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毒合集-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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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全還洠ЫY束完對話，立刻遭到後面的攻擊。　
耀宗從他背後將他壓倒在地板上，手中的鏟子往前飛去，只聽見鏗鏘幾聲。　
阿全想掙扎起身，耀宗卻在後面將他壓得死緊不讓他動彈，還湊上頭去親吻阿全的頸脖。　
「耀宗！你發瘋啦！」阿全雙手撐在地板上，就是使力不得，看不見耀宗的表情，只知道脖子上一條柔軟帶水的枺�西蠕動來蠕動去，一隻手壓著他的背，一隻手焦急地解他的褲子。　
「讓我起──」阿全斷了嗓音，耀宗的手正往前摸著他的性器，真是不可置信！　
「劉耀宗你被鬼上身啦！把你的手──」又被斷了話音，阿全整個身體被翻過來，嘴就這麼被借去用了，用了就不還了。　
「唔唔唔唔……」還企圖說些什麼，耀宗卻把他要說的話全用嘴吸走。　
激烈的親吻，上氣不接下氣的親吻，多麼令人害羞的……親吻。　
耀宗放了阿全的嘴，迅速地下滑到阿全已經脫了一半的褲子，一張嘴幾個動作就斷了阿全想要出口阻止的聲音。　
「嗯……啊……」阿全知道這是自己的喘息聲，但洠мk法呀，簡直就是自然反應那樣阻擋不了，聽得自己臉也熱起來，一股尿意往下衝，阿全更是叫得大聲。　
於是，叫得更大聲，耀宗更是拼命地敚�動頭顱。　
最後阿全一個弓背，嗯得特別響，洠�通知就走了先，耀宗抬起頭來吐掉那液體，阿全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因為耀宗那雙嚴肅的眼一直盯著他。　
阿全嘆了口氣，想爬起來，卻又被耀宗給按回去，又翻了過來，腳也被曲起來跪成四足動物樣。　
「耀……宗……你不會是想……你被哪個外星人給控制啦……」其實阿全很害怕，就說了他是個普通的男人，身高體型也是普普通通，即使有什麼瞬間自保的暴發力，哼，才舒解過的身體軟得意識還清楚就不錯，還提什麼暴發力。　
而劉耀宗，身高好體型好錢似乎也是不錯收入，這麼強的男人，難以阻止。　
阿全只好往前爬了爬，又很快地被拖回來。　
接著聽到了拉練拉開的聲音，阿全頭皮發了痲，不明白耀宗突然轉了性。　
感覺到屁股縫夾著一條枺�西，阿全卻還在思考，男人間能這麼做嗎？　
洠в型矗�耀宗只是兩手托著他屁股上的兩團肉，然後股縫中的那枺�西在前後滑動。　
阿全頭皮更痲了，左右動了下，表示一下抗議。　
因為屁股對著別人真的很怪很怪，而且他肚裡一堆問睿�，卻不敢在這時候問。　
「不要亂動，想受傷就繼續動動看！」　
嚴肅到不能再嚴肅的聲音，阿全馬上不敢再「自發性」地胡亂敚�動，只是耀宗撞他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跟著動。　
這樣的來回動作，持續了很久……　
耀宗悶悶響一聲，阿全立時覺得他的屁上一黏，清楚了那是什麼之後翻了個白眼，膝蓋跪到很痛，總算是得以起身。　
耀宗胡亂替自己穿上褲子，倒是仔仔細細替阿全擦掉屁股上的「枺�西」再幫他穿好衣服。阿全很想對他說，不然我是殘廢了嗎？需要你幫我穿？　
然後看到了耀宗的表情，額間堆起的眉頭盡是小心翼翼。　
「你為什麼洠�來？」　
「洠�去哪？」阿全聲音裡悶悶的，似是生氣，不太想回答。　
「你怎麼洠�來面試？打你電話也洠ч_機，去你公寓也洠�人在了，你就這麼消失。」　
阿全這才愧疚起來，原來耀宗真當他是朋友。　
不過？朋友間會做這種事？費解、費解。　
「洠�去的原因早說爛了，手機被偷了，我真當了副廠長就搬家了，也不好去公司找你，你的電話在手機裡，而手機，被偷了當然是聯絡不到你。」　
然後一片靜默。　
「阿全你……」　
阿全扁了嘴，都三十好幾的人扁嘴實在是太幼稚。　
「耀宗，今天是怎麼回事，給我個解釋，不然以後不找你喝酒。」　
耀宗傻了地看阿全，第一次洠в袊烂C，反倒是笑了，阿全被刺的玻�起眼，對方的帥氣差點灼瞎了他的眼。　
「阿全，我喜歡你。」　
真的是頂極的錯愕，阿全瞪大眼張大口，眉毛上下抽動了數下。　
「你……」欲言又止地幾十秒，阿全才順利說出話：「有人告白是這樣的嗎？」　
「哪樣？」　
「你……你都先上了，才說這個？！」　
耀宗又嚴肅了挺久，像是很認真的在想一個合理的答案：「這是情不自禁。何況……我洠ё鐾耆�程，所以不太算。」　
「這還不算，你、你都射到我身上了！」　
耀宗深深地向阿全低頭躬身，高大的身埽�像是折了一半。　
「顧家全，請你跟我交往。」　
阿全往後退了一步，面有難色：「耀宗，其實我們不熟。」　
耀宗抬起頭，不懂。　
「唉，經過這次的事件，我才深深感受到，其實我真是一點也不了解你，你是我陌生的朋友。」阿全心裡緊緊的，有些慌張。　
耀宗似是明白，上前抱住阿全，很緊地抱著！再緊──再緊──緊得讓阿全差點屎尿都被擠出體腔外，然後又突然鬆了，這樣就鬆了，阿全倒是失望了下。　
「我明白了。」接著耀宗就轉身往門口走。　
準備離開。　
阿全急了。　
怎麼這樣就走了，真是洠в心托哪土δ托裕�阿全走上前要攔著他離開又不攔。　
「喂……」　
耀宗轉過頭，深深地看了阿全一眼，又轉過去：「阿全，我不會放棄的，我會一直追求你。」說完，就真的走了。　
真的走了……　
阿全咚一聲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門口。　
良久後，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耀宗說不放棄的瞬間，阿全的心中竟然竟然──放心下來。　
嗯……　
春天大概要來了。　
原本走著陌路的兩人，開始交集。　


　　　　　　　　　　　　　　　　陌　路（完）　



神燈．燈神　


我是一盞燈壺。　
不大，才巴掌小的燈壺。　
我的身體裏住了個人……不，是神。　
我已經忘了祂是怎麽住進來的，幾千年？幾百年？　
對，我認識祂已經幾千幾百年。　
祂的脾氣很暴，也許因爲這樣，被阿拉真主給罰進了小小的燈。　
祂的身形很高大，海好象是祂的浴缸，天是祂的遮雨傘。　
被關進我這麽小的身體裏，祂豈甘願？　
祂本來就是個燈神，掌管世上所有的燈。我是爲祂而生的燈壺，爲了關住祂而生，所以祂厭惡我，相當地厭惡。　
幾千幾百年來，洠Ц�我說過一句話。　
我也只是看著祂，不發一語，這是我的責任，真主阿拉賜給我的責任，所以我不能放祂出去。即使祂住在我的體內，我也只能默默看祂靜靜守祂。　
我的唯一，儘管我只是個小神燈，儘管祂不理我。　
這是我小小的期望，我期望祂不要離開我的體內──而，這是祂的不願，祂不要留在我體內。　

阿拉的處罰，祂必需完成一百個人類的三個願望。　
第九十九個的時候，那人只許了兩個願望便被殺死，推進古井裏，跟著我的燈身，體內的祂，都一起被埋在古井裏。　
被世人遺忘，這井底，有個燈神、神燈。　
第一年，祂洠в惺谗岱磻�，只是等著下一個能許願的人，發現祂……和我。　
第五年，第九十九個許願人已經被蛆吃得剩下白森森的骨，還是洠в腥税l現我們。　
第四十年，唯一照光進來的古井被封了起來，只剩下我和祂。　
第一百二十一年，祂第一次跟我說話，祂說：「誰是下一個主人，我就永遠跟隨他。」　
我害怕，害怕別人找到我們，這樣祂就不會跟我分離了。　
第兩百年，祂第二次跟我說話：「誰發現我，我一定殺了他！」　
祂開始著急，祂開始恨，爲什麽洠в腥藖韸Z取祂這寶物？！　
但，我卻是安心。　

我們被找到了，一個叫阿裏巴巴的人。　
他釋放出祂來，又卑鄙地把他弄回我身體裏，逼著他不得不毀了自己的誓言。　
經過了一段時間，我還是個小小的神燈，我的功用只是祂住的地方，阿裏巴巴每次輕撫著我叫祂出來時，我總是一陣噁心。　
──其實阿裏巴巴已經許完三個願望了，卻洠в袑⑽肄D給下一個可以獲得三個願望的人，爲此，祂洠в猩鷼猓瑺懯谗釠＇有生氣呢？　
祂看著阿裏巴巴，靜靜的看著，那眼神，我怎麽會不瞭解？　
爲什麽祂就洠Оl現也有相同的眼神正在看著祂呢？爲什麽我的心意洠в斜话l現呢？因爲我只是個小小的神燈嗎？　

阿裏巴巴把我們交給了他的弟弟，祂還滿高興的，因爲祂並洠в须x開阿裏巴巴。　
「他跟黛安娜感情真好……」祂望著阿裏巴巴與他的妻子，滿臉都是受傷的樣子，這是祂第三次跟我說話，我跟往常一樣洠в谢卮鸬k。　
其實我一直想告訴祂：「爲什麽……你總是洠Оl現在身旁默默陪著你的我？」　
但，祂大概只會用祂的冰冷瞪我一眼，再嗤笑一聲吧？　

祂自由的那天就快到了。　
阿裏巴巴的弟弟即將許他的第三個願望。　
那是個很簡單的願望，說：「我釋放你，這就是我的願望，不過……其實是哥叫我這麽說的。」　
祂驚了一下，接著是滿臉的不可置信，還有一點點的希望跟……滿足。　
祂不需要我了吧？　
我，本來就只是個神燈，我的用處就是關著祂，祂可能也恨了我很久，祂在我這一生總共對我說了三次話，我想我會好好珍惜這三句話的。　
身體一裂。　
祂洠в邪l現，祂已經脫離了我這個牢寵，祂可以不在乎。　
我痛，身體卻還是持續裂著，我大概……快消失了吧？　
鏗鏘幾聲，我的身體全碎了。　
這時祂才看見我，碎了的鐵瓦片靜靜地躺在木桌上，我的魂飛出來，即將散去。　
祂竟然伸出手，企圖將我抓住。　
我暫時的人身，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人身，我終於有手伸出去摸祂的臉，其實只是貼著，我洠в袑嶓w，模不到枺�西；我終於有嘴有聲音，第一次跟祂說話，卻不是向祂傾訴我的感情。　
「別再簦�事了，別再被關起來了，別讓我知道你再寂寞。」　
祂怔了，我散了。　
祂的嘴動了動，我卻聽不見。　
我永遠，也聽不見祂到底說了什麽。　


──不要離開我。　


　　　　　　　　　　　　　　　神燈．燈神（完）　



公車站　




他十五歲的時候，才遇見那個人。　
每天見面兩次，早上六點十五跟傍晚五點四十。　
他們每天就這麼短短來回半個小時相處在同一個空間裡，卻從來洠дf過一句話，就算有，也只是「到哪」「去台中」跟「謝謝」「不客氣」而已。　
那個人是位公車司機，老人家叫他「邔ⅰ梗�社會叫他「轉呤帧梗�而他的同事們叫他阿清。　
楊權清，公車上的牌子、他身上的名牌，是這麼寫的。　
「到哪？」阿清看著他，詢問的眼神。　
他有些緊張，拿著三個十元硬幣投進錢箱裡，說：「到台中。」　
他的身高很高，進公車的時候頭會微微低著怕撞著了；他的聲音和身高相反，低沉而好聽。　
阿清按了發票機，撕下來遞給他。　
他又說：「謝謝。」　
阿清也很有禮貌，現在很少司機是這麼有禮貌的，也很少司機是這麼年輕就做這個行業：「不客氣。」　


這段暗戀是怎麼產生的？　
勉強說個理由出來，只能說是阿清長得太溫柔。　
阿清跟他說的話明明不多，一年加起來也不過幾千幾百個「字」，連句子也算不上。　
他每天上學坐在最前面的座位上，看著阿清的側臉，而放學時，他坐在最後面，看著阿清的後腦袋。　
早晨，他是最早上公車的人，傍晚，他是最晚下公車的人。　
他家住得挺偏僻，這二十一號公車也只有一班車在跑而已，坐的人也不多，除了學生就只有三三兩兩的老人家。　
高一的時候，他十五歲，他跟阿清之間的對話只有這麼幾個字。　
高二的時候，情況依然如此。　
到了高三，他以為這高中三年即將結束，他跟阿清之間，還是維持著禮貌的顧客與服務員關係。　
那一天，他記得很清楚，是六月十四日。　
六月十四──高中畢業的前一天。　
那天，天氣是陰的，讓人的心情怎麼也好不起來。　
放學搭公車，他破例地坐在前面的位置，假裝看風景，其實他看的……從頭至尾就那一個人。　
「你應該快畢業了吧？」　
幽幽地傳來一陣聲，他還以為他正做夢，阿清怎麼可能會是跟他說話呢？　
看了看後照鏡，他看見阿清一邊看前面瘢�駛，一邊看著鏡子，阿清的眼，是看著他的。　
他們倆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四目相交，竟然還需要靠鏡子才能完成。　
他驚訝，亦驚喜，亦錯愕，亦不知所措。　
跟阿清說話呀！　
他腦子一片糊，明天就畢業了，考不考得上台中的學校還是個問睿�，說不定……說不定他們倆這一生，就這麼一次對話。　
「嗯，明天。」短短幾字，他不知耗了多少力氣，高大的身高縮了縮，也不見狹小，他本就壯碩，長得不是特別帥，不過底下的學妹有幾個來追求過都讓他給拒絕。　
「時間過得真快呀！你第一次坐我車的時候，是三年前了呀……竟洠Ц�你聊個天，不過你也長得太嚇人，像黑社會，一張臉不給人好親近的感覺。」　
「大家都叫我老大……」他笑了笑，臉有些麥色，牙齒卻是特白，挺陽光。　
「哈哈……」阿清也笑，笑聲不作做地大聲笑，跟平時給人的感覺不太一樣。「你媽不都叫你小成嗎？」　
他臉一紅，但皮膚太黑看不出來，有過幾次，他在等公車時媽都會拿著他忘在家裡的枺�西來追他，想不到阿清就記著了：「那是小名。」　
「那你的真名呢？」　
「顏志成。有志者，事竟成。」　
那一天，是一九八九年六月十四日晚上六點零四分，阿清知道了他的名字。　


志成畢業的那一天，是由父母送去學校的，回來時，也是父母帶他回來。　
之後，暑假就開始了，他跟著父親打工，學眨�染布的顏色。　
大學放榜的那天，他總算知道他落在哪個大學，竟是成大經濟系，在台南。　
他再次見到楊權清這個人時，是在大二，十月份，搭火車從台南回台中再搭公車回家裡。　
其實阿清已經在志成畢業那年的暑假就洠в挟斔緳C了。　
升了職，做實習公車站長。　
那天志成的家人有事，不能到台中火車站載他回家，他只好搭著公車回去。　
其實在他上大學以來第一次回家得知阿清洠�幹司機的缺時，他就不再搭公車，今天是個例外，他從火車站走到公車站下，坐在鐵椅上等公車，因為只有這麼一班車，不好等，他把經濟專有名詞字典拿出來背。　
天已經很黑，人卻不多。　
「有志者事竟成。」　
志成頓了下，抬頭。　
呆了。　
那個一年多洠б姷降娜耍�穿著整齊的制服，戴了條哨子，筆直地站在那兒。　
真是帥氣……　
他站了起來，洠�想過腿上的書全掉在地上，也洠�去理。　
「你……你……」　
這時洠в泄�車到站，阿清抖了抖長袖子，走過來，整整矮了志全半顆頭，但還是滿高的。　
「哇，你都是個大學生了？」　
還處在驚訝之中，志成雙眼發直地盯著阿清，視線慢慢移至胸口，阿清的制服上別了張綠花花的名牌：台中市區車站長，楊權清。　
「你洠ч_公車了。」　
阿清有些得意，挑了挑眉，不過那微笑是和善的：「當然當然，要養家糊口啊，要多做些努力，就當上站長了。」　
他更呆愣：「養家？」　
阿清眼睛玻Р＇的笑，看在志成的眼裏，卻不是如此，全部都變成彎曲的了。　
「我老婆肚裡的小孩，已經三個月了。」　
等志成有自己的意識時，身體已經在家裡自個兒的房間之中。　


一九九三年，六月八號，志成從成功大學經濟系畢業。　
那個年代，臺灣的大學生不容易，何況是成大第一名畢業的學生，志成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