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爱你 作者:枪花怒放(晋江2014.1.26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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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春末夏初之际，似乎是最美的时候。
　　到处都是盛开的花朵，淡淡的花香夹杂着草木的清新，工地上又格外有一种泥土的味道。
　　“余小姐是来附近办事吗？”
　　“别这么称呼我，怪别扭的。叫我余心好了。我是去广夏送广告样片的。”
　　顾言也没有推拒，点了点头，“小心脚下。”避开一堆钢筋后，顾言带着余心走上楼梯，“这里比较危险，怎么会想起来这里参观？”一般女孩子应该都会避而远之，毕竟这里又脏又乱，而且还比较危险。
　　“我只是好奇一栋楼是怎么拔地而起的。”余心绕开挡在楼梯口的水泥袋，笑着说道。
　　“其实这就和你们做设计的一样。一座建筑最开始的步骤也是设计，将设计稿上的图案转换成现实中的一砖一瓦，就像你们将脑子里的创意变成可观可听的广告是一样的。都是从纸上变成实体的过程。”
　　“听你说的头头是道，莫非你以前是学设计的？”余心不禁猜测起来，设计师与特助好像不是很相通吧，那顾言为何要舍弃最初的理想呢？
　　顾言微微笑着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暗色，“每一个学设计的都想有朝一日能够成为顶级设计师，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和运气。而且老板对我很好，算是厚待，这样不是更好。”
　　“嗯。”余心点点头，小心地随着顾言走上三楼。顾言便忙着谈公事，余心摆摆手让他放心，自己则参观起来。
　　这栋楼只有一个框架，毛地毛墙，用剩下的水泥、半截砖块到处可见。她走到一处像是窗户的地方，探头向下望去，底下全是砂石，还有些堆放的机械。不远处轰隆隆的声音很像是打雷。
　　“小心。”一股力量将她从边缘处拉了回来，顾言一脸紧张地斥责，“你怎么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万一摔下去可怎么办。”
　　余心惊魂未定，又听他口气如此严厉，才觉得后怕，连连道歉，“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顾言叹口气，转身对工地的负责人说，“今天先就这样，接下来就按照我说的处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好的，顾秘书。”
　　顾言扶着余心从楼上下来，直到走出施工现场，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幸好你没事，不然我真怕老板会杀了我。”
　　“你这就说错了，你们老板已经和我离婚了，我的事他管不着。”
　　“呵呵……”顾言微微一笑，“走吧，赏脸一起吃个午饭如何？”
　　余心故作惊奇地瞪大眼望着顾言，“哇哦，原来顾大秘书也是会开玩笑的，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吗？”
　　她夸张的表情让一向冷峻的顾言也笑了起来，“那美丽的小姐，赏不赏脸呢？”
　　“It's　my　honor。　”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不错的餐厅。
　　刚刚吃晚饭，准备道别的时候，余心接了一个电话，挂了电话后她回头看着顾言，“居然有这么巧的事，等下恐怕我要跟你一起走一趟了。”指指电话，“经理让我去你们公司拿东西。”
　　“看来今天你我有缘。”
　　顾言开车载着余心先回浩辰，等余心拿上东西后，又送她回去，几乎在城区绕了一大圈，让余心颇为不好意思，连连道谢。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其实你真的不用送我的，我坐地铁就行了。”
　　“不要客气了，这一路上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其实，我今天休息。”
　　“啊？万恶的资本家，你今天休息还让你去施工地！”
　　“那个项目我比较熟悉，交给其他人，老板不放心而已。”然后，顾言微微停顿了一下，看着余心似乎有些犹豫，最后他还是问出了口，“其实，虽然我不是那些无聊的人喜欢八卦，但是，人总免不了好奇。”
　　“？”余心疑惑地回看他。
　　“那个，你当初为什么会嫁给老板呢？在叶少的婚礼上，你似乎和老板总共才见过三次面而已。当然，你不想回答，就当我没有问好，不好意思，有些冒昧了。”
　　余心沉下心，脑海里回想起两年前第一次见到叶鸿皓是在沈雪琴与叶鸿宇拍婚纱照的时候，作为伴娘，她也去试礼服，然后遇到身为伴郎的叶鸿皓，他冷峻的脸上挂着不耐烦，无视所有人。
　　沈雪琴拉着她向叶鸿皓介绍道，“这是余心，我的好友。”
　　叶鸿皓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再没有说什么。
　　当时她只觉得叶家的遗传基因比较好，个个都长得这么帅气逼人，叶鸿宇是谦谦君子，那叶鸿皓可称得上是冷峻王子。也只有像沈雪琴这样的家世才配得上。
　　第二次见面是在街上。
　　她抱着沈雪琴的婚纱，站在路边拦车。叶鸿皓的车缓缓地停在她面前，冷冷地说了两个字，“上车。”
　　她心想这人好大的架子，可耐不住叶鸿皓眼神的逼视，只能默默地上车，屈服在他的淫威下。
　　第三次则是在婚礼上。
　　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却在别人的婚礼私定了终生。
　　当着所有人的面，抢走了原该属于新郎新娘的风头。
　　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被叶鸿皓搂住，他独特魅惑的声音掷地有声的说道，“她就是我要娶的人。”
　　她惊得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他的目光只看向前方，他的母亲。她被他拉着走出婚宴，脑子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起来，傻傻的签下名字后，才恍然发现，她和他居然结婚了，期限三年。
　　那时候，她真是傻透了。
　　现在想起来，她之所以会那么轻易就签字，恐怕是因为季阳。就在那段时间，季阳的结婚照铺满了网络。照片中，他依然帅气，阳光，犹如烈日，他旁边的那个人依然美丽，优雅，清甜。紧紧相依的亲密刺痛了她，那个说着只爱她一个人的人却娶了别人，娶了她的朋友。
　　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中，最亲密，最信任的人却狠狠地在她心里划下一个伤，每每想起都疼痛难忍。
　　“余心，虽然很抱歉，但是请你不要再纠缠他了，我，已经怀孕了。”刚刚得知消息的时候，她疯了似的，不停地给他打电话，然后，就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
　　原来是奉子成婚。
　　原来，原来他们早在一起了。
　　只有她还傻傻的在等。
　　“余心？”
　　“哦，没事。”余心迅速地擦去眼角的泪滴，笑道，“不好意思，走神了。”
　　“已经到了，你上去吧。”
　　“那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改日请你吃饭！”
　　“好啊，再联系。”
　　送走了顾言，余心噔噔噔上楼，将东西交给经理后，回到办公室，就见桌上放着一束白色百合，淡雅清香。
　　坐在她旁边位置的小李促狭的笑着，“余心，这是你老公送的吧，真浪漫！太羡慕你了。”
　　余心从花束中找到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一个地址，署名季阳。刚刚建立的好心情因为这个名字变得糟糕透顶。她几乎是泄愤一般的将花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这个举动无疑引起了办公室所有人好奇的目光，小李滑动椅子凑过来，小声问道，“余心，你这是怎么了？和你老公吵架了吗？”
　　“不是，我已经离婚了，而且花也不是他送的。”
　　“天呐！余心你什么时候离婚的？为什么啊？”
　　“李悦，你就不能小声点！”
　　“sorry！”李悦凑过来一脸八卦的说道，“你结婚的时候，公司里就没人知道，这两年，你那老公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们都不知道，可好奇死人了，你老实交代，老公是不是知名人士？”
　　余心无奈地扯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出来，“你瞧我这样，知名人士能看上我吗？”
　　李悦像模像样点点头，“嗯，说得对，你好像的确没有什么可以吸引知名人士的地方。”
　　余心真是被她打败了，无奈地扶额叹气。叶鸿皓这个知名人士的确是她前夫，但他可没看上她这个貌不惊人的。
　　工作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晚上，办公室里的人基本都走光了，只剩下余心的小格子间还亮着一盏白色的节能灯，亮惨惨的灯光照得余心越加憔悴的感觉。
　　她闭上眼好似睡了一个觉，猛然惊醒才发现只过了几分钟。她回头看向玻璃窗外，外面下起了毛毛雨。灯火辉煌之中更添了几分萧条寂寥。在窗口站了一会儿，她便开始收拾东西，关上灯，走出办公大楼，在附近的车站等车。
　　细雨濛濛，她站在车站站台仰头望着天空，有雨滴纷纷扬扬地扑下来，钻进眼睛，打湿头发，大脑一片空白，连心跳似乎都停止了一般，世界寂静无声，只有这雨纷纷扰扰。
　　她收回目光，望向前方，蓦然心一怔，眼前停着一辆黑色奥迪，驾驶座旁的窗户缓缓放下，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不是那种单纯的笑，而是经过岁月沉淀但依然灿烂的笑，更有厚重感。
　　她被这笑晃得眼花，分不清到底是在看这雨夜里的突然出现的阳光，还是那阳光后熟悉地轮廓。无论是什么，她都觉得呼吸似乎都被瞬间夺走了，困难地捏紧了手中的包包，神色淡然道，“学长，好久不见。”

　　第十章

　　窗口的人带着标志性的笑从车上拿着一把伞下来，自然而然地走到她跟前，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伞下，“你还和以前一样，毛毛躁躁，下了雨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雨。上车吧，我送你。”
　　他的身高带着一种压迫力，让她不得不抬起头仰视着他，光洁的下巴，清晰明练的线条，长长的睫毛下一双默默含笑的眼，薄唇透着诱人的性感，曾经的这些，无一不吸引着她，让她着迷不已。
　　他没有等她的回答，强势地拉起她的手，将她送上车，自己返身回到驾驶座上，车缓缓启动。他开得很慢很稳，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温柔，“你还住在那里吗？记得以前我们经常在那儿附近吃火锅，你说你以后一定要住在那儿，这样就可以天天吃那里的火锅了。”
　　她记得。那个时候，她和他经常去一家叫香恋的小火锅店吃火锅，每次都大汗淋漓，却觉得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了，还很天真地说，要在这附近找房子，然后每天来吃火锅。
　　“月荷园。”
　　“嗯？”
　　“我住的地方。”
　　“哦。”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季阳的眉皱了起来，能住在月荷园的人都业界名流。清静、雅致，最重要的是安保做得很好，可以阻挡那些无处不在的记者和想找麻烦的人。余心怎么会住在那里？虽然心里疑惑，但季阳还是自觉地没有问。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如果说前面是叙旧，后面这句话显然不能用叙旧来概括。余心从一开始的震惊、不知所措，甚至有那么一点喜出望外。可当他叙旧的时候，余心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现在倒有点后悔，一时冲动为了刺激他，报复他，给了叶鸿皓的住址，这完全就是幼稚。
　　“很好。”
　　季阳笑笑，似乎将余心的简短回答认为成了耍性子。也不怪他会误会，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余心一不顺心的时候，都会撅着嘴口不对心的说一句，“很好”。
　　余心有些气恼地磨牙，满心悔恨怎么说来说去都脱不了过去的影子。似乎在他面前，她就不自觉地变成这样，爱耍性子，爱撒娇。职场练就的强硬一面倒地哪里去了！
　　“你还是老样子。”季阳说。
　　“是人都会改变，更何况已经过去了四年。我怎么可能还是老样子。”
　　接下来就是沉默。
　　季阳没有再开口，因为他知道那段过往于余心而言，定然是不能触碰的伤口。而他自己也不好过。
　　在余心几次简短的提醒后，终于到了地方。两个人坐在车里，渐渐变大的雨声被隔绝在外，车内寂静无声。
　　季阳固执地抓住她的手，阻止她下车，目光灼灼。
　　余心侧过身子，望着漆黑的车窗，冷冷说，“我到了。”
　　“余心，你还好吗？”季阳低着头，整个人隐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声音低沉，有几分犹豫，几分怅然和无奈。
　　“很好。”余心出口回答，回答得太多，显得毫无说服力。
　　“对不起……还有我想你。”
　　余心猛然回头瞪大了眼，所有的愤怒似乎一下子都涌了出来，临近爆发的时候，余心极力控制着自己，“放手，我要下车！”然后，奋力挣扎甩掉季阳的手，转身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随后又是一次车门打开的声音，她知道是季阳下了车，但她没有回头，直接走到楼门口，按下门铃。
　　“余心，我离婚了。”
　　离婚了又怎么样！他难道觉得他离婚了，她就会回到他身边吗？
　　余心的双眼红红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背对着季阳站着，手指不停地按着门铃，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失控。
　　直到听到车子启动，缓缓开走后，她颓然地蹲下去，放声大哭起来。一双温柔有力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泪眼朦胧中，她只看见一双如星的眼静静地望着她，她被他牵着走进房间。
　　宽敞的房间里所有的灯都被点亮，整洁无暇得似乎没有人住过一般。她坐在沙发上，电视的画面还停留在财经频道，显然主人刚刚在看电视。她接过纸巾擦去眼角的泪，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对不起，打扰你了。我这就走。”
　　叶鸿皓倒了杯热水给她，返身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那个人是季阳。”他只是很平静的陈述事实，没有疑问，也没有猜测。刚才，他站在楼上对下面的情形看得很清楚。虽然没有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但他可以猜到。
　　季阳是他父亲公司一个德高望重的股东的儿子。虽然不是很熟，但略有耳闻，听说是一个很有才的人。
　　“是。”余心双手不停地搓揉着杯子，显得局促不安。
　　“你喜欢他？”
　　“是。”
　　“现在还喜欢？”
　　余心猛然抬起头，有些疑惑不解，又不可置信地看着叶鸿皓。
　　“他刚刚离婚，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你不介意给他孩子当后妈？”叶鸿皓问，全然没有感情，似乎只是简单的陈述事实，可让人听着总有一种冷酷无情的刺痛感。
　　“是。我乐意，反正我也离婚了。”
　　“那好吧，我提前恭喜你。”
　　余心瞪大眼，震惊地看他。
　　他的表情已经缓和下来，淡淡地说，“去洗洗吧。”顿了顿，他又说道，“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你和谁在一起都跟我没有关系，只要你喜欢就好，他……还可以。”他对季阳的印象也只停留在还可以上。
　　说完这些话，叶鸿皓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余心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余心窝在沙发上没有去，呆呆地等着天花板上那个精致的灯。叶鸿皓这种安慰人的话听着实在不受用，但她也不计较了。她想下次，下次就不会这么狼狈了。不知过了多久，竟就这样疲惫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条毛巾被，而叶鸿皓早已经去上班了。她坐起身又发了一会儿呆，才猛然想起来她的工作还没有完成，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钻进卫生间胡乱洗漱一下，就往出跑。
　　一天就在她慌慌张张、匆匆忙忙中开始了。
　　忙了几天，迎来了大家期盼以求的度假，周末两天可以随车去度假村尽情玩两天。公司里的同事为此期待很久，早早的安排了家里的事情。余心这个孤家寡人也是十分期待的。
　　周五晚上坐车，车程是三个小时，等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家分好了房，各自拿着行李回房了。
　　余心和李悦住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