更因为那种彻底的眩晕。人，果然是这世上最危险的东西啊。
我感觉着这种黑暗中几乎窒息的恐怖，对周围的一切更加紧张和恐惧起来。我突然想，我们这样做的意义究竟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通过这一系列的出生入死来印证什么人性吗？如果真是这样，我觉得我们到头来不管结局如何，这都会是一场悲剧。
而且更加令人恐惧的是，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完全暴露在背后那股力量的眼皮底下。甚至可以这么说，没有人知道那股力量最终在乎的究竟是什么，也许只想看看我们的表现，也许这一切本来就是它的一场游戏，只是这场游戏出现了意外，多出了我这么一颗棋子。
其实我们所有人都不过是一枚棋子，任它摆布，随他处置。但我这样一枚多出来的棋子呢？迎接我的又将会是怎样的命运？这是无可预料，也根本无从预料的事情。
我从心底里感到了一种寒冷，但不是绝望。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个世界如此深邃过，似乎这股神秘的力量始终围绕在我们身边，但我们去寻找时它却又离我们很遥远了。这样忽远忽近的感觉逼得我几乎发疯，让我不知应该何去何从。
我只知道，我们是真的逃不掉了，而且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很快，我们就将踏上上一辈人曾经走过的那一条道路，或死或伤或疯狂，我们的命运早已注定，那种感觉真的又可悲又可笑。
忽然，我想到了这样的问题：如果我们的命运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被固定的，那么上一辈人呢？上上一辈呢？这整件事情究竟从何时就已经开始了，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
而如果这样的悲剧真如小姨所说那般，早已经延续了百年，那么这股力量的拥有者又是通过何种方式延续，跨过了一代又一代人之间的断层，贯穿这始终？
“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身边的人吗？”听卫青的语气，似乎意有所指，却让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他是已经发现了这个有问题的人，还是……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发现。”卫青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然而话说出来自己的声音都是颤的，他说，“我只是提醒你而已，毕竟你的事情我也不清楚，究竟谁有问题谁没问题还得你自己衡量，别人帮不了你。”
我听着，偏偏心里越发肯定卫青话里有话，尤其他这么一否定，反而让我心中更加忐忑起来。就听他突然又说：“不过你可以仔细想想，你身边的这些人里，都有谁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最多，接触最紧密，并且每一次都和你出现在一起。”
我忐忑地思考了一阵，最终发现似乎没有谁符合这个标准，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听见黑暗中有一阵“悉悉索索”的爬行声音朝我们这边逼近了过来。
我急忙噤声，加快步子和卫青并肩靠在了一起。整个世界立刻安静一片，耳边只剩下我和卫青的呼吸声，还有就是后面那若有似无的“索索”声，慢慢地朝我逼近着。
我紧张地抓住了卫青的手，随后发现他的手心里满是汗水，可见也紧张得够呛。这样的黑暗里，我们看不见身后的一切动静，只能听着那声音自远而近，却连躲避都不可能。
我感觉卫青似乎伸手在自己的背包里摸索着什么，半晌，突然把一样冰冷的东西塞进了我的手里。我一摸索，发现那似乎是一把匕首。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卫青猛地将我抓住的那只手拽了回去，什么话也没说，就朝后面那声音的来处摸索着爬了过去。
我立刻意识到了他要干什么，急忙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头。虽然黑暗中卫青看不见我摇头的动作，但他也能大概感觉得出我的意思，便回身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用担心，却再一次坚定地把我的手推开了。
我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卫青出现了什么意外挂掉了，我也直接陪着他死得了，黄泉路上还有个伴儿。
虽然他这种闷不吭声的性格很让人憋火，但总好过一个人孤孤单单。我握着他方才塞给我的那把匕首，一时间也真分不清他的本意是让我自卫还是自杀了。
这时候，我感觉到卫青已经离那东西只有一步之遥，是生是死似乎也就是这一瞬之间了。我似乎听见卫青已经提着一把匕首摸向了那东西所在的位置。只要他这么轻轻一掠，是他死还是那东西死，似乎就会明了了。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缩成了一团。
突然，黑暗中“啪嗒”一声响，一道火花突然闪了一下随后又熄灭了。我和卫青都是一惊，就听黑漆漆的排水道里，三个声音从不同的位置齐声喝道：“是谁？”
时间在那一瞬几乎停止了。我静静地等待着，一秒，两秒……在第五秒的时候，一个声音发颤地问：“阿舒，卫青，是你们两个吗？”
与此同时，那道火光再次“啪嗒”一声亮了起来，在久处的黑暗之后显得格外耀眼。而同一时间，我们也清楚地看见了赵廷那张写满了惊恐的脸。
他的表情有些木然，应该是因为看见我们太过震撼，在火光下看起来显得尤其晴暗不定。不过我想我和卫青的脸色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我。
半晌，我颤颤地道：“赵叔叔，你……你怎么会在后面？”赵廷同样惊诧，立刻回问道：“你们还问我，我还奇怪呢，你们，你们怎么会突然跑到前面去了？”
我们相互对视一眼，眼里的恐惧越发浓烈起来。“究竟怎么回事？”卫青问。赵廷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我们一直朝前爬，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掉的队，等爬了一段距离之后就发现居然到了一间很大的石室里。”
“排水沟里哪来的石室？这要说出去可真是世界奇谈。”赵廷摇了摇头，“但我们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曾伟他确实是走不动了，脸白得就跟张纸似的，看着都不像个活人样儿。我们稍稍合计了一下，就留了刘铭下来照顾曾伟，顺便等着你们，我则朝前面走走，探探路，好知道接下来还要走多久，能走到什么地方。”
“这不？”赵廷指了我一下，又指向卫青，“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速度，居然走到这前面来了。而且更奇特的是，你们走过来总要经过我们吧，我们居然都没有发现。”
这时候，我的脸也已经白得跟张纸似的了，嘴唇颤颤的，却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想要勉强发出点声音，却发现喉咙干涩难忍，整个人几乎要瘫下去。
就听卫青说：“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其实没有走出来多远呢？我说其实你现在是突然从我们背后冒出来的，你相信吗？”
我看见赵廷的表情一瞬间就凝固在了脸上，愣愣地看了卫青半晌，似乎在判断他这番话的真实性。而后慢慢地又将头朝我转了过来。我看着他，却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点了点头。
赵廷似乎立刻就蒙了，半晌才颤颤地问：“那你的意思是说，是说……”“我的意思就是说，你绕了一个圈子，又回来了。”卫青直截了当地将话接了过去。
“这不可能”赵廷激动起来，“刚才我们下来的时候朝周围观察过，入口周围只有这一条道，而且这一路上几乎人人都是贴着墙移动的，如果出现岔道怎么可能不被发现？这根本说不通”
卫青看着他，原本淡淡的表情突然变得悲哀起来，道：“你一定还不知道我们在几个月之前有过什么样的遭遇吧，如果你知道你就一定会相信这种可能了。这里是朝山村，这里存在着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有不可能的事情都可能在这里发生。”
赵廷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这时候我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毕竟不管那股力量如何诡异，我们还活着。而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我点了点头，将当初遇见那座里面长满头发的石像和那条怎么也走不出去的路简略地对赵廷讲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赵廷沉默了，半晌长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们经历的东西远比我们当年的还要复杂。也罢，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真的走不出去也得走走看了。如果那块石碑上说的都是真的，这条道也还害不死我，更害不死你们。而且那股力量还没玩够呢，哪里舍得我们这么快就死掉？”
我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第二卷 朝山 第四卷 解谜 第三十二章
第四卷 解谜 第三十二章
“不，话也不能这么说。”这时候卫青摇了摇头，说，“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看见过石碑上的话，并且相信了上面写的东西。但即使是这天地也不能存在之后就亘古不变，更何况是这些本来就虚无的东西？谁知道现在又会是怎样的情况？”
“更何况我还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我立刻点头表示同意，同时感觉到这里面的事情很可能比我们意料中要复杂得多。现实不是小说，没有任何规律可循，每件事都可能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也没有谁规定说，主角在中间时不能够死掉。或许就在下一个瞬间，我们这一拨人就全军覆没了也说不定。
这样的想法让我更加战栗起来，忍不住拿眼睛朝赵廷那边瞥了过去，心想如果我真的就这么死在了一条见鬼的排水道里，那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死法比这个更憋屈了。
但这时候也没有时间去多想这些，卫青和赵廷低声商量了一下，就决定还是一起先往前走，毕竟这排水道的情况不管如何复杂，也总会有破解的办法。这时候，该活的活不下，该死的自然也死不了。结局怎样没到时候谁也说不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这样决定之后就朝我递了一个眼色，让我赶紧跟上。由于现在情况特殊，谁也不知道等会儿会发生什么，便由卫青带头，我居中，赵廷殿后，万一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况，两个人可以保护我，不至于到时候弄得个手忙脚乱。
这样部署之后，我们就立刻又开始朝前爬行。我的手电筒本来就在赵廷手上，此时已经递给了卫青，虽然电力不足光线已经不强了，但在这样的黑暗里，只要有一点点光线情况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卫青的表情，发现他变得很担忧。
他在担忧什么？刘铭吗？现在最让人不放心的应该是曾伟才对吧，难道刘铭也受过什么伤不成？
“你这一路过来都没有发现一点异常？”卫青突然问，不过这问题很明显是在问赵廷而不是我。就听赵廷“嗯”了一声，说：“对，一路上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尤其刚下来的时候，周围都没有岔道，感觉就像这条排水道在我们下来之后自己发生了变化，把两端挪到一处去了似的。”
“两端挪到一处去？”我愕然地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赵廷，卫青也停了下来，就见赵廷用手指在地上比划了一个圆圈的样子，说：“没错，本来我们所处的排水道应该是一条不规则的曲线，但最终也该到达另一端对不对？”
我们仔细感觉着，发现这一路过来确实左转右转地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但因为幅度都不大，所以总体上应该还是朝着西边前进的。不过我身上没有指南针，估计卫青身上也没有，所以也不敢对方向做出太肯定的结论。
没想到赵廷的手一翻，居然掏了一个指南针出来，对我们说：“没错，我们的确是在一路向西，从指南针上可以很清楚地判断出来。而且，我非常肯定，我们一直都是向西的。”
我听得一怔，忍不住道：“一直向西？一直向西你怎么可能突然从我们背后冒出来？”
“这正是最让我感觉无法置信的地方。”赵廷瞪着眼睛，手指继续在地上划出圆圈的形状，“如果我们一直向西，那这条路应该就是直的对不对？”我和卫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可是我现在要碰上你们，并且从你们后面出现，那是不是就是说，这条排水道本来应该是一个圆？”赵廷看着我们，“先不说刚进这条通道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周围的其他通道，但说这排水道其实是个圆，你们觉得可能吗？”
我和卫青立刻摇了摇头，心里已经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了判断，便齐刷刷地看向他，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指南针告诉我们，我们现在走的是一条直路。可事实偏要告诉我们，我们现在走的其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