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衡全译-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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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暌病0浮妒贰ⅰ妒椤分模吕胄堑糜辏9)。日月之行,有常节度,肯为徙市故,离毕之阴乎?夫月毕天下占,徙鲁之市,安耐移月(10)?用之行天,三十日而周(11)。一月之中,一过毕星,离阳则阳(12)。假令徙市之感,能令月离毕阳(13),其时徙市而得雨乎?夫如县子言,未可用也。
【注释】
(1)鲁缪公:参见29·12注(1)。
(2)县子:人名。生平不详。
(3)寡人:古代国君的谦称,意谓少德之人。暴(pù铺):同“曝”,晒。巫:古代以侍奉鬼神,替人求福消灾为职业的人。《春秋传》:“在女曰巫,在男曰觋。”暴巫:古代的一种迷信,认为把巫放在太阳下面暴晒,可以使天下雨。本书《订鬼篇》作“焚巫”。鲁穆公暴巫事见《礼记·檀弓下》。
(4)奚如:何如,怎么样。
(5)徙市:迁移集市。古代遇有大丧事(如君主死亡),就停止正常的集市,只在小巷里做买卖。欲徙市:按天人感应说,天旱是因为君主有过失。这里穆公提出要徙市,就是表示要悔罪。
(6)崩:参见4·4注(11)。
(7)巷市:在小巷里做买卖。
(8)公:据《礼记·檀弓下》应作“侯”。薨:参见4·4注(10)。
(9)星:这里指毕宿。
(10)耐(néng能):通“能”。
(11)周:一周天。《白虎通义·日月篇》:“日,日行一度;月,日行十三度。月及日为一月,至二十九日未及七度;即三十日者,过行七度。”
(12)阳(陽):据文意当为“旸(暘)”之形误。此句下疑脱“离阴则雨”四字。(13)阳:疑当为“阴”之误,上文皆作“离毕之阴”可证。
【译文】
鲁穆公在位的时候,有一年大旱。穆公问县子:“天旱不下雨,我打算晒巫求雨,怎么样?”县子不赞成他的做法。穆公又说:“我打算迁移集市,怎么样?”县子回答说:“天子死,要在小巷里集市七天;诸侯死,要在小巷里集市五天。为了天旱而迁移集市,不也是可以的吗?”考察县子的这种说法,是为迁移集市而求雨。考察《诗经》、《尚书》上的记载,月亮靠近毕宿就会下雨。日月的运行,有一定的规律,能因为迁移集市的缘故,靠近毕宿的北面而使天下雨吗?月亮靠近毕宿天下人用来预测涝旱,迁移鲁国的集市,怎么能改变月亮运行的轨道呢?月亮在天空运行,三十日一个周天。一个月之中,有一次经过毕宿,靠近毕宿的南边就天晴。假使以迁移集市的行为去感动天,能使月亮靠近毕宿的北面,那么在月亮已经靠近毕宿南面的时候迁移集市,能够让月亮再靠近毕宿的北面而求得下雨吗?像县子的这种说法,是不可采用的。
【原文】
45·4董仲舒求雨(1),申《春秋》之义,设虚立祀(2)。父不食于枝庶(3),天不食于下地(4)。诸侯雩礼所祀,未知何神。如天神也,唯王者天乃歆(5)。诸侯及今长吏(6),天不享也。神不歆享,安耐得神(7)?如云雨者气也(8),云雨之气,何用歆享?触石而出(9),肤寸而合(10),不崇朝而辨雨天下(11),泰山也(12)。泰山雨天下,小山雨国邑(13)。然则大雩所祭,岂祭山乎?假令审然,而不得也。何以效之?水异川而居,相高分寸(14),不决不流,不凿不合。诚令人君祷祭水旁,能令高分寸之水流而合乎?夫见在之水,相差无几,人君请之,终不耐行。况雨无形兆(15),深藏高山,人君雩祭,安耐得之?
【注释】
(1)董仲舒:参见13·7注(1)。董仲舒求雨:《汉书·董仲舒传》:“仲舒治国,以《春秋》灾异之变,推阴阳所以错行,故求雨,闭诸阴,纵诸阳。其止雨反是。”《春秋繁露》中有《求雨篇》。
(2)虚:同“墟”,土丘,这里指祭坛。四通之坛曰墟。
(3)枝庶:指嫡长子以外的儿子。
(4)下地:指各诸侯国。
(5)歆(xīn欣):祭祀时神灵享受祭品的香气。
(6)今长吏:指汉代的地方长官。
(7)得神:得到神灵的恩惠。
(8)者:据递修本应作“之”。
(9)触:沿着。
(10)肤寸:参见32·31注(3)。
(11)崇:通“终”。终了。朝(hāo招):早上。终朝:《淮南子·汜论训》注:“崇,终也,日旦至食时为终朝。”辨:通“遍”。周遍。
(12)泰山:参见2·6注(6)。以上四句,参见《公羊传·僖公三十一年》。(13)本书《说日篇》作“小山雨一国”。
(14)相高:高低相差。
(15)形兆:形体迹象。
【译文】
董仲舒向天求雨,是为了发挥《春秋》的大义,所以设立土坛进行祭祀。死去的父亲不享用庶子所供的祭品,上天也不享用各诸侯国的祭品。诸侯各国雩礼所祭祀的,不知道是什么神灵。如果说是祭祀天神,只有天子的祭品天神才肯享用。诸侯各国以及现在的地方长官的祭品,天神是不享用的。天神不享用他们的祭供,他们怎么能得到天神的恩惠呢?如果说是祭祀云雨之气的话,云雨之气用什么来享用祭品呢?云雨之气沿着石缝蒸发出来,紧密地接合在一起,不到一早上的时间,普天下都下了雨,这是泰山上的云雨之气。泰山的云雨之气形成的雨,能够遍及天下;小山形成的雨,只局限于一个地区。如此说来,大雩礼所祭祀的,岂不是祭泰山吗?假使真的如此,也还是得不到雨的。用什么来检验呢?水聚集在不同的河道里,高低相差在分寸之间,不挖开堤岸,水不会流出来,不开通河道,两条河的水就不会汇合在一起。如果让君主在河水旁边祷告祭祀,能使相差分寸的水流汇合吗?呈现在眼前的河水,高低相差不多,君主祈求它,终究不能流出。何况雨在降落之前无形无踪,深藏在高山上,君主举行雩祭,怎么能够求得它呢?
【原文】
45·5夫雨水在天地之间也,犹夫涕泣在人形中也。或赍酒食请于惠人之前(1),未出其泣(2),惠人终不为之陨涕。夫泣不可请而出。雨安可求而得?雍门子悲哭(3),孟尝君为之流涕(4)。苏秦、张仪悲说坑中(5),鬼谷先生泣下沾襟(6)。或者倘可为雍门之声(7),出苏、张之说以感天乎?天又耳目高远,音气不通。杞梁之妻,又已悲哭,天不雨而城反崩(8)。夫如是,竟当何以致雨?雩祭之家,何用感天?案月出北道,离毕之阴,希有不雨。由此言之,北道,毕星之所在也,北道星肯为雩祭之故下其雨乎?孔子出,使子路赍雨具之时,鲁未必雩祭也。不祭,沛然自雨(9);不求,旷然自旸(10)。夫如是,天之旸雨,自有时也。一岁之中,旸雨连属。当其雨也,谁求之者?当其旸也,谁止之者?人君听请,以安民施恩,必非贤也。天至贤矣,时当未雨,伪请求之(11),故妄下其雨,人君听请之类也。变复之家不推类验之,空张法术(12),惑人君。或未当雨,而贤君求之而不得(13);或适当自雨,恶君求之,遭遇其时。是使贤君空受责,而恶君蒙虚名也。
【注释】
(1)赍(jī机):以物送人。惠人:仁慈的人。
(2)未:疑当作“求”,下文“泣不可请而出,雨安可求而得”可证。
(3)雍门子:参见19·7注(4)。
(4)孟尝君:参见1·6注(5)。以上事参见《淮南子·览冥训》。
(5)苏秦:参见11·3注(5)。张仪:参见11·3注(6)。
(6)鬼谷先生:即鬼谷子。参见33·12注(6)。
(7)声:指哭声。
(8)以上事参见本书《感虚篇》。另参见刘向《列女传》卷四、《说苑》卷四。
(9)沛然:形容雨大的样子。
(10)旷然:形容天气晴朗的样子。
(11)伪:当作“为”,人为地。
(12)空张:凭空夸张。法术:这里指进行雩祭等迷信作法。
(13)“雨”下“而”字衍,当删。
【译文】
雨水在天地之间,好比眼泪在人体中一样。有人把酒食送到一个仁慈的人面前并提出请求,请求他哭出泪来,那位仁慈的人终究不会为他的请求而流泪的。眼泪不可以因请求而流出,雨怎么又可以因请求而得到呢?雍门子悲痛地哭泣,孟尝君被感动得也哭了起来。苏秦、张仪在深谷中悲哀地诉说,鬼谷先生眼泪流下沾湿了衣襟。有人如果能发出雍门子那样的哭声,说出苏秦、张仪那样的话来,也许因此就能感动上天了吧?再说天的耳目又高又远,声音气息与人不相通。杞梁的妻子已经又悲哀地痛哭,天不下雨城墙反而倒塌,如果是这样,究竟应当用什么才能招来下雨呢?鼓吹雩祭的人,以什么办法来感动上天呢?考察月亮出入于房宿北道,靠近毕宿的北面,很少有不下雨的。因此说来,北道是毕宿所在的位置。北道毕宿肯因为雩祭的缘故而下雨吗?孔子外出,让子路带雨具的时候。鲁国未必举行雩祭。没有举行雩祭,雨自己仍然下得很大;没有祈求,天自己仍然很晴朗。如果是这样,天的晴雨,自有一定的时候。一年之中,晴天雨天交替出现。当天下雨的时候,是谁求它下的呢?当天晴朗的时候,是谁禁止它不下雨的呢?君主听从别人的请求,举行雩祭来安抚人民施以恩惠,必定不是贤良的君主。天是极为贤良的了,这时不应当下雨,人为地请求它下雨,因此就随便下起雨来,好比君主听从别人的请求是同样的。鼓吹变复之道的人,不用类推的办法去验证它,凭空吹嘘法术,迷惑君主。或者这时不应当下雨,而贤良的君主祈求也不会下雨;或恰好上天正要下雨,凶恶的君主祈求它,正好碰上这个时候,这就使得贤良的君主受到枉然的责备,而凶恶的君主则获得虚假的名声。
【原文】
45·6世称圣人纯而贤者驳(1)。纯则行操无非,无非则政治无失。然而世之圣君,莫有如尧、汤(2)。尧遭洪水,汤遭大旱。如谓政治所致,尧、汤恶君也;如非政治,是运气也(3)。运气有时,安可请求?世之论者,犹谓尧、汤水旱。水旱者,时也,其小旱湛,皆政也。假令审然,何用致湛(4)?审以政致之,不修所以失之,而从请求(5),安耐复之?世审称尧、汤水旱,天之运气,非政所致。夫天之运气,时当自然。虽雩祭请求,终无补益。而世又称汤以五过祷于桑林(6),时立得雨。夫言运气,则桑林之说绌(7);称桑林,则运气之论消。世之说称者,竟当何由?救水旱之术,审当何用?
【注释】
(1)驳:与“纯”相对,不纯。《潜夫论·实贡篇》云:“圣人纯,贤者驳。”(2)尧:参见1·1注(10)汤:参见1·2注(5)。
(3)运气:指自然运行的阴阳之气。
(4)据上下文例,“湛”上应有“旱”字。这是总承尧遭洪水,汤遭大旱而言,脱一“旱”字则偏而不周。
(5)“从”字不妥,当作“徒”。“從”、“徒”,形近而误。
(6)五过:五种过错。五过当是六过之误。本书《感虚篇》“汤祷于桑林自责以六过”可证。《后汉书·钟离意传》:“成汤遭旱,以六事自责。”亦不作五事。桑林:古地名。
(7)绌(chù处):通“黜”,排除,废除。
【译文】
世人都声称圣人纯正而贤者不纯正。纯正则行为品德没有过失,没有过失则政治就不会失误。然而世间上的圣明君主,没有一个比得上唐尧和成汤的。唐尧执政时国家遭受洪水,成汤执政时国家遭受大旱。如果说是由于政治所带来的,那么唐尧、成汤都是凶恶的君主了;如果不是政治带来的,那就是运行的阴阳之气引起的。运行的阴阳之气出现有一定的时机,怎么可以由于祭祀祷告而出现呢?世上论说此事的人,仍然说唐尧、成汤时的洪水和大旱。洪水和大旱出现,是时节问题。那些小的旱涝灾害,都是政治造成的,假如果真如此,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旱涝灾害的呢?确实是由于政治的原因导致了灾害,不去修正政治上造成的失误,而只是举行祭祀祷告,怎么能消除灾害而恢复常态呢?世人确实认为唐尧、成汤时的洪水和大旱,是由于上天运行的阴阳之气引起的,并不是由于政治失误导致的。天上运行的阴阳之气时机适当就自己形成,即使举行雩礼祭祀祷告,终究毫无补益。世人又说成汤遭大旱时,他曾经找出自己的六种过错在桑林祈祷,当时立即就获得了雨。如果说旱涝是自然运行的阴阳之气造成的,那么祈祷于桑林的说法就得排除;肯定祈祷于桑林的说法,那么自然运行的阴阳之气造成旱涝的看法就得取消。世上论说这件事的人,究竟应当遵循哪一种说法呢?而救水旱灾害的办法,到底应当采用哪一种呢?
【原文】
45·7夫灾变大抵有二,有政治之灾,有无妄之变(1)。政治之灾,须耐求之。求之虽不耐得,而惠愍恻隐之恩(2),不得已之意也。慈父之于子,孝子之于亲,知病不祀神(3),疾痛不和药(4)。又知病之必不可治,治之无益,然终不肯安坐待绝,犹卜筮求祟(5),召医和药者,恻痛殷勤,冀有验也。既死气绝,不可如何,升屋之危(6),以衣招复(7),悲恨思慕,冀其悟也(8),雩祭者之用心,慈父孝子之用意也。无妄之灾,百民不知,必归于主,为政治者慰民之望(9),故亦必雩。
【注释】
(1)无妄:不能预期的,出其不意的。无妄之变:意想不到的自然灾害。这里指在君主德行纯正、政治得当的情况下出现的自然灾害。
(2)惠愍(mǐn敏):仁慈哀怜。恻隐:哀痛,对别人的不幸表示怜悯。(3)不:与下句的“不”字均当作“必”,本书“必”、“不”常误用。
(4)和药:配药。
(5)卜筮(shì士):用龟甲推知吉凶叫卜,用蓍草推知吉凶叫筮。求祟:求问是什么鬼神在作怪降祸。
(6)危:屋脊。
(7)以衣招复:按迷信说法,站在高处摇动衣服,可以把死人的魂招回来。参见《礼记·丧大记》、《仪记》七《丧礼》。
(8)悟:苏醒,复活过来。
(9)望:责怪,怨恨。
【译文】
灾变大致有两种,有由于政治导致的灾害,有意料不到的自然灾害。政治导致的灾害,应该进行祈祷。祈祷即使不能得到天的保佑,然而表示了君主对百姓的一种仁慈怜悯的恩典,不由得不那样做的意思。慈父对于儿子,孝子对于双亲,知道有病必然祭祀神灵保佑,知道疾痛必然配药医治。即使知道是根本无法可治的病,治疗也没有什么好处,然而终究不肯让病人安坐家中等待死亡,还是要占卜求问是什么鬼神在作怪,请来医生配药,忧伤悲痛情意恳切,希望医治能有效果。亲人已经死亡气绝,无可奈何,还要爬上屋脊,摇动衣服招魂,悲哀悔恨思念不已,希望死者复活过来。雩祭者的用心,如同慈父孝子的用意一样。意料不到的自然灾害,老百姓不知道,必然怪罪于君主,执政的君主为了安抚民心,所以也心须举行雩祭。
【原文】
45·8问:“政治之灾,无妄之变,何以别之?”曰:德酆政得(1),灾犹至者,无妄也;德衰政失,变应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