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情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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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的名字,就是取自太刀盟的‘太’字。据说,所有时雨家的儿子,名字里必定会嵌入‘太’字,我是,我父亲亦是。”欧阳时雨冷声说道。对于这个新身份,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所以,你应该是太刀盟的一分子?”欧阳烈难掩震惊,没想到本是弃儿的时雨,身世竟是如此显赫。
“我的父亲,当年本该继承太刀盟的盟主一位。但因为种种原因,他决定放弃继承权,由他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叔叔继位,现在的盟主,算起来是我的堂弟。”
乍知事实,欧阳时雨也非常说异,不过,即使他与母亲相认了,欧阳时雨却没兴趣去争夺盟主之位。
“虽然我的父亲抛弃了继承权,并且来到台湾,以表示自己永远不会回日本,但我的叔叔,却因为自己是庶出的身份,不断担心着我父亲,有一天会回到日本跟他抢夺盟主的地位,所以,他派出一个亲信,偷偷潜伏在台湾。
而那个亲信则乘此机会,在台湾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为了抹杀自己曾是个日本人的事实,他甚至改变了自己的姓氏,二十多年来,他成功的为自己建立一个全新的身份,除了我那个叔叔,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后来,我的父亲与我母亲相恋,继而生下了我……”
欧阳时雨顿了下,即使在谈事关上百亿金钱的案子,他都没那么紧张过,如果让阿烈知道实情,他会恨他吗?
他不希望事情发展成最糟的状况,因为,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也做了二十年的兄弟,比起那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时雨家,他仍坚持自己叫做欧阳时雨。
“我的出生,引起日本方面的关注,因为我父亲是惟一嫡出的儿子,而我,自然也成了继承太刀盟的不二人选。为免好不容易得到的地位,被我这个刚出生的婴儿夺走,所以我叔叔决定不择手段,也非要杀死我不可。
我父母带着我,躲躲藏藏了好一阵子,后来,我父亲意外丧命,我母亲无法可想,只能把我丢在圣心育幼院,没多久,我母亲也被捉了,为了找出我的下落,这些年来,她一直被软禁在日本太刀盟里头。”
圣心育幼院,是他们五兄弟曾经待过的一家孤儿院,不同于他只待过几天,时雨在那里可是足足住了八年,后来才被他们的养父所领养。
这么多年以来,时雨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弃婴,如今知道事实竟是如此残忍,难怪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看着欧阳时雨益显苍白的面容,欧阳烈实在不忍地再道么痛苦。
“时雨,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别再说了!”为什么时雨要对他说这些?!欧阳烈虽然感到不解,但他有预感,他并不想知道答案。
“不行!我非说不可!”欧阳时雨态度坚决,阿烈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看到时雨这么坚持,欧阳烈只能摆摆手,要他再说下去。
“我母亲一直没有说出我的下落。所以我叔叔急了,他让那个在台湾的亲信,查出曾窝藏我父母的友人,然后杀了他们全家,尤其是年岁与我相近的小孩。一切的一切,只为了我的存在……”
欧阳时雨痛苦地闭上眼,想到自己的身上,竟背负了这么多条人命,他的心情就轻松不起来。
“时雨,你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那预感越来越强烈了,欧阳烈突然有种奇妙的妄想,时雨的用意,难道是想告诉他,屠家是被时雨给毁了的吗?!
欧阳烈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推测。
“刚开始这项灭门计划的前几年,因为那些人家雇用了屠家的保镳,所以计划一直无法顺利推动,所以,他们决定先毁了屠家。”
“你是说……”欧阳烈愣住了,因为屠家世代为保镳,结下的仇人何其多,他从没想过减门血案的背后,竟是桩牵扯甚广的阴谋。
“屠家,也算是因我而消失的。”欧阳时雨苦笑着把话说完,本来与这件事无关的家庭也因地而毁,他真是个罪恶之子。
“阿烈,是我对不起你。”把事情说出来之后,或许他们再也做不成兄弟,但是,他并不后悔告诉阿烈真相。
沉默无限蔓延着,欧阳时雨看着面无表情的欧阳烈,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看样子,他该退场了。
“阿烈,我走了。再见。”最后的一句“再见”,只是欧阳时两个人的想望,因为,阿烈可能根本不想再看到他。
“你并没有对不起我。”淡淡地,欧阳烈开口了。
“阿烈?”欧阳时雨也愣住了,他难道一点也不怪他吗?!毕竟,他的家庭因此被毁了啊!
“对不起我的人不是你,是你的叔叔。”欧阳烈分得很清楚,时雨无权决定自己的血缘,他的出生并没有任何错,错的是那个被权力蒙了眼的叔叔。
“时雨,我们都不能去选择自己的父母,今天就算不是你在那种状况出生,也会有另一个人,难道我们要因此去怪罪那个人吗?!错的是你的叔叔,是他贪恋权势倾天的感觉、是他想要永保江山,那是他的错,不是你!你不必因此感到抱歉!”
欧阳烈定定瞧着相处了二十年的兄弟,他的心底很清楚,他说这些话,是因为他真的不认为时雨有错,这个兄弟,他还想要。
“阿烈……”欧阳时雨感动极了,没想到阿烈这么说。
“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帮我打倒你的叔叔。”欧阳烈觉得热血沸腾,这一回,他不想再压抑了。
原先,欧阳烈不想复仇,是因为觉得那是屠家自己的事,但如今发现不只一家受害时,他就不想再压抑自己了。
“我知道,前阵子,我跟母亲去日本,就是为了这件事。”欧阳时雨其实早就开始局,如果能得到阿烈的帮忙,不啻是如虎添翼。
“越天组就是你叔叔那个亲信建立的吗?!”欧阳烈问。他不是傻子,前因后果这么一兜起来,马上就能知道两者的关系。
“没错。越天组的老大名叫时越,他的本名是时雨越太。算来,是时雨家分家的子孙,因为他没有继承的权利,所以他把所有心思,都投注在我叔叔身上,努力成为我叔叔的亲信。”
“你有什么计划吗?”欧阳烈问道。
“如果我没弄错,采风已经混入越天组,他也顺利成为时越的心腹,只是……有件事让我感到非常担忧。”
想到采风的现况,欧阳时雨就备感头痛,采风并不知道过去的那段往事,二七只想对时越报复,他不但混入越天组,还让时越的女儿对他倾心。
但是,那个女孩真是时越的女儿吗?!
第七章
在欧阳时雨离去后,他们又待在客厅继续看电视,但寡言的他,似乎又更加沉默了,任孅孅直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烈大哥,你没事吧?”任孅孅担心地问道,虽然他的目光走在屏光幕上,但他根本对电视新闻听而未闻。
“嗯……什么?”过了几秒钟,欧阳烈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
“你没事吧?”任孅孅更加担心了。认识欧阳烈这段时间以来,他一向是冷静自制的,从没像现在,这么明显地恍神过。
“你好像心事重重,可以告诉我吗?我很乐意为你分担的。”任孅孅捉着他的衣袖,急急问道。欧阳烈现在的模样,就好像只有一副躯体留在这里,但他的灵魂,却不知飞到何方去了。任孅孅几乎要以为,他会在下一秒钟消失不见。
“我只是……”欧阳烈敛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情况。本来,他打定主意不开口,但在任孅孅澄澈的眸光注视下,还是缓缓地开了口——
“我只是觉得有些……讶异。一直以来所认定的事实,一下子突然被人彻底打破,这让我不知该如何自处。”
他小心翼翼地挑捡用字遣词,并不希望让任孅孅陪着地烦忧。
“孅孅,你不需要担心这件事。相信我,“它”很快就会被解决的。”欧阳烈缓缓说道。同时,这也是他心中的想望。
欧阳烈虽然答应了,要与时雨一同并肩作战,但他俩都不想按照采风原先的打算,让这件事以流血做为终结。
时雨的理由,多少是因为对方,终究与他有血缘关系,他并不希望让仇恨变成无解。虽然无法云淡风轻地原谅对方,但至少……他希望是用法律制裁对方。
而欧阳烈本身,则是因为保护生命这个使命感,早已刻划在他的DNA上。即使再怎么报复、即使夺去了仇家的性命,死去的人也不会复生。
但若让他手下的保镳们,成为了杀人的工具,那他又与那卑劣的仇家何异?!
现在的问题,就卡在欧阳采风的死心眼上。他坚持要血债血还,即使得不到旁人的协助,他也要一个人力拼到底!
这沉重的压力,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过去的记忆,与眼前的现实,交织成一局动弹不得的棋局,只要稍有差错,就要有赔上一切的打算。
而他,并不希望事情最后会走到这一步。
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孔,再也无法保持淡然,欧阳烈的眉头越锁越紧,不断思索着该从何处下手。
任孅孅虽然没开口,但欧阳烈的每一个表情,她都细细收入眼中,见欧阳烈皱起眉头,她没再不着边际地问他——你还好吧?你怎么了?
因为任孅孅突然发觉,不管自己再怎么询问,他都不可能清楚地告诉她原因。
欧阳烈太保护她了,更不会希望自己也卷入他的苦恼之中,因此,她只是主动与他双掌交握,她收紧了手,以行动证明,自己会在一旁支持他。
无法帮助他也无妨,但至少……她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手上传来的压力,让欧阳烈回过神,他注意到那只反握住他的小手,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他知道她正以她自己的方式来鼓励他。
暖暖的感觉,盈满了欧阳烈的心头,而他内心深处一直空虚着的那块角落,似乎也被悄悄地填补起来,他的心,再也不会空荡荡地……
挑了个阳光灿烂的周末,欧阳烈亲自驾车,带着任孅孅回南部的老家。
一路上,任孅孅像只兴奋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不停讲话,谈她成长的地方、谈她的家人们、谈她童年的趣事。
欧阳烈的童年,终结在他八岁时的那场大火。而后,被欧阳霸天收养后,他生活的重心,全放在如何让自己变强——
不只是肉体上的力量,更包括智慧的增进。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苦苦压抑自己、逼迫自己成长。
因此,虽然对这话题插不上话,但他仍专心地倾听着,他用这个方式来弥补自己早夭的童年。孅孅说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话,任孅孅难免有此日干舌燥,她打开未开封的罐装水,解解渴。这也是欧阳烈准备的,他只让她喝末开封的罐装饮料,以免饮料里被人下了药,虽然任孅孅觉得他多虑了,但仍是听话地不想让他多加担心。
许久没出过门,让她对街上的一切,甚至是行人都很好奇,难得出一趟门,她不希望因为一点小事,使得他们这次出游留下不好的回忆。
“烈大哥,我们就这样出来……真的可以吗?”开心归开心,但离开了一直保护自己安全的庇护所,任孅孅对现况还是不免有几分忧虑。
“不必担心,虽然你看不到,但我们附近仍然有人在监视现况。”
这也是欧阳烈敢大胆把她带出门的理由,他们周遭有一整个小组,正在保护着他俩,即使他暂时离开,也不必担心任孅孅会被越天组的人带走。
对于这次出游,欧阳烈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们会行经的路线,皆下了重重安全戒备,务求平安第一。
“你就安心的玩吧!”欧阳烈对她保证,其他的事,他会担着。
“嗯。”任孅孅点头,对欧阳烈只有全然的信任。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即使要她把性命交到他手上,她也不会犹豫的。
因为,他是这么的全心呵护她。
他不是整天把情啊爱的挂在嘴上的人,更不会对她说出什么恶心巴拉的情话,但他却会用不显见的温柔,细细保护她。
像现在,她就可以放心地在阳光底下欢笑,不再像前些日子,即使待在人群之中,她也是不断地担心受怕。
因为,他已经为她打点好了一切,就像他所说的,她只要安心地玩就可以了。
他所做的事,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来得动人。
“烈大哥。”
“嗯?”欧阳烈专心地开着车,轻哼一声,就算是正在听她要说什么。
“我喜欢你。”说完,任孅孅一张小脸不由得红透了。
头一回向男人告白,对象虽然是自己的情人,但任孅孅仍有些不习惯,她红着脸,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对等的回答。
即使知道彼此两心相许,她仍希望听到他的爱语。
她的要求并不多,只要一可喜欢就好。
“嗯。”酷酷的俊脸仍是一○一号表情。
几秒钟过去了。除了那声“嗯”,任孅孅什么都没听到。
“烈大哥?”任孅孅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耳聋了?还是他根本没有回答她?
“嗯?”音调稍稍提高了些,表示他正在听她说话。
又是一声“嗯”,难道除了“嗯”之外,他都没有话想跟她说吗?!
任孅孅瘪瘪嘴,忍不住想使个小性子。
讨厌、讨厌、讨厌啦!
为什么烈大哥一点反应都没有力难道他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吗?!
再次鼓起勇气,任孅孅在他耳边大叫:
“欧阳烈——我喜欢你——”
这下他总该听到了吧!任孅孅喘着气,孩子气地非要听到他的回答。
“嗯。”
还是那该死的“嗯”字。
“你怎么这么可恶啦!人家都说喜欢你了,你却只会说‘嗯’。”任孅孅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女孩子的脸皮是很薄的耶!他却让她一直说让人脸红的话,这个坏心的男人!
见她委屈得快掉下泪来,欧阳烈终于有点不同的反应。他把车子停在路边,把自暴自弃的小人儿拉过来,低下头,温柔落下一吻。
这,就是他的回应。
但小人儿似乎不这么想,他的唇才刚沾上她的,小人儿就死命地躲着、避着,就是不让他吻自己。
他别想再用吻来打发她了!任孅孅这回可是铁了心,非要得到他的一个肯定。
一个喜欢她的肯定答案。
“怎么了?”欧阳烈不懂女孩家的心思转折,只觉得她的行为反反复复。她不是要他的亲近吗?为什么他行动了,她却又躲开了?
“我喜欢你。”再给这根大木头一次机会,任孅孅如此告诉自己。
有鉴于先前小人儿气他一直答“嗯”,这回,欧阳烈可学乖了——
他什么都不应、不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被那双黑眸一瞧,任孅孅的心又不争气地为他怦怦狂跳。
“人家都说喜欢你了,你好歹也说一声喜欢我嘛!”任孅孅嘟着嘴,埋怨地看着不解风情的木头情人。
“呃……”
欧阳烈张口,正要开口说话,忽地,车窗传来拨啄声,一名男子正弯身看着车内的两人,方才就是他敲车窗的。
任孅孅不认得他,她几乎是立时竖起警戒,但欧阳烈却满不在乎地降下车窗。
“烈老板,没事吧?”男子问道。他的身份正是迅雷保全的保镳,也是这次奉命随行的保镳之下由于欧阳烈突然把车停到路旁,因此由他前来关心状况。
“没事。”欧阳烈把人打发走,这才又回头看向一脸戒备的小人儿。
“孅孅,不必紧张,他是我们的保镳。”
任孅孅注意到,欧阳烈用了“我们”这个字眼,感觉上,他似乎已渐渐把她纳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