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谁道是流年 作者:林莨(起点2013-12-07完结)-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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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哪了？怎么没见你上班啊？手机也关机了。”
　　“王胖子说联系不到你，明天下午学校有个会，说是带教老师都要参加，让我和你说一声。”
　　“我说你怎么还不来上班啊！”
　　“你什么情况！这都几天啦！还搞失踪！”
　　“璐璐，我听护士长说你请假了？你去哪了啊？看到留言给我打个电话呗……”
　　“沈璐！！出来出来出来出来出来出来出来出来出来！”
　　“你TM的要死啊！挂我电话！！快点给我打回来！”
　　“璐璐璐璐，快点出现吧~~~”
　　“沈璐你最好快点出来自首，不然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
　　沈璐看着屏幕上长长的留言吸了吸鼻子，心想这家伙还真是有空，天天上QQ给她留言。过了一会儿又开始不禁笑出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涩的难受，回过神已经泪流满面。沈璐不敢哭出声，蜷缩着身子躲在床边，肩膀随着抽泣一抖一抖的，淡蓝色的屏幕在黑暗中充当着唯一的光源，抬头满眼都是孙宇瞳的留言，看到最后几乎都是在骂她的，典型的孙宇瞳风格。沈璐咬住有些微微发抖的嘴唇，原来一旦习惯了独自一人，就会开始将自己关进那种独往独行的模式中，时间久了，就会忘记旁边还有人。沈璐以为时间够久了，原来还不够久，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依然没有办法活的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洒脱，只是过分地将自己封闭起来，不停地给自己催眠，告诉自己，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此刻，这个梦境，被砸的支离破碎。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不停震动，沈璐拿过手机，是孙宇瞳打来的，滑动接听键，果不其然，手机里传来的孙宇瞳的声音几乎要透过电波穿透她的耳朵。
　　“沈璐你个王八蛋！**死去哪里啦！今天好不容易开机了你却不接电话！老娘要杀了你！”
　　“宇瞳……”
　　“诶？诶，诶！我还以为又是中国移动的客服呢！诶！”电话那头的她显然很激动，估计还以为又没接通。
　　“我……”
　　“沈璐……”
　　“我在……”
　　电话那头的孙宇瞳却突然安静下来了，沈璐听着话筒，那头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璐璐……十四天了……你已经十四天不见踪影了……我……”
　　“宇瞳，我……真的很对不起。”
　　“本来我都已经写好一大张纸的措辞打算把你骂的狗血淋头的了，没办法，我高考语文没及格，只好先打好草稿了。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骂不出来……”
　　“宇瞳……”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沈璐你把我当什么了！整整十四天了，你连个消息都没有！电话永远是关机，我每天早中晚地给你打电话，就是指望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开机了！你知不知道现在S市有多乱！那天送来一个和你长得像的，出了车祸，满身是血，我扑上去就扯着人家不放，别人都把我当神经病，你知道我有多害怕那是你吗！”
　　“宇瞳……你哭了……”
　　电话那头孙宇瞳有些哽咽的咆哮声停顿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又冲着电话叫道：“谁哭了！老娘才不会哭呢！”
　　“宇瞳……谢谢你……”
　　“谢你妹！快点滚过来陪我！老娘在尚柏路的路口等你，限你十分钟之内到，你要是不到老娘就一直等到你到，你整夜不来老娘就整夜等在那里！”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沈璐看着“通话结束”的字幕表示很无语。
　　沈璐看看手机，八点一刻，不算特别晚，想了想还是拿起外套走了出去。路过言乔申房间的时候顿了顿，敲了敲他的房门。言乔申转过头，鼻梁上架着眼镜，看上去很儒雅。
　　“那个……我要出去一下，可能会晚点回来……”
　　言乔申看看手表问道：“这个时间？会很晚回来吗？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了……那个，我要是回来，我会尽量小声的……”
　　“衣服多穿一点，现在晚上挺冷的，钥匙手机带了没有？”
　　“带来。”
　　“你一个人吗？”
　　“没有，和孙宇瞳一起。”
　　“那一会儿我去接你吧。”
　　“不用，真的不用，我会打车回来的，那就这样，我先出去了。”
　　言乔申看着匆匆离去的身影皱了皱眉，对面房间的张慕辰听到动静走出来，走到他身边问他：“爸爸，刚刚是沈阿姨出去了吗？她去哪啊？怎么不带辰辰去啊？”
　　言乔申摸摸他的头，笑着说：“阿姨出去是有事情的，怎么能老是带着你这个家伙呢？”
　　辰辰有些不高兴的撅起嘴，但是还没办法。
　　沈璐赶到尚柏路的时候孙宇瞳已经快要和路边的路灯融为一体了，看到沈璐她瞬间复活，单脚跳着冲到她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骂：“你个王八蛋，我说十分钟你用了半个小时？你知不知道老娘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正在超市啊！害的老娘哭的和那啥似的，形象全毁了，走出来的时候还被绊了一跤，鞋跟都断掉了！这是什么狗屎运啊！”
　　沈璐看着眼前单脚站立的她，脸上的妆都花了，右边的眼线黑了一块，整个人简直狼狈不堪，完全不似平常。
　　“那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先去卖鞋！过会儿在收拾你。”孙宇瞳恶狠狠地看了沈璐一眼。
　　沈璐有些无奈地架起她，合着她的脚步踉跄着走进最近的鞋店。
　　“好了，可以交代了，你说这几天你到底去哪里了。”孙宇瞳把水杯往面前一放，水溅出来，落在沈璐面前的桌子上。沈璐拢了拢耳边垂落的刘海，轻声说：“去我妈那里了。”
　　“回家了？回家了你连个电话都不接！”
　　沈璐看了她一眼，最后只好坦白：“其实我妈是住院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很早以前就查出有问题了，最近病情恶化，上次我回去也是临时被叫回去的，之后就一直在忙，所以就没回你电话。”
　　“伯母住院了？什么时候的事情？生的啥毛病？严不严重？哎呀你咋不把伯母接到我妈医院啊？好歹那也是三甲啊，你也好照顾是不是！”
　　沈璐抿抿嘴唇，开口解释到：“是肾病，住在九院。”
　　“肾衰？”
　　“嗯……”
　　“肾源找到了没有？要不要我帮忙？”
　　沈璐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一直在联系，一直都没有找到……”
　　“你等一下，我给我爸大哥电话，让他给你想想办法，找找人。”孙宇瞳说着转身去翻手机，沈璐抬手阻止她：“算了宇瞳。”
　　孙宇瞳看着她，“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这已经足够了，这辈子，我都已经不知道还还不还得起了，我已经欠你太多了……”
　　“我……”
　　“你听我说完……”沈璐咽了口口水，对她说道：“你知道的，我其实并不是S市的人，从小我就和我妈来到S市，这里并没有其他的亲人，后来我妈改嫁，我上了大学之后就自己住了，大学毕业到医院去工作，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的……或者说，我一直认为我是一个人的……从我毕业到现在，你帮了我很多，我知道的，要不是你的关系凭我一个本科生根本就不可能到这家医院工作，虽然你一直都矢口否认，但是我其实是知道的……宇瞳，我真的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我其实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一直以来都只想着我自己，总以为自己的世界里，有我自己就足够了，经常不顾他人的感受……或者可以说，我就是个胆小鬼，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的我，根本就不值得你真心对待……”
　　沈璐抬起头，却发现孙宇瞳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紧皱的眉头看上去很生气。
　　“我就是要对你好要你管啊！你只要给我好好听话就可以了，一个人逞什么强，你总以为自己是superwomen，现在终于承认你是胆小鬼了吧！我在就知道！哼……”
　　“宇瞳……”
　　“好了不要说了，以后你什么都要听我的，老娘才不管别人怎么想，老娘就是要罩着你！”
　　沈璐和她对峙着，最终两人都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
　　

第二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3…9…17　19：54：40　　字数：3767

　沈璐蹑手蹑脚地关上大门，言乔申知道她有夜盲症，所以在她搬来之后，玄关和客厅的灯就几乎没关过。
　　沈璐将换下的鞋轻轻靠在鞋架旁，踮着脚慢慢走向房间。
　　“你回来啦？”
　　沈璐只顾着专心走路，完全没有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的言乔申，以至于他突然出声吓了她一大跳。
　　“你怎么不出声啊？”
　　言乔申笑了笑：“难道我看书的时候需要朗诵出来？”
　　“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沈璐看看客厅的钟，已经快十二点了。
　　“陪孙宇瞳聊了会天，不知不觉就晚了。”
　　言乔申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沈璐见他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就问道：“你不去睡吗？”
　　“我也是刚忙完，看你还没有回来就想等等。”他拍拍身边的座位，对沈璐说道：“来，过来陪我坐会儿。”
　　沈璐犹豫了一下，还是磨蹭着走过去，在离他一个位置的地方坐了下来。
　　言乔申有些错愕地看着她，随即又笑着摇摇头，收起手中的书。他还带着眼睛，沈璐透过镜片看到他泛着红血丝的眼睛，试探性地问道：“你没休息好吗？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言乔申眨眨眼睛，取下眼镜，按了按发胀的鼻梁，有些疲惫地开口：“最近是有些累了，工作也多了起来，家里又多了一个人要操心……”言乔申转头看见沈璐红着脸低着头，笑着抬手摸摸她的头：“不过……多个人可以操心的感觉真好。”
　　沈璐觉得自己的脸肯定是红的可以了，现在只希望这灯光可以再暗一点。
　　言乔申微笑着看着她，片刻后收回手，按了按发胀的肩膀，打算起身去洗澡。
　　“那个……”
　　“嗯？”
　　“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按一按……”
　　言乔申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哦？你还会这个？”
　　沈璐舔舔嘴唇，说道：“像我们这种靠手吃饭的，虽然肩膀力气不大，但手指的力气还是有的，况且自己的颈椎也不好，所以，这个还是懂的……”
　　言乔申噙着嘴听她说完，然后直接侧身倒下来，躺在了沈璐腿上。
　　“你，你干嘛！”
　　“你不是说帮我按按嘛，那就这样按吧，我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我是说按肩膀啊……”
　　“我现在肩膀不算了，我头痛，你帮我按按头吧。”
　　沈璐看着这个不讲理的男人自顾自地闭上眼睛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好，见沈璐还没有动作还催促她：“我好了，你开始吧。”
　　沈璐没办法，只好按上他的太阳穴，轻轻按压着，因为职业的原因，沈璐没有留指甲，所以也不用担心会戳到他。夜已经深了，辰辰的房间也没有了动静，沈璐坐在沙发的一角，言乔申横躺在沙发上，双腿因为沙发不够长而翘在扶手上，他的头枕在沈璐腿上，好看的眼睛轻轻阖着，沈璐看着他有些长的睫毛时不时颤动两下。
　　沈璐的手指缓缓滑过他的眉骨，顺着他眉毛的长势轻轻按压着，大概是觉得舒服，他还抿了抿嘴唇。
　　良久过去，沈璐觉得腿有点发酸了，看着躺着的言乔申依旧没有反应的样子，轻声叫了叫他，果然毫无反应。
　　沈璐叹了一口气，侧身倚在沙发的扶手上，望着身边的落地灯的灯座发愣，直到视线渐渐模糊。
　　醒来的时候沈璐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窗帘没有完全拉上，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沈璐抬起手臂附在眼睑上，应该是天亮了吧。揉了一会有些发胀的眼睛，大脑也渐渐清醒。沈璐掀开被子站起来，走到床边拉开窗帘，阳光争先恐后地跑进来，沈璐微微眯起眼睛，还真是个好天气呢。
　　沈璐拖着拖鞋走出房间，她的房间没有浴室，都是跑到主卧旁边的浴室洗漱的。过去一看，辰辰已经起床在刷牙了，不过那还未完全睁开的眼睛说明小家伙还没睡醒。沈璐上前揉揉他的头发，辰辰抬起头，叫了一声：“阿姨……”
　　“嗯，今天怎么起的那么早啊？”
　　“今天学校开运动会，要早点去学校的。”
　　“这样啊。那辰辰有参加说明项目吗？”
　　“我跑接力赛的。我跑得可快了！”小朋友一提到自己擅长的东西就是激动。
　　“真的啊，那就要先给你加油了！”沈璐笑着捏捏他的脸，“晚上给你带礼物。”
　　身边一只手伸过来，沈璐往旁边让了让，言乔申温热的气息扑在颈边，“礼物就算了，倒是你下午有空吗？”
　　沈璐一转头就看到言乔申面带微笑的脸，“今天在门诊，只上半天班，本来想着下午要不要去书店的……”
　　“下次吧，今天下午要不和我一块去看辰辰比赛吧，之后还有一个亲子节目，需要父母参加。”
　　“好诶！沈阿姨去吧去吧！这样我也可以和同学们一样玩那个两人三脚了！这个游戏规定是要妈妈参加的，我一直都没玩过……”
　　“这个，不合适吧……”
　　“哎呀，诶关系的！去嘛去嘛！”
　　沈璐有些无奈的看着满脸期待的辰辰，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
　　言乔申拿过沈璐面前的辰辰的毛巾，搓了搓拧干递给辰辰。辰辰接过毛巾在脸上搓来搓去。沈璐含着牙刷看着这父子两，言乔申看着她傻不愣登的样子觉得好笑，随手拿过沈璐的毛巾问她：“要我给你打湿吗？”
　　沈璐觉得脸上一热，赶紧夺下他手里的毛巾，含着牙刷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我自己来就好……”
　　言乔申轻轻笑了笑，接过辰辰递过来的毛巾又往沈璐身边靠了靠，在脸盆里搓了搓毛巾，拧干挂好。
　　“辰辰走吧，我们去吃早餐。哦，对了，我大概几点过去接你？你能准时下班吗？”
　　沈璐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那个，要不我提前给你打电话吧，我今天早班，下午两点的样子就可以下班了。”
　　“嗯，行，那你快点洗，洗完过来吃早饭吧。”
　　“哦，好……”
　　沈璐抬头看着玻璃里的自己，脸红的不像话，还以为自己的脸皮已经够厚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脸红了。
　　“今天回去之后还是会有一点痛的，消炎药可以不用吃了，倒是止痛药还是备着点，就怕今天晚上疼，这两天就不要熬夜了，两个小时内不要用这边吃饭知道吗？”
　　“知道了医生，那我下次什么时候来啊？”
　　沈璐翻翻日历，这个药放一个星期左右，你下个星期五上午过来吧，我星期五只有上午在的，九点左右过来吧。“
　　“嗯，好的医生，那我先走了。”
　　“老师我这个弄好了。”陈理拿着病历给沈璐。
　　“她的牙齿还有叩痛吗？”
　　“没有了。”
　　“嗯。你把这个病历写了吧，一会儿给我签字。”
　　“哦……”陈理应声而去，过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看正在整理资料的沈璐，想了想还是低下头写病历，没写两句又抬头看看沈璐。沈璐叹了一口气，只好回头问他：“干嘛？”
　　“嘿嘿嘿嘿，被您发现了啊……”
　　沈璐耸耸肩，“你的目光如此之灼热，都快在我背上烧出一个洞了。”
　　“嘿嘿。”陈理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其实，那个……就是我想问一下，对于我表哥这个人，您是怎么看的……”
　　沈璐转过头，蹙眉想了想，言乔申啊……
　　“嗯……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