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复归 作者:哲溪(新浪2012.8.7完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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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找到了电脑桌后的鞋,一阵欢呼,另一只却怎么也找不到。女生们得意地瞧着,成康的伴郎拿出一摞红包问张清表妹:“透点儿线索,这都是你的。”
张清表妹笑嘻嘻的接过:“告诉你啊,就在这个房间里。”
一阵大笑。成康也看着张清表妹求助,张清表妹很无辜:“我真不知道,我被关在外面了的。”
看着时间不早了,张妈妈在门外示意覃丽娅,我拉了一下成康,告诉他衣柜里去找,成康在衣柜里翻来覆去,看着着急的同事直接把包给了他。
更多人笑:“把鞋藏在包里,你们真会想!”
我们哄着让成康给张清穿鞋,张清一同事刚说了句:“要跪着穿,单——”
成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张清同事笑得打弯:“我是说单腿跪!”
成康边穿边说:“这叫诚意!”
临行时,张清奶奶抹起了眼泪,张清表妹在一边劝:“有什么好哭的,呆会儿在酒店就又看见了,明天就又回来了,难不成还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张清眼红红的,被成康拦腰横抱着下了楼。
我和覃丽娅挤进花车,覃丽娅还在笑成康的双膝跪下,成康颇为得意:“我很听话的吗,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赶紧娶回家完事。”
说得张清也笑了。
新房里也是满当当的人,不少同事已在新房里,有人看见我:“万好,今天好漂亮,什么时候轮到你?”
我笑笑,为了给张清当伴娘,妈给我和覃丽娅选了两条风格一样款式颜色不同的连衣裙,陪张清化妆时我们俩也化了妆盘了头发,是有些不一样。
张校长喝了张清双手奉上的茶,拿出红包,对自己儿子说:“你要好好对张清的!”
等我们帮张清换上香槟色的抹胸礼服长裙,补上妆,又到了去酒店的时间了。
我和覃丽娅艳羡地看着张清,真是很美。
我背上张清大红的单肩包,覃丽娅提着粉饼口红之类的,陪着新郎新娘一起站在酒店门口。张清爸妈和张校长夫妇都在外面招呼着来宾。张校长过来夸张清礼服漂亮,然后顺手把礼服往上提了提,等她离开,我和覃丽娅不约而同地拎住礼服腰间的褶皱,又往下扯了扯,心照的大笑。
爱的宣言
开席后,我和覃丽娅找了两个位置,才发现已经饿得差不多了,菜刚上我们也顾不得别人的眼光,埋头大吃。覃丽娅不忘问我:“要不给张清弄点什么吃的吧,她不饿?”
我刚准备回答就看到张清和成康在父母陪伴下开始敬酒,张清换上了我妈给她的那件苏绣,挽起的简单发髻上插上了发簪:“如果秀色可餐,她看看自己就行了,她不会饿的。”
覃丽娅也直了一会儿眼:“我们俩傻不傻,怎么和她成了好朋友?看到我们三个人的人估计都不会发现我们俩的存在。”
我笑出了声。
我看着张清的身影,有种嘈杂之中异样的冷静。对于张清,我一直是感激和羡慕的,可揭开心底最隐秘的那一面,我知道我也嫉妒着她,嫉妒着她的一切,除了成康。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她的依赖,不影响我们这么多年的亲昵。
覃丽娅突然问:“你男朋友呢,怎么不和我们坐一桌?”
我跟覃丽娅说厉行不是我男朋友,我们没交往。覃丽娅大惊小怪地让人很想敲她一下:“那么好的男生你还不满意?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同桌有几个女生看着我们笑。
我郁闷的问她:“你呢,方鸣海怎么样了?”
覃丽娅半是得意半是大无畏:“前天晚上我没忍住,直接告诉他我喜欢他了。”
我差点儿噎住:“你怎么说的,就说喜欢他?”
“要不怎么说?”
“他呢?什么反应?”
“和你现在一样。”
我无语地看着覃丽娅。她斗志昂扬地挑起了眉:“他没有不理我,今天还给我打了电话,我就有机会。”
她像是在给自己鼓劲:“这是我的爱情。”
我开始嫉妒覃丽娅了,周围的笑语似乎都已散去,静静地坐在我身边的是我能分享大半人生的姐妹。我重复着这一天多来心底总是萦绕的那句话:“你觉得爱情应该是什么样的?人非得要有爱情才能活着吗?”
覃丽娅的回答轻描淡写到让人气愤:“他爱我也好,不爱我也好,我爱他,我的爱在这里,这就是爱情。人没有爱情也能活,可有了爱情才是真正的活着。”
“他的爱你要是争不来呢,怎么办?”“只要我心里还有爱,我就会争取。用爱来争爱,怎么会争不来?”
覃丽娅的爱情宣言毫不含糊。
张清很兴奋,抱着一大束香水百合,匆匆朝我们过来:“郑媛送的,还有贺卡。待会帮我带回去。”
我和覃丽娅接过百合,张清继续去敬酒。郑媛参加单位拓展训练扭伤了脚,没办法来参加张清的婚礼,可她托覃丽娅送了大红包,正装在我背着的红色包包里,还有这大束醉人的花,正捧在覃丽娅怀里,光阴退不回去,可我们四个这样子在一起。
等到敬完酒,张清叫上我俩赶回新房,晚上还有闹洞房。
那样的热闹都有些漂移,我靠着房门,看着覃丽娅折腾成康摆造型,耍宝。我想我的笑应该也是漂移的了吧。
“你,没什么吧?”
我吓了一跳,厉行站在一边,递给我一杯水。
我忙说谢谢。
江风起时
人渐渐少了,成康的几个同事不依不饶继续闹,张清找个机会过来说:“万好你明天还要去旅游,早点回去休息,我看看谁可以送你。”
覃丽娅问还有什么事,没事就和我一块儿走,她现在也常常在家陪爸妈。
下了楼,覃丽娅问我是不是也有喜欢的人,怎么会有那些问题。我跟她说没有,我只是看着张清出嫁有些感慨罢了。
第二天一早参加旅游的人都坐在校门口的两辆大巴上,张校长刚娶媳妇,没参加这次旅游,可她也来到校门口叮嘱大家注意安全,玩得痛快。副校长王文博带队。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并不理睬打牌聊天吃零食的种种热闹,闭了眼,靠在椅背上。
郑朗仍是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
我期望着这次旅游能多少改变点什么,至少是我的心情。可也知道这是奢望。旅游本就是把你从日常的生活中截取出来,放在一个完全不同也正因不同而让你向往的环境中,让你如梦游一般迷醉,傻颠颠地奔波欢笑拍照购物。让你觉得人生多美好,可等着几日过去,你又被放回当时离开的原处,继续着日常的生活,这一段旅游只是你人生轨道之外的东西,和你的生活毫无联系。
可即使这样我也心甘,我想着离开至少让我们的不见面有了我能够接受的理由。
四天之后是回程,我们没有坐车,而是选择坐船。
船行在夜晚长江的滚滚流水中,我坐在船头,江风吹出的寒意我尽可能忽略,只是把外套裹紧,双臂紧拥在胸前。入夜不深,星空格外明媚。江面上每隔一段就有航标灯,我喜欢航标灯的光,尤其是在两岸荒凉没有灯光的时候,远远地看着一点儿光亮在轻轻摇摆,近了,再近了,然后被大船带起的浪花舞动,渐渐平静,而后在身后远去。
有些同事耐不住寒,躲到舱里去了,我舍不得,抬头,繁星密集数不胜数,就好像湖南乡下的夜。
外公五一前给妈打了电话,让她和爸回去一趟。外公垂垂老矣。妈打电话告诉我外公没事,还要和爸下象棋。让他们呆在湖南至少到节日之后。我想着这是不是老人在尽着和爷爷一样的努力,挽回我父母曾经的爱情?
这几天郑朗没有一个电话,也没有一个字的短信。我写好了短信却没有发出,电话按了数字却始终没有按下绿色小键的勇气。我也许只是在等着郑朗做决定,是的,由他来决定。
口袋里手机有短信提示,我不想把手从从臂弯里拿出,索性蜷起膝盖团坐上观景座椅。晚上江风很大,吹动我的衣领,挠得脸颊痒痒的。
短信提示音乐又响了。我烦恼地拿出手机,却发现是郑朗的两个短信。
“又有人放孔明灯,你上次放灯时许的什么愿?兑现了没?”
“我在江边,你说过是今天回来吧?”
归途
我握住手机,抬起头,星星仍然很亮,只是好像有人拿了黑板擦在空中随意的擦了几下,星星没了边界,衍生出毫无规则的光晕和长长短短的痕迹。如同隔着花玻璃看着星空渐渐模糊,心却渐渐沉浸到了璀璨得耀眼的星光里。我使劲眨了眨眼,挤掉那样的模糊,清清楚楚的看到星空的笑颜。
现在是八点,我想着怎么给郑朗回短信。可打出一个“我”字就再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舒畅和吴音一人端了一碗泡面,挤到我身边,问我吃不吃,我摇头。
吴音感慨:“一群人躲在下面打麻将,这么好的风景都不看,还是你会享受。”
舒畅却说:“万好这几天不太对劲,旅游呗,好好玩,我总觉得你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说哪有,只是外公身体不太好。这个借口让我自己有些难堪,我还真没怎么想过外公的身体。
泡面和烤红薯是一个类型的东西,它们的香味要远远超出它们的口感。泡面的浓重的香味被风直扑到我的脸上,才觉得肚子实在是有些饿了。
好像从张清结婚前一天起,我就没好好吃过饭。要么就是没滋没味吃到撑的牛排,要么就是赶慌赶忙的酒宴,要么就是旅游途中不知味道的饭菜,可能是比平日的生活要充实得多,我甚至没觉得饿,可现在,似乎都在不觉中咽下了口水了。
我就着舒畅的碗,用她的叉子叉了一大口:“原来泡面也这么好吃。”
“那当然,价格是岸上的两倍,不好吃怎么对得起人?”舒畅笑。
我问她们大概还有多久到,这两人也同属路痴,根本不知道现在到了哪儿,正在船舱内外上演亲民政策的王文博刚好听见,他告诉我们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可以下船了。
我把位置让给王文博,靠在了栏杆边,远处江水平缓流动,由于不如船行之快,似乎在向上逆流。可船身边的江水掀起的白浪,还真像是离弦的箭,归者的心。
我拿出握着的手机,显示屏上已是一层白气,我小心地用手指擦了擦,摁下键,那个“我”还孤零零的在那等着。
“我还有二十多分钟到码头。江面上的星星比孔明灯亮多了。”
再摁下键,感觉着短信快速地离开了我的手机,以船行无法比拟的速度奔了回去,我看看前面,除了航标灯,一点儿光亮也没有,离我们的小城还远着呢。
舒畅她们不知在笑什么,我回过头看着她们,似乎我是她们正在谈笑的话题。
“把弄手机而已,也能笑得那么甜蜜,万好,你有心思哦!”舒畅很是得意。
我说这风吹得很舒服,真的。
看得见远远的朦胧的灯光了,王文博说到了。我们回到舱里收拾东西,多数人都是大包小包,给老公或老婆买的纪念品,给孩子带的特产玩具,还有山里的核桃什么的,甚至于还有人买回了山里的兰草,准备移栽到自家的阳台上。
我们几个没家累的都是一个包去一个包回,只是在包里加了点零食,小的根雕什么的。我甚至只有几块山里溪水中捡的鹅卵石。
牵手
挤挤攘攘地下了船,码头上的大钟显示也不过八点半,同事中有老公来接的,有结伴一块儿回去的,吴音老公有事,她打了的捎上舒畅和另一同事,我说我要等人,舒畅摆出无所不知的笑意喊着王文博上车,她们一块离开。
我拿出手机,想着要不要给郑朗打个电话,却像是有什么感觉似的回头,我们刚刚走过的台阶边的小平台上,郑朗笑着看着我。
我也笑了,慢慢走过去。他从我手里拿过包:“蛮好玩的吧。”我点点头。
码头上车多人多,很是混乱,我们走到亮处,郑朗有些夸张地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笑得有些不一样。
我看看自己,明白他在笑什么:脚上的白跑鞋跟着山上水里四五天,早已是疲惫得如同流浪的猫褪了颜色失了精神,只剩下褶皱的躯壳;运动裤的裤脚也沾了些泥,船上风大,我还穿着件浅蓝的运动衫,而街上的女孩子们有的都穿上了短袖的裙子。
郑朗是牛仔加浅灰T恤,像是刚刚洗过头发,短发很柔顺的在风中轻拂,靠近时,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香皂的味道让我安心。
我脱下运动衣,只穿着长袖的T恤,感觉上好了一点。
“累不累?”我摇摇头。
“饿不饿呢?”我笑了,点点头。“我都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我想吃饭。”
郑朗笑着问:“这个时候吃饭,你不怕晚上撑得睡不着?”
码头边上的人行道较窄,我和郑朗并行着,若有人超过或是迎面而来,总是有些拥挤,必得闪开才容易通过。
快到江边那个很有点儿历史的教堂了,我仰着头看着教堂顶部问郑朗进去过没,没注意到前方人行道有两人面对站立着,发现时已到了两人面前,我抱歉地笑笑直接从两人中间穿过,却刚刚听见男生的一句:“总可以嫁给我了吧?”我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往下弯了腰蹲了身子,以免阻挡了两人的绵绵蜜语。等走过两人再回转身,郑朗在后面也颇愕然,而那女孩看着我们又看看她对面的求婚者,大家忍不住都笑起来,男孩倒也不尴尬,笑着继续追问:“可不可以啦?”郑朗绕过两人,从花坛中穿了过来,捏着拳头对着男孩做了个加油的姿势,我还笑呵呵地等着看女孩的回答,郑朗一把牵住我的手:“你别盯着别人看行不行?”
被郑朗牵着手前行的我,拼命地压抑着几乎要跳跃出来的心脏,紧抿着总想咧开的嘴角,可还是控制不了几乎飘起来的脚步。
郑朗的手温温的,很柔和,似乎能够包裹住我的整个手掌,我忍不住用手指尖轻轻碰触他的手背,又想不着痕迹。我不知道郑朗现在的表情,可我不敢看他,我继续看着街边,看过了教堂看商铺,要不就看脚下的水泥砖,看头顶的路灯或是路灯下的飞蛾。
他拽着我离开了求婚现场,却也并没松开我的手,我听见身后教堂里隐隐传来很平和的合唱声。
青青涩涩的味道
直到进了江边一家小西餐厅,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他放开我的手,我差点想对他说我暂时不吃东西了,再走走,可我说不出口。
右手还是暖暖的,带着他的温度,我悄悄的蜷起右手,想要握住那种温度。
服务员送上两杯水和菜单,我点了煲仔饭之后就去了洗手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觉失笑,刚才衣冠整洁的郑朗居然就这样牵着我走了一路:我头发是凌乱的,江上风吹过后,只是用十指为梳稍稍搭理后扎了个马尾,一边耳后还有数根长发没有扎上去,刘海也是毫无章法地伏在额前,晒了几天的脸更是黑黑的,嘴唇也枯了,还有鼻翼边的那个红红的痘,因为长了几天我都忽略了它的存在,可现在它却扎眼的杵在那儿。
我还是没有把我优雅的一面展示给郑朗,好在他好像并不介意。
我些微打理后出去,饭还没上,郑朗点的水果沙拉倒是摆在了我的面前。
想想自己,形象反正已是没有了的,加上饥肠辘辘,我抓起了面前的叉子,再看郑朗,他看看我,又以目示意我面前诱人的水果,然后双臂叠放在餐桌上,头微微向前倾着,兴趣盎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