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灵异簿-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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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儿的殡葬坑?”
“我找到了那个墓穴……但是那儿没有财宝。”法尔莫的语调里
带着一种使人无法亲近的乖戾,索恩决定不再询问下去。
“我想,”他漫不经心地议论说,“我们最好继续寻找兰花。寻觅地
下财宝这种玩意儿,好象不是我们所擅长的营生。顺便问一句,你在那
次旅途中有没有看见过什么不同寻常的花卉或者植物?”
“见鬼,没有,”法尔莫厉声喊道。他在火光里突然变得脸如死灰,
双眼炯炯生光。那目光定定地一动不动,似乎意味着他的心里不是充满了
恐惧就是充满了愤怒。“你给我闭嘴,好不好?我不想再谈了。我一整
天都在头疼,我想我一定染上了该死的委内瑞拉热病,它就要发作了。
我们最好明天出发到奥里诺科河去。这次旅行已经使我受够了。”
詹姆士。法尔莫和罗德里克。索恩是两个以寻找兰花为业的人。他们和
两个担任向导的印第安人一起,沿着奥里诺科河上游的一条荒凉偏僻的支
流前进。这个地区有许许多多珍贵的稀有花卉。除此之外他们还被当地的
部落里流传着的一个令人笃信不疑但又闪烁其辞的传说打动了心。据说,
就在这条支流的某个地方,有一座早以毁弃了的城市。城里有一个殡葬坑,
坑里有大量为属于某个不知名称的民族的死者陪葬的金银珠宝。法尔莫与
索恩认为值得花一点功夫对这些传闻实地调查一番。当他们距离废墟的遗
址还有足足一天的路程的时候,索恩却病倒了。于是法尔莫和一个印第安
向导划着独木舟继续前去寻找废墟的遗址。另一个印第安人则留下来照料
索恩。直到离开后第三天的黄昏时分,法尔莫才返回。
索恩躺在那儿凝视着他的旅伴。他终于断定,法尔莫也许是对寻宝失
败深感失望,所以才神情沮丧,沉默寡言。还有热带的某种传染病肯定也
在他的血液里作怪。然而,他又对自己的分析感到疑问,因为他觉得,按
照法尔莫的为人,他处在目前的境况之中不应感到失望或者垂头丧气。
法尔莫没有再讲话。他坐在索恩面前,目光灼灼地望着远处。他的视
线越过了火光映照下的藤萝和树枝组成的迷宫,好象看到了一些别人都看
不见的东西,窃窃私语着的和悄悄隐匿着的黑暗就在那儿潜伏不动。不知
怎么的,法尔莫的神情看上去流露出一种朦朦胧胧的恐惧。索恩继续观察
着他。他注意到那两个冷漠而神秘的印第安人也在观察法尔莫,好象还模
模糊糊地有所期待。索恩的心里感到迷惑不解,眼前的景象显得那么不可
思议。他不久就放弃了想要把它弄个明白的企图,陷入了烦躁不安、热度
频频升降的昏睡状态。在神智恍惚迷离之中,他不时看见法尔莫那毫无表
情的面容。在行将熄灭的火光和不断扩展的阴影里,那张脸显得越来越暗
淡,越来越扭曲。
早晨到来时,索恩觉得自己好些了:他的脑子清醒,脉搏恢复了平稳。
可他越来越担忧地发现,法尔莫的身体欠佳。他好象在艰难地强打精神,
几乎一言不发,动作僵硬,脚步拖沓迟缓。他似乎忘记自己昨天说过的想
要回到奥里诺科河去的打算。索恩就独自一人承担了出发前的全部准备工
作。他的伙伴的状况越来越使他困惑不解;他显然不是在发烧,而他的症
状也一点不能说明他究竟染上了什么病。但根据一般常规,在出发前,他
还是让法尔莫服用了一帖高效的奎宁。
在酷热的黎明时分,从林莽的顶端洒下了暗淡的桔黄色的阳光。他们
把行李搬上了独木舟,沿着缓缓的河流徐徐顺水而下。索恩坐在独木舟靠
近船头的地方,法尔莫坐在船尾,一大捆兰花根和一部分行装堆满了小船
的中间。另一条小船上坐着两个印第安向导,还堆放着别的一些给养品。
这是一次单调乏味的旅行。在两岸那似乎永无尽头、长墙似的黑黑树
林中间,那条河象一条懒散的茶青色的巨蟒缓缓地蜿蜒蠕动着。丛林中,
幽灵般的兰花不时闪现,对他们斜着眼睨视。除了浆板击水发出的泼溅声,
树林里的猴子激愤地鼓噪的喧闹声,和红如火焰的小鸟的尖锐鸣声以外,
便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太阳已到了丛林的上方,灼热的亮光象潮水一
般倾泻下来。
索恩节奏稳定地划着桨,偶尔转过身去向后望上一眼,对法尔莫在阳
光中迟钝呆滞地笔直坐着,目光迷茫,脸色苍白得古怪。他毫不摆弄他的
桨板,并不回答索恩的询问,只是带着一种战栗的神态不时地摇摇头。看
得出来,那是一种不由自主的动作。不一会儿,法尔莫就开始发出一阵又
一阵痛苦的呻吟,好象他正在经受着巨大的疼痛或者正处在神智昏迷状态
之中。
他们就这样行使了几个小时。漫长的丛林密不透风,令人感到压抑,
酷热变得越发难以忍受。这时,索恩听见法尔莫的呻吟声变得更加紧迫而
且刺耳。他转身去看,只见法尔莫已经摘掉了遮阳帽,似乎对凶恶的酷热
毫不在意。他的手指发狂似地在自己的头顶上狠命抓挠。他的全身痉挛着
不停地挣扎和抖动,显得极为痛苦。随着他的身躯剧烈的摇摆,独木小船
也开始危险地晃荡起来。他的尖叫声越来越响,那声音竟不象是从人的嘴
里发出来的。
索恩迅速地作出了靠岸的决定。恰好在不远处的那个阴森森的丛林构
成的长墙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豁口,他立刻使小船朝岸边行使过去。印第
安人乘坐的那只小船跟在后面。他们在窃窃私语,带着忧郁和恐怖的目光
注视着病人。他们神情惊惧。这使索恩困惑不解。他感到,这些怪事必然
有着一些异常可怕的秘密,可是他不知道法尔莫出了什么毛病。他所知道
的各种各样恶性热带疾病的所有征兆,象一群可怕的幽灵那样都在他的面
前显现出来。但是他弄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他的伙伴。
在藤萝编织成的半圆形屏障的河滩处,索恩把法尔莫弄上岸去。那两
个印第安人没有过来帮忙。他们好象不愿意靠近病人。索恩从药箱里取出
吗啡,给法尔莫作了大剂量的皮下注射。他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一些,痉挛
也停止了。索恩趁机继续检查法尔莫的头顶。
他不禁大吃一惊。在法尔莫浓密蓬乱的头发间,一个又硬又尖的肿块,
很象动物刚开始生长的头角的尖端,在并未破损的皮肤下面隆起。它好象
具有勃起的能力和不可遏制的生命力,甚至就在他的手指触摸着它的这一
刹那,也能感觉到它在生长着。
法尔莫突然神秘地睁开了眼睛,似乎完全恢复了意识。有好几分钟,
他象往常一样神态自若。这是他从废墟那里归来以后所从未有过的。他开
始说话,好象渴望解除压在他心头的什么沉重的负担似的。他的声音沙哑
而平板,但索恩能够听懂他喃喃的诉说,把它们串联起来,领悟其中的含
义。
“那个墓穴!那个墓穴!”法尔莫说,“那该死的东西就在那个墓坑
里,在那个深深的墓穴中!……即使那里埋着千万两黄金,我也不愿回到
那儿去。……关于那些废墟,索恩,我以前没有对你说什么。不知怎么,
要谈论它实在太难了!困难得无法办到。”
“我猜想那个印第安人可能知道废墟里有着一些可怕的东西。他领我
到了那个地方。……但是他没有对我讲任何关于它的事情;当我去寻找财
宝的时候,他留在河边等我。
“废墟那儿有着几堵高大的灰墙,那些墙简直比丛林还要古老??象
死亡和时间一样古老。它们一定是被来自某一个不为人知的行星上的人用
采来的石头把它们建造起来的。那些高墙以一种怪异的角度倾斜着,高高
地耸起,威胁着周围的树木,好象随时会压断它们似的。那里也有一些圆
柱,又粗又壮,胀鼓鼓的,样子十分可怕。柱子上还有写些可怕的雕刻,
虽然已年深日久,但是林莽还没有把它们完全盖住。
“找到那个受到诅咒的葬坑并不困难。我猜想,它的上方的铺石是最
近才被挖开的。一棵大树的根部象巨蟒一般纵横缠绕,在那些掩埋在地下
已千年之久的石板之间盘来绕去。有一块石板翻起来,铺在路上,另一块
则掉进了那个葬坑。那儿有个大洞,借着被森林扼杀的暗淡光线,我隐隐
约约地能够看到坑底。坑底闪动着微弱的白光;但我不能确定那是些什么
东西。
“你还记得,我随身常带着一盘绳子。我把它的一头在大树的主根上
绑紧,另一头从那个洞口放下去,然后我象个猴子似地沿着绳子往下滑。
到了坑底,除了在脚下包围着我的一团微弱的白光以外,我起先什么也
看不见。当我开始走动的时候,有些又脆又容易破碎得难以形容的东西
在脚下嘎吱嘎吱直响。我按亮手电筒,只见尸骨遍地,死人的骷髅到处
乱扔着。看来它们在很久以前一定被人移动过。我活象一个食尸的鬼魅,
在尸骨和尘埃中到处摸索,却没有发现一点点值钱的东西,甚至在任何
一具尸骨上连一付手镯或者一个戒指也找不到。
“直到我想要爬出来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了那个真正令人恐怖的东西。
我向上仰望,在蛛网密布的阴暗中我看见了它:它在一个角落里??这
角落是在顶部最靠近洞口的地方。它悬挂在我的头顶上方使英尺的高处。
当我刚才顺着绳子溜下来的时候,几乎在不知不觉中碰到了它。
“它初看上去象是一个白色格子架。后来我看清了,这个格子架的一
部分原来是由人的一副完整的骨骼组成的??那骨骼显得高大粗壮,很象
一个武士的遗骨。有一种苍白而干枯的东西从尸骨的头盖骨里长出来。它
看上去象是一副古怪的鹿角,它的尖梢是无数长长的带子一样的卷须。那
些卷须向上方爬伸,直到墓穴的顶部。当它们攀援上升的时候,也一定就
把这具骷髅或者尸体提起来,和它们一道上升。
“我用手电筒照着它仔细检查那个怪诞的东西。它一定是某种植物,
而且显然是在头盖骨里面生长发育出来的。有一些分枝从裂开的头顶上长
了出来,另外的一些分枝则从眼眶、口里和鼻孔探伸出来,再向上延展。
这个亵渎神灵的东西的根须向下延伸发展,在每一块尸骨上象网络似地交
织在一起。甚至连脚趾骨和手指骨也被它们缠绕住,成为扭曲盘结的一个
个线圈下垂。最可怕的就是从脚趾尖长出来的那些根须又扎在另一个头盖
骨里。它们带着断裂的根系的碎块,在正下方摇摇晃晃地悬挂着。在这个
角落的地面上,到处散布着掉落下来的骨头……
“不知为什么,眼前的景象使我感到全身虚弱乏力。人与植物的那种
混杂相处的情景既令人憎恶又让人费解。我感到一阵恶心。我开始攀住绳
子,在心情焦灼中匆匆地往上爬去。当我爬到一半的时候,这个样子可恶
的东西却使我着了迷。我不由得停了一会儿去琢磨它。我猜想,一定是我
向它倾斜得太快,使得绳子开始摇晃起来,我的脸轻轻地撞上了头盖骨上
方的那根枝条。那些枝条的表面是鱼鳞状的可是它的形状却和鹿角一样。
“有什么东西断了??可能是那些分枝上的豆荚一类的东西。一团密
集的珍珠色粉尘笼罩在我的头部周围。它很轻,很细,没有什么气味。粉
尘落在我的头发上,飞进我的鼻孔里,扑进我的眼睛,几乎使我喘不过气
来,弄得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尽力抖掉它,然后我继续往上爬,最后挣扎
着从洞口钻了出来。……”
“我的头!我的头!”他低声咕哝。“我的脑袋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在生长,在变大。我告诉你,我能感觉得到,它就在那儿。自
从我离开那个葬尸坑,我就没有一刻安逸过。……我的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自从……它一定是古代的魔鬼植物??就好象从花盆里长出来似的!”
可怕的痉挛再次发作。法尔莫在索恩的怀抱里难以控制地翻来翻去。
由于痛苦,他不断地发出一声声撕肝裂胆的尖叫。索恩看着旅伴的惨状,
心里万分震惊。他忧心忡忡,放弃了想要制止他的全部努力,只好再采取
皮下注射的方法。索恩费了很大的劲,设法给他注射了三倍的剂量。注射
之后,法尔莫渐渐变得平静下来,两只呆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鼾声如雷
地躺在地上。索恩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球已经鼓起,好象要从眼窝里蹦出来
似的,这使他的眼睑即便在他入睡以后也不能闭上,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
从法尔莫的头颅里把他的眼珠子挤出来。畸形的容貌使那绷紧了的脸孔显
示出疯狂的恐怖之色。
索恩突然感到虚弱和惊惧。他浑身颤抖起来。他感到自己被一种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