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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黄泉-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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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因为执着的恨,狠狠地折磨那个只是单纯爱着他的无辜的人,已经成了永远也褪不了色的愧疚,牢牢盘踞体内。 
但如果报复的对象错了呢?那他以前所做的一切折辱又是为了什么?元烈所受的一切忍耐和屈辱更是为了什么? 
元烈,原来是他的弟弟…… 
紧紧抓着衣襟,透不过气地急遽喘息,这时,才发觉前胸后背的刀伤一齐狂嚣肆虐,痛不可言。 
“离儿?离儿!” 
黄泉急喘一声高过一声,仿佛即刻就将晕去。东丹天极一惊,轻拍黄泉冷汗涔涔的脸庞,将他抱进怀中,用体温暖着黄泉冰柱似的身子。 
“你一时的确接受不了。可倘若不是你父王造的孽,又怎么会生出这么多事端?不过,若非如此,你我也无缘相遇了,离儿。” 
炽热的嘴唇贴了上来,彻骨寒气却随着呢喃冲进黄泉五脏六腑,他仰望东丹天极,抖得益发厉害。 
十六年前的天极,一定是挟着复仇的怒意来到他面前的,之后所有的所有,都是一个圈套。而他,意乱情迷地跳了进去,从此回不了头。 
害了自己,害了……元烈…… 
尖叫着想挣出那个可怖的男人的怀抱,反被搂得更紧。过去、现在,他还是逃不开。 
双肩一懈,终于放弃了挣扎,任湿热的唇游遍他眉峰、鼻尖…… 
似曾相识的柔顺将东丹天极的思绪也拉回到了从前,声音变得更温柔,微微笑:“离儿,我真的不后悔认识了你。确实我最初对你父王恨得要死,我在未婚妻面前发誓,务必割下那狗王人头,替她报仇雪耻,才迎娶她过门。所以等数年后我剑术略有小成,就立即潜进射月国宫中想刺杀你父王。可惜我太高估自己,又敌不过侍卫围攻,急中生智跑进丹房大肆破坏,让他们以为我只是来盗药的,即使被擒或许还能免去一死。” 
“当然,最后是离儿你救了我。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的。” 
——所以就欺骗我,逼我跳落千丈悬崖?!黄泉闭着眼,难以遏制地大笑。 
东丹天极自然明白他在笑什么,神色间带上几分狼狈、歉疚,低低地半哄半求:“别这么笑我,离儿。当年在悬崖上是我昏了头脑,我怕你回去向你父王一哭诉,你父王决不会善罢甘休。派人抓到我没什么,顶多一死。可万一被他发现了我和雪弥妃的关系,我却绝不能再让她落到狗王手里受糟蹋。我,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才逼你的……” 
终究心中有愧,他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不可闻。 
雅筑里,静寂如坟,唯有两人呼吸此起彼伏。 
半晌,东丹天极低头亲着黄泉额头:“你不在我身边了,我才发觉自己是真的喜欢你的。回中原的一路上,我张眼也好,闭眼也好,都是你的模样。一静下来,就会忍不住哼你教我的那首曲子。就算成了亲,我唯一会梦见的人依然只有离儿你一个。” 
生怕黄泉不相信,他凑在黄泉耳边,轻轻地哼了起来。 
黄泉浑身一个剧震,重重连喘几口气,猛地一头撞向他下巴。 
东丹天极猝不及防,竟被撞倒。黄泉一弹而起,疾冲门外。 
第二十九章 
一掌震开屋门,房外无声无息竟始终站着一人,壮如铁塔,黝黑的面孔刻满岁月痕迹。黄泉收不住脚,撞上那人胸膛,伤口剧疼。那壮汉却只是摇了摇,一言不发仍挡着出路。一耽搁间,他头皮骤然一紧,被拖了回去。 
“铁生,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东丹天极挥退壮汉,闩上门。将纤长的身影往床上一推,缓缓抹着嘴角血迹,一脸沉痛:“离儿,你就一点也不肯相信我吗?” 
黄泉抿紧唇,美丽的脸全然不见以往冷艳,只有无尽凄凉。 
他的离儿,永远都是那么美……痴痴望着,怒火不知不觉消弭无形。东丹天极跪在黄泉膝前,双手捧住了黄泉的面庞,轻轻爱抚着同当年一样柔滑的肌肤。 
“离儿,我没有骗你的。你想想看,我本该有多厌恶烈儿的,可自从射月国回来后,我真是把他当自己弟弟、儿子般疼爱、教养,就因为他是你的弟弟啊。我,我一直都在为自己赎罪啊。” 
“你一定觉得我说这些话很虚伪,可我还是要说。我好多次都想回悬崖下面去找回你的尸骨,却总是没有勇气。离儿,你不要笑我,这些年来,我怎么也睡不安宁,常常会半夜惊醒。我拼命地做善事,想减轻一点罪孽,可是,无论怎么做,我都无法忘记你。” 
平静的语调渐渐激动起来,他抱住黄泉,嗅着如水发香:“你知道吗?早从你第一次进入我梦里那天起,我就再也没跟雪弥妃同过房了。因为只要再跟她在一起,我就会觉得你在背后看着我。我真的好害怕……就算雪弥妃为这事跟我闹翻多少次,我都没有再抱过她。” 
黄泉惊讶的眼神明显告诉东丹天极他的不信。历年来黄泉路杀手打探的消息和他自己在江湖上听闻,都道东丹盟主夫妇情深,只羡鸳鸯不羡仙。难道全是谣言? 
东丹天极摇头苦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离儿,那些都是装出来。毕竟我好歹也已经当上了武林盟主,不愿被人在背后点点戳戳地笑话。而且我也确实愧对雪弥妃,所以除却闺房之乐,只要我力所能及,我都会千方百计满足她的。可,可是,我没想到,她,她——” 
连说几个她字,英俊面容终于扭曲,一拳打在床沿,支架齐摇:“我没想到那个贱人,表面对我恭顺,背地里却寂寞难耐,背着我到处偷汉子。我始终顾及着她是烈儿的母亲,装做不知。她却越发变本加厉,最后一次,居然跟家丁私通,还怀上个野种。贱人。” 
鼻翼翕张着,良久才压下胸中愤恨,目光森冷盯注角落空虚处——那种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的耻辱至今仍深刻脑海。相较之下,他昔日为了这淫贱女子逼死那个美丽痴心的少年是何等愚蠢!是以当水千山暗中找来,告诉他伏离未死并同他商议计策时,他狂喜之余立即对自己发誓,不论花多少代价也要挽回离儿的心。 
不过黄泉恨他之心也显然易见。于是他急急地闭关练剑,实则是在思量如何布局一举夺回黄泉。元烈偷偷离家,还巧不巧地邂逅黄泉被带回黄泉路,却是他始料不及。但沈日暖前来搬救兵,他反而窃喜,决意乘机杀了雪弥妃和那个奸夫,再将那男子的头割将下来,让人易容成他自己的模样,料定沈日暖必会将人头带上山。届时黄泉心神大乱,估计也分不清真假,让黄泉以为他已死,放松了警惕,他日后潜入悬崖也定然轻松许多。 
这计谋水千山自是赞成,还摹仿黄泉笔迹写了张追魂贴,飞书给他,把个杀手寻仇的凶案做得十足十,果然瞒过了一干老江湖的耳目。一石三鸟,本是天衣无缝,但惟独没算到水千山并未依约救出元烈。他苦等多日,仍不见元烈归来,沈日暖逃离悬崖后又在江湖四处求援,说起黄泉对元烈的诸多暴行。东丹天极终究坐不住,悄然尾随第二次攻打黄泉路的群雄上了路…… 
而后的一切可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黄泉断了舌,跳了崖,喜欢上了元烈……一个接一个的意外震得他乱了方寸。明明见沈日暖抱走元烈,他在暗处竟犹豫着不愿露面。 
想到此,心头微微抽痛。但望见怀里的人,还是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不管如何,黄泉,最终回到了他的怀抱。 
压着黄泉往床头一倒,低头便覆上艳润唇瓣细细亲吻。有了前车之鉴,他再不敢大意。嘴上施尽温柔,手掌却似一副铁钳,牢牢扣住了黄泉手腕和下颌,防他突然发难。 
黄泉却似已麻木,看着头顶密密麻麻的画像,动也不动。东丹天极又惊又喜,直吻到黄泉嘴唇都略略红肿,才依依不舍地移开嘴,凝视那双微翘眼眸,却惊觉已泪光盈盈。 
“你哭了,离儿?” 
初初的错愕转眼化作了然和爱怜,他伸舌舔去黄泉眼角凝聚的一点泪水:“别哭,今后我绝不会再骗你的。离儿,你就忘了烈儿吧。莫忘了你们是亲兄弟,你,也不想让烈儿再受刺激吧。” 
最后一句溢满浓浓威胁意味,黄泉迅速看了他一眼,身子战栗着。 
形之于外的脆弱叫东丹天极心跳都瞬间漏了几拍,但为让黄泉彻底断念,依然硬了硬心肠,面无表情地道:“烈儿最重亲情孝道,如果他知道竟和自己的亲哥哥作出禽兽不如的乱伦秽行,只怕真会一头撞死谢罪。” 
手指划过黄泉冰冷的唇,东丹天极尽量绽开一个温和笑容,瞧在黄泉眼里,却比恶魔更可怕—— 
“你若还想去找他,那我也只好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烈儿,让他自己决定,是不是还要和你这亲哥哥相爱到老。” 
嘿嘿一笑:“他是生是死,就在离儿你一念之间了。” 
第三十章 
笑容背后的无情和冷酷如锐箭穿过黄泉胸臆,逸出一声冰凉叹息,黄泉凄楚的目光透窗望着院中枫树。红艳的叶子碎碎摇摇,映在眸间,靡华似血。 
他太了解东丹天极了。这个人,可以逼死痴恋他的无辜情人,杀掉青梅竹马的妻子,还会在乎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名义上的弟弟? 
元烈那已经饱受摧残,脆弱得像风里红枫的性命,如今就捏在他的手里。他一个摇头,一点表情,都可能会激怒东丹天极。而那代价,或许便是元烈永远的消逝。 
这一注,他赌不起。更输不起。 
如何忍心让那善良又可怜、几已失去一切的人儿连最后生存的机会都因他而破灭? 
慢慢地收回视线,用唇形对东丹天极无声说:“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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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便在这屋子住了下来。 
像是为了补偿十六年前的伤害,东丹天极对他千依百顺,只消黄泉一个眼神,他就不厌其烦地问上几十句,一样样猜黄泉需要什么。屋子里不久便堆满了各种珍奇古玩,字画花卉。尽管黄泉从未正眼看过,东丹天极依然乐此不疲。 
随着黄泉伤势一天天好转,东丹天极也不再限制他的活动范围。除了不让黄泉出大门,整个宅子都由得他跑。很快,黄泉便已得知,这大宅除却他与东丹天极,以及那个铁塔般的壮汉铁生,因是同东丹天极一起长大的家生奴仆,最得信任。其他的仆役在东丹天极施计杀了自己妻子后都已被遣走了。外人眼里,这东丹大宅的主人家已死,跟废院没什么区别。谁也不会想到,白道的武林盟主会和黄泉路的杀手头领同住一个屋檐下,甚至一张床上。 
不过,东丹天极并没有碰他。 
起初是顾及黄泉的刀伤,但伤愈后,东丹天极仍然表现得很有君子风度。他在等,等黄泉回心转意地接受他。可慢慢他发觉自己错了,他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没有映进黄泉眼中。黄泉并未拒他于千里之外,他却觉得始终遥不可及。黄泉也会对着他笑,但那迷惘的目光永远是越过透明的他,投在不知名的远方。 
他所留住的,只是躯壳。 
黄泉只有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会露出一点真正的笑容。艳色唇瓣微微翕张着,无声地说着什么。东丹天极偷偷地窥探了很多次,终于发现,那唇形其实是两个字:元、烈。 
嫉妒自那以后,就分分秒秒蚕食着他的内脏。原想从此都不让元烈再进入黄泉的视野,可他清楚,元烈,是横在黄泉和他之间的一道铁索。 
不斩断,他始终得不到黄泉的心。 
于是,这一天,他吩咐那壮汉铁生,快马加鞭去姑苏沈家剑庐把元烈少爷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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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生找上剑庐时,元烈已在沈家盘桓了颇有一段时日。原本对沈日暖当天自作聪明地硬将他从黄泉手里抢走甚是气恼,可终究是人家一番好意,也不便拉下脸责怪。一五一十将他在黄泉路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个清楚,沈日暖总算明白个大概,讪讪地极不好意思。但听元烈字里行间对黄泉爱到极点,他心里满不是滋味。 
依着元烈,他早就要回崖底去找黄泉。沈日暖哪肯答允,劝说元烈先设法戒除醉梦的毒瘾,再陪他回去。元烈虽不乐意,但知若无人相送,单凭他一人决计难以顺利走回黄泉路,只得留在剑庐。 
盼着能早一日去找黄泉,元烈自是发了决心要熬过醉梦煎熬,兼之有沈日暖襄助,他毕竟不像黄泉太过心疼元烈,每每狠不下心地拿醉梦给他。一看苗头不对,就封住元烈穴道。十多天下来,大见成效。醉梦发作的次数渐渐少了,痛苦亦不似原先那样强烈。元烈蜡黄的面孔也稍微有了点血色。 
见到铁生,元烈惊讶多过喜悦:“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铁生凑在他耳边道:“是大东家叫小人来找小少爷回家的。” 
元烈啊的一声,险些跳了起来——兄长居然没死?!那天见到的人头却又是怎么回事?知道铁生从不撒谎,他定定神,又迟疑着是否该随铁生回去。黄泉还在崖底…… 
却听铁生低低道:“小少爷,大东家还要小人转告,你最想见的厉黄泉就在家里。” 
?!元烈这一惊非同小可,盯着铁生猛看,却无法从那张沧桑又平板的脸上瞧出丝毫端倪。一阵狂喜随之涌上脑海,胸腔怦怦直跳,归心似箭。当下向沈日暖告辞动身。 
有家仆相随,沈日暖也没借口再拦他回家,依依不舍地送出里余,才没精打采回剑庐。离门口还有十几步,就见台阶下一个极高的男子,黑发长及足跟,一张雪白的脸美得挑不出半分瑕疵,竟让人生寒,手里正推着辆轮椅—— 
“大哥————” 
沈日暖惊喜过望,急奔上前,抱住轮椅上那清柔可入画的男子:“大哥,真的是你!你不是被那什么雍夜族的家伙给带走了吗?怎么,怎么?”蓦然想起元烈曾向他描述过那雍夜王的样貌,他急忙仰头,一望那颀高男子,果真左眼玄青,右眼绚紫。 
“我就是你说的那家伙。”男子轻笑,如花开冰原,奇丽夺人心魄。低头望着轮椅上的男子:“沧海,这就是你常常提起的弟弟?呵,有点意思。” 
这家伙,何时与大哥如此熟稔?沈日暖瞪他一眼,就去推轮椅。却被雍夜王轻描淡写挥开。 
“沧海的事,不需外人插手。” 
“我也算外人?”沈日暖怪叫:“大哥,你回家是好,干嘛带上这外人啊?”针锋相对,分毫不肯服输。 
雍夜王傲笑不答,倒是沈沧海脸微微一红,清柔略带鼻音的声音细如蚊蚋,居然有些腼腆:“暖弟,他,他不算外人,这个……”见沈日暖双眼越睁越大,他吞吞吐吐地说不下去。 
见他窘态可掬,雍夜王笑了笑,替他解了围:“沧海已是我族未来的王妃。这次返中原是专来看一下故居,祭奠先人,顺便找你一同回族观摩我同沧海的大婚。” 
手指从沈沧海又指到雍夜王,沈日暖嘴张得再也关不拢,看沈沧海赧然颔首,他泄气地一低头,乖乖让雍夜王推着轮椅走在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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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烈与铁生同乘一骑,日夜兼程。离家渐近,心头激动固是无法言喻,疑云也一天浓过一天。兄长既然未死,为何不去黄泉路救他?嫂嫂是死是活?黄泉明明在悬崖底下,又怎会到了兄长手中?思及兄长曾逼迫黄泉跳崖的残酷绝情,更是寒气直冲脊梁。 
追问铁生,那从小对他十分疼爱照顾的家人却一反常态,支吾着闪烁其辞。到得最后,干脆缄口摇头,来个一问三不知。望向元烈的目光里,却时不时地流露出担忧怜惜,只是元烈心事重重,纵使留意到了,也没放在心上。 
这日午后,马终于停在门口,铁生扶着元烈下了马,走进大宅。绕过个小小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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