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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八月萧关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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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先走!”凌落蓦然甩开小七,跃上战马往城门方向奔去。
  小七大惊:“凌大哥,你——你要到哪里去?”
  秦澈纵马拦住,蹙眉冷喝:“凌兄弟,你想回去送死吗?”
  凌落胯下战马不住低嘶,马上传来他带些焦急但是斩钉截铁的语声:“快让开!你没看见吗?烟尘是北边起来的,城门在南,沈清绝不可能从北边追来!只有西夏人才会从北方来!——你们先走,我得回去告诉侯爷,千万不能出城!”语音未绝,一人一马已闪电般窜出。此时忽觉背后冷风凌厉,一支闪亮亮的银枪已递到后心。


萧关祭(上)

  这一枪势若惊雷,凌落猝不及防之下俯身马背,背上给长枪带起的劲风扫的生疼。长枪一击不中竟不收招,枪头一侧又刺过来。凌落战刀未及拔出,正打算弃马闪避,忽见眼前青芒一闪,却是小七一刀架住长枪,怒道:“秦澈!你干什么!”
  凌落缓过气来,烦乱已极:“秦大哥,外敌来犯,现在不是讲恩怨的时候!——见鬼!这帮西夏蛮子鼻子比狗还灵,掖海城出点儿乱子立刻就有反应!”
  “晌午已经让你坏过一回事了,我绝不允许有第二次!”
  一句淡漠却带着刺骨冰冷与愤怒的话语入耳,宛如暴雨突至,刹那间浇的凌落从里到外冷个透彻。
  ——秦澈他,竟然是西夏的奸细!原来什么西夏王庭纷乱,都是他一手造出来的声势。他只是在等蓝翦和“清刃”斗起来,不论哪一方得胜,最大的得利者都是西夏!可是——秦澈他怎么会是西夏奸细?他是比吴钩加入“清刃”的时间还早啊!
  心中的纷乱阴霾令凌落下意识的做了个习惯性的动作:左掌拢入袖中,握住冰冷的袖刀。刀气森寒,让他刹那间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这个时候,不能乱!
  凌落微微侧头,瞥见身后整装的湛天系弟子,心中稍安。天幸还有这些湛天系儿郎在,秦澈单枪匹马阻不住他给蓝翦报讯。此时却见秦澈森森一笑,锐利的目光洞悉人心,他细声细气道:“你在指望他们帮你?你怎么不告诉他们你的另一个身份?”他猛地大声呼喝,“你们忘了家门深仇吗?可还记得你们的父母亲人是谁杀的?”
  全场一静,既而便响起震天怒喝:“刺客战天!”
  凌落雷击一般的抖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身旁小七斥道:“这当口儿你说什么废话呢!快让开!掖海城丢了你担待得起吗?”
  秦澈蓦然大笑起来:“小七兄弟,你还真把他当成兄长?你的爹娘难道不是战天公子杀的?”
  小七皱眉道:“是又怎样?”
  秦澈扬起马鞭指着凌落,道:“那你怎么不问问他,战天公子是谁?君子坦荡荡,他一定会告诉你的!”
  一个极可怕的念头闪电一般划过心尖,让小七忽有种战栗的感觉。他强自镇定着,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干涩:“凌……凌大哥,不是你……不是你对不对?一定不是、不是的!”他摇着头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心中却想到了前日凌落见蓝翦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如果我杀了你至亲之人,你会怎么办?
  ——你现在不必答我,凡事总要等事到临头之时方知心中真愿!世事也是因人而异,有些事于我来讲不违道义,对你来说只怕就是不可饶恕!
  ——日后你若想替你的家人报仇,也不必在意与我为敌!
  “不……怎么会是你!不是的……你快告诉我不是的……”小七蓦然大吼起来,身子在马上不住摇晃。
  凌落听着那些一直被骗的人艰难的呼吸声,知道这个事实让他们痛彻心肺。曾经最为尊敬的兄长和首领竟然会是日夜不忘的仇敌,多年情义毁于一朝,这是怎样一件可笑而可悲的事情!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那些人该杀!他只是惊悚于秦澈用心之深险:这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这些湛天系的弟子他们的仇人是谁,但却直到此时此刻才将真相说出。
  “知道我为什么投靠西夏人吗?”秦澈的声音扬的异常高,带着大仇一朝得报时的惊喜与痛快,“我妹子死在六年前的战乱里,而我的父母兄长,就是蓝铁衣杀的!”他猛地厉斥道:“别把什么人都当成傻子!我什么都知道!你他妈的和蓝铁衣一个德行!”
  北方烟尘越发浓密,西夏胡兵大概不久就能到掖海外城了。凌落心急如焚,目光却沉静如同秋水。他忽昂起头,面上一片清冽冽的寒气,傲然道:“倘若重新来过,我依旧会是如此作为!——你们这些人的父母亲人各负血案,都该杀!”
  “胡说八道!”小七大喝。他身后湛天系弟子满腔的怒火也随着这一声暴喝瞬间迸发。他们挥舞着兵刃杀向凌落,一旁秦澈饶有兴趣的瞧着这一片混乱,大笑不止。
  凌落咬着牙驾马狂奔,心中却暗自庆幸秦澈没有阻止这场乱——他就是要乱!只有让他们乱的顾不上听秦澈的指挥他才有可能冲出去。今日连番大战已将他的体力消耗殆尽,以他目下的状况,可能连秦澈三十招都挡不住,更不要说冲杀了。他唯有用尽这最后的力气逃一步算一步,沈清应该快追过来了,只要他比他们早一步见到沈清,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刀兵入肉的声音在耳边不住响起,凌落身上也不知伤了几处,他机械的舞动战刀,盯着不远处扬起的黄尘大喊出声:“沈护卫!西夏来犯,请速回城戒备!”一句话出口,强撑的最后一口真气瞬间溃散,他眼前只剩了小七的刀光在闪。那孩子脸上是一片空荡荡的悲,惨烈烈的愤,用他教他的刀法攻击他。在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耳边的喊杀声都淡去了,他脑中却清晰的出现了日前对蓝焰说过的话:我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人砍的!
  就在此时,一道凄厉的血红色烟火顶着沙风冲天而起,割裂了北关湛蓝如镜的天空。
  
  三十里外,武阳侯蓝翦与凌府宗主凌霄正全力追赶奔逃出城的清刃弟子。蓝翦下令,此次追劫务必要将“清刃”一网打尽,一个不留!然而在看到天空中那道凄厉的血红时,他蓦然勒住马缰,大声喝令:“西夏来犯!回城!”
  蓝翦前方数里处,狄天羽看到警信,调头回奔。吴钩拦住他怒道:“你回去送死吗?”狄天羽指着空中血红道:“掖海有警,必有外敌来犯!我虽是清刃弟子,可也是掖海城的靖北军统领,不能坐视不理!”燕寒裳道:“狄将军所言极是!现在不是窝里反的时候,不能便宜了西夏人!”却见吴钩突然怔住,眼里露出恐惧的神色。狄天羽怒道:“你要是怕死就自己逃吧!”吴钩死死抓着他咬牙道:“糟了!要是武阳侯为了追我们出了城,那——”众人齐齐失色,燕寒裳斥道:“废话少说!回城!”
  两路人马势若惊雷,齐奔回城。然而此时北方战云翻涌,已遮蔽了掖海城上方的天空。
  
  冷风在夜幕与戈壁间鼓荡,扬起沙砾尘土,劈头盖脸蒙过来,叫人无处躲避。凌落只觉头痛欲裂,浑身骨头都是酸的,勉强睁眼时,正望见满天星斗。
  “沈护卫!快叫侯爷回城……”他忆起昏迷前的状况,一跃而起,却又给人按倒在地。眼前出现的是蓝翦沉毅的面庞,他微笑:“你失血过多,快躺下休息!”
  “侯爷,你怎么……”凌落一个激灵,又要跳起来,这一跳牵动了伤势,一时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火烧一般的疼。他倒抽一口冷气,硬生生将话顿住,软软倒下。
  蓝翦按住他的肩,温言笑道:“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别逞能!”同时凌霄焦急关切的语声响了起来:“三弟,别乱动!当心伤口崩裂!”
  凌落转眼一望,见不光蓝翦和凌霄,沈清、裳姐、吴钩、狄天羽无一不在身侧,顿时心中一凉,道:“你们都在这里……难道,城丢了?”
  众人皆垂头不语,蓝翦目视远方,深邃的夜里他银色的铠甲如同星斗一般闪着幽光。城池即将陷落,掖海城主看起来却心平如镜,情绪没有丝毫起伏:“虽不中亦不远矣!我们在此耽搁了一日一夜,外城想来已经陷落,内城大概也守不了多久。”他深深吸气,语气平淡,“看来,我们要打一场收复战了!”
  “一日一夜?”凌落吃了一惊,燕寒裳道:“你连番激战,体力透支,加上受伤失血,已昏睡了一昼夜了!”凌落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多处都被裹了绷带。他忆起秦澈的作为,一时间又悔又恨,捏拳道:“秦澈这个混蛋!我竟没看出他……都怨我!”
  狄天羽笑道:“你别自责!要不是你错有错着,没有引爆炸药,只怕掖海城一早就改姓李了!”
  蓝翦点头道:“不错!这不能怪你,我也大意了!西夏来的消息一直都由秦澈掌握,我竟没看出所谓王位之争不过故造声势!”自开口到现在,他一直是温宁平静的,只在此刻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射放出冷冷的杀气。众人见了皆是心中一寒,知道秦澈若是落到蓝翦手里,定是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半晌无话。凌落放眼望去,诸军将士怀抱兵刃而眠,军容依旧整齐,但可看出士气十分低落——数年来枕戈待旦,日夜提防外敌入侵,到头来竟是这么个结果,任谁也难免生出颓丧之气。凌落默默一叹,道:“我瞧西夏人那声势,只怕兵力不下五万。我们这里侯爷的禁军加上清刃弟子、凌府家将,总共还不到两万,要收复掖海城须得联络城中守军才行啊!”
  吴钩苦笑道:“糟就糟在我们现在根本无法靠近掖海城!”
  凌落瞧见他身上也带轻伤,似乎刚刚带兵战过一场,恍然道:“秦澈!”
  沈清恨恨道:“就是那个混蛋!他得了西夏人的增援,带着你湛天系那帮猴崽子在掖海城外十里布防,围的铁桶似的,连只苍蝇也飞不进!”
  凌落只觉身入冰窟,浑身上下一点一点冷透。如今城内城外音讯断绝,内无响应外无援兵,收复掖海谈何容易!而且一旦掖海陷落,西夏人立刻就能腾出手来收拾他们,那时可真是叫天不应唤地不灵了!
  夜风呼啸,将蓝翦的低语送进每个人耳里:“明日一早,就该破城了吧!”
  凌霄一惊,道:“侯爷是否过于悲观?”
  蓝翦抚弓远眺,神思悠远:“这已经是很保守的说法了!说不定此刻李延明已经坐在掖海军府上设宴庆功!秦澈背叛,掖海的军事布防李延明必然一清二楚。小焰虽在城中,可她没有兵权,程毅么……”他苦笑起来,“这家伙和你凌霄一个毛病,遇事多虑少断,不是掌控大局的材料……”
  凌落懊恼的补了一句:“况且侯爷不在城中,掖海守军必然军心大乱,仓猝应战,能守到现在已是不易了!”
  狄天羽猛地抬手赏了自己一个嘴巴,负气道:“我真他妈的犯贱!不迟不早偏偏在这个时候给大将军捣乱!”
  众人见这汉子实在憨直的可爱,不由失笑。蓝翦笑道:“好了,老狄!你这一肚子窝囊气留着朝西夏人发吧!”
  燕寒裳慨叹道:“世事难料,当真不假!昨日我们还势同水火,如今却……”她摇头苦笑。凌霄默默瞧着她,目中就有一丝悲慨:“早知如此,何必兵戎相对!”吴钩此时却忆起日前蓝翦在箭楼内说过的话:毒蛇啮指,壮士断腕!祸根不除,焉能天下太平!这当真是一语中的!大奉王朝风雨飘摇,强悍如西夏者焉能不起窥视之心?他们“清刃”纵能守得一方战祸不起又能怎样?拖着如此一个昏聩懦弱的朝廷只会累死更多人!
  吴钩一念至此,手掌陡然握紧,皱眉冷道:“以后就是天王老子下命令,我也再不干这等蠢事!”
  凌落闻言一笑,两人对视一眼,均觉彼此了然,纵然曾有许多不快,也在这一眼对望中消逝无踪。
  蓝翦扫一眼清刃诸人,目光闪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倘若“清刃”真能就此罢手,再不与他捣乱,倒也不枉这一场奔波。
  沈清一直低了头没多说话,此时忽问:“侯爷,朔方、天水的援军至少也要三日后才能到,我们就在这里空等吗?”
  蓝翦淡淡道:“援军不过用来壮胆造势罢了,你还真指望他们帮上忙吗?若真在这里空等,援军到时你我早已成了李延明刀下亡魂!”
  沈清奇道:“侯爷怎知西夏统帅定是李延明?”
  蓝翦道:“西夏王庭纷乱是假,但王位易人却绝作不得伪!此时李延熹登基为帝,不会轻易带兵。李延明身为王弟,素有谋略,夺下掖海之后坐镇此兵家必争之地自是再合适不过!”他眉间睥睨,忽现冷笑,“这位西夏王弟既然对我掖海城如此垂青,何妨就让他住下?回城之后,我必定给他建一座华美舒适胜似西夏王宫的质子府!”
  凌落眼睛一亮,道:“侯爷可是有了退敌之策?”
  蓝翦手按弓弦,缓缓道:“我有一法,或可一试!”

萧关祭(下)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萧关道上沙风肆虐,战事正紧。经过一个昼夜的休整,凌落身上伤势已无大碍,此时正裹着一身沙土,隐在深谷中与秦澈纠缠。
  “公子……秦澈那边……似乎已经察觉大军不在此处!”一个浑身染血的兵士来报,说完就倒地不起。
  凌落皱眉,问身旁的随侍:“现在什么时辰了?”
  那随侍道:“酉时三刻!”
  “酉时三刻……”凌落暗自捏着手指计算着。自昨夜丑时蓝翦定计,调派兵马,到卯时正全军皆动,将围堵在掖海城外十里处的秦澈引至此瓦亭险地,再到巳时二刻蓝翦率大军绕出弹筝峡三关口直扑掖海,留下凌落和两千兵马紧守关隘,拖住秦澈,距如今酉时三刻,已过了三个多时辰。
  “这个时候,裳姐该进城,见到李延明了吧!”
  “公子小心!”一名偏将服色的军士将凌落往旁里一推,躲开一簇箭矢。喘息方定,凌落急问:“派出去的探子有回信儿吗?”
  那偏将道:“刚得到回报,秦澈大队人马还在这边,但有千余人在回撤!”
  凌落略一沉吟,道:“你守在这里,我去追人!记着!攻击一定要猛,否则骗不过秦澈!”
  那偏将急道:“公子,不行啊!我们人数太少,若再没了这地势作保,太危险了!”
  凌落冷冷道:“别废话!你忘了侯爷的嘱托了吗?倘若秦澈军中有一人回去见到李延明,什么锦囊妙计都行不通了!”他一顿,拍拍那偏将的肩,又道:“放心好了,秦澈那里不是也只有千余人往回撤吗?我带上两百人去堵,打个机锋应该没问题的!我尽快回来!”
  那偏将再不及答话,领着人去抵挡秦澈的攻击。凌落抽点了人手,顺风追赶秦澈撤往南面的人马。
  ——蓝翦给他的任务,便是把秦澈拖在此处。能给他的人马只有两千,而秦澈,五倍于他。好在瓦亭峡一带地势险要,虽非绝壁,但险峻雄奇,易守难攻,撑个一两天是不成问题。难就难在要让秦澈相信蓝翦大军皆在此处,若让他瞧出了端倪,回报于李延明,非但负责入城联络掖海守军的燕寒裳有性命之虞,回撤后这一万人马与李延明内外夹击,埋伏城门之外的蓝翦等人也再无夺城之望。
  戌时正,天地昏黄,万物朦胧。
  掖海军府中,燕寒裳盛装在身,如同牡丹绽放,正为庆功宴上的西夏王弟李延明献舞。
  诚如凌落所言,凭着掖海城外不到两万的人马想要收复掖海,根本是痴人说梦,必须联络掖海城中的残余守军共同起事。蓝翦言道,西夏人打仗有个规矩,须以城印为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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