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赖上你+番外 作者:海上烟火(晋江12.09.19完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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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言以对，只能漠然地盯着我。因为我们都知道，自欺欺人，毫无意义，而有些现状，必须得到改变。
　　我们就这样相对站着，在客厅中央。四周一片寂静，时间也仿佛停止了转动。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压抑着所有的感情，“杜亦书，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淡淡地回答，“只是我突然之间意识到，你从来就不属于我。如果我不戒掉那个依赖着你的习惯，有一天你离开我了，我要怎么一个人生活下去？”
　　他有些慌乱，慌乱到有些口不择言，“林梓晨，你这样决定，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人？”
　　“刚才那个人……？”我想了想，笑着说，“怎么可能，他不过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虽然是个陌生人，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他就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也许你潜意识里已经对他有了好感，只不过自己还没有察觉。”他强调着。
　　我摇摇头，“杜亦书，不要把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牵扯到毫不相干的人身上。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喜欢柯墨琴么？”
　　他想了一会儿，低声回答我说，“说不清楚，至少……现在还谈不上喜欢。只能算有好感。”
　　“那你喜欢我么？”我接着问。
　　“梓晨……”他说不出来，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我有如喝下一口烈酒，穿肠刺痛。
　　“杜亦书，我知道的，你不喜欢我。或者说，你心里喜欢，但是却不敢确定这种喜欢，能不能给你带来你想要的平静生活。我承认，我是个感性的人，很多时候，我做的事情，都跟随着自己心的决定。”
　　我把手抚在心口上，紧紧地凝视着他，“当初，我的心告诉我，它爱莫然，所以我义无反顾地走在他身后，一无所求。后来，我的心告诉我，它爱上了那个带着它重新回到阳光里的男人，所以我才终于有勇气对你说喜欢。我不知道我的表白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也许它只是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在你心里掀不起任何的波澜。可是对我而言，能够说出口的喜欢，就一定是真真切切感觉得到的。不过你不信罢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动容的光，但是我没有停顿，我生怕现在不说，日后便再没了这般的勇气。
　　“也许在你眼中，我不安定，不踏实，只适合恋爱，不适合结婚。你害怕我的这种不安稳，让你没有安全感，所以你宁可选择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也不愿意尝试着和我在一起……”
　　他在我的话语中渐渐地不再敢直视着我，我知道我说中了他的心思，我也知道他一旦决定了无视我的喜欢，便很难再改变。
　　所以，到了我该做出决定的时刻。
　　“杜亦书，我很感谢你。谢谢你带我走出了一段感情的阴霾，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也值得被喜欢，被另一个人捧在手心里疼爱。不管你是碰巧捡到了我，还是习惯了保护我，可是我们一路走到今天，你不能对我的爱做出回应，也不能承诺我想要的未来……那么，就请你离开我的生活吧。让我试着一个人，爬出去，醒过来，重新开始。或许走着走着，我就能遇到一个，真心珍惜我的好的男人。”
　　纵使心里万般不舍，我也知晓这是我必须做出的退让。我不愿再一次将自己卷进一场三个人的旋涡里，我宁可是那在明日清晨便幻化成泡沫的小美人鱼，只想你能有，一辈子美满的温暖。
　　杜亦书始终沉默着，不发一言。他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我知道他手里攥着的，是我给他的钥匙。
　　我不想再这样僵持下去，因为我是那样地了解自己，我怕，我怕再多坚持一秒钟，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扑进他怀里，哭喊着说，“你不要走好不好……”
　　多么矫情……是啊，多么矫情。
　　于是我一路推搡着，把他逼到了门口。他的手依旧插在口袋里，藏在里面不是，拿出来也不是。
　　沉淀了那么久的一段感情，终于要在今天，走到它的尽头。培养了那么久的一个习惯，还来不及享受温馨甜蜜，便匆匆踏上离别的独木桥。
　　从此，再不会有千军万马挡在我身前，因为我的国王，已经弃城而去。
　　我的泪凝在眼眶里，挣扎着想要掉下来，杜亦书终于还是抽出了口袋里的手，把那串钥匙，放在门边的鞋柜上。然后他转过身子，缓缓地，缓缓地，走出了我的视线，也走出了我的世界。
　　我关上大门，眼泪终于还是掉下来，说好了不哭的，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这心痛的感觉，为什么总也抹不掉？
　　是的，在我关上大门的那一瞬间，我已经开始后悔，如果我的生活没有了他，是不是就像鱼儿失去了水……整个世界都空了。
　　我斜躺在沙发里，无法抗拒，那种无力呼吸的疼痛。喝着酒，却一点都不能让自己麻木。
　　“如果你爱我……你会来找我……你会知道我……快不能活……”反反复复哼着这一句，反反复复地渴望他会回来，敲响我的门，告诉我，“其实我也不能没有你……”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奢侈的幻想。
　　手机响起，我模糊着点开新进来的短消息，是徐子皓。
　　他说，“恭喜你林梓晨，凭我多年的经验，这个杜亦书一定喜欢你，而且，还很喜欢很喜欢。怎么样，他果真吃醋了吧？你搞定他了没？”
　　我盯着手机屏幕，苦笑着抹掉眼泪。吃醋又怎么样……我还是搞不定他。
　　杜亦书，你天生就是我的克星。
　　整整一个星期，我没有再见过杜亦书。日子变得像水一样平淡，索然无味。
　　我常常习惯性的想，下班后杜亦书会安排什么样的节目来打发这些时光，然后点开QQ，发现他的头像暗淡无光，才会想起，原来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莫然和雪娆这对小夫妻对于超乎他们预计的事态发展显得相当不满，无辜的徐子皓已经好几次被拿出来批斗，指责他演技不到位，配合不默契，贻害大家。
　　到最后，惹得徐子皓不满地大喊，“林梓晨，你把那个姓杜的小子的电话给我，我要约他出来单挑！这什么世道啊，明明是他不解风情，怎么被骂的都是我呢？”
　　我知道，他们都是为我好。成天咋咋呼呼地围在我身边，陪我吃饭，陪我逛街，送我回家，想尽量让我好受一些。可是夜半时分回到家里独自凄凉的哀伤，却只有我一个人明了。
　　我想，是时候该转变一下自己生活的环境，在我彻底被回忆打倒之前。
　　又是一个周一，我向莫然提出辞职。莫然不同意，却又批了我一个悠长的假期，让我好好休息，好好平静。
　　我去车站买了回家的火车票，许久不曾回去看爸爸妈妈，他们一定很想念我。每次我说要回家，爸爸都激动地睡不着觉，就等着天亮，去菜场买许多我喜欢吃的东西，烧一大桌的菜等我回家。
　　我想起昨晚打电话说要回家时，妈妈在电话那头神秘兮兮地问我，“怎么突然想要回来啦？啊，是不是要带男朋友回来啊，你外婆都跟我说了，说那个小伙子人挺好的……”
　　我捂着嘴，无声地掉眼泪，我很想告诉妈妈，我已经找到了那个愿意陪我吃辣的男人，我很想把他带回家，很想挽着他的手，幸福地站在你面前……只可惜，我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生活的兜兜转转，很多时候只在一念思量。


☆、Chapter　44　　唱不完的歌

　　Chapter　44　唱不完的歌
　　挂了电话，我打开电脑，想整理一下近半年的照片，好带回去给妈妈看。无意中发现桌面上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快捷方式图标，下面的说明文字很简单，“晨光”。
　　我迟疑着点开，才发现“晨光”是一个博客，而博客的主人，竟然是杜亦书。
　　这是他什么时候放在我桌面上的快捷方式？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这个博客很符合他的风格，几乎没有文字，满屏的图片，都是他自己的摄影作品。
　　我随意地滑动着鼠标，看到最近更新的一个相册，名字是《春天里》。封面图片是一个吹着蒲公英的女孩的侧脸，有些面熟。相册的更新时间是上个星期五，那是我跟他“分开”的第四天。
　　我盯着照片上的女孩子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心念电闪，难道这就是他上次跟我提到过的，“周末”的郊游？可是为什么更新的时间是周五？难道郊游提前了？
　　我点开相册，终于看清了那女孩的正脸，没错，是柯墨琴。我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她，比我上次看到的在办公室里随意拍的那张照片上的她，漂亮许多。
　　我关掉大图，视线停留在相册的缩略图上，几乎每一张都是她的单人照，小图看不清脸，当然，是因为我内心不想去看清的缘故。
　　我懂我自己，即使分开了，还是会想念，即使分开了，心里还是有一颗酸葡萄在渐渐腐烂。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习惯了自己出现在他的镜头下，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毛豆，已经换了别人。
　　相册的最后一张，标题是《晨光》，从缩略图上看，终于没有了女主角，于是我点开来。
　　那是我们相识的街心小花园，一律清晨的阳光，洒在我们坐过的长椅上，安静美好。
　　照片下面，是一行小小的注释：你是照进我世界里的，那一缕晨光。
　　莫名其妙地湿了眼眶，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署名为Q的博友的回复，时间是上周日的晚上——
　　Q：“怎么周五就上相册了？传说中的‘郊游’改时间了？”
　　底下是博主的回复，“时间没改，只是，什么时候郊游，已经没意义了。”
　　Q：“你不是很笃定么？怎么这么快就出局了？”
　　博主：“大概……就是因为我太笃定了吧。”
　　Q：“￣へ￣……我早说了，让你一鼓作气，你非要冒险……”
　　揉揉眼睛，我好像，知道了一些什么……可是又不确定，事实是否跟我想象中的一样。
　　不如，就不要去想了吧。往往太过笃定的东西，到头来都是枉然。
　　在家里住了一个星期，爸爸给我准备了好多我爱吃的东西。妈妈大约看得出我心情不好，总是拉着我陪她散步。她说走一走对身体好，散散步，也能散散心情。
　　我刻意让自己不去想有关于杜亦书的一切，仿佛他只是匆匆经过我生命的路人甲，即便偶尔会从记忆里冒出来，也总有一天会淡忘。
　　莫然和雪娆隔三岔五地打电话来，叮嘱我早些回去，我都嗯嗯啊啊地应付过去。
　　后来徐子皓也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说，“林梓晨，如果休息好了，就回来吧。也许回来之后你会发现，其实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哈哈！”
　　我也笑了，“谢谢徐总监，不过……还是算了吧”。
　　妈妈说，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法，不管心里如何执着地认定一件事情，也总要鼓起勇气，听一听别人的解释。
　　对于所谓的勇气，我有些无奈……因为我深深地知道，在我把杜亦书推出家门的那一天，就已经耗光了它的全部。
　　尤其，当我看到他博客里那个满是柯墨琴的相册，还有那莫名奇妙的最后一张照片，甚至是他和那个“Q”的一问一答，所有的所有，都让我再一次陷入混乱，我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真实，我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姿态去面对。
　　我只能告诉妈妈，我累了，再让我多休息一段时间吧……
　　某天上午，我从浅睡中醒来，家里静得出奇，没有妈妈在客厅里走动的声音，也没有爸爸看电视的声音。我疑惑地起身，在家里转了一圈，没有人。他们都出去了……
　　我安静的坐在床沿上，只有真的一个人时，我才能体会到那种潜伏在我身体里的，莫大的孤单。
　　我反复地问自己，如果离开家，离开爸爸妈妈，我还有没有一个人生活下去的自信。
　　也许，我该恨那个让我习惯性依赖的人。明知道我们没有在一起，可我又总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真的失去了他。
　　门铃声响起，我呆愣着听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该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人，他看着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林梓晨，我来了。”
　　我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淡淡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认真地对我说，“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他的一句话，轻易就打翻了我心里的调味瓶，五味杂陈，迅速在我的整个身体里蔓延。我对自己说，如果住在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他何必跑那么远出现在我面前？
　　他望向我的眼睛，悠悠地说，“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她算不上很漂亮，也不是很聪明，可是她活得特别特别简单。我想要保护她，照顾她，守在她身边，陪她走这漫长的人生路。我喜欢她出现在我的镜头里，喜欢她做我的毛豆……”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心里有一朵花缓缓地开放，这个傻子，他终于看清楚自己的心了么？
　　可是……他折腾了我这么久，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让他得逞？于是我作势推他出门，“去去去，这些话你留着去跟你们家柯墨琴说吧，别在我这里肉麻。”
　　他伸出手来扳着我的肩膀，“林梓晨，你让我说完。”
　　我被他箍着挣脱不开，只能双手一摊，“好吧，那我就再听一会儿。”
　　他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我喜欢她喝醉酒傻兮兮的样子，喜欢她抱着我把我当成许愿树，喜欢她在我耳边唱着歌，喜欢她遇上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人都是我……我以为她只是习惯性地依赖我，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在她依赖着我的那些日子里，我也不知不觉地，依赖着她。”
　　“可是……我是个傻子……她说她喜欢我，其实我心里很开心，但是这种开心很快就被担忧和害怕盖过。我曾经受过伤，我怕她离开，怕自己投入了太多，终有一天还是会失去。而且我一直记得她说过，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所以我才会说，宁愿找一个自己不爱的，适合结婚就好。”
　　“这样很好啊，”我别过头去，“你不是正好遇到柯墨琴了么？”
　　他的唇边划过一丝苦笑，“你相信么？我一面说着不喜欢她，一面又很想知道她对我的感觉究竟是不是一时冲动，所以……我找了我高中的同学，假扮我的相亲对象……只是为了看看，她会如何应对……”
　　我愣在原地，我猜对了么？是的，至少我真的曾经想过这个情况。可是这一刻，我竟只觉得可笑。
　　虽然在看到他的博客时，我已经隐隐觉察到了事情的真相，我也曾在心里期盼着他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适合的人”。如今，这真相毫无遮掩地摆在我面前，可我心里积压着太多的酸楚，早已经涩得发苦。
　　“如你所愿杜亦书，她已经死了心，认了命，决定要离开你，成全你。所以，不管你身边有没有柯墨琴，她都不会原谅你的欺骗，因为你的不信任，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她。”
　　他扳着我的手臂有些松动，眼神却依旧坚定，“可是梓晨，当我真的这样做了，我才发现原先那个叫喊着‘不愿意投入’的人，其实早已经投注了太多的感情。尤其，当我看见她的身边出现了另一个人，比我更好，更优秀……如果我真的如我所说的不喜欢她，又何必大费周章地编一个人出来试验她的真心，只为了求多一点的安全感？”
　　“是啊……你是有安全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