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远征队-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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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消失了。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还没回来。
山姆又开始对神行客起了疑心,但在众人正讨论著的时候,他就无声无息的回来了。他们吃了一惊,山姆立刻拔出剑站在佛罗多身边;神行客只是一言不发的跪在佛罗多身旁。
「山姆,我不是黑骑士,」他温柔的说,「也不是他们的盟友。我刚刚试著要找到他们的行踪,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离开,不再攻击。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附近没有任何他们出没的迹象。」
当他听见佛罗多的说词之后,他满腹忧虑的摇摇头,叹了口气。接著他命令皮聘和梅里利用小桶子尽可能的煮沸大量的水。「把火烧旺,让佛罗多保持温暖!」他说。然后他就站了起来,叫山姆跟过来。「我想我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压低声音说。「敌人似乎只有五名。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全员到齐,但我想他们没有意料到会遭到抵抗。他们暂时先撤退了,但恐怕并没有走多远。如果我们没办法及早离开,他们明晚还会攻击。因为他们认为任务已经快要完成了,而魔戒也跑不了多远,所以他们只是在等待。山姆,他们应该认为你的主人受的伤会让他听从他们的意志。我们走著瞧!」
山姆的泪水立刻夺眶而出。「不要放弃希望!」神行客说。「你必须相信我。你的佛罗多比我猜想的坚强多了,本来甘道夫提醒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他并没有受到致命伤,而我猜想他能够抵抗这邪恶力量很久的时间。我会尽一切可能帮助他和医治他。我不在的时候看好他!」他急匆匆的消失在黑夜中。
佛罗多开始打盹;他可以感觉到肩膀上伤口的疼痛正缓缓的增加,那股要命的寒气从肩膀扩散到手臂和腰际。他的朋友看顾著他,试图保持他身体的温暖,不停的洗著他的伤口。夜色慢慢的消退,天边露出了曙光。在众人都笼罩在微明的天光时,神行客这才回来。
「你们看!」他弯身从地上捡起一件黑色的斗篷;之前因为夜色的关系没人看的见。斗篷边缘一尺左右的地方有条裂缝。「这是佛罗多宝剑留下的痕迹,」他说。「恐怕这是对敌人造成的唯一伤害,他的本体并未受伤,而所有穿过这恐怖之王的刀刃都会消融。伊尔碧绿丝的名讳对他可能还造成比较大的伤害。」
「对佛罗多来说最要命的是这个!」他又弯下身,捡起一柄细长的薄刃小刀。上面泛著寒光。当神行客拿起这小刀时,他们都注意到刀刃在靠近刀柄的地方有块缺口。更惊人的是,这柄小刀就在他们眼前融化,化做一缕轻烟就这么消失在空气中。只剩下神行客手中的刀柄。「真糟糕!」他大喊著。「伤到佛罗多的是这柄被诅咒的武器。当世已经没有多少人可以医治这种要命的伤害了。我只能尽力一试。」
他坐了下来,将刀柄放在膝盖上,开始用特殊的语言对它吟唱一段歌谣。接著他将刀柄拿开,开始对佛罗多呢喃著其它人听不见的话语。他接著从包包中掏出了某种植物的细长叶子来。
「就是这些叶子,」他说,「我走了很远才找到,因为这种植物并不会长在山坡上;而是生长在大道南方的树丛中。我靠著这叶子的气味才在黑暗中找到他。」他以手指将草叶揉碎,众人皆闻到一股甜美浓郁的香气。「幸好我找到了这种植物;这是西方皇族带来中土世界的药用植物之一。他们称它做*阿夕拉斯*;现在只长在西方皇族曾经居住过或扎过营的地方。北方大多数的人都不知晓这种东西,只有那些经常在野外漫游的人会知道它的好处。它的药效极佳,但在这种伤口上可能看不出太大的效果。」
他将揉碎的叶子丢进煮沸的水中,等稍凉之后用它来冲洗佛罗多的伤口。蒸汽所散发出来的气味让人神清气爽,身上没伤的人也觉得精神为之一振。这药草对于伤口的确有效,因为佛罗多可以感觉到疼痛和寒意都开始消退;但他的手臂依旧毫无知觉,也无法任意挥动。他开始后悔自己的愚行,认为这是意志力薄弱的后果。因为,当他戴上魔戒的那一刻,他并不是服从自己的欲望,而是遵照敌人的指示。佛罗多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终身成残,这趟旅程又要如何继续下去。他觉得自己双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
其他人也正在讨论著这问题。他们很快的决定必须尽快离开风云顶。「我认为,」神行客说,「敌人已经监视这块地方好一段时间了。如果甘道夫曾经来过这里,他一定被逼走了,也不可能再回来。在昨天受到攻击之后,只要今天天黑时我们还待在这里,就会遭遇到极大的危险。我想不管到哪里,都不会比这边危险。」
等到天色全明,他们就随便用了点早餐,急急忙忙的开始打包。佛罗多没办法走路,所以他们将大部分的行李分摊给每个人,让他坐上马背。在过去这几天以来,这可怜的动物已经康复许多,看起来它已经变得更胖、更强壮了,也开始对新的主人们产生情感。他和山姆之间的感情特别深厚。比尔这个混蛋之前一定用尽方法虐待它,才会让它在荒郊野外跋涉反而成了种休息。
一行人立刻往南走,这代表著他们必须要越过大道。但这也是通往森林最快的路径。他们还需要额外的燃料,因为神行客说佛罗多必须随时随地保持温暖,而火焰也可以保护他们。他也准备再度走捷径,避开大道绕的一大段路。大道在风云顶西边的地方又往北弯,如果能够直接切过这个弯道,可以省下很多时间。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绕过山丘的西南坡,不久之后就到了大道边。附近没有黑骑士的踪迹。但正当他们匆忙跨越大道时,他们听见了远处传来两声冰冷的呼喊声: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呼喊、另一个则是作出回应。他们浑身发抖的冲向前,躲进对面的浓密植被中。眼前的地势一路向南倾斜,但却杂草丛生,没有任何的路径可以参考。空旷的草地之间生长著灌木丛和浓密的树林。此地的野草显得十分稀疏,病奄奄、灰噗噗的,树丛中的树叶也都开始变色。这块土地十分的萧瑟,他们的进程也又慢又阴郁。他们在这块土地上行走时彼此几乎不交谈。佛罗多看著伙伴们面露忧郁之色,背著沈重的包袱不停前进,心中感到非常的自责。连神行客都看起来都心情低落,步履疲倦。
在第一天的路程结束之前,佛罗多伤口的疼痛又开始慢慢增加,但他强忍了很久不愿说出口。又经过了四天,他们还是在这一片毫无生气的草地上走著,四周的景色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唯一的改变是风云丘开始缓缓的消失在地平线后,而前方的山脉则是又靠近了些。自从多日前的叫喊声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影,也不确定敌人是否继续跟踪他们的路线。他们十分害怕黑夜的降临,每天晚上都至少派出两人站哨,预料随时会看见黑影在月光下向他们扑来;但往往整夜只听见枯叶和低草摇动的叹息。他们完全没有感应任何如同当天突袭一样的邪恶之气。如果说黑骑士已经跟丢了,这又太过乐观了些。或许他们在某个狭窄的地方等著偷袭他们?
到了第五天快结束的时候,地势又再度缓缓上升,带著众人慢慢离开了之前所进入的低落谷地中。神行客现在又再度领著众人往东北方走。第六天他们终于走到了山坡顶,可以看见眼前一片宽广的森林和山丘,还有大道又再度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右边则是一条在微弱阳光下反射著灰色光芒的河流。更远的地方则是另外一条穿越迷雾中山谷的河流。
「我们恐怕必须要再回到大道上,」神行客说。「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狂吼河,也就是精灵们称做米塞塞尔的河流。它一路流到伊顿荒原,也就是瑞文戴尔北方,食人妖被击败之处,然后在南方和喧水河汇流。有些人从那里之后就称呼它为灰泛河。这条河在入海之前都相当的汹涌。从伊顿荒原以下完全没有办法横越这条河,只有大道经过的终末桥才能够越过这条河。」
「比较远的那条河叫什么名字?」梅里问道。
「那就是喧水河,发源自瑞文戴尔的河流,」神行客回答。「大道过桥之后沿著山丘延伸许多哩才会来到布鲁南渡口。但我还没想到要怎么渡过那条河流。一次先解决一个问题吧!我只能先希望终末桥没有被人看守住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到了大道的边缘。山姆和神行客先上前打探,但没有看见任何旅客或是骑士的踪迹。在山丘的阴影之下有过下雨的痕迹,神行客判断大概是两天前的事情,也因此冲刷掉了所有的足迹。根据他的判断,从那之后就没有任何骑马的人经过这里。
他们尽可能的快速往前赶路,过了一两哩之后就看见了位在陡坡底的那座终末桥。他们很担心会看见黑色的身影站在桥上,在确认没有任何人在桥上之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神行客让他们躲在路旁的树丛中,自己先上前去一探究竟。
不久之后,他就赶了回来。「我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他说,「我开始怀疑这背后到底有什么原因。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一样很奇怪的东西。」
他张开手掌,露出一颗翠绿色的宝石。「我在桥中央的泥泞中找到这东西,」他说。「这是绿玉,是精灵宝石。我不确定这是被刻意放在那边,还是无意间弄掉的;但这都让我有了新希望。我把这当做可以安全通过桥梁的记号,但在那之后,如果没有任何明显的记号,我就不敢继续走在大道上。」
他们当下就立刻出发。一行人安全的通过小桥,耳中只有河水冲刷在三根桥柱上的声音。又走了一哩之后,他们就发现有另一条往大道左边弯去的羊肠小径。神行客从这里走进森林中,很快的,众人都身陷在低矮山丘下众多林木的包围中。
哈比人们很高兴可以离开危险的大道和死气沈沈的草原;但眼前新的景物却显得危机四伏。随著他们继续前进的脚步,两旁的山丘也慢慢的升高。众人偶尔可以从浓密的植被中看见古老的石墙或是高塔的废墟:这些建筑都有种邪恶的气息。由于佛罗多骑在马上,所以他有额外的时间多作思考。他想起了比尔博说到旅途中曾经在大道北边发现一些丑恶的高塔废墟,就在他第一次遇到危险的食人妖森林附近。佛罗多猜测众人现在多半很靠近同一个区域,开始思索通过同一个地点的可能性。
「谁居住在这个地方?」他问道。「是谁建造了这些高塔?这是食人妖的家乡吗?」
「不!」神行客说。「食人妖不会建设。没有人居住在这里。很久以前,曾经有人类在此定居,但现在都已经消失了。根据传说,他们落入安格玛的魔力影响下,成了邪恶的民族。但在推翻北方王国的战争中一切都跟著毁灭了。这是很久以前的历史了,连山丘都已经忘记这过去的事迹,只剩下邪气依旧飘浮在四周。」
「如果连大地都已遗忘这一切,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呢?」皮聘问道。「飞禽走兽应该不会转述这样的故事吧。」
「伊兰迪尔的子孙绝不会忘记过去的历史,」神行客说,「瑞文戴尔保留了比我所知更多的过往历史。」
「你去过瑞文戴尔吗?」佛罗多问。
「我去过,」神行客说。「我曾经住在那里,只要有机会,我还会回到那边。我的内心向往那里,但我的命运不容许我在爱隆的华屋中偷闲。」
山丘开始慢慢的将众人包围。他们身后的大道继续往布鲁南河前进,但现在都已经被山丘所遮蔽。一行人进入了一个幽暗而寂静的狭长山谷。悬崖上有著许多盘根错节的老木,之后还有许多高耸参天的松树。
哈比人觉得疲惫不堪。他们只能缓缓的步行,因为这里根本没有明显的道路;众人只能小心翼翼的避开岩石和断落的树干,一边祈祷自己走的是正确的方向。他们考虑到佛罗多的状况,尽可能的避免攀爬任何的斜坡;事实上他们也找不到任何好走的路离开这山谷。在天候变潮湿时,他们已经在这山谷中待了两天。风向开始转变,从西方吹来,将大海的湿气化成倾盆大雨降落在山顶上。到了晚上,他们都已经全身湿透,士气低落,连营火都生不起来。第二天,山势依旧陡峭的往上升,众人被迫往北方走,离开原先计画的路径。神行客开始紧张了;一行人已经离开风云顶十天了,乾粮已经快要不够了。大雨依旧不停的落下。
那天夜晚,他们靠著岩壁的一座窄浅洞穴扎营。佛罗多翻来覆去的睡不著。这湿气和寒意让他的伤口比之前更疼痛,要命的寒气更夺去了他仅有的睡意。他痛苦的躺著,无奈的听著夜间各种各样的声响:强风吹过岩隙的声音、水滴掉落的滴答声、岩石滚落的巨响。他觉得黑影又开始不停的进逼,夺去他的呼吸;但当他转过头去时,又只能看见神行客驼著背,抽著烟斗注意著周遭的一举一动。他再度躺了下来,开始做起让人不安的恶梦来。在梦中,他又回到了夏尔的花园中,但那一草一木都不及围篱边的黑影来得清晰。
他早晨醒过来时发现雨势已经停了下来。云层依旧很厚,但已经开始慢慢散去,蓝色的天空开始慢慢出现在云朵之间。风向又再度开始改变。他们并没有马上出发。在吃完简便的早餐之后,神行客孤身离开,命令众人躲在崖洞中静候他回来。如果可行的话,他说他准备要爬上山去,看看四周的环境。
当他回来的时候,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我们太偏北了,」他说,「这几天一定得找个方法回头往南走。如果我们继续往这个方向走,最后会来到瑞文戴尔北边极远的伊顿河谷。那是食人妖的领地,我对那边所知甚少。也许我们还可以从北边转回瑞文戴尔,但那必须花上更久的时间,我也不知道确实的道路,而且,我们的食物也快不够了。总之,我们得赶快找到方法赶到布鲁南渡口才行。」
众人当天剩下的时间都花在试图横越这崎岖的地形上。他们在山谷中找到了一条通往另一个河谷的道路,那方向正好是朝著东南方,是他们计画中的方向。但到了傍晚时,他们的前程又再度被一块高地所阻挡。高地上有许多参差不齐的巨岩,如同锯齿一样的不留空隙。他们被迫面临了两个选择,一是回头,一是爬过去。
他们决定爬过去;但这并不容易。不久之后,佛罗多就被迫下马,挣扎著步行前进。即使是这样,他们也经常必须费尽心力才能替自己或是小马找到往上的道路。天色几乎已经完全变暗,最后好不容易才到达山顶时,每个人都精疲力尽。他们现在位于两座山之间的平缓鞍部,不远处地势又开始急遽下落。佛罗多倒了下来,躺在地上不停颤抖。他的右臂完全失去了感觉,而整个肩膀和右侧的身体都觉得彷佛被冰冷的爪子抓过一般。四周的树木和岩石在他眼中都变得鬼影幢幢。
「我们不能再走了,」梅里对神行客说。「我担心佛罗多会撑不下去。我非常担心他的状况。我们该怎么办?就算我们能赶到瑞文戴尔,你认为他们可以治好他吗?」
「我们到时候就知道了,」神行客说,「在这荒郊野外我什么也没办法做。我赶路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身上的伤。不过,我也同意今天晚上无法继续赶路了。」
「我的主人怎么搞的?」山姆压低声音,可怜兮兮的看著神行客。「他的伤口很小,而且也已经愈合了。唯一的痕迹就只剩下他肩膀上的一小块白点。」
「佛罗多是被魔王的武器所伤,」神行客说。「他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