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纪事之异事谈-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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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吱呀”一声,门居然自己开了。敞在我面前的,仿佛就是一张阴险的大口。我一脚踹出去,自然踹了个空。可我的力气却已经收不回来,身子一斜,直接冲进了屋里去。
在大门自动打开的瞬间,我似乎看见一个人才站在里面,笑着冲我挥了挥手。然而却没有时间多想,我就觉得整个世界一下子被黑暗给吞噬了,连时间似乎也在那一刹那停顿了下来。等反应过来时,正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斜倒在地上。
到处漆黑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从地上爬起来,努力瞪大了眼睛看向周围,可是却看不见任何东西,甚至看不见屋子的边缘。那阵喘息声已经很微弱了,似乎就在耳边。
等了半晌,突然眼前一亮,一点微弱的亮光突然在不远处一闪而过。我的心立刻紧张得一阵狂跳,不由自主地朝它走了过去。
然而只走出两步,我就突然感觉不对,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是的,又是直觉,就在我的前方,似乎正深埋着什么巨大的危险,让我再也不敢前行。一种巨大的压力瞬间将我裹紧了,逼得我难以呼吸,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蕴藏着无边的恐惧,无数未知生物躲藏在角落里蠢蠢欲动,伺机亮出它们细长的獠牙。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在王煜逃掉的那间病房里,我曾经经历过一次这样几乎疯狂的感觉。那样想晕却不敢晕,被巨大的压迫感活生生逼迫得死去活来的恐怖,让人几乎呕吐。
我的身体再一次几乎和存在的这个世界失去了交集,被抛入一片深邃的虚空。呼吸,这个人类从一出生就具备的技能在这一刻居然变成了一件异常艰难的事情。整个世界仿佛一块巨大的冰洞,阴寒得有如世界末日。
我屏住了呼吸,心跳得越来越慢,窒息得快要昏厥。然而,我的脑子偏又在这样巨大的危机里显得异常清醒,逼迫着我冒险伸出脚去探寻着前面的道路。要面对的,就无法逃避。
我的脚在颤抖,伸得越往前越觉得窒息。突然,就在我快要迈出第一步时,我的脚腕上猛地一紧,居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掌给攥住了。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应经被扯住,一跤绊得直接倒了下去。就觉得身前一疼,正扑在一具冰冷的躯体上。
死尸我的脑子条件反射般地想到了这个东西,立刻觉得呼吸停顿,张大嘴巴想要尖叫。谁知这时候却连声音都已经发不出来了,只能从嗓子里勉强挤出些“呜呜”的颤音。
幸好我的神智在这时还难得的清醒,立刻拼了命地甩脚。那只手虽然抓住了我的脚腕,却抓得并不紧,或者是刚才那一拽已经耗费了他最后一丝力气,所以被我这么一甩,竟然很轻松地就给甩到了一边。我急忙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时候根本容不得我再多做什么思考,就觉得周围的空气猛地一抽,仿佛被什么力量猛地吸了一下,所有的黑暗立刻凝聚成一团浓重的雾气,滚动着迅速挪到了一边。
还没等我有什么反应,就觉得那股力量猛地一阵扭曲,整个世界都似乎被它塞进了滚筒洗衣机里似的,这一阵搅动,天翻地覆。等我好不容易站稳,只见那股浓雾已经争先恐后地从窗户里涌了出去。
等黑雾散尽,我终于发现了先前那个抓住我脚腕的人。看见他的一瞬间,我几乎被一柄大锤猛地锤了一下,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这人,居然是肖东
我做出了这么多的猜测,却惟独没能把他给猜出来
此刻我颤巍巍地看过去,就见他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距离我不足一米的地方,手上还保持着一个抓的姿势,脸上惨白里透着青,纹丝不动,好像已经死了一样。
他不是已经到“那里”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我勉强平静了一下心跳,慢慢地朝他走了过去。
我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肖东的脸,半晌,才伸出手指在他的鼻子下面试了试。气息已经非常微弱,但却很连贯,只是似乎发烧了,喘出来的气都有些烫手。
我伸手推了他几下,没有反应,再喊了几声他的名字,也不搭理人。甚至两只眼睛都是呆滞的,直直地看着天花板。我也不由自主地紧跟着他的视线朝上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我甚至把手机打亮了,直直的对着他的眼睛照,结果发现他依旧大睁着双眼,对手机强光视若无睹,两只红通通的眼睛说不出的吓人。
我这才明白,如果说上一次在朝山村山崩之前,肖东还是在装疯,那他此时便是已经真的疯了。
我立刻朝后退了几大步,和他保持了距离。
肖东却对我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也许在他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的存在。他还是饶有兴致地紧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双目木然。
我的视线转开,竟然意外地发现,他的左手里正紧紧地捏着一只信封。信封里鼓鼓的,显然装着什么东西。
第二卷 朝山 第三卷 异域之行 第六章
第三卷 异域之行 第六章
我站在那儿,抬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上只剩下一轮残月如钩,今夜的星光格外黯淡,渐渐地便全都隐藏空蒙深邃的黑暗里。
不时地,有些微弱的月光从大敞着的房门那儿倾泻进来,洒在一片漆黑的地板上,反而衬得它更加惨淡凄凉。冷风也不时地从我身边掠过,轻轻摩擦着我的后背,时断时续。甚至有几缕头发被风吹到了前面,不断摩擦着我的脸拂起拂落,有种痒痒的,麻酥酥的感觉。然而片刻之后便被冷汗打湿了,粘腻腻地贴在了额头上。
他的那个信封里会装着什么?这变成了我现在最关心的问题。看他的样子,那信封里装着的东西必定是十分重要的,以至于他的神智都已经不清醒了却还将那信封紧紧抓着。
莫非,那信封里的东西竟与朝山村有关?他在寄给我的那封信里说的话分明就是表示他已经到了“那里”,但他现在却出现在这儿,而且神志不清。这之间必然经历了什么事情。究竟会是什么事呢?这是我们现在可以找到的唯一线索。
当然,我也并不敢十分肯定肖东这次是不是真的发疯。他每次都装得太像了,无论是在桃源时装死,还是在山崩之前装疯,他都能装得惟妙惟肖。我的直觉告诉我,肖东并不值得我信任。他的举止这么诡异,他的心机这么深沉,他总要用这样匪夷所思的方式出现,那么,他做的肯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知道的似乎比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多些,但他却又对我们密不透风地隐瞒了一切。如果说在桃源时装死他是迫于无奈,那么上一次装疯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这一切都是装出来,那么他还有多少地方是值得相信的?
在桃源,他装死骗过了吴西;在山崩时,他装疯骗过了我们;在那封信里,他又骗我为他寻找第九张图。我和他的接触全部都是在欺骗之中。那么,这一次呢?如果他依旧是在装疯,那么他就太深邃了。深邃得让人不寒而栗。
我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危险已经将我包围了。而且这种感觉来得如此毫无征兆。我坚信,正是肖东带来了什么,他就是要将我带入地狱。我似乎已经要看见他身后隐藏的那个影子。
看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却又有谁知道他的样子究竟是真是假?我努力地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向他靠近,两眼紧张地盯住了他的每一丝细微的动作,眨都不敢眨动一下。
我甚至想象过:在某一个瞬间,他会突然迅速地从地上弹跳起来,站在到我的面前,用他那双粗壮的手掌扼住我的喉咙,而他的身子永远躲在黑暗中的某个角落,无人能够发现。我相信这样的结果,因为他实在是一个太深邃的人。
还好,暂时还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终于一步一步地挪到了肖东面前。就在这时候,他的呼吸一滞,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条件反射地被吓得一颤,就想往后退。然而下一个瞬间,我的双脚就牢牢地定在了地上,再也舍不得挪动一步。
我看见,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肖东的身体也开始不停颤动起来。他的手有些松动,于是,原本被捏得紧紧的信封口居然松开了,一张照片的边角从里面露了出来。
那是一张很模糊的照片,看样子多半又是偷拍。所有景物的形状都被颤动的镜头拉扯得模糊了,树影绿幽幽的,和天空一道,被拉成了成了混沌的一片。我能够看见的那个角上,一个人正行色匆匆地从镜头前面经过,整张脸几乎被镜头拉扯得变了形。
那人正穿着一身深灰色底色、带着黑边的运动装,身材高瘦,剃着一个最简单的平头,最长的头发都绝超不过一厘米,整个人显得很是精干。而那张脸即使再模糊我也能立即分辨出来,正是曾毅晖的父亲曾伟。而且看他当时的穿着打扮,也异常熟悉,仔细一看,正是他们在朝山村留影时的样子。
等完全看清楚之后,我的心立即狂跳起来。每一次到朝山村,我似乎都能遇见意想不到的惊喜。即使不知道这样的惊喜究竟是福是祸,但在一片迷茫中似无头苍蝇般乱撞时,突然找到一丝曙光的感觉确实很爽。
这一次,就算后面有一根绳子拽着我,我也舍不得转身离开了。
我几乎是狂奔着朝肖东冲过去,趁他还没有从咳嗽中缓过来的时候俯下身去,抓住了他手中信封的另一端。这是最好的机会,转瞬即逝,我手上使劲,眼看那只信封就要被我抢夺过来。
我的心跳更加急促了。
谁知,就在我快要成功的那一瞬间,肖东猛地惊醒了过来,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两只瞳孔都变成了赤红的颜色,凶狠而且恶毒,似乎要活生生将我吞噬。鼻孔里不停地往外喘着滚烫的热气,像一头发了疯的猎狗似的狠狠地盯住了我。
这一次我终于知道,肖东是真的疯了
即使他的演技再高,即使他的心机再深沉,即使他的伪装再巧妙,他也绝做不出这样一副样子。只要是个正常人,就绝对伪装不来。
这一次,我是从心底里感觉到了震撼。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我面前突然变成了疯子。
我的手还停留在那只信封上,一时没能来得及收手。就感觉肖东像是被点击了一下似的,整个身子猛地震了一下,立刻拽紧了信封开始往回夺。惨白的脸上泛起异样的红晕,嘴角夸张地撕扯着,发出一阵阵类似野兽般的嚎叫。
我愣住,蓦地发现肖东脸色变得极其阴毒,两片嘴唇再次朝两边撕扯开,露出上下两排牙齿,呲咧着。还没等我有什么反应便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脑袋一伸直冲着我的手就咬了下来。
我吓得尖叫了一声,立即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把肖东的手甩开,另一只手也就自然而然地松开了。接下来,那信封自然就被他一把拽了回去,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朝我呲牙咧嘴地嚎叫着,整个身体却仿佛筛糠般颤抖起来。
这时候我才终于反应过来。一低头,就看见手腕上被他掐出一条明显的红痕,旁边还有一道未遂的牙印,只觉得心里无比气愤。先前又是被欺骗,又是被利用。还差点在档案室被炸死,王煜也搞得无影无踪,让我像个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此时新账旧账集中到一处,自然有一股邪火直冲到了头顶。
这一次我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朝肖东扑了过去。
肖东也不知是怎么来的这里,更不知究竟遇到了什么,不过看他的样子必定是经历了不少的事情,此时身体虚弱地根本不堪一击。如果不是仗着那一股疯劲,估计早就虚脱了。
我轻而易举地就把他的手按在了地上,压住他的脚,等确定他一定无法挣脱时才放下心来,随后伸手去拽那只信封。
这时候,肖东就跟彻底失去控制了一样,不停地乱蹬乱踹起来。我的力气本来也并不是很大,这时候就渐渐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而那信封在我们一连番用力拉扯下变得皱巴巴的,就像刚从垃圾箱里扒拉出来的一样。甚至里面的那张照片,也不甘寂寞似的从信封里露了半边出来。
我随意一瞥,只见上面赫然还有另一个更加熟悉的影子,然而不容我多看,那张纸片在争夺中指一闪就从我面前晃了过去。
我不由地双眼一亮,更加用力地抢夺。
这时候,就听肖东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就像被蝎子蛰了似的,浑身猛地挣了一下。仿佛被割喉放血的公鸡,蓦地发出临死前最后一挣,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连踢带踹地将我推倒了一边,双目赤红地站了起来。
而信封里的那张照片被他的动作一番折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信封里面彻底掉了出来,倒扣在地上。
而肖东还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仍旧紧紧抓着那只信封,双目中尽是恐惧的神色,死死地瞪着我。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慢慢地,后背抵在了墙上。
见我也一步一步地朝他逼过去,他再次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嚎,作势又要张口咬。我急忙往后缩了一下。
肖东见得着机会,便嚎叫着扑了过来。我没有准备,立刻被他撞得斜倒在一边墙上,再回头时,只见他已经一路冲了出去。而那张照片依旧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倒扣着,上面被肖东踩了一个黑乎乎的脚印,显得异常凄凉。
我跟在肖东后面,象征性地追了几步。却见他神智虽然已经不清楚了,速度却丝毫不慢,只一晃,身影就被周围的夜色迅速掩埋住了,再也找寻不到一丝一毫踪影。
我这才回到屋内将照片捡起来,只见上面葱葱郁郁的一片,正是那张十二人合影所在的位置。原本隐藏在信封里的那一半此刻完全显露出来,是一片宁静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而湖水旁边,正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运动装的女人,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又是一个没有在合影里出现的人
第二卷 朝山 第三卷 异域之行 第七章
第三卷 异域之行 第七章
我立刻浑身颤抖起来,努力辨认着那张被镜头拉扯之下,整个变得模糊不清的侧脸。便见那张脸被周围的翠色映衬着,显得皮肤极其娇嫩,若不是穿着一身黑衣而是一身白裙,恐怕仔细看下去也能颇有几分世外仙子的气派。
一股无比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我眯起眼睛仔细观察,整张照片虽然经过我们方才这么一番拉扯,有些褶皱和轻微的变形,但却还是能够勉强看出上面那女人圆脸大眼,虽然不算漂亮却也有几分乖巧,年纪不大却有种天然的韵味流露出来。
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看了也就看了,基本发现不了什么。然而我却不同,只这一眼,我就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巨大的铁锤给锤了一下似的,沉闷得发疼。
如果照小姨他们之前所说,照片上的应该是我的母亲,然而我这么仔细一看,却见那照片上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小姨自己。
我这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我就被他们给骗了。如果不是肖东带来了这张照片,天知道我还会被这样继续欺骗下去多久。
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始至终,他们编造的谎言里都存在着大大小小的漏洞,并且自相矛盾。就说曾伟当初讲述的他那段经历,也和彭思雨的记录格格不入。如果说他们之中一定有一个人在撒谎,我绝对相信那个人是曾伟。
即使是我的母亲,也被他们拿来做了一个幌子。什么诅咒,什么未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