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人之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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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什么是你想要的。”
“别这样贴在我身上,”江海的呼吸有些急促,拍着她的背,“乖,让我冷静一下。”
“不。”蔡满心果决坚定。
“滚!”他试图将她甩开,“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嗯?”又恶毒尖刻地骂了她一句。
蔡满心抓紧他的双臂不放手。她扬起头,深深地凝视着江海的眼睛,微张的双唇,几乎和他的贴合在一起。便只隔了若有若无的距离,交换着彼此的呼吸。在天真懵懂间露出惊人的风情,“我可以去你那里。好么?”她反手拉过江海的掌,缓慢却毫不迟疑,将它覆在自己柔软的胸前。江海闷声低叹,呼吸凌乱起来,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纠缠在她的长发间,托着她的头颈,深深地吻下去。
蔡满心无法分辨这其中有多少□,多少爱恋。她不给两个人犹豫的机会,踮起脚,扳着他的后颈,和他唇舌纠缠。
甜蜜的对白,伤人的言语,出于同一张嘴。而有什么无法言说的,便用细腻敏锐的唇舌去温柔探究。描摹了彼此唇线的轮廓,让牙齿的咬啮带来细小的刺痛。二人口腔里浓郁的酒气蒸腾在凉薄如水的夜色里,在深蓝天幕下几乎燃烧起来。
浓密的长发自枕上散落开来,窗外透进的月光将发稍映得剔透亮泽,也浸润着她□的身体。她的皮肤细腻光滑,在月色中有暧昧的光晕。年轻紧致的身体绷紧着,却又渴望着他的轻柔抚摸,没有一丝犹疑与羞涩。
身前落下他细密的吻,炙热的温度几乎要灼伤了她。蔡满心微微战栗着,纤细的胳膊搭在江海结实宽阔的背上。他的手滑过她优美的脖颈,饱满起伏的胸线,玲珑的侧腰。她感觉到呼吸的凝滞,小腹凹下去,显出髂骨微凸的轮廓。
她在绵长的亲吻中迷失,几乎忘记呼吸。身体像稚嫩的花蕾,此刻煦风吹来,战兢兢缓缓舒展,在风中绽开。
而下一刻,强烈的疼痛让她一瞬间清醒过来,几乎摆脱了酒力带来的晕眩。她咬紧下唇,仍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痛啊,可是莫名的沉醉感席卷着她,在江海的臂弯里,她如同找到停泊的港湾。他粗重的喘息,迷乱的神情,让她的心变得温柔而愉悦。
身体被充满,心也如是。
撕裂的感觉似乎也不是无法忍受的,疼痛的呻吟听起来像无助的嘤嘤哭泣。江海的神色仿佛无比怜惜,温柔吻落在她眼角,又轻轻吮着她的双唇。他宽阔的臂膀蒙了一层细密的汗,沾了她的发丝。蔡满心感觉自己的手臂和双腿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身体,要伸出寄生的根来,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他们在静谧的夜里不发一语。
蔡满心在月亮的光影中不忍睡去,江海从身后紧紧拥着她,和她双腿纠缠。蔡满心枕着他的胳膊,背贴紧坚实的胸膛,端详面前修长有力的手,干净的指甲,忍不住伸出自己的,覆在他摊开的掌心,交错了手指,紧紧握住。指尖微微的温热起来,淡淡的粉白色,和他有一样的温度。
江海喃喃说了句什么,翻了个身,环着蔡满心的胳膊,让她枕在自己肩头。额头蹭在他青色的胡茬上,微刺,痒痒的。蔡满心轻声笑着,手指搔着他的腋窝。他夹紧胳膊,她的手抽不出来,就这样放在他的肋骨旁,暖暖的,手心下能感觉到他有力的脉搏,温暖的体温。
“你说什么?”她低声问。
“你会后悔的。”
“不,我不在乎。”
江海眉头紧蹙,半梦半醒间似乎还有不安。
“又睡不好?”
“头疼。”他迷糊地答道,语气像个无辜的孩子,“老了,熬夜就疼。”
“是你喝太多酒,又那么急。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蔡满心浅笑,“我帮你揉揉。”
她的指尖在江海太阳穴上画着圈,又抚过他蹙紧的额头,他乌亮的头发微微潮湿。蔡满心忍不住撑起身体,仔细打量着江海的脸庞,轮廓分明的眉骨,微阖的眼睑,挺直的鼻,坚毅硬朗的唇。心中无比爱怜,又略生了酸楚,她捧着江海的脸颊,轻轻地吻着他的额头,他的眉眼,他的双唇。
江海拥住她的背,她便伏在他身上,脸颊贴着他的胸膛。
“痛么?”他问。
“没事。”蔡满心学着他吻她的样子,稚拙地啄着他的脖颈和身体。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双手游移到她的胸前。
她想要再一次和他缠绵,纵然身体只有痛楚,没有愉悦。
只因为,这是她能够到达,距离他最近的姿态。
天光渐明,风扬起白色丝麻窗帘,看见天边粉红浅紫的霞光流转。
原来自己也如此肆无忌惮,想起刚才的泼辣,蛇一样的缠绕,蔡满心赧然地拉高腰间的薄毯。身体被分成两半,裹紧,再裹紧,才不会裂开来。
江海仍在熟睡中,光滑坚实的身体,大理石雕像般流畅健美,却更温暖柔韧。蔡满心环着他的腰,脸颊贴在麦色皮肤上,她湿着眼睛,最后一次轻吻他的双唇。
“你不要担心了,那个纠缠你的大麻烦,现在就走了。”
她已经预知了分离的结局,心中并不觉得无限凄凉。
虽然告别后天高海阔,然而这么大的世界,竟然有缘在如此小的城镇相逢,笑着记取曾经的快乐时光,已可满足矣。如果不再相逢,那么这个拥抱再久都不是永远;如果可以重逢,那么何必在此时拘泥于一个亲吻的长短呢?
便没想到要牢牢捉住他,好像永不重逢般不放手。
然而。
如果,如果我知道,这是我们最后的告别吻,会不会更久更用力。如果我早知道结局,会不会选择在一起,甚而是最初的相遇?
回忆过去,无限唏嘘。蔡满心渐渐认清,当时在自己内心深处,一直坚信有重逢的那一天。
酒醉后一夜不眠,她歪歪斜斜走回旅馆,这才觉得腿软。已经没有时间昏睡,好在前一日行李已经收好,她最后检查一次,将大背包背到楼下。
陆阿婆听到响动,披衣起身,打开昏黄的门灯,欲言又止,“你刚刚……”
蔡满心咬着唇不说话。
“何苦啊。”陆阿婆叹气,抱了抱她。
望着在门前不断挥手的陆阿婆,蔡满心几乎要哭出来,只觉得这一生都不能再回到那里。她搭上从峂港开往儋化的长途客车。旁边也是来峂港小住的背包客,似乎看出了蔡满心的不舍,安慰她道:“这里很好。然而该离开的时候就离开。停留太久,也就会厌倦。”
真的如此么?蔡满心不知道。
通往白沙镇的岔路口,悠长的隧道,一一在窗外掠过,碧波万顷的大海消隐在身后。只有在飞机起飞后,还能俯瞰蔚蓝的水面,以及绵延的海岸线。
这航班晚点了将近一个小时,再晚些也无所谓,毕竟此刻她还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蔡满心几次有冲动,想要转身奔到门外,叫一辆出租返回峂港,回到他身边去。
在你身边一天,胜似世间一千晚。
抵达北京,领取了行李坐上大巴时,已经是傍晚。在机场高速路上,天空呈现出不同于往日的辽阔幽蓝,蔡满心看到北京难得一见的火红夕阳。不知此刻在峂港,是否有人记得她。每天重复不变的辉煌落日,观看的人却再也不同了。
她听着mp3里的录音,江海演奏的《归乡之旅》,木然地看着窗外宽阔的柏油马路和川流不息的车辆。繁华的都市有些陌生,而峂港的一切也骤然飘忽得如同一场海市蜃楼。
刚刚走出机场片刻,炎夏的热浪就让人大汗淋漓。任由她如何怀念海边的宜人气候,当飞机带她离开,似乎一切,便真的就此结束了。
八月初的北京热得像要燃烧起来,柏油路融化变软,热气蒸腾。蔡满心错过毕业期,朋友们都已离校。她还有几天就要去华盛顿实习,在母亲的催促下整理行装,翻出那件ET纪念衫,衣服上隐隐约约还有着海风的味道。蔡满心想了想,将T…shirt塞到箱子里。
何洛从家乡来到北京,即将赴加州读书,几个好友相聚在学校附近吃饭。最后只剩下她们两个,坐在当年宿舍楼前的紫藤花架下。
“你还有爱一个人的力气么?”蔡满心问。
“有。”何洛笑,拇指和食指比划着不到一两厘米的距离,“但只有这么多,不知道够不够用。”
“我常常在想,你和章远,或许不该分开。就算现在分开,也未必就是结束。”
“这不像你原来的语气呢。”何洛笑,“你说过,世上不只有爱情。”
“我还不知道怎么判断,什么是爱情。”
“你提过的那个‘we kissed’呢?”
“不知道,这个人我很喜欢,很喜欢。我很迷恋他,迷恋那种心动的感觉。”蔡满心凝神,“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即使我……即使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即使我可以为他付出一切。
“我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怀念以前的时光,还是怀念那个人。”何洛握紧她的手,“但是,又何必拘泥于一个词语呢?无论什么原因,结果都一样。”
“结果。对,这已经是过去式了。”蔡满心站起来,抻了抻胳膊,“有什么可悲悲戚戚的?我就当是一段艳遇,占了一个帅哥的便宜,也没什么不好。”
何洛嗔道:“咿,就是个kiss,让你说的这么流氓。”
“我们都要keep moving forward!”蔡满心回身看着她,笑意盈盈,“我会找一个比他更好的男朋友,好一百倍。”
她试着让自己相信,生活回到正轨。
一切重新开始。
本章完=
【齐翊·现在进行时】
27 第十六章 提拉米苏的想念
她居然找到了三年前的那条浅蓝色吊带裙。大概因为一直暴露在海边湿润的空气中,颜色已经没有刚买时亮丽,水洗过后老旧的棉布裙,料子也不再挺括,手一捏上去就会留下褶皱般。
但蔡满心还是很开心,她依稀记得,在出国期间,这条廉价的裙子已经被整理房间的母亲抛弃了。
洗发水的味道也很熟悉,头发湿漉漉披在肩头,当她赤脚走过长廊时,滴落在身后的木地板上。和她擦肩而过的房客回头打量,蔡满心没看清他的相貌,只是心头忽然有熟稔的依恋感。她忍不住驻足转身,却看不见那人的身影,只有何天纬和桃桃站在楼梯口向她招手。
似乎一出门,就转进了成哥的大排档,陆阿婆竟然也在厨房,慈爱地笑着,问满心要吃什么。那个一头乱发的住客也在,低声说:“当然还是螃蟹了。”他从旁边桌上拿了一只,掂了掂,抛给蔡满心,打开来,果然连尖角里都是满满的蟹膏。
她满腹狐疑,和他并肩而坐,对面一对情侣竟是在美国时热情的澳洲同事,和她恩爱体贴的先生。两个人挽着臂,幸福地依偎着。蔡满心垂下手,指尖和那乱发的男子相碰。他修长的手指忽然勾住她的,指尖若有若无划过她的掌心。
蔡满心一怔,还不知如何回应,对方已经拎着吉他盒起身,说:“我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来不及出言挽留,只能孤零零一个人踅回旅社。
将人字拖甩在门廊里,正要上楼。他忽然气喘吁吁疾步闯进来,却不同她打招呼,只是坐在大厅里大口喝着水。
“你不是要走?”蔡满心试探着问。
“你在这里,我又能去哪儿呢?”他放下水杯,笑着转身,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她幸福地几乎落泪,“让我看看你,让我好好地看看你。”
他抚着她的头发:“别急,我一直在这里,让你看到厌烦为止。”
蔡满心想要抬头看清他的容貌,又舍不得怀抱的温度。她在恍恍惚惚中犹疑不定,只希望这一刻永不结束。
“难得满心姐今天赖床哦。”桃桃站在厨房窗口,向着木屋张望,“昨天我走之后,你们又唱到几点?”
“也没有很晚。”齐翊将牛肉片倒入白粥里,小火煮着,“你走了我们也散了。”
“那,这都十点多了耶。”桃桃指指睡眼惺忪的何天纬,“你看他都起来了。”
“我还想睡,是他一早就在隔壁走来走去,把我吵醒了。”何天纬眼皮发沉,“砰”地趴在客厅的桌上,“好不容易又睡过去,他又开始烤松饼……”
“然后你就爬起来偷吃。”桃桃撅嘴,“我要回来住。”
“你和回来住有什么区别?”何天纬笑她,“昨天不是赖到半夜才走,如果不是你妈妈三番五次打电话找你,恐怕都不动步。”
“那当然不同。那样我就可以随时见到齐大哥啊!”她绕到齐翊身边,“我要和你学弹吉他,好不好?”
不待齐翊说话,何天纬就讥嘲地笑:“咿,他那两下子,只能骗骗你。幼稚!”
“那你也说满心姐幼稚咯?”桃桃扬头,“你有没有发现,她很宝贝她那把琴呢。”
“也许,那是别人送她的礼物呢。”何天纬蹦起来,戳着她的脑门,“别把满心和你相提并论。”
桃桃“哼”了一声,转身跑到齐翊身边。“齐大哥,不如白天我过来,你教我做点心,回去我就可以找一家bakery打工了。”
“你想学什么呢?”
“简单一些的,比如butter cookie; cheese cake; muffin,我都会。”桃桃歪头抿嘴,“让我想想……”
“提拉米苏吧!”有房客路过,兴奋地围上来。
“我几乎吃过城里每家店的提拉米苏,最喜欢的居然是楼下便利店的,她们都说我很没品。”
“哈,本来就是,你那个顶多算撒了可可粉的布丁。没见过市面的丫头。”
几个年轻人七嘴八舌讨论着。
“大家早,在讨论什么?”蔡满心微笑着走过来。
“满心,让大师傅做提拉米苏吧。”有人建议。
“好哦,不知道对原材料要求是不是很高。这个还要问他本人的意见。”
“等我一下。”齐翊将鸡蛋液倒入粥里,轻搅几下,撒了些葱花。他盛了一碗放在满心面前,和声问:“怎么,不舒服么?”
“早就醒了,偶尔想要赖床而已。”她笑笑,“你们不一起吃?”
“已经吃过了。”齐翊关了火,坐在桌旁,立时被房客围住。
“不如中午你来教我们啊。反正天气这么热,中午哪里都不去。”
众人随声附和。
“啊,似乎需要一种特别的cheese吧。”有人醒悟。
“Mascarpone cream cheese。”齐翊道,“这个在峂港可能是买不到的。怎么,现在很流行Tiramisu么?”
“名字很浪漫呀!”
“哈,你是小资,吃东西都要看名字。”
“我才不矫情!”
“公平点说,确实味道不错。”众说纷纭。
“不是说,Tiramisu是意大利语,它的英文解释是‘pick me up’,带我走吧。”有人插话道,“据说是二战的时候,一个意大利士兵的妻子把家里各种食品混杂在一起,让丈夫一直记得家的感觉。说起来,倒也寄托了一种思念呢,很适合放在这店里做。”
“我在欧洲看过一些老版本的烘焙书,上面反而没有Tiramisu。”齐翊微笑,“不过这个浪漫的解释,应该也是它大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我曾寄宿在一座小镇,房东是年过古稀的老夫妻,女主人很喜欢烘焙。她也是小镇上women club里的活跃成员,曾经上过当地的电视节目,就是下午教大家做菜的那种。还组织镇上的居民们编写了一本homemade的食谱。”在一众住客的簇拥下,齐翊娓娓道来,“我们还真的说起过提拉米苏的来源。她自小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