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马逊探险-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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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带黑斑的耀眼的黄虎皮,但他却好像只看见那两只喷着火的眼睛,又是一
阵挑战般的低吼。
哈尔暗暗提醒自己:只有在被逼得走投无路时,野兽才会侵害人类。他
必须万分小心,千万别惹翻了这头畜生。
他尽量把身子贴着右边的洞壁,好让那虎能靠着左洞壁逃跑。山洞很宽
敞,它完全可以从哈尔身边跑过而不会碰着他。然后,它就会冲出山洞,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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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呢,就用网逮住这只大老虎。
从它那深沉的叫声和双眼间的距离来判断,这虎一定是大个儿。但他拿
不准,因为他看不到这兽的全身。那两只闪亮的眼睛周围,似乎除了黑糊糊
的山洞还是黑糊糊的山洞。
他等着,但老虎仍旧是纹丝不动。哈尔挨着洞壁踮着脚往前挪,他仍然
希望,不用棍子捅,也能惊动老虎,把它逼出山洞。
不行,尽管他离虎越来越近,低吼声也越来越响,但那野兽始终不动弹。
也许,它正蠢蠢欲动?对,那双眼在动,它们正在向哈尔靠近。这可不
行!哈尔大喊一声,但那双眼睛仍在继续向他靠拢。
为了把那野兽吓跑,他只好对着洞壁开枪。本来,他可以瞄准那双眼睛
中间开枪的,但他仍然决心要活捉这只老虎。他紧贴着洞壁。这畜生怎么还
没从他身边跑过,冲进洞外张着的网里去呢?
棍子敲在两只眼睛之间的硬物上。这一下,哈尔看清了——这是一张黑
美洲豹的脸。他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这是亚马孙林莽里最大的珍稀动物。黑
美洲豹就像长牙齿的母鸡一样罕见。据他所知,世界上没有一个动物园曾经
收藏过黑美洲豹——既然如此,又有哪一个动物园不肯出大价钱买它呢!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愿意动用他的左轮手枪。他悄悄地把枪插回
枪套里,双手紧握棍子,往虎的左颊猛戳过去,希望能把那畜生引到山洞的
另一边,逼它冲出去,落进网里。
棍子仿佛戳在石头上。他又猛戳两下,看样子,老虎根本不在乎。它举
起巨爪往棍子上猛击一掌,棍子在洞壁上砸成碎片,手电熄了。山洞里回荡
着震耳的怒吼。哈尔掉转身,拔腿便逃。
跑到拐弯处,那只一心报复的老虎已经追上他。在那一瞬间,哈尔·亨
特跑得比奥运会的赛跑选手还要快。他飞身冲出山洞,正好落入网中。他祈
求上苍保佑,他的冲力刚好能把网的四角撞松,可千万别让张着的网把他反
弹回去,落入那无情的血盆大口。
网没有彼撞掉。守候在绳头的人已经听到虎吼,他们正严阵以待。一有
东西撞到网上,他们不问青红皂白,使足劲儿就拉。
网兜着哈尔,像倒挂的口袋似地被扯到树上。可以想象,那班网着了一
个人而不是虎的船员们是多么惊愕。他们有好一阵子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过
了一会儿,他们才哈哈大笑。他们笑啊,笑啊!笑得那只虎在山洞口停住了
脚步,然后,退回幽暗的洞里。
那一刻,哈尔真希望脚下有一条穿透地球的隧道,好让他钻到地球那边,
远远地躲起来。船员们又笑又闹,这使哈尔感到自己格外渺小无能。他的亲
兄弟罗杰笑得比谁都响。他开心地尖叫着,在地上打着滚,踢得尘土飞扬,
真是没办法。等他笑够了,说得出话来了,他说:“啊呀,小伙子!等我们
回到家,这可是个好笑料呀!”
哈尔吊在一根树枝上,板着脸说:“把我放下去!”
船员们太开心了,根本顾不上把绳子抓牢。绳子从他们手里滑脱,哈尔
像只口袋一样掉到地上。这并没有使他的自尊心得到安抚。他扯掉身上的网,
站起来,神情严肃地跨出网来。
“呵,呵!伟大的打虎英雄!”罗杰哈哈大笑。
哈尔望着眼前的张张笑脸。他的神经曾受到剧烈的震动,但现在,他已
经逐渐镇定下来。不管怎么说,这毕竟很滑稽,因此,他也咧开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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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啊,罗杰,你没带照相机,”他说。“按书上讲的,你一定应
该有一架相机才对。”
但是,他仍旧固执地想着山洞里那头漂亮高贵的动物。他一定要抓住那
只黑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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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黑美人
这是一个制订行动计划的会议。
哈尔、罗杰和艾克华正在考虑制订生擒黑美人的方案。他们还没有想出
什么高招。
“我们一定要抓住它,”哈尔说,“这是老虎之中最稀有珍贵的品种,
连孟加拉虎也没它值钱。不过,要用网逮住这大家伙是行不通的,它太机警
了。”
艾克华正在搅拌一种粘鸟胶。这种胶是他用面包果树的胶液制成的。它
比稠胶水或粘蝇纸的粘性更好。
印第安人用这种胶捕鸟,他们在鸟儿经常停歇的枝头上涂上点儿粘鸟
胶,鸟儿一挨着这种胶就飞不走了;它一拍翅膀,翅膀也会被粘住。它只能
呆在树上,等着捕鸟人来把它捉走。
艾克华用过这种胶给船上饥肠辘辘的动物乘客逮鸟吃。
他突然停下手,望着哈尔。这印第安人想出了主意。他指着粘鸟胶。
“这胶能逮住那只虎。”他说。
哈尔大笑,他根本不相信。“这胶用来捕鸟还不错,唔,捕猴也许还行。
可是,用来捕虎?用一瓶胶水也能粘住老虎吗!”
“这胶确实能逮住老虎,”艾克华又说了一遍,“我们的人都用它。”
他把其他印第安人喊来作证。他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他们,并说明印第安
人和他们的朋友是怎么样用粘鸟胶捕捉这种巨猫的,别的印第安人都点头称
是。
哈尔以为他们在合伙戏弄自己。也许,这些人对他被装入网袋,吊在树
上的窘态还记忆犹新。他们以为可以把他当傻瓜耍。不过,艾克华以前对他
一直是很尊重的呀。
好吧,如果这真是一场恶作剧,那就只管让他们作法自毙吧。
“行,”他说,“你和你的伙计们可以执行用粘鸟胶逮黑美人的计划了。”
艾克华高兴得跳起来,他兴奋地和几个印第安人议论着什么,他们又收
集了一些粘胶,把胶抬到虎迹那儿,涂在离山洞几百英尺的地方。
他们把网住过哈尔的网张在虎迹上,仔细地用树叶把它盖严,又在树叶
上倒上大量的粘鸟胶,然后,在上面再盖一层树叶。
“好啦,现在只消等着就行了。”艾克华说。
等,等!搜集动物的人有十分之九的时间在等。哈尔把吊床挂在树林里,
那儿听得见虎迹那边的动静。艾克华躺在他的床边。他们轮流看守了整整一
宿,没听见有老虎的动静。
早晨,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到虎迹那边,粘鸟胶逮住了一只刺鼠。这是一
种两英尺来长的啮齿类动物。
哈尔很失望,伸手要把刺鼠从粘胶上扯下来放掉,艾克华拦住了他,“让
它留在那儿,它能把虎引来。”
一阵低沉的吼叫,他们蓦然掉转身。
山洞口站着那只华美无比的黑美洲虎,像夜一样黑,色泽柔润的毛很长,
全身刚劲有力,黄眼睛熠熠发光。他嗥叫一声,凶残的黑脸裂开一道缝,露
出寒光闪闪的牙齿。印第安人都知道,黑美洲虎是以凶残著称的猫科动物,
看来,这位黑美人真是当之无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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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山洞里困得太久,现在,要到河边去喝水,谁敢挡它的道,谁就活
该倒霉。
哈尔正要拔腿往树林里逃,艾克华说,“不行,它会追我们,那样,它
就不会踩粘鸟胶了。”
艾克华不但没跑进树林子,他反而顺着虎迹跑。哈尔跟在他后面。现在,
那张张好的网正好在他们和老虎之间。跟那只刺鼠一样,他们已经成了虎饵。
那巨大的黑兽顺着虎迹不慌不忙地走过来。身体这么笨重的动物走动起
来步态如此从容优雅,真是不可思议。那光滑柔润的毛皮里裹着的骨头和肌
肉准有将近30■。
在山洞里迎头撞上这只黑妖魔的情景,哈尔记忆犹新,他可不欢迎它的
另一次接见。他忐忑不安。要是艾克华的办法不灵可怎么办?要是那只虎踏
过粘鸟胶一直走过来呢?如此力大无穷的畜生,一点儿粘糊糊的东西能挡得
住吗?
老虎加快了步伐,从悠闲的散步变成稳健的奔跑,毛光水滑的双肩活塞
似地前后耸动。要不是已经吓得半死,哈尔准得承认,这是他所见过的最和
谐优美的肌肉运动。
那野兽一点儿没注意到那只刺鼠。怎么回事儿?它的目光似乎越过刺鼠
直盯着前面的两个人。就这样暴露无遗地站着,等着老虎扑上来,哈尔觉得,
这简直傻透了。他讨厌那低沉阴险的呼噜,他宁可听这只野兽大吼大叫。但
是,这只虎不愿意耗费体力去大吼大叫。
它快走到罗网那儿了。突然,刺鼠吸引了它的注意,它停下脚步,纹丝
不动地站住,接着,趴在地上,在那儿卧了整整一分钟。它把全身的肌肉缩
紧,毛皮上的黑色光泽像细碎的涟漪在肌肉上荡漾。
突然,它纵身一跳,跃起足有十几英尺高。
多么优美的腾跃啊!在空中,它大吼一声,吼声在森林里颤动、回响。
它以排山倒海之势俯冲下来,扑向那只束手就擒的刺鼠,一口咬住它的脖子。
但它马上就放开了它。因为它的注意力已转移到脚底下的东西上去。
哈尔暗想,这一回,我们可要看看粘鸟胶是不是真能粘住老虎了。不,
艾克华错了!老虎已经举起了一只脚爪,脚爪上粘满了白东西。然后,它又
举起另一只脚爪,莫名其妙地盯着它。
哈尔可看够了。“看到了吧!”他大叫,“你的粘鸟胶粘不住它。走吧,
咱们赶紧离开这儿吧。”
艾克华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等一下,你还没明白,等着瞧吧。”
那虎正想方设法,要舐掉它爪上的东西,但怎么也舐不掉。它动怒了,
发疯似地乱啃乱咬,涂得一脸是胶。它想把胶从脸上搓掉,结果,却把胶全
糊到眼睛上去了。它索性躺下来,四爪并用。这么一来,半边身子都粘满了
那种怪东西。它竭力要把它弄掉,不料越弄越糟。
哈尔这才明白了。他奶奶给他讲过一种古老的习惯:为了使猫适应一个
新环境,人们常把牛油涂抹在它的四只爪子上,猫只顾舐牛油,就没功夫管
别的事儿了。
眼下,这只虎也一样,它既顾不上那只刺鼠,也没功夫管前面的两个人。
它已经变成一只一心一意要弄掉那些粘糊糊的树胶的猫。只要是猫科动物,
不管是哪一种,都喜欢干净。
罗杰和另外几个印第安人也来了,正赶上看这场好戏。透过抹得一塌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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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的眼睛,老虎看见了他们,朝他们低吼了几声,然后,又继续在自己的毛
皮上舐着、撕咬着。它蹲坐起来,开始用爪子洗脸,那模样完全像只家猫。
“我想,我们现在可以抓它了。”艾克华说。
他让印第安人把笼子搬来。他把网绳穿过笼前门,再从笼后的笼栅间穿
出去。然后,他轻轻拉了拉绳子,使系在罗网四角的绳子绷紧。其他人都抓
住绳子帮他拉。
“慢点儿,慢点儿。”他说。
罗网的外沿轻轻地披落在虎身上。那猛兽正被一英寸一英寸地拉进笼
里,它的挣扎反而帮了艾克华的忙。每当它朝兽宠的方向移动。身体的任何
部位,罗网都随着它的移动收得更紧,使它没有后退的余地。罗网和网里那
只粘乎乎的大家伙终于都进了兽笼,笼门上了锁。笼内的俘虏暂停舐咬爪子,
用力推了几下笼栅,又舐咬开了。
“它这样将要忙足一星期,”艾克华说,“一直到它皮毛上的每一点胶
都敌干净为止。”
船员们把笼子放在两根圆木上,滚动着运到河边,那虎只顾一心一意地
摆弄身上的粘鸟胶,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方舟”划过来,虎笼被吊到
“方舟”的甲板上,放进了“托尔多”。一个印第安人把那只刺鼠从网上摘
下来,留来晚饭时吃。
哈尔高兴得容光焕发,他这里走走,那里逛逛,见人就道喜,对班科也
不例外。对艾克华,他格外感激。这一辉煌战绩使这次探险大获成功。
不过,只能说差不多成功吧。他还要抓一条南美大树栖森蚺呢。而且,
他还得躲开“鳄鱼头”,把搜集到的动物运往下游,装上轮船运回家。
这一切,在他看来都不难办到。他现在太开心、太快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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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南美大森蚺
①
在南美大森蚺 的身上,是划不着火柴的。这是哈尔的一个卓越的科学发
现。
他们又沿着亚马孙河航行了200英里,收集的动物增加了一只倒挂的树
②
懒 ,一只全身销甲的犰狳,还有一只漂亮的亚马孙鹿。
他们停泊在一道小河湾里过了一夜。河湾岸边参差不齐,有沙滩,还有
很多沼泽。艾克华说,这种地方很可能有大森蚺出没。
早上,哈尔登上“方舟”,去看看动物们的情况,他发现朱鹭不见了,
只留下几根羽毛,鸟笼也弄了个稀巴烂。那鸟不可能把笼子弄成这样,只有
强壮有力的大家伙才做得到。
他望望周围的动物,想从它们的眼神里找到那个作贼心虚的家伙。大鬣
蜥正舒舒服服地沐浴在早晨的阳光中闭目养神。它完全有能力搞这种勾当,
但缚它的绳子太短。蛇怪是严格的素食者,它正在晨运,被绳子牵着,在水
上跑步。巨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丝毫内疚。这种热带美洲的巨鹤爱吃
鼠类、蛙类和鱼类,但它不至于像那种吞噬同类的禽兽那样吃别的鸟类。即
使它真的要吃它的远亲朱鹭,也必须把缚它的绳子扯直才办得到,可绳子还
是老样子。
从鸟笼破烂的样子看来,绞蟒的嫌疑最大。但绞蟒在另一条船上睡得正
香,肚子里的野猪还没消化完呢,因此,也不可能是它。
魑蝙吱吱叫着要早饭吃。
哈尔动手给“妖婆”准备早饭。他拿出一瓶去纤维蛋白血——就是说,
经使掼劲儿打去掉纤维蛋白的血浆。纤维蛋白是使血浆凝结的物质。“妖婆”
不吃凝结了的血。但是,要每天给它弄一只新鲜动物太费功夫。而且,一只
水豚的血只够它吃三天——如果三天都能保持新鲜的话。瓶子里的血已经留
了三天,还没凝结。
不过,这血很冷。哈尔往锅里倒出一杯血,放在“托尔多”角落的壁炉
上,他往锅底塞了些刨花和柴枝,准备生火。
他习惯地在“托尔多”的柱子上划火柴。这回第一根火柴没划着。他又
接着擦了好几根,还是擦不着。
在半明半暗的“托尔多”里,他觉得这根柱子看起有点儿异样。但屋外
阳光耀眼,他刚从外头进屋,眼睛一时看不清屋里的东西。他试着在另一根
柱子上划火柴,火柴马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