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夫人 作者:半人乐乐-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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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静默,听了她这通抱怨——在某些人看来,不过抱怨而已,巫马袁括还满心欢喜,她不是变心了,是误会了,以此惩罚自己。
“瑶姬,”他抓紧她的手,含情脉脉叫她一声,不无玩笑道,“原来你这么在意,容不得一点……女人都是善妒的啊,我的瑶姬也是女人,也善妒,不过,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的心一直在你这儿,不曾有半分改变。”
瑶姬却把自己的手抽回,站起身说:“可是你的行为都预示着你的心在变啊。”
“我的行为?”
“她被和帝欺侮的事,我可听说了,那晚你一直抱着她回到巫马山庄,还帮她洗去肮脏的身体,对她好得很,是那样吧?”她表情平和,看不出任何为之生气的情绪。“至于还做了什么,谁知道呢。”
巫马袁括简直恼怒,那些添油加醋的言论,烦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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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话,”瑶姬漫不经心又说,“就证明你心里有鬼啊,我不是嫉妒你对她好,不过气你变了心还不承认,还装得自己很委屈,也没办法,你年纪轻轻,根本不了解我这种年龄的人心里所想,说实在话,你就算变了心,对她好,我又能怎么样?我不会阻止的。”
“瑶姬,”巫马袁括走过去一把抱住她,在她耳际轻柔说,“我没有变,也不会变……就算以前我的行为让你误会,我都改,以后再也不犯了,李江玥近来一直想离开巫马家,回去我就给她一封休书,让她离开,你就不会为她生我的气了。”
“她当真要离开?”瑶姬想到那次刘念来找自己时说的话。
“嗯,她说过很多次。”
“为什么要离开?”瑶姬近乎自言自语,“她不是很爱你吗?”
“想开了吧,她终于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
瑶姬还是一点点脱离他的怀抱,回头笑盈盈道:“就算如此,我也不能跟你回到从前那样了。”
巫马袁括蹙眉。
“我的心,已经交给了郭翼。”她坐回桌边,举杯喝茶。
巫马袁括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为什么误会都说清楚了,他们的关系还是回不去?更别说再进一步的机会。
他总是吃不定她,向来如此。
“不是我变了,变的人是你。”他倒抽口气接着说:“这么多年,因为身份,因为年龄,因为别人的闲话,你从来都不肯让自己真正属于我,我就这样一直活在对你的患得患失当中……如今终于要结束了,是不是?”
“结束不好吗?”瑶姬抬头看他,不无讽刺道,“结束了,你就不必患得患失,不必活得这么辛苦。”
“瑶姬。”
“郭将军,您等等!”
“瑶姬,我来了,你在跟谁说话……”
门外传来素女和郭翼交错的声音。
瑶姬脸上浮出一朵花的笑容,迎上去开了门,柔声道:“翼,你来了。”
巫马袁括听了直恶心。
“是他?”郭翼见着巫马袁括,立马板起脸来,走过去便是甩脸色说:“你还来这里做什么?瑶姬都答应嫁给我了。”
不知道他是说大话,还是真话,巫马袁括都不想听,丢下一句“那恭喜了”便大步迈出房门,离开逍遥楼。
他不清楚是自己没用,还是瑶姬太厉害,在她面前,他永远只可能是个弱者,越是希望离她近点,她反而离自己更远,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说他变心,那是污蔑,还不如直接说她不喜欢他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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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闷不乐中,他不自觉就走到了五子棋社门前,恰见刘念在里头赢了棋笑得春光灿烂纯真无邪的样子,脑海里不禁浮现那次坠崖她拼命拉着丫鬟竹青的情景,还有坠崖之后,她拿发卡给自己别住被树枝划破的衣服,还有去京城的路上她讲鬼故事惊吓自己,还有……很多画面,关于她,竟然多出了很多画面,都是最近才发生的。
“大哥,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巫马容桑看到他,就喊他。
刘念觉得奇怪,就走到门口看他。
巫马袁括不得不走进去,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却显得很不自在,刘念更是诧异,关心问:“你怎么了?”
他停步,犹豫地看了看她,又继续往里走:“没怎么。”
“你刚才去哪了?”刘念悉心打听,说起来,她真是爱管闲事。
他再停步,想了想用后背回答道:“逍遥楼。”
说完,他便徐徐往店面后院走,一直走到那棵桃树下,满满的心思。
刘念自然跟过去,在他斜后方观察许久,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见着了瑶姬,也许谈过,结局却不太好。
“终于还是移情别恋了么?”没上下文的疑问,听起来更像是感叹。
巫马袁括听她这么说,并不做什么反应。
刘念全当默认,有种莫名的失落感顿生。
瑶姬不跟他好了,他会不会寻找新的目标呃?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很危险?
这样一想,刘念立马跟他保持距离,漠不关心道:“你慢慢疗伤,我出去忙。”
随后她就走了,扔下巫马袁括一个人。
有句话说,当一个人失恋的时候,第三方千万不要去安慰那个异性,不然极可能出现的一种结果就是,她跟他会摩擦出另一段爱情的花火。
刘念不要这样。
然而,当晚大家伙入寝的时候,巫马袁括还是来到了她的房间。
“找我有事?”刘念故意装糊涂,尽管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就在打鼓。
他的眉头像白天那样锁着,一言一行似乎都有些迟疑,这次也不例外,张张口几乎是一鼓作气,方才问:“那件事,你可考虑清楚了?”
“哪件事?”刘念一时想不起来他让自己考虑过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不妙。
他想了想,径直走近她,一手抚上她的肩,略显局促道:“从今天开始,我们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刘念睁大眼眸,同时后退半步脱离他的大手,就算看到他眼睛里的诚恳,她也毅然拒绝:“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听到她这样的拒绝,巫马袁括顿时按耐不住脾气,向她逼近一步,闷声道,“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而且……”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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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调缓和下来,接着说:“你曾对天下人发誓,你李江玥这一生,除了我巫马袁括,绝不会爱上任何其他男人,不做我巫马袁括的妻子,你李江玥,宁愿削发为尼,终身不嫁。”
刘念直想大叫出声,那是李江玥的誓言,李江玥已经死了,跟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她不必遵守。
“可你一直背叛我,一直让我心灰意冷,我为什么要遵守那个誓言?”刘念还是保持冷静的回应。
“但说那些话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瑶姬一往情深。”
“还不容许我变吗?正因为明白了你对她有多痴情,我才选择退出成全你们,现在她有别的男人了,你就回头找我,这算什么?我就那么下贱,可以容许你想扔就扔,想要就要是吗?”刘念有的是道理说得他无以回复。
良久沉默。
“你不是李江玥,”他突然紧紧盯视她,说话的样子让心虚的人汗毛直立:“那一次,你应该死了。”
刘念吞一口唾液,继而转身用后背对他,还想装蒜:“确实死了,那个傻得要命的李江玥……”
“你为何不正面跟我说话?”他打断她,缓缓走到她跟前,两眼直勾勾一眨不眨地看她道,“莫不是心里有鬼?”
“你想说什么?”既然不能逃避,刘念决定直面相对,她的身体还是李江玥,相信他就算有所怀疑也想不到灵魂转换那一层去。
“我要知道,自那次之后,你变化这么大,究竟原因何在。”
“要我说,”刘念轻笑一下,告诉他,“就是大彻大悟活明白了,如果你偏要找出什么其他的答案,大可自己去找,我又不拦你。”
“你以为我找不到?”他的脸上多出一种叫做自以为是的东西。
刘念愕然。
“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他两手背到后面,变得轻松下来。
“赌什么?”
“我若在十天之内找到真实的答案,你以后一切就都听我的。”他还真认为有什么真实的答案啊。
可刘念就是不买他的帐:“我为什么要跟你赌?无聊。”
“如若找不到,我就听你的,你想怎么样,我都不干涉。”这个,倒是很诱人啊。
刘念不禁为之心动,别说十天的时间,就是一辈子,他想破了脑袋也不能想到真实的答案吧?就算想得到,他敢相信吗?退一万步讲,他找到了并且相信了,她输了,她就可以不替李江玥“受过”,自然也不用听他的,这是好事。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他找到真实的答案呢?他自己找到,比自己说出来要可信得多,易于接受得多。
“赌不赌?”见她犹豫许久,巫马袁括就开始催促,心想,就算她不赌,自己也会把答案找出来,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事实上,他心中早有一个想法,只是没敢往深了想。
“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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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念终于答应了,而且从心底上她希望自己输,说不定哪一刻,她还会给他一些提示吶。
可是,接下来几天,她也没见他有任何动静,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他整天忙碌的也是生意上的事,似乎把赌约给忘了,另外还有一件事,应巫马老夫人的唆使,他这个做大哥的,要给巫马容桑物色对象,给他娶一房妻子。
巫马容桑本人只是应付着,看谁家姑娘都觉得一样,没说谁行,也没说谁不行。白兰倒是急坏了,哭着跑到刘念那,让她为自己做主。
刘念于是找时间跟巫马容桑好好谈。
“娶白兰为妻,你没意见吧?”
“只要大娘和大哥没意见,我就没意见,女人嘛,脱了衣服谁都一样。”
他的话简直惊世骇俗,刘念听了更是大为诧异,没想到他对女人的看法竟是这样。
“你知不知爱情这回事?”刘念尚且好言问他。
“当然知道,就像大哥那样,有什么好?”他咬着不知道从哪拔来的小草茎,傲慢不羁的样子让人难以理解。
“那娶妻生子可是大事,”刘念说,“娶了别人之后你肩上就扛有诸多责任,照顾她一辈子,和和睦睦一起生活……”
“总之对她好就行了,”他打断她,语气里有些不耐烦和不屑一顾,“不用你多言,我知道。”
总之对她好就行了,一句话把婚姻诠释得这般简单而真实,以至于刘念都不觉得他理解错了,只是,他真的理解么?爱情是什么?这孩子似乎没有真正经历过爱情的感觉啊,就这样娶了老婆,日后有一天碰到自己的爱情,他还会知道对自己的妻子好?
再见到巫马袁括的时候,她就跟他商量:“这样给容桑娶媳妇,会不会不太好?他自己都没有一个喜欢的人啊。”
“他向来没有特别喜欢的人,以后也不会有。”
“万一有了呢?”刘念就担心这个。
巫马袁括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反正他现在也不反对我们给他找一个,没什么好顾忌的。”
“你这是对自家弟弟不负责任。”刘念对他这种想法大不赞同,但很快想到白兰都跟那巫马容桑发生关系了,她又那么喜欢他,他也不介意娶她,反而是自己瞎操这份心了,就语意大转折道:“不过也没什么,既然他自己没有特别的喜好,我们来帮他挑。”
巫马袁括探究看她,不知她观念的变化何以这样快,就在他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听她小心翼翼问:“你觉得白兰怎么样?”
他又是一阵诧异。
“白兰她虽有些大咧咧的性子,心地却不坏,”刘念首先说出自己觉得可行的理由,“最主要一点是,她很早以前就喜欢容桑,日后成为他的妻子,一定能不遗余力做到相夫教子,这对巫马家也是好事一桩,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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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终归是个丫鬟,只怕娘不会答应,”巫马袁括反对说,“桂姨娘早逝的时候,我娘就答应过她,要给容桑找一位大户人家千金做媳妇,这也是桂姨娘未了的心愿。”
这桂姨娘,定是巫马容桑的生母了,听起来,巫马老夫人对这个妾还不错。
“你去跟你娘说说嘛,”刘念几近央求道,“反正都是为容桑好啊,婚姻之事,当摆脱门第之见,有情人不能相守的感觉有多悲哀,你最清楚。你也不希望别人重蹈你的覆辙吧?”
“你不过在为白兰考虑罢了,容桑娶谁更有好处,我跟我娘心里清楚。”巫马袁括并不认同她,说着就要走。
“你这是自私。”刘念拦住他。
“你还不是一样?”巫马袁括轻佻眉梢,而后认真道:“白兰这个丫头,就算她不是丫头,要想嫁给我们容桑,还差了点。”
刘念无言以对,因为她知道,白兰的素质不够,单凭一颗喜欢的心,怕是难以服众,除非她能改。
可是,能改吗?
回去后,白兰就急切地问结果,为了不打击她,刘念只是别扭地告诉她:“老夫人那边有些不好说,因为她承诺过容桑他娘,要给他娶个大户人家千金。”
“公主身边的丫鬟就不比那大户人家千金吗?”这话几乎是被白兰吼出来的,她一边泪流,脸色也很难看,看起来是激动了。
“我也是一个快亡国的公主啊。”刘念说。
“可是……”白兰突然扶住刘念的胳膊,哭求道:“夫人,您帮帮我,老夫人最喜欢您了,她一定听您的,您再去帮我说说情好不好?白兰求您。”
看她这样,刘念只觉为难,因为她清楚,问题不是出在身份上,而是白兰的素质,不管她怎么去跟巫马老夫人求情说好话,她平日里的言行举止造成的坏印象难以磨灭。
“夫人,”白兰也知刘念为难,就哭得厉害,凄然道,“白兰不能不嫁给二爷啊,我已经……”
“已经什么?”刘念生出不好的预感。
“已经……”白兰吞吞吐吐,终于说,“已经有了二爷的骨肉。”
“你怎么……”刘念几乎想骂她,但还是缓和语气责怨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我不是让你们小心点的吗?”
白兰只是低着头哭。
生米煮成熟饭,现在不嫁也不行了,还不能让巫马家的人知道此事,记得白兰也说过,巫马家不让行为不检点的女人入门,可她明明知道这个还……女人啊女人。
刘念想了想无奈出门。
“夫人去哪?”白兰跟进一步问。
刘念回头看她,绽开笑容,而后回走到她跟前,认真说:“白兰,从现在开始学习做一个贤妻良母。”
“夫人,”白兰面露喜色,“您是要……”
刘念轻点下颔,接着道:“嫁了人,以前的脾气和大咧咧的性情也都要改一改。我去了,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把你怀孕的事说出来。”
看她走后,白兰不自觉抚上自己扁平的肚子,内心满满的不安,脸上却是无限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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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念见到身体刚好点的巫马老夫人时,巫马袁括也在场,母子俩正对着几幅画像,大有精神讨论哪家哪家姑娘不错。
“玥儿,你来了正好,”巫马老夫人一脸高兴,“我正跟袁括谈论容桑的婚事呢,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