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山花烂漫时 作者:孖宝(晋江2014-09-27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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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和我在一起好惨吗？”大熊有些茫然地问小小。
　　“我是开心昏过头了。”小小倒在他身上大笑。
　　他们走进商场，里面暖气非常足，小小的脸红扑扑的，一只眼睛格外明亮打量着商场中间那个巨大的圣诞老人，她说：“大熊，你还记得那时候你在圣诞节给我送过一只穿蓝色格子裙子的小熊吗？”
　　大熊有些怔怔地笑着，“是啊。”
　　“你还说，那只小熊是我呢？因为你是大熊，我是小熊。”小小微微叹了口气，“哎，小熊在家里面，好久没有抱过它了，它应该很孤单吧。”
　　大熊神色有些不安，可是也就三秒钟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对小小说：“不要想太多，我们上去看看添些什么年货吧。”
　　小小说好，然后她拉着大熊开始往零食区出发，挑了很多心爱的零食，又开始去楼上看看家居商品，“今天买了好多东西啊，待会拎起来也好麻烦的。”
　　“那明天我们可以再来买啊。”
　　“也是，那就先结账。”
　　排了很长的队，等了很长的时间，他们才结好账，小小拉着大熊走了很长一段路，走到类似居民区的地方，这里分布着复杂的楼房，窄窄的街上摆了很多的地摊及街头小吃，散发着辣椒粉和各种调味料微微呛人的香味。小小熟门熟路地钻来钻去，大熊也跟着她在小街小巷钻来钻去，小小说：“大熊，是不是很熟悉的感觉。”
　　大熊点着头，“是啊。”
　　“还是那一家？”他们异口同声地问，又彼此心照不宣地笑出声来。
　　原来是来这里吃家常菜，小小的店面，倒是非常干净。
　　照着小小的说法，感觉有妈妈的味道，他们这里的汤非常鲜，是用新鲜的土鸡加竹笋吊出来的汤底，又香又鲜，小小就爱吃这里的汤粉。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小小好像有点想不起来了，她问大熊，大熊说：“好久了，还是夏天的时候，开学不久，我们来过一次。”
　　“哦，这样子，哎，我记性不好。”
　　“别想了，快点趁热吃。”大熊有点忧心看着小小，他突然说：“小小，要不要过了年和我一起去读书。”
　　“读书吗？哎，我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康复哦，四肢发软的，我可以不去吗？”
　　“恩，那好吧，不说了，你快点来吃。”
　　大熊隐隐觉得有什么要发生的感觉，却一切一如昨天。吃到一半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那个号码，突然暗了关机键，小小有些奇怪：“是谁啊？怎么不接。”
　　“不认识的，大概是打错了。”
　　“哦。”小小又低下头去吃她的汤粉，汤上漂着切得很均匀的葱粒，她用筷子一搅，把全部葱粒都搅在碗底下。
　　一顿饭吃得有点沉默，小小不像往常一样吃顿饭都可以编出一两故事来，她沉默地吃了半碗面，接着说：“恩，我吃饱了。”
　　“吃得这么少？”大熊有点诧异。
　　“不了，饱了。”小小轻声地说。
　　他去摸小小的头：“没有烧啊，小小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大熊，你觉得我现在这样温柔吗？”
　　“小小，我不习惯。”
　　“好吧。”　她有些垂头丧气的说。
　　一路上他们紧紧地牵着手，小小问大熊：“你是不是喜欢温柔一点的女生？”
　　“我只喜欢你。”
　　“不，你骗我的，我知道你喜欢温柔一点的女生，刚刚打电话给你的是不是合美？”
　　“小小——”
　　“我都知道的，合美喜欢你，她那么温柔，你迟早有一天会喜欢上她的。”
　　“我发誓，我只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不敢当着我的面接她的电话？”
　　“咦？小小？宇田？”
　　他们回过头去，看见了她，小小突然有点崩溃了，她喃喃说：“说曹操曹操就到，说合美合美比箭速还要快。”
　　大熊有点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刚吃好饭，就想出来散散步，没有想到就遇见你们了。”合美围了一条墨绿的围巾，衬得皮肤越发的白，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的，小小想，这么美，这么温柔的一个人，连我的眼光都舍不得离开，她看着大熊，却看到大熊一直在看着她。
　　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合美说：“晚上一个女孩子出门还是要有人在身边陪伴的好。”
　　大熊嘀咕道：“你自己还不是大晚上的总是爱瞎跑。”
　　小小气不打一处，只得讪讪对着合美笑。另一只手却抓着大熊的手指一直捏得紧紧的。
　　合美说：“我只是在这附近走走，没事的。”顿了一下又说：“你们感情好好啊。”
　　“是啊是啊。”大熊顺势把小小搂在怀中，“也只有我才受得了她的脾气。”
　　大熊的话倒像是一剂镇定剂，小小突然咯咯地笑起来，她的性情一向如此，合美说：“小小你好开心啊。”
　　突然她的手机响起来，她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接了电话，她眉眼弯弯的很幸福的样子，“你在哪里？我已经到了。”
　　远远看见一个人，看起来很高，他远远就喊起来：“合美。”
　　大家都望过去，小小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下子就喊出来：“是蔡环冠！”
　　大熊说：“没大没小的。”
　　“不，是蔡环冠同意的。”她又去捏大熊的手指。
　　“不过为什么环冠会认识合美？”大熊有些奇怪。
　　合美听到小小说他的名字也很诧异：“小小认识他？”
　　“是啊，是偶然认识的。”
　　只见蔡环冠迎风跑来，天气那么冷，吹得他的衣服鼓鼓的，他看见大熊和小小，“原来世界这么小。”
　　“好了，你很累吧，跑了这么长的路。”
　　“不，没事的。”蔡环冠笑着说：“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你们要干嘛？”
　　“去咖啡厅。”
　　“不用了，我们逛了一天的街，准备回去了。”大熊笑着说。
　　“那好的，有空我们再聚。”蔡环冠笑着说：“小小，再见。”
　　“再见蔡环冠再见合美。”
　　“恩，再见。”
　　他们走后，小小对大熊说：“大熊，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很般配。”
　　大熊也若有所思，“恩，确实是。”
　　“惨了！那欢欢怎么办？”
　　“小小，这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
　　“可是欢欢和我说了那些话，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一晚上的欢欢，虽然她说的不多，可是我知道她是真心真意的。”
　　“不要杞人忧天了小小，如果，我是说如果从刚刚开始的时候，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可是有一天我遇见了你，你身边有其他的人了，可是我对你如此一见钟情，那么就算你属于别人，我也会远远的看着你，爱着你。只要你觉得幸福。”大熊的眼睛炯炯如星，里面映出小小的脸，小小突然抱紧他，大声说：“不会的！大熊！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她停了很久，又说：“如果我也是欢欢这样子的状况，那么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喜欢的，无论你喜不喜欢我。”
　　“是吗？”他犹如梦魇地问道。
　　“是的。”她坚定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蔡环冠带着合美去最近的一家咖啡厅，这里属于比较偏僻安静的一家，店里没有多少客人，蔡环冠暧昧地笑着说：“如果遇到熟人，别人会不会认为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不会的，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啊。”
　　“好啊合美你好伤我的心。”
　　“好啦不开玩笑了说吧你找我出来什么事情？”
　　“我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现在在Ａ大，这样子离你比较近，我们没事还是可以和之前一样一起出去喝杯茶啊逛个街什么的，不是吗？”
　　“好的，当然没有问题。”她抿了一口咖啡，“对了，你怎么认识小小和宇田的？”
　　“那时候我和人打架，他们出手相助，就这样子认识的。”蔡环冠微微一笑：“那个小小，蛮可爱的。”
　　“是啊。”合美突然有无限惆怅，她想轻轻叹息般说：“只是可惜了。”
　　“可惜？可惜什么？”
　　“没有啦，没有什么。”
　　“看你忧心忡忡的到底怎么啦。”
　　“环冠，你说，是不是人真的可以强迫自己忘记掉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你是不是又想他了？合美，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可是我想让你知道，有些事情是我们主宰不了的。有些人，可能上一秒是恋人下一秒就是陌生人，而生离死别，无论真心真意，上帝要它发生，它还是会发生，这件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以为，你会淡忘。”
　　“对不起，环冠，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你不知道，特别是到了夜晚的时候，那个时间点很安静，思念就开始缠绕着我，他生的时候我恋着他他不知道，可是并不代表我我会因为他的离开停止爱他，每一分每一秒，我都爱着他。”她的眼睛红红的，她说：“我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把雨伞举到我头上的情景，那时候下那么大的雨，大得好像要把世界都吞噬了，我那时候和母亲吵架，我自己气不过，就跑出了家，跑到马路上，我靠着马路一直走一直走，漫无目的的走，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来来往往的车就溅了我一身的水，他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虽然他是把我当成别人了，他是认错人了，因为那天我穿了和他女朋友一模一样的衣服，虽然如此，可是他的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他说——”合美微微歪着头，“‘你们女孩子怎么都不爱下雨撑伞呢？’然后他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这把伞给你，拿好了回家，不要在街上走了，这么大的雨，你爸爸妈妈该当心了。咦！你怎么哭了？’我就问他，‘那你怎么办？’他说，‘不用替我担心，我陪她一起淋雨。好了不能说了，我要快点找到她，你快点回家哦，恩，再见。’然后他边往前跑边回过头来说，‘你要开心哦，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哭，可是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了的。’我就低低地说，‘谢谢你。’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吧。”合美说完眼睛泛着泪光，咖啡厅的灯光很暗，可是她的泪痕还是爬满了脸颊，“然后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和我在同一间学校，新的开学我们在同一个班级，我觉得，这是上天赐给我的一件无与伦比的礼物。虽然他心里有人，可是那有什么关系，那有什么关系呢环冠，我爱他，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是啊，爱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情，至于那个人爱不爱，就又另当别论了。合美低低啜泣却像是隐着巨大的苦痛没有爆发出来。蔡环冠有点微微怔神，合美已经不止一次和他说过这件事了，合美每一次说她和那个他的第一次相见，都是那样一个神情，歪着头，好像回忆又好像自己又回到当初的时光。
　　蔡环冠看着合美就那样无助地哭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只得坐到她身边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
　　过了很久很久，咖啡都凉了，蔡环冠才说：“是不是她？”
　　“什么？”她还是有一下每一下，低低啜泣。
　　“没有。”蔡环冠低低叹了一口气，那么轻那么轻，好像吐出来就轻轻化作尘埃一样。
　　“合美。”
　　“恩？对不起，今天又说伤心事给你听了。”
　　“没有关系，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我一有什么伤心事，还不是只会想到你，因为知道还有一个人可以倾诉，是多么快乐的事情啊。”
　　“好了我知道你就会安慰人，谢谢你，真的。”
　　“不许说谢谢，我们可不可以好好吃一顿饭，不要想其它不开心的。”
　　她看着他，点了点头。
　　欢欢今早接到小小的电话，告诉了他们今天要去的路程，欢欢立马背上相机，义不容辞地出发。偷偷摸摸跟在小小和大熊的后面，全程记录他们的甜蜜时光，一整天的，没有想到归家的时候还会遇到合美，遇到合美她就把相机关掉了，突然觉得相机用了一天已经异常烫手。她抬起头想要看看合美要干什么，突然就看到蔡环冠远远的跑去，隔得太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隐隐知道他们应该是在打招呼，欢欢想要从草丛上跳出来和他们相见，却看见合美和蔡环冠并肩往相反方向走开了。原来他们是相识的，不仅相识，看起来感情还不一般，合美那么美，蔡环冠看起来像是跑得很匆忙的过去的，是为了见和美吗？欢欢觉得思绪有点混乱，这？这该怎么办？
　　自己没有再去跟在他们身旁，而是偷偷跟在蔡环冠和合美后面，只看见他们进了一家很僻静的咖啡厅，里面灯光很柔和，从落地窗刚好可以看见他们的侧脸，欢欢坐在咖啡厅对面，外面的风很凉，吹得她的鼻子红红的，她坐了很久，眼睛一直专注看着里面的动静，只见合美的头低低的，身子在轻微颤抖，蔡环冠过了不久，突然从对面坐到合美的身边去，就那样的，轻轻地像拍婴儿的背一样轻轻拍着合美的背，欢欢使劲睁大眼睛去注视着他们，那么认真，那么认真，好像一个小学生专注上课一样，旁边的动静丝毫影响不了她。
　　直到他们简短的对话后，蔡环冠叫来服务员，却不是买单，而是低头看着菜单，一页一页的翻，有时候又去和合美说一两句话，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欢欢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蔡环冠，安静的，体贴的有那么温柔。
　　她记起那一晚蔡环冠非常绅士地送她回家，可是一路上他们都是嘻嘻哈哈的，欢欢想，她于蔡环冠，应该是一种朋友的感觉吧，而她的心里对他扎的根，却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拔掉的，所以看到那样子的他，她觉得着迷，可是心里有一个地方，还是空空的，非常空，好像是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抽空那样，有点不知所措，有点寻不着方向，有点迷茫，她问了自己很多遍，我现在要干嘛？我现在要干嘛？她好像不知道我现在要干嘛说什么意思？自己问了自己是什么意思，努力想了想之后，又问，那我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这样子的自言自语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最后按了小小的手机号码，按了一遍，却又没有勇气拨下去，小小又能帮得到自己什么，她想无所事事地走进咖啡厅，然后假装很惊讶地撞见他们，然后说：“呀！这么晚了，没有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你们？”可是她好像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自己站不起来，更没有勇气走过去，推开那一扇门，笑不出来就是笑不出来，她假装不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做什么事情都是很勇敢所向无敌的，对亲情对友情对陌生人都可以真心诚意热情似火，因为她觉得可以把自己的快乐带给身边没一个人自己又可以得到很多快乐，因为你付出多少真心可以收获多少真意。
　　可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有时候遇见的爱情原来是不会照着自己的内心想法去走的，那不是一种说痛就痛情绪，不是悲，不是忧，是一种无能为力，一种茫茫然的令自己失去方向的空间。她不愿意打扰，只能默默跟在他们后面，看他们吃完一顿饭，然后他送她回家，她也送他回家，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她只知道，风吹着她的发，她不愿自己的视线被头发挡住，她想流泪，可是她不愿自己的视线被眼泪挡住，她就一直忍着，直到看着他进入小区，那时候她就躲在小区对面林荫道的一刻大树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一直看一直看，直到那个背影成了小点，然后消失。她这才，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