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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绝密行动--1949北平纪事 赵立中著-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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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峰城只身来到保定后,先接收清河军校,又把河北治安军接收改编为二十八军、二十四军两个军。
  池峰城费了好大力气算是弄了点自己的军队。
  可是此时池峰城除了忠于老长官孙连仲之心未变外,对内战已毫无兴趣。
  这时,池峰城已深受共产党的影响,加上冯玉祥将军在美国发布轰动中外的《告全国同胞书》,谴责蒋介石独裁,反对内战,支持青年学生的反内战、反饥饿、反迫害斗争,作为冯玉祥将军的旧部,池峰城也和冯将军产生了共鸣。
  说到池峰城与共产党的关系,必须得提到一个人,这就是冯玉祥的旧部,被称为“红色牧师”的余心清将军。
  一九四七年九月在国民党统治下的北平发生了一起轰动一时的“共谍”案,主犯之一即第十一战区设计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余心清中将。
  余心清是一位从民主革命时期就和中共合作共事的爱国民主战士,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做过许多有益于革命和人民的工作。一九四七年冯玉祥在美发表《告全国同胞书》后,余心清即给流亡美国的冯将军去信,信中说:
  。。。。。。故国情势,已临最后关头,不治之症,待其死灰,腐枝不去,新干不生,黑夜深时天破晓。自先生之言论隔
  洋远来,使青年朋友兴起,使舆论激动,使腐败当道震栗,使老百姓寄以最大希望,此所谓“一言九鼎”、“一鸣惊人”,而国际人士,引起重视。
  余心清当时的政治态度由他给冯玉祥的信中可见彰明。
  一九四七年中,由于余心清的职位是第十一战区政治设计委员会副主任委员,而孙连仲是第十一战区司令长官,余心清与孙连仲原来同属冯玉祥部下,现又同在十一战区,自然有许多接触,这时,他和孙连仲谈话中,渐渐引导孙连仲认清大局,振作精神投向人民一边。后来孙连仲开始动摇,表示愿意和共产党方面洽谈,余心清当即通过北平党组织地下电台向周恩来发报说:“孙决心合作,请速派负责人来商。”可不幸的是党的秘密电台被敌人侦破,余心清与中共领导的电文记录稿一并被查获,结果导致余心清和留在孙连仲司令部内的一批共产党员被捕。
  而这个时候,在池峰城身边工作的共产党员李颖却得到池峰城的庇护而幸免于难。
  李颖是抗战早期参加革命的党员,开始在冀中第八军区工作,大扫荡以后被日伪冲散,以后与孙国梁等又和党组织接上了关系。
  抗战胜利后,即被华北局城工部派遣来孙连仲身边做谍报工作,后又转到保定池峰城身边,担任池峰城的秘书和对外发言人。
  早在一九四七年以前,李颖和另一个共产党员丁行之的身份就暴露了,并且他们曾极力策动池峰城带领二十八军、二十四军起义。可是池峰城跟孙连仲的感情很深,加上孙连仲为人忠厚,池峰城始终不忍心把孙的队伍带过去,他说,那样一来,孙连仲就成了“光杆司令”,第十一战区虽说还辖有李文、石觉两个兵团,但李文、
  石觉是蒋的嫡系,孙连仲指挥不动。
  在著名的清风店战役中,当蒋军正处在危急时,蒋介石曾直接发报给池峰城,让他率部出保定向北驰援罗历戍部,可是池峰城给蒋回电说,手中兵马只负本土治安之责,没有野战克敌的义务。直到石家庄解放后,蒋有意追查池峰城拥兵自重的罪责,池干脆上表,辞去了保定警备司令的职务,来北平赋闲。
  关于池峰城将军拒绝打内战一事,这还有一个查证材料,就是杨成武将军的回忆录中,关于清风店战役的一段,整个战役中,杨将军并未提到池峰城的名字,也未提到从保定方面有敌军来驰援,保定距清风店只几十公里路程,难道当敌人主力有被歼的危险时,援军不应当出援吗?这肯定不合乎逻辑。

  第十四章  成功成仁徐宗尧左顾右盼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当然是一句空话,而人在势与利的逼迫下却不难改变自己的人生方向。
  徐宗尧面临着他人生的重要抉择。
  当时池峰城住在北平北长街81号院内。
  北长街81号是个有两进院落的北京标准四合院,大门进去有一个影壁,影壁上雕着砖花,左首拐进去才是院子,有南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南房是书房,东西厢房是下人的住处,正北是一道留花门,进去顺南墙分列着两道游廊,叫抄手游廊,抄手游廊徊抱的廊厦直通厢房和正房,正房是会客厅和池峰城的卧室,厢房是客房。正中挺大的院落,种植着海棠,一到春夏时节,树影婆娑,花香四溢,很是宜人。中间正房的廊柱上有一檀木雕成的楹联:
  日移帘影临书案
  风沾瓶花入砚池
  这显然是房子旧主人所为,与池峰城这个武人显得不得匹配。
  这个院子解放后被没收,后来据说是给军队占用了。而在北平
  围城期间,傅作义战和未卜之际,这里也曾是个热闹的场所,余心清和池峰城同是西北军旧部,二人过从甚密,余心清常来此聊天打麻将,后来他竟介绍华北局城工部的人也来此出入,许多消息便在此聚散传递。
  总之,北长街81号院落曾在特定的历史时期,成为了一个微妙的场所。
  徐宗尧被池峰城让进客厅,就见里面有一位鹤发长者,见有生客进来,很有礼貌地站了起来,笑脸相迎。
  “来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刘先生,是傅总的老师。”池峰城说。
  徐宗尧听如此说,忙上前施礼,刘老先生也微微点头还礼。
  “这位是我的老朋友,新任保密局北平站站长徐宗尧先生。”池峰城又介绍道。
  徐宗尧又对着刘老先生点头致意,可是,他见刘老先生突然把笑脸拉了下来,接着嗓子眼里发出两声:
  “嗯嗯。”
  然后坐下来仰头翻目而望。
  徐宗尧心里一阵不自在,他敏感地意会到这老头子听到他是军统的人,故意做出冷淡的姿态,既然是傅作义的老师,在北平城就如同天子的老师一样,仗着这种地位,他高兴怎么样就敢怎么样,有什么值得避讳的?徐宗尧当然知道如今国民党在人的心目中的形象,更不要说军统特务,说不定一会儿老头会甩出什么难听的话呢,于是忙向池峰城一拱手说:
  “原来将军有贵客在此,恕徐某唐突了,我本是闲着无事,过来坐坐,既然池将军有客,我暂且告辞了。”
  说罢转身就往外走。
  池峰城似乎没有注意到刘先生表情的细微变化。
  “唉,既然来了,何必匆忙就走呢?刘老先生不是外人,一起坐会儿嘛。”
  池峰城一边说着就拉住徐宗尧,强把他按在沙发上。
  “你们如有公务,老身还是回避为好,我原本也该告辞了,池将军,敬告不敏,老身失礼了。”
  老先生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任凭池峰城婉言留滞,老头倔哼哼地走出了门外,池峰城只好恭恭敬敬送出门外。
  作为军人的池峰城在人际关系上感觉似乎有点过于粗糙了,刘老先生是傅作义的老师,傅作义是他的朋友,而他又是一个名将,刘老先生其实未必跟他有什么故旧,来此造访不过是慕名而来,或者经过傅作义介绍也有可能,总之,关系不很深是肯定的,而池峰城为人爽直,既然人家肯来舍下造访,他就以老朋友之礼相待了,自己以诚待人,也相信别人肯定还以诚意,所以,一见面就毫无避讳。
  而徐宗尧和他又是多年的老朋友,既然刘老师是朋友,徐宗尧也是朋友,大家碰到一起,还讲什么客套虚礼?相互一介绍,见面认识,握手言欢就是了。这是池峰城的认识。
  本来刘老先生来北平就是为了劝降傅作义的,可是此时的傅作义对是战是和并没下定决心,傅作义不属于刚愎自用的那种人,他为人极谨慎,很能听取别人见解,但他也决不是一个耳朵根子太软的人,无论什么人说了什么意见,他都要认真透彻地经过自己思考,才决定取舍的,他是个曹操。刘老师来劝降,他不会拒之门外的,给老师面子是一,听听别人的看法,丰富一点自己的认识是二,可是,无论什么人,要他对事情立即表态,他也不会的。
  刘先生在傅作义处住了几天,有些摸不透他的这个高足的真实底细,又听人说到池峰城跟老蒋如何早有异心等等,就慕了池将军大名,所以来此,一是借机结识天下豪杰,二是探探池峰城的口风。
  不想在此碰上了徐宗尧。
  池峰城哪里顾及得到徐宗尧并不认识刘老,刘老也不认识徐
  宗尧,况且徐是军统的人,那年头一提军统,不说敌对阵营,就是国民党内部人员,哪个不头疼?谁知道这些“领袖的耳目”会干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实际上刘老先生一听来者是军统的少将高级军官,连池峰城也在他怀疑范围之内了,心里说:一个堂堂的抗日名将何苦跟军统特务们苟且呢?所以,人家抬腿就走,也是情中理中的事。
  “你看,我这个特务头子一来,惊跑了你的贵客,这实在是太失礼了。”徐宗尧对池峰城说。
  “没事,老先生近日从天津来北平小住,想起来就到这儿来打个卯,没有什么正经事。”池峰城说,这句话音刚落,他才回味过来徐宗尧刚才话里有话,于是又笑着接下去说:
  “噢,你说什么,特务头子?啊,我才明白过来,’这个老汉‘!”徐宗尧也勉强陪着笑了一下,然后问:
  “这老人是专程来探望你的吗?”
  “不不,他此次从天津来,是专程来看望傅总的。”徐宗尧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噢,我明白了。”他说。
  徐宗尧并不傻,他立刻猜到了刘老先生从天津来的目的。他已经听说了傅作义身边的一些亲信、谋士、朋友、故旧几乎都在劝说傅作义放下武器,走共产党安排下的和平道路,以使北平城免遭战火之苦,想必这位老先生也是前来游说傅作义的了,而他不大清楚的是刘老先生此来,是受共产党指使的,还是出于他的本意。
  池峰城是个军人,遇事不愿意弯弯绕,就爽快地说:
  “你明白了,就不必我多解释了,刘老先生此来实在是为劝降傅总的,怎么,你打算对他采取行动?如果真的有这种打算,我可把话跟你讲明白。。。。。。”
  “不不不,将军别误解,我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有闲心管那些事?”
  池峰城嘿嘿笑了两声,又开了一句玩笑:
  “我量你也不敢。”
  池峰城对徐宗尧说话为什么能这么毫无隐讳?
  原来池峰城对军统、中统的人是不屑一顾的,只是对徐宗尧是个例外,因为徐宗尧本是东北军军官,只在一九四一年,因了一个奇巧的机会,被冯贤年拉去面见蒋介石,然后才投到军统门下,几年的特务生涯竟没有完全磨灭他身上的军人气质,所以才得到池峰城的另眼相看。二人结识以后多有来往,在互相交往中,池峰城也品味出徐宗尧身上似乎没有一般军统人员那种奸诈与倨傲,他待人诚恳,虽然遇事多游疑却不会对朋友隐瞒心事。对池峰城大概因仰慕他的功绩,有时不免多有求教,虽然二人年龄相仿,而且徐宗尧似乎比池峰城稍长,却时时处处把池峰城当长者敬待,因而也颇得池峰城的好感。
  徐宗尧见池峰城跟他开玩笑,他随着说道:
  “我如今不仅是不敢妄有举动,而且简直是惶惶不可终日。”“噢,有那么严重?”
  “池兄,说句心里话,我觉得现在我跟一个大傻瓜一样,让人家一直往火坑里推,可是,唉。”
  徐宗尧说着说着不免伤感起来,他把话头半截打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池峰城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我也是命该如此呀,放着一个正规军人不干,谁叫我误入歧途,投靠了戴笠?军统的活是人干的吗?这几年来,别说我受的倾轧排挤,苦水只好往肚子里吞,可是临了我在他们眼里是个什么?
  这种时候,把我推到台前,我不是一个地道的冤大头吗?”徐宗尧自顾自地把一肚子牢骚,滔滔不绝地往外倒。
  “大丈夫不成功则成仁嘛。”池峰城不冷不热地撩了一句。
  这句话是老蒋对下属的训诫,在这种时候,徐宗尧听起来,却
  感到分外刺耳。
  “放屁,什么成功成仁,说说好听而已。”徐宗尧气呼呼地说。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我听说委任状你也接了,又不到任上去办、公,一个人闷在家里,你要干什么?”池峰城说。
  “我要干什么?我能干什么?我又不像傅作义,拥有几十万大军,又把着一个北平城,可以当作资本和共产党谈判,共产党那边也正想拿他当作一个榜样,做给老蒋手下人看,据说有个崔月犁在专门做他的工作,只要他放下屠刀就可立地成佛,这个谁不清楚?
  可是我呢?”
  “你怎么啦?”
  “我在人家共产党的眼里,算是一个什么?狗特务!十恶不赦的坏蛋!”
  “嘿嘿嘿嘿。。。。。。”池峰城听着笑出声来。
  “算了,你摆了半天龙门阵,干脆一句话,你是不是有心投降共产党呢?”
  其实,王蒲臣从北平站的位置上下来,以督察员身份留任北平,徐宗尧接任北平站,这些事,池峰城当然知晓,毛人凤玩的是什么把戏,也骗不过任何一个明眼人。而徐宗尧自打接任之后闭门不出,他心里在盘算什么,池峰城也并非没有自己的判断。今天徐宗尧一来,池峰城已经猜出他来干什么。所以,他胸有成竹地跟这位朋友逗了半天,终于憋不住,嘣地一下把话直枪枪地敞明了,一句话直逼徐宗尧的心灵深处。
  徐宗尧万没想到这么犯忌的话,这位老兄就敢扬明打鼓地说出来,一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这个?啊?我-”
  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像小学生一样支吾起来。
  “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支吾什么?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就痛痛快快说明了,别跟我打哑谜。”池峰城有些不耐烦了。
  徐宗尧神情有些紧张,手心里攥着两把汗,他在脑子里飞快掂量了一下,老池绝不是一个出卖朋友的人,我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讨个主意吗?话口逼到这个裉节上,还犹豫什么?于是心一横,说:
  “老兄是个明白的人,实不相瞒,徐某早就厌恶军统这一行当,如今老蒋大势已去,何去何从,请老兄明以教我。”他自觉把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可是老池还是不满意。
  “嗨,这个时候了,还羞羞答答干个啥!你就不能放个响屁?”池峰城说。
  “我,是,想,向那边靠靠,可惜没有门路呀。”徐宗尧总算放了一个有声的屁。
  池峰城听罢,哈哈大笑起来。
  “你今天找我来,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干什么吞吞吐吐?你既然有此意,让我说也是理所当然,这么跟你说吧,你算拜上真佛了,没说的,此事包在我身上,你等消息吧。”池峰城挺着胸脯说。
  徐宗尧惊疑地拿眼睛瞄着池峰城,老池对老蒋不满,经常在公开场合骂娘,这个他知道,可是,怎么?他难道跟共产党有一手?或许他就是共产党?
  “怎么?你跟那边。。。。。。”
  “算了算了,详情不必多问,你信得过我不信?要是信得过,三天之内,我给你个准信,要不,就拉倒。”
  “我怎么能信不过你?不过,此事可是天大的大事,老兄一定要办事机密,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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