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爱你 作者:枪花怒放(晋江2014.1.26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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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言伸手接过她的行李，“朋友就等于免费苦力？”
　　余心想了想，笑道，“嗯……作为回报，我请你吃……开水泡面！”
　　顾言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无奈地勾唇一笑，“开水泡面？难道是传说中，旅行家居必备
　　之美食方便面？”
　　“嗯嗯嗯，”余心连连点头，“正是此美食，今日你可有口福了。”
　　说完，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搬完了行李，再次回到四年前的住处，余心心里其实有种怅然的感觉，酸酸涩涩，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好在顾言一直在旁边和她说话，闹了不少笑话。
　　顾言临走的时候，对她说，“余心，不管以前怎么样，希望你幸福。”
　　送走了顾言，她给林雨柔打了电话，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请了假，又让林雨柔把那边的房子退了。
　　彻底空闲下来后，没有上班的这一天，就格外显得漫长。
　　余心这时才仔细打量起这个离别四年的房子。这所房子是当年她和叶鸿皓离婚时，他给她的。
　　房子还是四年前的房子，车却是他以前常开的那辆。房子里的家具几乎没有动，一丝尘埃也没有落下，应该是常常有人来打扫。念念的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枪，墙上挂着念念最喜欢的动漫人物海报，精心的布置可以看出并非一天之内的杰作。
　　此外，他还请了钟点工来看护念念，以后上下学都由这个阿姨负责。
　　余心坐在沙发上，看着钟点工擦洗玻璃和地板，在本来就没有灰尘的房间里忙碌。她不用再在公司、家、学校之间奔波，不用掐着时间去买菜做饭打扫房间，甚至不必担心念念没人照顾。而这一切皆是因为念念是他的儿子，她才顺带着享受到的福利。
　　就如同她反驳他的话一样，她除了是孩子的母亲之外，什么都不是。
　　念念快放学的时候，叶鸿皓开车过来接她，两个人一起去接念念。
　　一路沉默。
　　叶鸿皓晚上没有睡好，白天又连开了两个会，此时，靠在座位上，闭目补觉。余心一只手撑着车窗，托着下巴，朝窗外望去。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沉沉地压下来，渐渐点亮的路灯和路边店铺中透出的淡淡光芒，在强势袭来的夜幕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半透明的窗户上，倒映出身侧人疲倦的样子。他微微皱着眉头，不舒服时会发出细微的j□j，身体不时动一下，寻找舒适的位置和角度，高大的身躯蜷缩在座位上，看上去让人心疼。
　　余心不由看得痴了，回过身，正大光明地看他熟睡的样子，手指轻轻地抚上他紧皱的额头。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眼角多了几条细纹，发丝间夹杂着几根银发。他过得很不如意吧。不然不会才三十几岁就显出疲态来。
　　车子拐弯的时候，由于惯性，他的身体微微向一侧倾斜，人也就醒了。
　　余心还未来得及收回手，他就已经睁开了眼。四目相对，余心尴尬的侧过身，说道，“我看你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她的解释牵强附会，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晚上吃饭的时候，念念对于有了新房间，尤其房间里还多了那么多玩具，兴奋不已，抱着叶鸿皓亲了好几下，满眼都是星星在闪。小家伙吃饭都比平时快了一倍，刚吃完放下碗，就跑回房间玩去了。
　　相反，叶鸿皓吃得很少，几乎只动了一两口，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微笑着看念念，念念回房间后，他也收起了笑，淡漠地坐在那里，眼睛里一片冰凉。
　　余心顿时觉得空气都有种凝结的错觉，只能埋头吃饭，生怕一抬头就碰上他的目光，便有些食不知味。
　　“那个，叶……”刚开了个头，余心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人，“谢谢，另外……”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口气强硬，不容反驳，“用不着谢我，这房子本来就是你的，给了你，我就从没想过再收回去。”他从钱夹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扔在桌子上，“还有这个，不想要，送人也好，扔了也好，都随你。”
　　余心低头盯着银行卡愣了一下，这张卡是当年离婚的时候，叶鸿皓给她的吧，按照协议，每个月都会有一笔固定数目的钱打入卡内。她突然有种被人卡住脖子的感觉，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说不出，又咽不下去。
　　“余心，我和你之间除了念念，什么都不是，这句话我记住了！”叶鸿皓说完这句话就起身，从衣架上拿下衣服，打开门走了。
　　外面一阵冷风吹进来，随即又被厚实的门挡住。屋内重新被温暖所包围，而她却觉得浑身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许久，她抬起僵硬的手指拂过面颊，低头一看，手心里湿湿的一片，原来自己竟是早已泪流满面。

　　第三十六章

　　大概是一周，或者是两周吧。叶鸿皓没有过来，只和念念通了几次电话，说不了几句就挂了，这让念念很是伤心，每次都可怜兮兮的望着余心，问她什么时候能见到爸爸。
　　每次这个时候，余心就只好打电话给叶鸿皓，让他告诉儿子，什么时候能见面。叶鸿皓虽然很忙，但每次都会接电话，也会柔声细语地跟念念说上几句。念念也就不再闹了。
　　可小孩子的心理大人哪里看得懂。余念觉得爸爸实在太忙，心里难免有些难过伤心。连着几天都有些闷闷不乐，也不和其他小朋友玩了。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望着窗外发呆。
　　“余念，你怎么了？”叶继趁着老师不注意的时候，跑进了小班，好奇地趴在余念跟前问。
　　“我想爸爸。”
　　“爸爸？”叶继挠挠头，“你爸爸在哪儿呀？”
　　余念慎重的从小书包里翻出一张纸递给叶继，“爸爸说这是他工作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很远。”
　　叶继盯着小纸片，看了一会儿，他知道这东西叫名片，大人都有这个，他爸爸也有，以前他还偷着拿了好几张来玩。怎么觉得这上面的字和爸爸那张挺像呢？他虽然认字不多，但爸爸妈妈，叔叔伯伯的名字他可是特意学过的，这上面的名字怎么看怎么就和叔叔一样呢？
　　“余念，你爸爸和我叔叔叫一个名字哎，好神奇！”
　　余念翻了个白眼，“笨，我爸爸就是你叔叔啊。”这点妈妈有告诉他哦，叶继真是笨。
　　叶继眨眨眼，然后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余念大力的点点头，宝贝似的装好名片，“我好想去找爸爸，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去。”
　　“我知道啊。这地方以前我爸爸带我去过，我带你去。”
　　“可是，老师不让我们走。”
　　叶继嘿嘿一笑，“你放心，哥哥带你去。”
　　原本不到放学，他们是出不去的，但幼儿园后面的围栏前段时间破了个洞，还没来得及修理，叶继便带着余念从那个地方爬了出去。
　　叶继人小胆大，带着余念从幼儿园出来，就在大马路边上拦了辆出租车，煞有介事的拿出名片，指着上面的地址跟司机说，“叔叔，我们去这个地方。”
　　司机没开车，看着灰头土脸爬上车的两个小孩，问，“你们父母呢？”
　　“我们就是要去找爸爸。”叶继理直气壮的说，余念在旁边附和着点头。叶继把小书包拿过来，从里面抽出一张百元大钞，直接递给司机，“我们有钱，不会赖账的。”
　　司机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是谁家小孩出门还揣着巨款，孩子的父母也真是放心。
　　一路上，叶继都在认真的和余念探讨，怎么叔叔就变成了他爸爸的问题，等到了地方，叶继背上小书包，一手拉着余念下了车，就要往大楼里走。司机有些不放心，锁了车门就追了上去。
　　叶继有些不高兴了，“叔叔，我们付过车费了！”
　　司机扶额，这年头好人不好当啊。“叔叔是怕你们被人骗，而且门卫是不会让你们进去的。”
　　叶继挠头想了想，又看了眼门口的门卫，貌似这两个人他都没见过，于是，他点了点头，暂时同意了司机叔叔的好心建议。
　　司机带着两小孩进了大楼，保安便上前询问，他们找谁。司机看了眼余念，余念便又把名片拿了出来，伸手递给保安，“我找我爸爸。”
　　保安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名片上的名字，就见那边电梯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群人，当先的就是他们的总经理。他连忙拉着小孩和司机往旁边走了走。
　　余念看见了爸爸，哪里还拦得住，挣扎着就要往跟前跑，口里高兴地喊着，“爸爸，爸爸……”
　　大厅里突然有人喊爸爸，众人纷纷朝声源处望去，只见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在保安的阻拦下又喊又叫，表情既着急又欣喜。众人都不禁猜测这是谁的孩子。
　　叶鸿皓正和广厦的总裁谈事情，听到这声爸爸，下意识里回头看了一眼，微有些发愣的看着余念，“不好意思。”叶鸿皓中断谈话，快步走过去。
　　保安见总经理径直走了过来，以为是要责怪他，赶紧松开手，上前准备解释。谁知总经理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举动。他走到小孩跟前，蹲下身子，将孩子抱进了怀里，还有史无前例的温柔声音，问道，“念念，你怎么来了？妈妈呢？”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妈妈不知道。”余念低下头心虚的对手指。
　　叶鸿皓又气又恼，低头看了眼叶继，喊道，“叶继！怎么回事？”念念这么小，如果叶继在旁边撺掇，念念不会自己跑出来的，不用说，叶继一定是那个罪魁祸首。
　　叶继看见叔叔生气了，也低下了头，背过身去，又有些不甘心的辩解道，“念念说想爸爸了嘛，谁叫你不去看他的。”
　　司机看两个孩子已经找到爸爸了，上前来说道，“这是你的孩子，可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在外面跑，太危险了。”
　　“谢谢你送两个孩子过来。”说着，叶鸿皓就要拿钱给司机，“车钱还没付吧。”
　　“付过了，付过了。我还第一次见小孩子身上装这么多钱，不安全。”司机苦口婆心多说了几句，才转身走了。
　　叶鸿皓放下念念，返身和客户说了声抱歉，让部门经理和秘书把客户送了出去。他一手牵着一个，走进电梯，上了楼，他松开叶继的手，“于静送他去副总裁那里。”
　　于静是叶鸿皓的秘书，乍一见总经理一手牵着一个小孩，微微有些诧异，听到总经理的吩咐，伸手去拉叶继，这孩子她也见过，是副总裁的儿子。
　　叶继愤愤不平地说，“叔叔，我不要去爸爸那里，爸爸一定会揍我的。”
　　可对于他的烦恼，叶鸿皓根本就没打算理会，很干脆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
　　叶鸿皓把念念放在沙发上，走到办公桌上拿起手机打开，里面竟然有六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是余心。他看了一眼余念，微微皱了眉，回了电话过去。
　　“叶鸿皓，念念不见了。”余心的声音里带着颤音，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
　　“我知道，他在我这儿。”
　　“他怎么会在你那儿？”
　　“念念没事。你先过来吧，其他事等你来了再说。”
　　果然，不等他挂了电话，叶鸿宇已经带着叶继气势汹汹而来，一进门，就质问道，“老三，现在全公司都说你有个儿子，我怎么不知道，人在哪呢？”叶鸿宇很快就在沙发上找到了那个他素未蒙面的小侄子。
　　这是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孩子。圆胖的小脸上，嵌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乌黑的眼珠特别神气，尤其在看着人的时候，就像是会说话一般。樱桃小嘴微微张开，脸上的表情带了几分天真的疑惑和不解。
　　叶鸿宇蹲下身体，与余念平视，“念念是吗？真是个机灵的孩子。”他伸手在念念的头上爱怜的抚摸，以最温和的笑容自我介绍道，“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的大伯，来叫大伯。”
　　余念眨眨眼，然后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爸爸，天真地问道，“爸爸，大伯是什么东西？”
　　额，这问题……叶鸿皓纠结了一下，开口说道，“大伯不是东西……额，不，不对，大伯是……”他低头看了一眼大哥，微微勾唇笑了起来，“爸爸也不知道，大伯是什么东西呀。”
　　面对这样的一对父子，叶鸿宇无语扶额。
　　“我知道，我知道。”此时，叶继跳了出来，急急发表意见，“大伯就是我爸爸，我爸爸就是你大伯，所以，你是我弟弟，我是你哥哥，叫哥哥！”临到最后，他还不忘要求余念改口。
　　面对如此强大的逻辑解释，还不满四岁的余念表示听不懂啊听不懂，但他还是乖巧的叫了声哥哥，然后，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去抱爸爸的大腿，“爸比，肚肚饿了。”
　　“爸爸，我也饿了。”
　　“走吧，先带他们去吃饭。”叶鸿宇看了下手表，有些担心地说，”这会儿爸妈肯定已经知道了，干脆直接带他们回去吃吧，孩子的妈妈你通知了吗？“
　　叶鸿皓点点头，“已经打过电话。”想了想，叶鸿皓对余念说，“念念你先跟哥哥去吃饭，爸爸去接妈妈好不好？”
　　念念看着他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不舍。
　　接到叶鸿皓电话的时候，余心已经到了景飒楼下，她从出租车上跳了下来，急急忙忙往里面冲，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她匆忙之间回头看了一眼，叶鸿皓坐在车里冲她招手，余心停下脚步挂断电话，很快走下楼梯上了车，开口便问，“念念呢？”
　　“大哥带他回去见我爸妈了。”叶鸿皓加速，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疾驰而去。一路上，叶鸿皓的车开得很快，显得很焦躁。
　　车窗外所有的景象都快速倒退，如昙花一现。余心抓着手机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骨节分明，似乎用尽了力气克制自己。
　　“叶鸿皓，念念为什么会在你那里？”得知余念不见了的那一刻，余心觉得整个天都塌了，整个世界一片黑暗，再也看不到一点希望和光明。她焦急、担忧、恐惧、害怕……等等所有负面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将她淹没在其中，无法自控。
　　她问自己，是她做错了什么吗？是老天在惩罚她吗？
　　她想问，可她连说话的能力都在那一刻丧失了。
　　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量才克制住自己内心翻天巨浪，是如何用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拨通叶鸿皓的电话，在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之前，她的心仿佛被高高的吊起，随时准备重重的落下摔得粉碎。
　　叶鸿皓沉吟片刻，低声说道，“是念念偷偷从幼儿园溜出来，让叶继带到公司的。”他抬头从后视镜里可以清楚看到余心此刻因过度惊慌恐惧而煞白的脸色，她的精神似乎集中到了一个高度，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他不得不考虑到她的情绪，放慢了语速，尽量和缓地说道，“他……想爸爸了。”
　　这句话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自从知道念念是他的孩子后，叶鸿皓只是想成为一个好爸爸，却从不知道什么样才算是好爸爸。他第一次感受到作为父亲的责任与担负。他不能像个过客一般在孩子的世界里，扮演一个如同叔叔般可有可无，可在可不在的存在。
　　念念需要的是一个爸爸，一个经常陪在他身边，看着他成长，看着他步向人生的每一个第一次。自己已经错过了太多，不能再错下去。
　　车缓缓停下，叶鸿皓看着前面的二层小楼，珍重地说道，“余心，有些事你要在心里做好准备。”
　　余心握住的手终于松开，满满地从车上下来，她看着叶鸿皓，内心刚刚焦躁的情绪渐渐平复，她开始思考叶鸿皓的这句话。
　　叶家已经知道了念念的存在。以公公和婆婆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