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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引凤萧-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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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客自邀明月饮,有诗常对白云吟。 
  书斋只在横溪上,准拟春晴策杖寻。 

  却说凤娘与霞萧日逐吟诗作赋,戏谑陶情。一日,霞萧对凤娘说:“白相公在此月余,尚未通音信。可将一事探真才学品致何如。” 
  凤娘道:“以何探之?” 
  霞萧道:“可将一柄白纸扇,只说送客礼的,叫红英拿去与他写。我那时蹑足潜随,看他如何待红英。”凤娘允诺,遂唤红英付扇与他,告其所以。红英欣然而去。霞萧随后敛足而行。 
  只见红英至馆中,秋生笑容可掬低声问数语,红英应之,含糊不甚听得。红英递与扇子,各密语数句,四目相视,都有眷恋的光景。秋生磨起墨来,沉吟半晌,濡毫揭扇,欲书只带笑,注视红英。红英亦笑脸相盼。又一回,方举笔而书,写了数字,停笔又呆视红英暗笑。写完,欲速与红英,又不舍,红英来接扇,把手捏一把,才付扇子。红英拿扇在手,欲行又立住。二人相顾而笑。红英又回转头看秋生,秋生注目送之。二人兀有眷恋之意。霞萧窃视,心上疑惑,见红英欲出来,只得先回到楼上,将所见光景述与凤娘。俱猜疑不定。又停一回,红英手拿扇上楼来,递与凤娘。凤娘揭开看时,上写道: 
   
  俄看霏霏染翠重,兰芽初茁恨墀傍。 
  乾坤返照秋金色,山水相莹晓玉光。 
  冻笔才濡半点黑,薰炉且酌一瓢黄。 
  江梅枝上浑铺白,引却寒葩献素妆。 

  凤娘道:“原来是一首雪诗。文义颇通,字亦可观,只是仲夏,缘何写雪诗?后又不落名款,不写诗题,必心有别用,都忘怀耳。” 
  霞萧道:“红姐美貌似雪,秋相公为你而写此诗。”红英听了面色涨红,竟自去了。二人愈疑。 
  且说秋生与红英宣淫已久,何见了不露些丑态?盖因金汞在傍,恐他知觉,故二人只是注目与眷恋难舍。扇上的诗是秋生在庵时朋友送他看的,他记得,故此不管时景,写在扇上支吾。至于字体,自古遂官不嫌字丑,他益托赖竟写。故此凤娘尚未识破。 
  时池中荷花盛开,霞萧同凤娘去看。霞萧道:“小姐旧年于此得梦,今其人已在只未订良姻,小姐何不即景一咏,令白生和韵,就知他真才实学。”遂将笔砚素笺,二人坐于太湖石上,凤娘援笔,遂成《荷亭十咏》。 
  其一: 
   
  日漾红霞押白鸥,漫将遗爱说濂周。 
  清香几醒双鸳梦,唱彻菱歌叶远洲。 

  其二: 
   
  拟向池边倒一筒,白云忙曳半帆风。 
  试看浩荡莲舟客,几间人间借片蓬。 

  其三: 
   
  幽篁之下客弹琴,弦动荷风叶卷音。 
  十二栏杆谁共倚,藕塘蛙鼓伴清吟。 

  其四: 
   
  养得苍松一径偏,戛然鸣鹪石知年。 
  舞来荷影翩翩动,好傍榆阴啄赏钱。 

  其五: 
   
  裁来燕剪制荷衣,采采蘋蘩鳜正肥。 
  一网渔歌一棹笛,沧浪针照旧柴扉。 

  其六: 
   
  鸣蜩唤起采莲舟,好幅青山一水秋。 
  忆昔美宫西子面,小亭只有髻云留。 

  其七: 
   
  养就龙鱼欲脱胎,风蒲萧瑟起云雷。 
  石台过雨蜗涎滑,看处鳞启长缘苔。 

  其八: 
   
  寂寂槐阴覆竹床,一帘蝶翅激葵黄。 
  咏成团扇凉生袂,单色对文时旧妆。 

  其九: 
   
  芙蓉露冷滴残蓑,坐钓何如学笼鹅。 
  曾记烹芹酌月色,紫萧吹彻扣舷歌。 

  其十: 
   
  卸尽红衣并蒂香,好看鸳鸯翼翅长。 
  蝉声几度惊梧叶,绕树荷亭雁度凉。 

  霞萧道:“小姐这样大才,顷刻成十咏。未知白生可能效颦?”遂录好,归房去,命红英拿去与秋生和韵。 
  红英来到馆中对秋生道:“头场题目出了!”秋生惊问,红英取出十咏并说和韵之意。秋生听了目睁口呆半晌道:“好姐姐,与我方便一声,只说我两日思家忧闷,无甚心绪。留此,容我慢慢的和。”红英遂将此意述与小姐。 
  霞萧道:“闻得白生诗才甚妙,今日何故推托?” 
  凤娘道:“无心绪亦有之,只看他和来如何。” 
  那秋生把十咏细看,意不甚解,欲和茫然,益觉忧闷。过了几日,竟一首也和不出。想道:“不如竟说不善和韵,胡乱做了一首塞责便了。”遂做了一首绝句,改了又改。才改得完,红英已来索诗。秋生道:“你去只说我不善和韵,又没心绪,和来恐不好,故另做一首请政。少顷到我房中来,竭力谢你。” 
  红英啐了一阵,拿诗献与小姐,述以前言。二人不觉失笑。看时原诗中另有一诗写道; 
   
  叶小如钱满绿池,开出花色若涂殊。 
  两只鸳鸯东西浴,雄者昂昂为觅雌。 

  二人看毕,大笑不止。 
  霞萧道:“此算不得甚诗,与那壁上的大不相同。难道和韵和不来,故都做得不好了?” 
  凤娘道:“非也。必是别人做的,他冒名写在壁上。”又道:“怎么前日扇上的,原看得过啊?是了,想是央人改正的,故将来写于壁上,扇上。今日不得央人改正,故本相都发见出来。”说罢又把此诗来看,越看越好笑。又见后面二句暗藏来合之意,凤娘不悦起来,对霞萧道:“他诗和不来尚不知惶愧,反生淫垢之心。但特地聘来,不多几日,未好就辞他。且由他住着便了。” 
  红英遂将此一席话述与秋生。秋生听了亦觉(足局)(足脊)不安,从此绝了引诱霞萧的念头,捉空只与红英偷合,消却日子。 
  再说眉仙在庵中,有人来求他作寿文祭章、写扇子柬帖,络绎不绝。送的笔资,用度之外都与空如,故住有年余,愈加敬礼。那时是中秋望夜,眉仙去邀魏非霞、何圣之、沈云鹏辈来赏月。摆桌子中庭,呼卢浮白。畅饮将酣,非瑕道:“眉兄诗词俱已见教,只古作未闻。今对此明月,不作一序,何以志我等胜赏。”眉仙大喜,遂取笔砚就于席间作《中秋望夜玩月序》。其序云: 
   
  试观天地之序,才过流火,本届授衣,正金风玉露一生寒,明赡擅胜之秋也。欲谋宵事之乐,能不开此牖而睹竹影参差,萤光熠耀。更梧桐三两叶,散落井傍乎?用是涤茶铛、评雀舌,将焚鹊尾而理丝桐。不觉闲庭苔薛之间,玉兔徜徉久矣。渐看走入画栏东,倏登几上。因到砚池之侧,见友人毛颖,不觉悲泣曰:尔亦衣褐徒,何被竹林数子;既为吞墨之鱼乎,兹地不可久留。遂避去而眠于书榻。予携灯烛之,已不见。但见露凝湿桂,数点残星,明灭于河汉间耳。是必乘槎直上蟾空,问嫦娥而取此狡兔,免使人间论盈缺也。 

  眉仙顷刻成了一序。三友拍手称奇。洗盏更酌,直至东方既白而散。从此眉仙的名益著,拜望的接踵而至。眉仙一日思量道:“我旧年此时至此,今将一周。不知我父在狱中不见,何所下落。又母亲在家,虽托二友,未知安否如何?我因仙语故寓于此,只何日得了。欲要回去,又不敢归。”忧愁难造,遂步于客堂,将夜间所作西江月一调书于墙上: 
   
  梧叶惊翻蟾影,芦花凄诉风威。忘机鸥鸟自徘徊,山色湖光妩媚 
  雁唳含情种种,钟声唤梦谁谁,燃来鹊绕罗帏,衾枕半床闲备。 

  书毕欲落款,心下想道:“前书寓客,今我未卜归期,何寓之有?”遂直书眉仙白引题。自此于庵中又有魏非瑕,何圣之辈,请他去看枫叶、赏雪景,不觉又过一年。 
  那秋生在金家到了年终,解了馆,竟不回去。过了新年元宵,依旧坐馆。过了几时,早又是三月初三到了。凤娘又同霞萧仍唤老仆跟轿而去。到牧云庵,进香过了,想起白生荷花诗之可笑,遂到客堂中来,看旧年壁上的诗。指向霞萧道:“此诗尽好。”只见那壁上又有数行字,走近前看时,乃是一首西江月诗,后面写着眉仙白引题。 
  凤娘大惊道:“白生在我家,又不曾来此,为何又题此词于壁上?事属可疑。” 
  霞萧道:“可同到前寓室去看。”二人踵步而来,见寓室房门开着,中坐一少年,在那里写扇子。凤娘远立一张,只见那少年面庞与梦中所见的一样,床头原挂着锦囊,中有珊瑚鞭子。二人大惊,又恐少年知觉,忙走出来。凤娘道:“珊瑚鞭既在,必是真白生无疑。但我家处馆的是谁?” 
  二人正在疑惑不定,适道人送午饭与眉仙吃。霞萧问道:“送饭与何人吃?”道人说:“送与白相公吃。”霞萧又假意再问道:“我旧年来你庵中,还有一个少年寓客,如今去了么?” 
  道人想一想道:“没有。”又想一想道:“啊,这是我老师徒弟,名了缘。他是不曾落发的,旧年三月中间已回家去了。今年尚未来。今日我师父出去,没人在庵,小姐来,甚是有慢。” 
  霞萧晓得其中缘故,遂对道人说:“你去罢,我们亦要回去了。”遂唤老仆打轿,同凤娘一齐回去。未知二人知此消息回来如何发放秋生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回 诘鸿才海棠四种 订大盟琥珀双环



  诗曰: 
   
  昨夜霜风入缊袍,苦吟长忆杜陵豪。 
  江城木落猿声切,泽国天空月色高。 
  自信严丘诸事懒,谁怜诗酒寸心劳。 
  松花乱落东城而,共听鸣琴下九皋。 

  却说凤娘到牧云庵中进香,见白生在寓,知家中坐馆的是假冒的。回来与霞萧商议道:“庵中少年面貌与梦中所见的无异,又珊瑚鞭挂在床头,必是真白生无疑了。但在我家坐馆的依道人之言必是了缘,只是不好说破。如今当用何计去之?” 
  霞萧道:“前送扇之时,我见他与红英的光景必是有情。可作一书,竟说他处师范之位,何起淫匿之心?红英虽侍婢,亦不宜戏谑之。恐夫人知之体面不雅,不如托故自辞。此乃万全之策。西宾已另聘,可作速回去,不必在此。”凤娘依之。写完,反命红英送去。 
  红英不知其故,欣然而去,递与秋生。秋生一看,手足无措。红英问之,秋生告其所以。二人各暗暗叫苦。秋生道:“红姐且进去,我自有道理。”红英回覆了凤娘。秋生在馆中,心下想道:“小姐这光景,姻缘大分休矣。我去也罢,只舍不得红英。”左思右想,无甚计策,只得对老仆道:“我久未回家,明日要去,可先替我禀知夫人。” 
  老仆入内告知夫人。夫人命治酒于馆中,令金汞相陪。秋生道:“替我上覆令堂,我回去未必就来,先生可另聘罢。”又命老仆请夫人出来拜辞。胡夫人走出堂中。秋生作揖,致谢甚笃。夫人原送赆仪,又命金汞拜别先生。红英在夫人后暗暗挥泪。秋生见了红英,碍众人眼目,只得饮泪出门。自思庵中又不好去,恐露出马脚,只得回家,望应天进发。正所谓: 
   
  乘兴而来,败兴而返。 

  秋生一路饥餐渴饮,夜宿晓行,不几日到了镇江,遂下了摆江船。谁知到了江中,黑风骤起,把缸一侧,缸上人忙挽住蓬脚。秋生因坐于舰傍,早已侧落江中。风高水急,无人捞救,竞葬于江鱼腹中。老僧水厄之言果应。若竟出了家,此难或可免。后来其父家业已凋零,亦不来庵中取他还俗。从此两下不题。 
  且说胡夫人见秋生去了,因对凤娘道:“先生临去时曾说未必就来,西宾必须另聘。我想儿童不可一日无师,为今之计如何是好?” 
  凤娘道:“前鹤兄年尚幼,只算发蒙。今将来要作文字,必须得一个饱学的人方妙。但我家馆资淡薄,饱学的谁肯来?且我辈都是女流,怎晓得外边光景。明日母亲诞辰,要请牧云庵师父来诵经。空如乃诚实老油。问他必有饱学的人,而不计束修者。”夫人遂命老仆去请了。 
  明日,道人先来摆了佛像,空如又请一僧同来。课诵毕,吃了小饭,然后念起经来,四向忏悔。胡夫人出来拜佛,空如问讯谢了,又命金汞出来拜佛。空如问道:“小官人尚未读书么?”夫人道:“旧年聘一个先生,前日去了。今要请一个,只是没甚饱学的。” 
  空如道:“我庵中有一位白相公,真正饱学,就是本县魏非瑕相公也来请教他。他父亲曾为御史,世居青州,今寓我庵中有二年,语音竟是杭州一样。他曾对我说,要觅一个馆。若夫人家是绝妙的。”夫人唯唯进去,对凤娘说知备细。凤娘道:“若与魏非瑕往来,必是有意思的。母亲可出去问他一的实,就托空如聘他便了。”夫人出来对空如道:“老师方才所言之人,若果肯坐馆,就烦老师相聘。但我家清束金薄,只怕他不允。”空如道:“若论馆资厚薄的,我也不说了。”夫人大喜,遂进去封一封聘金,待空如经诵完了,临去就把他袖去相聘,又分付烦他回覆。 
  明日清晨,空如果来再三致谢。夫人问其馆事。空如道:“一说就允。白相公已择下后日赴馆。夫人这里把馆室收拾起来,后日着一人来取了书囊行李,就来坐馆了。”言毕别去。 
  至那日,夫人命老仆去请眉仙。眉仙竟同空如步来。夫人先与眉仙见礼,后命金汞拜见先生,又留空如吃素斋而去。 
  眉仙进馆,问前师取甚名字。金汞遂取旧书法与眉仙看。眉仙见取个汞字,不觉失笑道:“虽因姓取名,何至取此字?”进改个“声”字。凤娘知之,大喜道:“果然真白生不同,只取人的名字就有许多意思。”眉仙将带来古玩摆设齐整,卧房仍是北边一厢,又把珊瑚鞭子挂在床头,安寓不题。 
  且说魏非瑕到庵中来访眉仙,知馆于金家,遂来探望眉仙。自此何圣之、沈云鹏等都来拜望。又有这些求眉仙写扇作文的纷纷而至。金家自用武公贬黜之后,门径萧然竟无人迹。及请眉仙来作西宾,文人墨士踵门而至,把一个冷净门庭重新热闹起来。 
  凤娘对霞萧道:“前日先生在此,外人寂然无一人来拜望他。今白先生在此,将我尘垢蓬门殊生光彩。” 
  霞萧道:“白相公今只糊口西席,蓬革已增辉;他日若袒腹东床,我霞萧亦预荣丽。”凤娘微笑道:“痴丫头,何出此狂言。”霞萧道:“我不是狂言,实是至言。小姐只看他改名一节,便见他才思。又兼少年美貌,梦兆相符。小姐后日虽欲不适从得乎?” 
  凤娘道:“只取一个名字,不足见其大段才学。”霞萧道:“小姐今日可出一个诗题,求他一咏。若果才华敏绝,虽不可行钻穴踰墙之事,亦不好托盟山誓海之心。终身之计在此一举。此非狂言,乃至言也。” 
  凤娘听了,暗想此言亦是,欲取诗题。时四月中旬,庭中海棠盛开,遂取四种海棠为题,又各拈了韵,乃是: 
   
  垂丝海棠韵风字;西府海棠韵仙字; 
  贴梗海棠韵梅字;秋海棠韵梦字。 

  凤娘取素笺一幅,把四个诗题端楷写明,对霞萧道:“看谁送去?”霞萧道:“小姐后日上要侍奉巾栉,我就亲身送去何妨。”遂取而去。凤娘暗笑。 
  霞萧走出堂来,不见眉仙于馆中,竟在于庭中闲步吟哦。霞萧只得忍羞向前。眉仙见了急欲回避。霞萧道:“小姐适得一诗题,求相公一咏。”眉仙方向前作揖,接了诗题道:“姐姐且进去片时,容我做完了来取。”霞萧遂去,躲于屏后等待。眉仙进馆来,展开一看,见是四个海棠题,又限定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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