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者的救赎-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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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面对这个问题。
　　“我不是，不是自愿的……真的不是自愿的……”琉闭上眼睛。看不出悲喜。
　　“你什么意思？”L咬着自己的拇指，有些含糊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弥海砂的死还有什么隐情？”
　　隐情？也就是说夜神琉说了假话？那么一直以来，他究竟说了多少假话？
　　“她的死？在你的认知里，她是松田杀的，但是。”琉终于睁开眼，他的眼里只剩些许悲凉，“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是你杀的，莫非弥海砂是你杀的？”Ｌ怀疑的目光将夜神琉从上看到下。
　　杀掉弥海砂？为什么呢？他的那些痛苦，伤心，绝望，都不是假的，明明不是假的。
　　“算是吧。”琉长长地出了口气。
　　早就知道，L迟早会想到这一点上。既然见夜神月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看清了事实，那么L，即使不像夜神月一样全部了解，L也不是等闲之辈。
　　他迟早会问的。L和夜神月不一样。
　　在L眼里，杀人便是罪。
　　果然，L的眼神变得锐利，语气也变得严肃。“什么叫算是？”
　　“呵。”夜神琉被他的语气逗笑了，“什么叫算是？”他嘴角噙着一个似笑非笑的角度，神情也似乎变得满不在乎，之前所有的悲凉和烦闷也全都掩盖在重重伪装之下。“龙崎，你以为，杀死灵魂和杀死肉体，哪个更应该被判罪呢？”
　　杀死，灵魂？
　　L惊诧地看着琉。
　　“不要一脸很吃惊的样子，怎么？这个答案你满意么？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琉恶意地笑了两声，眼中是满满的讽刺。
　　
　　“只要是灵魂，碰到我就只有死路一条。”琉撇开头。
　　
　　还以为，看不见了就是没有了。换了身体这种能力就应该消失了。
　　原来只是妄想。
　　都是妄想。
　　向来毁灭别人灵魂的存在，那有什么资格去接受死前的祝福？
　　这种体质，被诅咒了的能力，怎么会消失？那是存于灵魂上的，甚至都与血脉无关。
　　果然没有亲眼看见，就还有逃避的理由。我想说我看不见，我想说我看不见，我没有看见。
　　真的没有看见灵魂。
　　海砂的，渡边直人的，她的，都没有看见。
　　但是看不见才最可怕。
　　没有看见才最可怕。
　　他们都消失了，像以前一样。那些灵魂都消失了。他们都死去了，彻底地。
　　弥海砂是我杀的。就是我。
　　我毁灭了她的灵魂。
　　即使非自愿。也毁灭了灵魂。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留下。
　　琉清清冷冷地笑出声，所以只有软弱的人才不敢面对。夜神琉你真软弱。
　　非要别人将伤口都揭开，非要让所有人都看见你的丑陋。看见你究竟有多恶心有多肮脏。
　　你一直以来的逃避，不过就是掩耳盗铃罢了。
　　不然，死神是怎么死的？真正的死神，并非人类并非妖怪。
　　他们都是脆弱的。
　　都是可以被轻轻的碰触给撕碎的脆弱的存在。
　　因为他们身上的因果，因为他们的碰触。
　　所以吃掉了他们的心。他们的存在。
　　即使我罪孽深重。也想成为一个人。
　　想要有人看到我。
　　并且不想他们死去。因为根本就不能去告别。
　　不能去告别。
　　
　　“我从来就不碰死人的身体。”琉的声音冷冷的，可是眼神却波动着。少年倔强地看着他，有种浅浅的怨恨慢慢地溢出来。
　　L不能言语。
　　所以从来都不去告别，永远都离死者远远的。无论这个人是多么亲密的人，无论他对自己有多好。
　　因为死了就过去了，一直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可是，生活就是喜欢开玩笑。
　　“我根本就不敢碰。”琉大声地说道，“可是海砂……”他哽住，多说也是没有用的，再说些什么，自己毁灭了弥海砂这个事实都不会变。
　　不要否认自己的罪孽。
　　就像渡边玲次，可以堂堂正正地，去面对自己的罪孽。去看看过往，也可以拒绝什么温情。
　　我有罪，我不否认，可是我还活着。
　　不能否认，不能否认。
　　不哭，我们都要笑。
　　
　　因为如果否认，就否定了自己。那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留不住了。所有的可以获得的关心，即使被人说成是为了窃取灵魂而使用的卑鄙的让人恶心的伎俩，也没有关系。因为一旦否认，就什么都不剩了。
　　
　　“可是弥海砂就死在我怀里！就死在我怀里！”琉喊了出来。
　　死在我怀里。
　　所以你要说是我杀的，我不能否认。
　　因为这是我的罪。
　　我还是没能逃开这诅咒。
　　还是有人死在了我怀里。这是她说的，他说的，他们都说过。总有一天会害死重要的人。
　　害死他们，然后自己活下去。
　　他们说我是没有心的人。所以要抢夺他人的灵魂，他人的。因为自己没有。
　　因为堕落到地狱里去了。
　　
　　“怎么样？龙崎君，你要抓我吗？”琉的脸上没有了怨怼，没有了伤心，也没有了表情。
　　L默默无语。
　　避无可避，也不能再回避。
　　因为夜神月已经知道了，已经有人知道了，既然有过这样的事实，那么终有一天它将暴露在阳光之下，接受人们的品评。
　　从决定回来看夜神月最后一眼的时候。难道是因为有黑崎一护在的原因吗？因为有黑崎一护在，因为看到了某种希望，想要得到某种救赎。
　　想说，你看，还是有办法的，还是可以见灵魂的，我并不是罪大恶极的无心者。
　　想要告诉夜神月，对于这种东西的执着。
　　如果可以去见你，我还是想要看见你。即使冒着风险，即使可能杀掉你，还是想要去验证。
　　想要证明，我也可以看见你。
　　没有人可以指责我的残忍，没有人。
　　只有我自己才能。
　　我自私，我卑鄙。
　　可是我承认这一切。承认这一切并努力地活着。因为见到了太多人，他们愿意相信生命中有可以为之死的理由，他们愿意相信，并愿意将它传达给我。
　　
　　“为什么没有将月君的事情告诉他们？”沉默良久，L轻声问道。
　　“龙崎。”琉将整个人陷进沙发里，身体也微微蜷缩着。
　　L不说话，只是用眼睛看着琉。
　　“你觉得，活着和死去，哪个更好承受？”琉身体一歪，倒在沙发上，恰巧躺在夜神月躺过的地方。闯进口鼻的，仿佛是夜神月身上暖暖的味道。
　　“如果不说，他们会这样告诉自己。月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幸福地生活着。这就是普通人会有的美好的愿望。可是如果你告诉他，夜神月的确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他一定会担忧。月有没有朋友，月有没有地方住，那边的人是否好相处，月会不会被欺负，月，会不会因为没有亲人在身边，而感到孤独。如果我们在很多年以后死去，还会不会见到月，还是否能够一家人继续生活在一起，那时候月还会认识我们吗？月在那边这么多年过的到底是否开心呢？”琉停下话语，他伸出一只手，挡住刺眼的灯光。“与其知道真相，还不如就这样吧。”
　　“就这样才是对活着的人最好的。”琉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连带着L也觉得如果是这样，事情似乎变得更加单纯。
　　“最简单的愿望，才是最美好的吗？”L略微失神地轻声喃喃着。
　　“对啊，因为得到的少，所以希望才能最大。”
　　因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所保留的印象，才是唯一需要被知晓的真实。是人类最美好的幻想。
　　“那么可以看见的人，似乎才是最可悲的。”L看了琉一眼。可是眼里没有怜悯。因为他知道，夜神琉不需要这种东西。
　　“啊。”琉躺在那里随口应道。“可是看见的人也有权利获得简单的幸福啊。”
　　
　　没有关系，因为我们身上被寄托的，不仅仅是自己，不仅仅是活着的。琉的手轻轻抚上心脏的位置。在这里，被填满的是他们的心灵。如果吞食了别人的存在，那么他最重要的感情就留给了他。
　　那种心脏跳动的感觉，一直存于这颗背负着很多人心灵的心脏。
　　我会代替他们活下去，我会感激这种情感，这些体会，这一切他们留给我的因果。欣喜的，悲伤的，绝望的。这些都是逝去的人留给我的宝藏。代替他们活下去。
　　没有人给我希望，自己也不能绝望。
　　渡边玲次最后的愿望。影响他最多的思想。
　　
　　还有海砂留下的强烈的情感，似乎直至现在还能在心里感受到她大声说出的爱。他能感到那种强烈的愿望。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体会。
　　你是最好的。
　　我是最好的。
　　因为少女的心留在了他身上，悄无声息地永远都不会和他分离。她没有责怪，也没有怨恨，甚至没有了遗憾。
　　所以我不能悲伤。
　　我们永远都在一起了，想以前那些人一样，所有关爱我的，愿意在死前握住我的手的，愿意教会我如何感受的，那些所有的人。
　　要带着他们的祝福，即使我不配，可是没有关系。杀人者，也需要救赎。
　　我们都不被承认。
　　可是我们直面自己的罪恶。懂得面对就是最大的进步。
　　敢于说出口的情感，都是坚强的，它们都比我们本身还坚强，即使人死去了，它们也还坚定地留在我心中，陪我度过没有你们的每一个日夜。
　　虽然我最希望的，还是你们都能活着。即使不在我身边，即使分离，永远都不会再相见，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和我一样，看见这个世界上我们不曾见过的海阔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表示，我文艺了，你们可以随意。
PS：还在继续写与完结之中纠结的某人再次表示，大家给点意见吧。
因为本意就是想写一个死亡笔记的同人，顺便把各个动漫中的人物拉出来打酱油。
哎，可是写着写着就不受控制了……远目……




chapter　60

　　Chapter　60
　　
　　黑崎一护看着夜神琉再次空出来的座位，想起了昨晚时候，少年对着死去的哥哥。
　　其实夜神琉为什么带上他，他还是不太明白。
　　“诶？你们谁知道夜神为什么没有来上课么？”奇怪他哥哥居然没有打电话请假。
　　“ano……”
　　“嗯？你有什么事情吗？中泽同学。”
　　少女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有些羞涩的笑容。“夜神君最近可能不能来学校了，他有些私事要办……”
　　“诶？夜神君有私事要办……”可是少女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所有的人都眼含疑惑地看向莉娜小朋友。
　　莉娜极其圣母地一笑。“这是哥哥说的。”
　　哥哥？
　　“哦？是夜神君吗？”
　　班级里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
　　莉娜的神色一黯，“不是的，是另外一个。”
　　“哦，那我了解了，同学们上课吧。”
　　黑崎一护看了看神色黯淡的中泽少女。她知道的吧。夜神月死去的这件事情。
　　
　　“龙崎你也可以回到搜查总部去了吧。”琉带着大大的墨镜，站在人群之后。
　　“在此地安眠……”
　　天色并没有像小说里经常描写的那样阴云密布，反而是晴空万里。看来日本的天空都知道，它们终于送走了夜神月这个祸害，只是不知道，尸魂界今天会不会下雨呢？
　　“唔。”L难得穿上了西装，全身漆黑。他黑色的大眼睛转了转。“琉不去么？”
　　“我还是算了吧。”琉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不见目光停留在何处。
　　“我要去美国了。”L说道，“因为梅洛去了美国，他已经和黑手党搭上线了。”L盯着前方地面上的青草。“搜查总部什么的，就送给你吧。”
　　“嗯？这么大方？”琉嘴角含笑，“可是我要你的大楼做什么？”然后他似乎是微微抬起了头。“龙崎，你确定是梅洛？”
　　L看了他一眼，然后他移开目光，继续看着地面上的小草。“啊。会做这种事的，只有梅洛了。”
　　“他现在也就只有十四，或者十五的样子吧。”琉说着，自己都笑了出来。
　　L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好像很清楚？”
　　“只是有所了解，稍微知道一些罢了。”琉微笑。松田还是手下留情了啊，至少他没有找尼亚，当然不排除尼亚现在还太小的因素。
　　但是既然他已经知道这个世界里有网球王子，就一定知道这世界里还有不知道多少类似的存在。
　　毕竟，有很多人可是逆天一般的存在。
　　“我帮你杀了他怎么样？作为交换，你就不要通缉阿松了。”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酷。
　　“杀了他？”L看着他的脸，“如果能杀，你为什么还要等到夜神月死了再杀？”
　　琉咧开嘴，“呀，被你发现了。”然后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怎么，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我杀人，从来都只用水果刀的呀。”琉的笑容在大大的太阳当背景的情况下，显得格外地灿烂。
　　L塌下眼皮，很不给面子地嘘了一声。
　　“呐，龙崎，我和你一道去美国吧。”琉拍拍L的肩膀。“总算你也有个伴。”
　　“你放心，梅洛一定会叫你过去的，如果你手里真的有那本笔记的话。”L默默地转身，无视琉的动作。
　　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看到……
　　
　　“其实，破案还有抓犯人什么的，我不是很在行的。”琉说，“可是我可以给你找几个。”他用开玩笑一般的语气说道。
　　L眯起眼。“那你以前怎么没有说呢？”意思就是，你认识行家的话，怎么之前不说呢？还有，“你是不信任我，还是觉得我认识的侦探少？”
　　琉抿着嘴唇，虽然看不见眼睛，但是想也觉得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装无辜外加一副羞涩少年的模样。
　　但是总感觉有些危险的事情要发生了。
　　“啊拉，因为这次，人家生气了啊。”琉的语气完全听不出他哪里生气了。
　　但是生的是夜神月的气来着。不自量力也要有一个限度吧，还有，谁让你擅自揣测我的行为的，自己输了也是活该，死了也活该。
　　但是鉴于你这么可怜地被发配到了尸魂界的份上，我就勉强弄死杀掉你的人好了。
　　毕竟杀人，可是咱的专长来着。
　　琉的笑容越发地温柔美好，L似乎看见了另外一个夜神月站在他面前，他打了个寒战。
　　错觉吧。
　　
　　不是的呦~
　　你怎么又出现了喂。
　　
　　“琉。”长发少女叫住身着黑色西装的少年。他回头，摘下墨镜。
　　“怎么了？娜娜莉？”他的笑容在阳光下泛着光。
　　少女似乎有些为难，又有些开心。“我刚刚看见你了，原来还以为是错觉，可是真的是你。”她浅紫色的眼睛里是浓浓的关心。“没有关系么？哥哥说……”
　　“嗯，没关系。”琉站在那里，跟娜娜莉有着小小的一段距离，但是他没有要靠近的意思。少年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你也是，两个人生活的怎么样？鲁路修有没有认真地工作啊？”
　　鲁路修搬出了迹部家，当然以他的想法，和妹妹两个人一起生活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是再好不过了。
　　娜娜莉微笑，脸上是浅浅的笑意。
　　“我有事要去一趟美国，估计要有一段时间不能来上课了。”他摆了摆手，“我就不去你们家了，等我回来了一定过去看一看。”
　　“嗯，好的。”少女点头。
　　“我已经请好了假了，今天麻烦你了。”琉转过身，“那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