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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绝密行动--1949北平纪事 赵立中著-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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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别瞎了你们狗眼!看看吧,这是当年戴老板亲手给我别上的,告诉你们,今天的事有你们后悔的日子,现在听我说,我告诉你们一个电话号码,你们打电话就说有个来士成在这儿,让他们马上派人来接。”
  两个警察疑疑惑惑地你看了我,我看了你,大概真的被这几句话镇唬住了。
  “还不快去!”
  来士成刚才虽说让两个警察拿大皮带抽了一阵,可是由于他
  穿得厚,倒也没伤着皮肉,此时已能从地上站起来,见两个警察气焰已消,他则气壮如牛地大喊起来。
  警察疑惑着去拨了电话,接电话的正是保密局北平站的值班副站长。
  过了半个小时,北平站派了车子来,把他接回去,临走时,他因挨了警察的打,气没地方出,狠狠地在警察的脸上抽了几个亲切的嘴巴,警察自认倒霉,捂着腮帮子鞠躬道歉不迭。
  回到站部,来士成的气渐渐消了,而且他想到今天这顿打也算没有白挨,总算得大于失,心里不免窃喜,想着刚才那场戏,他反而嘿嘿地笑了。
  原来王蒲臣得了毛人凤的密令,让他从北平站长的职位上撤下来,以督察员的身份留在北平。他的暂留北平,也是毛人凤事先安排好的。在北平危如累卵的时刻,临阵易将,毛人凤确也十分踌躇,撤王蒲臣换徐宗尧,从工作本身考虑,自然十分恰当,可是,一方面,在这种特殊时刻,在这样一个特定的地点,让徐宗尧上任军统最大的个分支机构的头目,对徐宗尧来讲未必是好事,徐宗尧会不会产生疑心?这一点毛人凤并没有把握。另一方面,王蒲臣固然是军统的老班底,他是极忠诚可靠的,可是一下子把他调回南京也不好安排,闲置起来,一是人才浪费,二对王蒲臣这样一个干将也不公平,让他留下来一方面监视徐宗尧的动向,另一方面还可以在背地里另搞一些动作。根据毛人凤的判断,北平城无论是战是和,反正早晚是守不住的,让共产党顺顺当当接收这座古都,他太不甘心了,于是打算让王蒲臣把北平站的特务骨干化整为零地潜伏下来,一旦北平易主,这批人就是古都新主人的祸根,让共产党甭想在这座古都中睡上一天安稳觉,待国军反攻时,他们还可以做内应。所以,毛人凤特地为此做了走马换将的人事安排。
  王蒲臣在推行这项工作时,当然要依靠他手下的几个心腹干将,俗话说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无论做什么事情,没
  有几个得力助手,你就休想成功。王蒲臣在北平站任上几年,也是下了辛苦来培养自己的心腹的,可是潜伏工作,任务艰巨,光靠几个心腹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再多从手下人中选拔一批可靠而能干的人员。又因为在解放大军围城的形势下,人心叵测,就是军统内部也是军心动摇,所以对于准备潜伏下来的人员,须做认真考虑,为此王蒲臣专门和几个心腹商量,要逐个对潜伏人员来一个不露形迹的“忠诚考察”。
  来士成和王柏在同和居饭庄喝酒时,心里想的是对王柏来一次“忠诚考察”,他和王柏早在抗日时期就相识,后来又在军统共事多年,对王柏的个人感情不错,而且他根本没有觉察出王柏是个地下党员,按说,他不应对王柏产生任何怀疑,可是军统人员从戴笠时代起,从来讲究办事谨慎,尤其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之下,恐怕连亲爹亲娘也不敢轻信,于是他在同和居演了一场戏,结果他虽然被王柏送到警察局,受了一些委屈,可是,一想到通过这次考察,可以认定王柏跟他一样,决心死心踏地为党国尽忠,心里还是暖的,如果他发现王柏真的准备叛变党国,那才会痛苦万分呢!
  来士成被“保释”回到站部睡了一会儿,天刚放亮,他马上来到王蒲臣东交民巷的秘密据点,把这几天的活动情况以及昨天晚上他对王柏的考察结果向王蒲臣做了汇报。
  提到王蒲臣的秘密据点,这里不免插上一段。
  在国民党统治下的北平,保密局北平站长王蒲臣的身份是公开的,办公地点也是公开的,那为什么还有什么秘密据点?是王蒲臣上南京晋见毛人凤,知道了自己在北平的特殊任务后,才临时安排的吗?不,时间如此短促,他怎么能迅速地安排下什么秘密据点呢?这都是王蒲臣早就做好的“二密”。
  王蒲臣是个极为狡猾精细的人,虽然他做北平站长是公开身份,公开活动,可是他觉得军统的工作毕竟不同于党政军机关,它要高度机密,机密到组织内部仍要有使一般人无法接触的机密。活
  动计划、人员、经费等等,都需要有一些军统机关以外的安排,以便应付突然发生的事变。
  王蒲臣熟谙历史,知道国民党内部派系林立,纷争不断,虽然抗战前几经分合,终于维持了表面的统一,可是骨子里却是“各怀心腹事”,各派之间虽不明争,却仍不断暗斗,在王蒲臣看来,西安事变,那也是小张和老蒋翻脸的结果。别看今日北平是蒋家天下,不说共产党打进来,就是没有共产党,说不定哪一天,哪一位手握兵权的将军来个“倒戈”,照样可以使北平城变天,没有更为机密的据点,到时候,怕连个藏身之处也难找到。谁不知道军统是老蒋的看家狗,别看军统那班人平日对你恭恭敬敬应酬从容,说不定翻了脸就割了你的脑袋,况且军统为老蒋也实在是效尽了犬马之力,杀了不少人,谁知被杀的人都和哪条线上的什么人有瓜葛?
  防人之心不可无呀,王蒲臣甚至随时在提防任何人,他早就为自己密设了秘密据点。
  王蒲臣这一手不能说不高明,这下,用上了。
  王蒲臣设立秘密据点的另一个原因是经费问题。没有钱是办不了事的,此理自古而然,而保密局的经费是有账目的,虽然“特别活动费”一项有相当大的灵活性,王蒲臣完全可以利用这一项目作假,或私吞或挪用似无大碍,可是这一笔经费,只是诸多经费中的一项,其数目总体也是有限的。你总不能把它全部转入另册,就是全部私藏了,数目仍然有限呀,为了特殊的活动,当然也是为了王蒲臣自己的享用,他还必须设立一个“地下小金库”。况且王蒲臣也继承了国民党军队的传统,利用“禁烟”的名义贩毒,与黑社会勾结,做些非法生意等等,这些计划外收入,又岂能入到站部的公开账目上?
  所以,设立秘密据点的另一个目的是私藏一部分经费,而事关“财”字,越发需要缜密。国民党贪污腐败不假,但是丑婆娘也不是不会涂脂粉,钱财之事公开,就免不了要自食其果。北平站第一位
  站长马汉三就是因为在接收日本战犯与汉奸财产时,贪得太大了,招来民怨人嫉,弄得老蒋也没办法,把戴笠找来臭骂了一顿。
  “娘西皮,我提倡新生活运动多年,而且以身作则,不吸烟草,不喝酒,生活上一切从俭,目的是给国人,首先是给你们这些党国的栋梁做一个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嘛。可是你们这批王八,当着我一面,背着我一面,嘴上说一套,行动不对号,嗯?是不是这样?娘西皮,我信任的那些学生中,贪污的贪污,养小的养小,抗战胜利了,这不错,可是你们早忘了国父遗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抗战一胜利,有的人就借接收名义,大发国难财,同志呀,要知道老百姓抗战八年受了多少苦?几百万抗日将士血洒疆场,才有了今天的胜利,你们不想着为民担忧,反而大揩其油,中饱私囊,叫老百姓骂咱们是’刮民党‘。这像什么话?娘西皮,那个马汉三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在北平乱搞,状子一直告到我这里,娘西皮,你这个局座我看也快干不成了,军统是我的耳目,也是我的脸皮,如果国人一定要刮我的脸皮,我就翻脸不认人了,管你功劳多大!职位多高!统统撤职查办,该杀就杀! ”
  戴笠给老蒋这么一骂,心里好气,心说,军统干部在抗战期间,累没少受,罪也没少受,而且为了抗战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现在胜利了别人都大捞特捞,所谓“接收大员”,有几个手脚干净的?民怨?
  民怨!这民怨也不是我们军统一家招来的,干什么不敢拿别人开刀,反而拿自家人立法?可是气归气,他哪里敢跟老蒋争辩,只好诺诺连声地说:
  “是是,委座批评的是,这也是我平时疏于教导,才使下属敢如此胡做非为的,属下知罪了,回头马上派人去北平,不查个水落石出,这事不算完,肯定会对委座有个交待的。”“娘西皮,查不出结果,惟你是问,我正想学学曹孟德借一颗人头用用呢,看看谁的脑袋好用吧,你听好了,下去吧。”结果,戴笠立即派了他的心腹干将,当时任军统少将总务处长
  的沈醉前往北平调查马汉三案,沈醉办事一向是认真的,只用了个多月就把马汉三在北平借接收日伪财产为名大肆侵吞国有资产,建黑账,立黑库等犯罪事实,查了个八九不离十。沈醉回到南京,连夜将所有调查的情况向戴笠汇报了,并赶写出一份一百多页的马汉三案情报告,一应证据历历在案。戴笠听了汇报,看了报告,心痛了好几天,因为马汉三毕竟是他多年栽培起来的一个忠实走狗,杀了可惜。可是,他知道老蒋对此事十分重视,他难以替马汉三掩盖,只得如实向老蒋汇报了。
  老蒋听了汇报后,沉着脸看了戴笠五分钟,然后口里吐出一个字:
  “杀。”
  最后,把马汉三押到南京处决了。这前车之鉴,王蒲臣岂能不知?而且马汉三的财产至今被封在北平站的仓库中,谁人也不敢染指。
  王蒲臣的秘密据点有两处,一是弓弦胡同戴笠纪念堂的后院,原来戴笠纪念堂有两进院子,前院作为纪念堂,后院闲置着,后来王蒲臣叫人把前后院截开,后院另开一小门,作为他的一个秘密据点。另一处在东交民巷斯罗医院内,斯罗医院原是法国人开的一家医院,日本占领时期转交中国医生蔺其凯管理,王蒲臣接任北平站站长前后,得知他的机要秘书张维翰的小姨子罗发丽在该院当护士,就将罗发丽发展为秘密谍报员,并在斯罗医院楼内设立了一个秘密据点。
  这两处地方一般的军统人员是不知道的,只有王蒲臣和他的亲信张维翰等人掌握。
  东交民巷的秘密据点经罗发丽的手,渐渐变成了一个“秘密艳窟”。罗发丽原先在医院名义上是护士,而实际上是法国老板的情人,此人二十多岁,生就一身妖媚,性能力极强,她除了和法国老板姘居还经常与姐夫张维翰有染,除此之外凡是被她看上眼的男人,
  她总会设法搞到手,尝尝新鲜。医院里的人都知道她在这方面有奇异功能,稍稍不太检点的男医生差不多都落入过她的怀抱中,而且私下经常轮流体验,一时医院内淫邪之风大长。
  有一次一个外交人员夫人来住院,男的来院探视时,被罗发丽看上了,就在病人进餐的工夫,她就与那位男外交官在医务人员值班室做爱。此事后来张扬出去,连一些病人也对她大有垂涎之意,其间风流韵事简直不一而足。
  后来罗发丽经张维翰介绍入了军统,因张是王蒲臣的机要秘书,和王蒲臣关系极近,罗发丽自然结识了王蒲臣。王蒲臣在和这女人有了过密来往以后,觉得这女人是个可利用的材料,就指使她在这个秘密据点接纳一些社会上的女流氓,由她担任教练,从中美合作所那里搞来一些教材,对一帮女人进行类似色情间谍的训练。
  据参与者后来讲,罗发丽在教授色情技术方面很有些办法,她往往亲自做示范,教给那些原来已经十分老练的女流氓一些闻所未闻的技巧。有一次她竟同时找来五个壮汉示范色情技巧,边做边讲,一家伙搞了四五个小时,把五个壮汉累得个个气喘嘘嘘汗如雨下,而罗发丽却越发光彩艳丽,令参观学习的女流氓们个个自愧不如。
  北平围城以后,王蒲臣把他的秘密小金库也搬到了斯罗医院内,由于外交人员大部分已撤离北平,斯罗医院的法国老板见势头不妙,生意又无法做下去,也收拾了细软财物,卷铺盖卷回老家去了。王蒲臣趁机对该医院来了一次“接收”,完全把医院变成了他的据点。待王蒲臣从北平站长位置上撤下来,他便整日泡在斯罗医院内,而秘密艳窟的一帮女人又没有正式上军统北平站的花名册,本来这个秘密艳窟是个待开发的资源,王蒲臣原先构想,如果北平能守住,老蒋的江山能坐稳,这里倒是一个做外国使节情报工作的好场所,以其它名目搞个夜总会什么的,表演点脱衣舞之类的节目以吸引外国人,一方面可以赚钱,也算军统开辟的第三产业;另一方
  面利用女人搞活动,又可收集情报,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此事他曾和罗发丽密谋过一两次,罗发丽对搞色情夜总会和搞间谍工作都极有兴趣。大概一般性能力超常的女人,更喜欢冒险与刺激。罗发丽着手拟定了一个夜总会的节目单,其中一律是极下流无耻的节目,加之她有一些医学知识,还准备进口一批药,使她手下的女人更适合色情业的需求。
  可是北平形势日渐不可收拾,王蒲臣自己也卸了任,北平城易主已是时间早晚的事了,王蒲臣也不再做长远打算,所以此项计划暂时搁置下来。
  来士成在东交民巷斯罗医院的秘密据点找到王蒲臣,把情况汇报完了以后,两个人又对整个潜伏计划进行了一番推敲。
  老奸巨猾的王蒲臣在卸任的短短几天内,已经把潜伏计划考虑得八九不离十了。准备潜伏下来的人员,分组情况,伪装办法,地下电台的位置,以及一旦有变的应急措施等等,全考虑得周到细致。
  王蒲臣对来士成详细介绍了他的计划。到这天早上为止,这个计划只有王蒲臣和他的机要秘书张维翰,及情报科长来士成知道,对别的人一点也没有透露。
  总的说来,王蒲臣的潜伏计划分为三个步骤,第一步代号叫“断臂行动”,第二步代号为“烧麦行动”,第三步代号为“野火行动”。每一个步骤的目的、任务、参加人员、行动细则、应变措施以及各步行动计划开始的时机、条件等等,王蒲臣全考虑得极为周密。
  来士成听了上司的计划,佩服得五体投地。
  “站长真不愧多谋善断,共产党长出八个脑袋来,怕也识不破站长布下的迷魂阵。”来士成这几句话并不全是阿谀。
  “计划只归计划,要付诸实施,困难还是不小的,当然有老弟这样的忠勇干才,我还是满怀信心的,望老弟等鼎力扶助,事成之后,我当亲自向局座为尔等请功。”王蒲臣也不无谦虚地说。
  “不,这首功当属站长嘛。”
  “不不,我已这把年纪,进退荣辱不足为虑,尔等正年轻有为,党国的前途,实在有赖于尔等,告诉大家好自为之,党国不会亏待大家的。”
  二人互相恭维互相谦让,那架式好像他们已经大功告成,正待论功行赏。
  谁知事情突然有变。
  来士成走出王蒲臣的秘密据点,正要回站部公干,在前门车站附近又被一伙人抓获,推入一辆汽车,去向不明。这是王蒲臣万万没有想到的。

  第十二章  杜门谢客徐宗尧万分踌躇
  “临危受命”的徐宗尧,对自己的命运也有把握不住的感觉。他只得求教于老友池峰城。
  王蒲臣卸任北平站站长之后,倒比在任时还要忙上一倍有余,他一个人躲在阴暗处一个劲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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