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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黄泉-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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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疯子!妖人!沈日暖冲着他背影连声诅咒,但也知自己根本不是黄泉对手,再追上去不过白白送死罢了,还是尽快下山再找帮手来救人要紧。喘息一阵,捡了根枯枝作拐杖,一跷一拐地沿山石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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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烈的腿伤远比黄泉预想中严重,事后又未得医治,断骨碎屑都已扎进了肌肉筋脉里。黄泉暗抽一口凉气,深深呼吸数下平定心神,拿烈酒浸过锋锐小刀,在油灯火焰上烤着。 
“我要先把碎骨挑出来,再替你接骨,会有些痛,你忍一忍。” 
黄泉低着头,半晌听不到元烈回应,只好自己接了下去:“你这条腿,日后行走可能会有些不便。” 
元烈依旧没出声,却连眼睛也阖上了。黄泉默然,拿纱布在他腿根处紧紧捆了数圈,防他失血太多。咬了咬牙,用小刀割开了他腿上肌肉。 
血立即浸湿榻上锦褥,元烈剧烈抽搐了一下,冷汗涔涔。 
用最轻柔的力道剔出深嵌肉里的两片碎骨,见元烈仍是面白如纸,痛得快晕了过去。黄泉停下手,拎过床头酒壶喝了一大口,俯首欲哺入他口中。堪堪触到嘴唇,自被抱回房后始终一声不吭的元烈如遭蛇吻,出其不意地大叫起来,双手拼命推开黄泉的脸。 
“别再碰我!走开,你走开啊————” 
——你所爱所念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也从来都没有我,为什么还要来羞辱我?我已经不想再喜欢你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我? 
“走开,我不配喜欢你,我以后也不会再说喜欢你的,你为什么还不放我走啊?究竟你还想怎样?你还想怎样?”元烈激狂摇着头,几乎喊到嗓子出血。 
心猛然扎痛,黄泉却无暇去思索,一手捉住他双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固定他下颌,贴上艳色唇瓣。 
自己正被黄泉吻着,被那个将他当作玩物诱饵的男人吻着……元烈浑身寒粒竖起,强大的恶心感在空虚胃里翻搅,死死咬紧牙关,酒水顺着两人嘴角淌落枕头。 
没想到温吞吞的元烈脾气一旦发作,竟倔强如斯。黄泉焦躁起来,舌尖拨开他的嘴唇,企图撬开牙关。 
男人滑腻腻的舌头在齿列间游走,恶心,好恶心…… 
元烈发出兽类受伤的哀鸣,突然用力咬落—— 
“啊~~~~~~~~” 
黄泉惨叫一声,整个弹起。捂住嘴,血丝不断从指缝渗出。微翘眼眸刻满不可置信,直勾勾看元烈张口,吐出小半截血肉模糊的舌头。 
……他的舌头,真的被元烈咬断了……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幻觉,黄泉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夜空。 
“主人?!主人!出了什么事?主人?”水千山在隔壁小屋疯一样地拍打木门。 
望着床前满嘴溢血痛到扭曲的人,元烈却眼神定泱泱地仿佛尚未反应过来,良久,才转了下呆滞的眸子,痴痴一笑:“原来咬你,你就不会再来碰我了。” 
第九章 
“主人!”隔屋水千山全力撞破了木门,疾冲上前,紧紧抱住黄泉:“主人,让千山看看你的伤。”颤抖着就去拉黄泉的手。 
“……啊……嗬……”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咿唔,黄泉脸肌痉挛,发疯似地一甩,水千山摔到地上,忍痛爬起,飞快点中黄泉晕睡穴。 
回身一脚将还在傻笑的元烈踢下湘妃榻,铺上张崭新床褥,才把黄泉抱到榻上,双腕抖个不停,深吸几口气勉强镇定下来,一抹眼泪,急着取药敷治。 
一阵手忙脚乱,总算止住了血继续流出,但那半截断舌却如何接得回去?他咬牙切齿地走到元烈面前,狠狠踩住元烈伤腿,用力一碾。 
清脆的骨裂声和元烈暗哑的呻吟同时响起,看着元烈满头冷汗,脸色惨白得像死人一样,似乎立时就要昏厥。水千山慢慢收回脚,绽开一个与姣好面孔完全不相宜的残狞笑容。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便宜就死的。畜生,你敢伤害我的黄泉,准备下十八层地狱吧。” 
操起手边药箱抡向元烈脑门,血顿时流了一脸,元烈已痛得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了,只张嘴微弱喘息。 
“畜生,你还很能捱啊!你可不要晕,还有好戏等着你呢!”冷笑着,水千山抓起元烈沾染血汗的湿发,拖着他出了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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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顶的黑衣人在听到黄泉那一声惨叫时,亦已惊醒,只是不敢贸然闯入,聚在了屋外窃窃私语。水千山一勾手,领着众人进了连排石屋后的一间黑房。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将元烈推倒地上,水千山踏着他头颅问。 
元烈极力喘着气,看四周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就知道这屋子是用来做什么的。水千山却还是很有耐心地跟他解释起来。 
“这间屋子多年前就建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主人专门造来,打算抓到东丹天极那个畜生后,好好招呼他用的。现在正好用来款待你,反正你两兄弟都是一丘之貉。”提起墙上悬挂的一条皮鞭:“这可不是普通的鞭子,上面嵌满铁丝倒钩,保证每一鞭都可以从你身上撕下好几条肉丝。” 
放下鞭子,拿过旁边一个项圈般的铁箍:“看到没有,它后面可以收放。把这个戴在你额头上,然后再慢慢地绞紧……哈哈,用不了多久,你的眼珠就会越来越凸出,最后啪地飞出来……”啧啧两声,他蹲下身子,拨开元烈被血水和冷汗浸得湿漉漉的头发,指尖在他眼皮上打转。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或者,你喜欢别的,随你挑——这些全部是主人为你那畜生哥哥打造的,想必也一定合你胃口,嘻嘻。” 
“杀,杀了我吧……”严重失血孱弱的身体仿佛正与神智剥离,心底深沉的悲哀更像无尽头的黑洞,一点点吞噬了他仅存的那丝反抗的力气。元烈无力地轻轻摇头:“给我个痛快吧。” 
水千山凶悍的眼神冷盯他,突然揪住他的头往地面重重一撞:“你想的美,你抢走了主人,又把他伤成这样,还想我给你痛快?哈!” 
又狠狠连撞几下,看地上血印斑斑才住手。忽似想到什么,阴阴一笑,摸着元烈呈淡淡小麦色却肤触光滑的脖子:“你喜欢痛快吗?没问题,这里每一个男人都可以满足你啊。”双手一扯,撕开元烈衣物,沿着颈线移下。 
赤裸的身躯因恶寒战栗,元烈本已逐渐涣散的目光居然重新回拢,浮起深深恐惧。 
“……不……不要碰我……”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抗拒,他努力伸出手,想推开水千山在他胸前茱萸恶意抚弄的手指,却被水千山用力一折,听到清晰的肘节脱臼声。 
“再乱动,我就把你另外一手一足也折断。”水千山噙笑,手底却拧住那已有些硬挺的小小红粒往死里一掐。 
“呃……唔……”元烈拼命想遏止住不去思考那尖锐的痛,但压抑的惨呼仍是自紧抿的唇缝泄露:“不要……碰,碰我。” 
放开渗血的乳尖,水千山站起身,悠悠道:“尽管放心,你这样的货色,我还没兴趣碰。不过嘛,他们就说不定了。” 
斜斜挑起眼角,瞅着身后那群站得整整齐齐,喉结却在暗中上下滚动的黑衣人:“你们也有一阵没下山找过女人了吧。这畜生是普通了点,总聊胜于无,你们就将就些,拿他来压压火好了,呵呵。” 
人群里有人眼睛发出了光,却迟疑着:“他不是主人的么?万一主人知道……” 
“我说行就行。”水千山截断话头,面不改色:“主人醒来,只会取他性命。你们要玩就快点,不然这畜生成了尸体,就没意思了。”慢吞吞抓着元烈伤腿足腕,将他一条腿拎高,露出茶色密穴:“你们谁第一个?” 
“不……”元烈再度做着唯一的抵抗动作——摇头,微弱的声音非但阻止不了什么,反而更激起诸人兽性。那最先发话的黑衣人咕哝一声,解开了裤头,赤红肿胀的分身早已竖得笔直,顶端溢着透明黏液。跪在元烈被强行拉开的双腿间,他握住肉具抵上褶皱紧闭的洞口,试图探入。 
黏湿滑腻的东西在股间顶戳,元烈浑身一僵,旋即像被毒蜂蜇到般奋力弹起身子,尖声狂叫:“滚!滚开!别碰我!” 
忽然曲起没受伤的那条腿,用尽全力蹬中黑衣人胯间。那黑衣人没想到这看似半死不活的人居然会如此大反应,竟被踢个正着,痛弯了腰。下一刻,水千山一拳也挥上了元烈面庞,半边脸顿变乌青,眼睛肿得几乎看不见。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拎起元烈头发,水千山故意踩上他大腿断骨处,来回碾磨,恶毒笑道:“你忘记自己在主人身下怎么又叫又扭的吗?婊子一个,还扮什么贞烈?” 
“……别,别碰我……”吃力张开高肿的眼皮,元烈双目血丝迷离,如要泣出血来——肮脏的男人身体在面前晃悠,反胃到呕吐的感觉……全身汗毛根根竖起,他嘶吼着、猛烈挣扎着,想从水千山脚下爬开。 
伤口处的血汩汩染湿了水千山的鞋袜,元烈挣动间,每个人都听到碎骨摩擦的声音,可他却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痛,只坚持着无用的扭动,嗓子越叫越低哑,最后只剩啊啊的几声,却依然在叫、在挣扎。 
四下的黑衣人虽然不说话,眼里都不自禁微露诧异和钦佩。这帮人个个是刀头舐血的亡命之徒,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但似元烈这般满身是伤,还如此硬气,却实在不多见,一时竟有些替他惋惜起来。 
众人的表情写在了脸上,水千山焉会看不出,只觉面上挂不住,恚怒更升,胡乱踢了元烈两脚,鼻孔里喷出一声嗤笑:“被主人以外的人干就叫你这么不能忍受吗?嘿,你越怕,我就越想看,非要你哭天喊地求人捅你不可!”矮身紧盯元烈血红双眼,森然而笑:“我水千山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火盆端了上来。 
水千山慢条斯理撕下条袖边,卷住自己手指,从火盆热炭里抽出枚烧得通红的细长铁针,望进元烈惧意渐起的脸庞,得意地笑了。 
“怕了吗?哈哈,让我想想看,该把它插哪里好呢?眼睛?耳朵?鼻子?还是……?” 
铁针慢慢往下滑,仿佛在找个合适的入口。蓦地咯咯一笑:“就这里吧,嘻!” 
一把捏住元烈腿间绵软的分身,铁针毫不犹豫戳进伞状肉冠,在皮肉烧焦的“吱吱”声里,对穿而过。 
如遭碎尸凌迟,元烈咳出一口猩红,两眼翻白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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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泼到第四盆水,元烈终于抽搐着蠕动了一下身体,勉力撑起如灌铅的眼皮,迎面是水千山歪曲的脸容—— 
“醒了?”丢下手里的脸盆,水千山叉腰欣赏元烈匍匐挣扎着想站起身:“你还挺精神嘛,呵呵,正好,死了就没好戏看了。” 
如火燎烤的脑颅根本无法去消化水千山的话,冰冷的水滴沾满全身,冻得元烈瑟瑟微抖。胯下却火辣辣烧疼着,痛彻心肺。 
……那里,是不是已被废了?…… 
视线缓缓移下,倏然僵滞。张大口,发出惊恐万分的嘶哑尖叫—— 
烫得变了颜色的分身冠部赫然被穿上一枚铜环,引出两条细细的链子直达胸前。两个乳头上也各自穿着个铜环,与链子相连。稍稍想直起腰,明显过短的链子就被拉紧,上下一起狂痛叫嚣起来,迫使他不得不重新佝偻起身躯。 
“……啊,呃啊……”天崩地裂的感觉压顶,元烈眼角几欲瞪裂,想伸手摘掉那镶嵌在他身体上的环链,一动胳膊才发现双臂早被反剪背后捆得结结实实,只留任人宰割的份。 
“为什么?……啊……” 
不敢相信地吃力抬高脖子,元烈找到水千山狠毒笑容,濒临崩溃地嘶喊着,泪水无助地落了下来:“你杀了我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就因为他喜欢上了黄泉吗?可水千山究竟知不知道,他只不过是黄泉的玩物。 
“我已经不会再喜欢他,再也不会跟你争了啊……”绝望的眼泪濡湿地面,元烈频频以头撞地,像要把自己撞昏一样用力。 
从来都没预料自己明朗的生命里也会有痛不欲生的一天,而这所有的痛苦,都源自湖心画舫上那不经意地一瞥……从此魂与神授,乱了一切…… 
“……我……好,好恨……嗬……” 
恨自己的多管闲事,恨自己的意乱情迷,更恨命运的不公,为什么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换不回黄泉的爱,却要替兄长担负起十余年沉积下来的恨? 
“我恨你们!恨你们——” 
千疮百孔的情意一旦破灭,代之而起的便只有之前数十个日夜积累在心头的委屈和嫉妒,熊熊交织成恨焰蚀心。恨黄泉!恨兄长!恨眼前所有的人! 
摧肝断肠的恨!!! 
猛然一口咬住跟前水千山的小腿,发狠地合拢牙关。 
“你这条疯狗!”牙齿深嵌入肉,水千山痛叫一声,一掌劈中元烈后颈,抓住他头发甩了开去。低头见裤腿已透出血渍,不禁又惊又怒,追上去对着元烈肚子就是两拳,直打得他黄胆水也呕了出来。烂婊子、臭贱货的乱骂一通,扼紧他脖子:“想激怒我,逼我杀了你吗?没那么容易!” 
从怀里掏出一把朱红药丸,捏开元烈下巴就往他嘴里送。 
“千山公子,还没人能一次服这么大药量,会毁了他的。”有个黑衣人实在看不过,开了口,脸带怜悯。 
眼角含煞地斜睨着他,水千山把药丸尽数塞进,封住元烈嘴巴,等了半晌估计药丸都已入腹化开,方冷笑道:“这醉梦的药力我不清楚么?还用得着你来提醒?我就是要废了这畜生。” 
一摸元烈开始浮现恍惚迷离的面庞:“滋味如何?这可是多少人想求也求不到的人间极品呢。吃上一颗就能让人如梦如醉,飘飘欲仙,死都想再吃第二颗、第三颗。我还真有点舍不得给你。” 
晕眩的快感如潮水包涌而至,身上所有的伤口都似乎不疼了,什么痛苦也感觉不到了,整个人轻盈盈的,像浮在云端棉絮,飘着,荡着…… 
“……啊……”毫无觉察地,惬意的轻叹自元烈干涩的唇间漏出,双眼如蒙了一层纱雾,无神地转动着,看见屋里每一样东西、每一个人都在旋转…… 
“哈哈哈哈……”水千山得意的狂笑也遥远地像隔着几重天:“你就先慢慢享受吧,等你忍不住的时候,再来求我吧!” 
高高扬起头,带着众人离开了刑室。 
门关上的同时,也隔断了元烈不连贯的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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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湘妃榻边,天已放光,一线日色照在黄泉脸上,细眉深锁,似在梦里仍忍受无穷痛楚。 
水千山跪在一旁,轻轻地伸指抚开他紧皱眉心,痴痴凝睇。双手如呵护宝物般抚摩着黄泉美丽脸容,突然俯首,覆住艳色唇瓣,深深亲吻。 
“……黄泉……黄泉,千山才是最爱你的人……从小到大,一天也没有变过啊……” 
“东丹家那两个畜生信誓旦旦地说喜欢你,结果还不是一个个在骗你、害你,背叛离弃你。只有千山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就算你不喜欢、要打要杀,我都不会丢下你的。你就好好地看我一眼啊,黄泉……”吮吸着柔软的嘴唇,水千山一脸温柔又掺杂无法描述的悲伤:“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寂寞,一直都在找,可为什么看不见就在你身边的我呢?为什么?” 
兀自昏睡中的黄泉当然不可能回答他,水千山痴惘良久,擦去眼角无声滚落的泪珠,换上一个甜甜笑容,伏在他胸膛听着心跳:“千山不怪主人,都是那两个畜生害的。我一定会替你出气的。” 
就在黄泉怀里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含笑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日过天心。想到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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