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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一曲定江山-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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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谁,可惜当时除了狗剩外并无人看到,而狗剩又是犯人,他的话不足以作为凭证。唉,要如何才能让那个新郎认罪?阿妩头疼地揉着额角,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自这时,出去沏茶的画儿走了进来,放下茶盏道:“主子,今天您不在的时候,皇妃娘娘亲自来过呢,她说今儿个不见您去明心院请安,担心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所以过来瞧瞧,得知您有事出去后,皇妃没说什么便离开了。”阿妩去刑部之事,画儿等人并不是很清楚,只大概知道是因为殿下的事。 
    听画儿这么一说,阿妩才记起自己没去请安的事,拍着额头懊道:“瞧我这记性,竟把这事给忘了,反要皇妃亲自来瞧我,是我的不好。”说着她就要起身去明心院向阮梅心赔礼,被千樱好说歹说给劝住了,一来天色已晚,二来她腿上有伤又刚上了药,不宜多走动。在千樱的一再劝说下,阿妩只得作罢,待明天早上去请安时,再一并赔罪。 
    也许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吧,就在第二天阿妩刚梳洗妥当,准备去明心院的时候,初九急匆匆奔至风华阁,气喘吁吁地说殿下让她马上去书房,不得耽搁,看起来似有急事,难道狗剩的事又有了变化?想到这儿阿妩亦是心急如焚,当下急随初九去了书房,至于阮梅心那边。阿妩只得让流意跑一趟:“你替我转告皇妃,我现在有事要去殿下那边,暂时走不开,待改日有了空,一定亲往赔罪。还请皇妃见谅!” 
    流意到明心院的时候,恰逢府里地大小主子都在,正陪着阮梅心说话,流意请过安后便将阿妩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述给了阮梅 
    这本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阿妩在吩咐流意去传话的时候也根本没多想,然而这句话却被有心人听在了耳中,并且大肆渲染,原话地话意完全被扭曲。 
    这个说法不到半天的功夫便传遍了整个皇子府,甚至连禁足中的含妃也听说了,她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把阿妩踩在脚下,表哥是她的,谁都不许夺了去!等着瞧吧。看那个狐狸精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阿妩并不知自己的话被扭曲成什么样,她匆匆忙忙来到书房,气还没喘匀,便听到了一个令她两眼发黑的消息:狗剩将于今日午时被问斩! 
    乍听到这个消息。阿妩险些昏厥,好一会儿才缓转过来,紧紧握住扶手盯着无惜费力地问:“为什么?不是说要明天吗?” 
    无惜眼里是被欺骗的痛与恨:“四哥,四哥他骗了我,他故意说成是后天,好误导我们以为还有时间,此次若不是我派出去盯梢刑部地人恰好听到姚尚书吩咐其他官员的话,只怕现在还蒙在鼓里。”他万万没有想到。四哥居然会连在说这个话的时候都使上了诈。 
    “那现在该怎么办?”阿妩手足无措的问。 
    无惜将双手放在她的肩头,令她稍稍定心:“我与严先生已经商量过了,现在再想什么办法让新郎认罪或找出什么证据已经来不及了,如今离问斩还有两个时候,咱们只有搏一搏,我去刑场制止。令其暂缓行刑。你则去宫中求父皇,让他下旨暂停行刑。由我重新查证此事。” 
    “我?我可以吗?”面对无惜的重托,阿妩不太确信自己能够办到,皇上……皇上他会答应吗? 
    “你可以!”无惜蹲在她面前,虽是几夜没睡,眼窝处一片青黑,眼眸却一如既往的晶亮:“定璇,你是唯一一个可以名正言顺为狗剩喊冤的人,而且父皇待你远比别人优渥许多,你去求他一定可以!” 
    阿妩微微沉吟,终是点下了头:“好,我尽力一试!” 
    严世在旁颔首:“既然曲妃已经答应,那事不宜迟,赶紧让人备轿送曲妃去宫里,算算路上的时间,曲妃赶到的时候,皇上差不多也可下朝了,至于殿下……” 
    “我马上前往刑场,如果定璇不能在行刑之前求下旨来,那我尽量拖延时间了。”无惜话音刚落,便听得严世扬眉断然道:“只凭殿下一人之力,恐怕镇不住监斩地人,殿下与八皇子不是相交甚好吗?如果可以的话叫上他一起去,两位皇子同时出面,便是姚尚书亲自监斩也要忌惮三分,至于因由,殿下不妨和八皇子说得含糊些,不需要太明白。” 
    无惜略略一想便认同了严世的话:“好,那我现在就叫人备马去八弟府邸。” 
    轿子很快就备好了,阿妩正要掀帘入内,突然想起一件事,也许……会有用也说不定,时间紧迫,不及细想,招手唤过一个下人,附耳吩咐了一句,随即那名下人便折身疾步回至府内,阿妩则站在轿侧等候。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后,该名下人重出现在府门处,一并出现地还有千樱,在千樱的怀里更抱着一把琵琶。 
    阿妩见状朝千樱点了一下头转身登轿,千樱随同在侧,朝紫禁城逶迤而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轿顶,驱散了些许秋天的寒意。 
    就在阿妩走后不久,无惜骑上了初九从马厩里牵出来的良驹,直奔八皇子府,因他素与八皇子交好,所以无需禀报便长驱直入,在西花厅中找到了正在自酌自饮的辜无悠。 
    当他听到辜无惜的来意时,唇角一扬,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空杯子摆在无惜跟前,慢慢倒满,酒香随之扑鼻而来:“六哥,记得以前你和我一样是从不搅到是非里去地,怎么我去了一趟西北回来,你就转了性子,有什么原因吗?” 
    “明知道有人含冤受屈,难道置之不理?何况此人还与我府里的人有关。”无惜话音刚落便受到辜无悠的置疑:“当真是这样吗?六哥,你我年纪相近,处境在众兄弟中也最是相象,京里发生的事,我回来后都听说了,你是什么心思我多少也能猜的出一二。” 
    “既然如此,那你愿不愿意帮我?”无惜也懒得绕弯子,直接问他。 
    辜无悠摩挲着盛酒的描金瓷杯半晌不语,而无惜地心也随着时间地流逝慢慢变冷,然就在这个时候,辜无悠突然抬起头暮然一笑:“六哥,请我的价码可不低,你得多备些好酒才行。” 
    “这么说来你同意了?”无惜惊喜不已,心里地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他端起辜无悠斟好的酒一口喝尽:“好,只要这桩事能成,你要喝什么酒都成。”在备马的间隙无惜又问了他几句在西北时的情况,辜无悠咂咂嘴道:“也没什么,就是风沙大的很,要正赶上那时候,出去都不能说话,否则准饱吃一嘴沙回来。那里的兵也好将也好都成老油条了,刚去的时候根本没人看得起我,他们只相信有本事的人,后来实打实的被我教训过几回后,才算好些,不过那边条件也确实苦,一年的银子又少得可怜,还要被头上刮上一大半去,兵器也好衣靴也好,都还在用老的,真够困难的,看得我心里很不好受!” 
    无惜点点头,负手叹道:“可不是吗,朝廷一年拨下的银两数以百万计,可是真用到士兵身上的又有几个子儿,仗差不多有十年没打了,都安逸惯了,以后万一什么时候打起仗来,天知道会怎么样。” 
    “六哥既然知道的这么透彻,怎么就不向父皇提上一提,也好整改一下吏治!”辜无悠扬一扬头,坦率的表情下似掩藏着一丝其他,无惜仰头望着蓝澄澄如一汪清水的天空:“父皇近年来一心要施仁政,以仁德治天下,不像以前那么雷厉风行,一经抓住皆从严从重处置,这原是好的,可是却给龌龊的官员有了可趁之机,我虽只在户部挂了个闲差,却也不是一无所知,户部的钱……不多啊!”说到这儿,他略略一停,似不经意地瞥了辜无悠一眼:“其实这些八弟又何尝不知道呢,可你不是也没像父皇提吗?咱们虽是他的儿子,眼下却没资格说这些啊,真有资格的那些人,各有各的心思,总之没一个会到父皇面前说这些的。” 
    “这样吗?”辜无悠喃喃说了一句,顺着无惜的目光望去,迎着朝阳,这个少年逐渐浮起灿烂的笑容:“六哥,既然他们都不说,那就等你有资格的那天去向父皇说吧,也许……”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无惜也猜到了几分,虽心动却也知前路艰难,带起一丝如浮光般浅淡却又深远的笑,悠悠道:“也许吧!” 
    且再回过头来看阿妩这边,为怕时间来不及,一路上她不停催促那些抬轿的人走得快些,尽管早已想好了过会儿要应对的话,可心还是跳个不停,不停猜测皇帝听到她请求时的反应。 
 第二十二章 相争(6) 
    至顺贞门前下轿,由侍卫转告太监去禀报,足等了有半个时辰,那名太监才再度出现,建德帝允许阿妩进去,命其前往养心殿见驾。 
    听到这话,阿妩的心顿时安下了一半,她瞥了千樱一眼,示意她带着琵琶随自己一起进去,由顺贞门入内,要过御花园、隆福门、永寿宫,然后才能到养心殿,阿妩来过好几趟,倒也熟悉,就没让那个太监引路。 
    原本走得及快的阿妩在经过一座石桥时,突然停了下来,抚着冰凉的栏杆探头去瞧底下清澈的湖水,寄清湖吗?上次建德帝就是在这里让她弹琵琶,借由她去怀念另一个已经逝去的人,是因为她长的像那个人还是另有原因? 
    他唤她娘,却说她不是太后,这样的话令人费解! 
    不过这一切并不是眼下的阿妩该想的,她如今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尽量去接近建德帝所缅怀的人,如此才能最大限度的激起建德帝对自己的怜惜! 
    她理一理裙裾,就着栏杆坐下,然后自千樱手中接过琵琶,试了试弦后,弹起了曾经弹过的那种曲子,缠绵哀切却又动人心扉,明知会悲会伤,却又忍不住生出要*近的欲望。 
    琵琶声飘荡在寄清湖与养心殿的上空,铮铮不绝于耳,明黄色的袍角一如阿妩想象中的出现,建德帝慢慢从养心殿里走至寄清湖上,阿妩曾经见过的神色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中,特别是那份赤子纯真至极地眷恋! 
    建德帝直到阿妩把曲子弹完。才收起那份眷恋,恢复了惯有的神态,笑道:“你的琵琶弹的不算顶好,却最入得朕耳,定璇。今日怎么想起进宫见朕了?” 
    阿妩抱着琵琶跪了下去,弯却的腿牵动了原先地淤伤,疼得她暗自皱眉:“求皇上恕罪,定璇此来是有事相求!” 
    “事?什么事?”皇帝的笑如浮光一般浅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眼里的审视与犀利,阿妩垂着头将狗剩屈打成招,即将被问斩的事说了出来,至于无惜在里面的牵连与动作则统统省了去。临了仰头无丝毫闪避地迎向建德帝锐利的目光:“求皇上救救他,他当真是被冤枉的,定璇不愿看他枉死,所以才斗胆进宫求皇上开恩!” 
    “枉死吗?”建德帝仰头望着天色,沉沉地声音令天似乎黯了几分:“那按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刑部断案不公?” 
    “定璇不敢!”阿妩垂首轻语。 
    “不敢?”建德帝的脸上滑过一丝捉摸不透的笑:“你不是不敢,而是已经敢了,后宫不得干政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虽然你不属于朕的后宫,却也算是后妃,岂能干涉政事!”说到后面。语气渐渐严厉起来,并且挥手示意后边跟随的人退后至远处,千樱亦是一样。 
    “定璇,你老实告诉朕。你今日到这里来,是不是无惜授意你的?”待附近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建德帝冷不防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任是阿妩再怎么镇定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惊慌,想再掩饰已是来不及。 
    建德帝一弹袍角与阿妩适才一样,倚坐在栏杆上,花白的头发经由金龙冠束缚披在背后,偶尔被风吹起了几丝。旋即又归于平静:“朕已经从你的眼里读出了答案,尽管那不是朕想要的答案!”话语中带着几分叹息地意味:“你去告诉无惜,让他自己想办法,朕不会帮他!” 
    阿妩垂首盯着自己绣着鸢尾花图案的袖口,枝叶明明缠绕无解,却又显得条理分明:“回皇上的话。六殿下确也知晓了此事。但入宫求皇上却是定璇自己的意愿,定璇是家中独女。自小到大都没什么能说话地人,唯有他一个,他此番来京也是为了看看定璇过得是否好。而今他遭人陷害入了大牢顷刻就要处决,定璇明明知道他是冤枉的,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遇害。”直到这里她方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神色除了有几分激动外,看不出任何惧意:“定璇与殿下是昨日刚刚得知此事的,虽明知有冤情,但想要查明岂是这一夜功夫能做到的?皇上要殿下自己想办法,那您总要给他一些时间不是吗?” 
    她重重地叩了个头,再抬起时已是泪光盈盈:“皇上,定璇求您,救救狗剩好吗?他虽不是我的亲人却胜似亲人,我不想看他枉死,真的不想!” 
    建德帝的脸带着几分阴沉:“照你地意思来看,这还是朕的不对了?可是你又凭什么认定那个谁是被冤枉的?只凭他一面之词?还是因为他是你认识的人?”他挥手阻止了阿妩的话:“朕是欣赏你,喜欢你,但是今日之事不是你能干预的,定璇,时刻记住你自己地身份!”最后一句隐含警告之意! 
    阿妩怆然无语,良久才低低道:“皇上,是不是身为后妃就不应该有友人有至亲?是不是身为后妃就只能孑然一身孤独终老?是不是身为后妃就算明知亲友受冤,也只能装作不知?”破碎地泪染湿了袖间的鸢尾花,并慢慢扩散:“定璇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多求,只求皇上能给含冤地犯人一个生的机会!”头再次叩下,迟迟未抬起,等着头顶那位至尊的允肯,然……一直都没有……反而是原先近在咫尺的那份明黄逐渐远去…… 
    皇上他不允!这个认知令阿妩瞬间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在赶过来扶她的千樱身上,琵琶自臂间滑落,摔在地上断了弦,一如她的心情,狗剩的命当真无可挽回吗?无惜的愿望终是不能达成吗? 
    千樱纵然对此事不清楚,多少也了解些许,瞧着阿妩那样。难过的直流眼泪,而阿妩却发现这一刻,她竟是连流泪的力气也没有,抬头望天,午时已近在眼前…… 
    正当千樱准备扶了阿妩回去地时候。李德林突然从养心殿出来,在他的手上还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彼时刑场之上已是闹得不可开交,此次监斩的依然是魏中方魏侍郎,想必他事先得过姚折提前行刑以避开六皇子的知会,所以在他看到辜无惜时,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至于辜无惜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他不用想都知道,如果只是其一个人地话。那他还不是很在乎,毕竟自己背后可是四皇子,也即如今的贤郡王,可偏偏他不是一个人来,而是三个人,除了刚刚受赏双皇子俸禄的八皇子外,还有一个人,也是这三人中最令他头疼的一个,长乐郡主辜连城。 
    尽管辜连城是女子,也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却最受皇上宠爱,就是几位皇子见了也要让她三分,也正因为如此,才造就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性子。 
    其实辜连城会出现在这里。无惜也是始料未及,他与辜无悠在来刑场的路上,恰被连城碰了个正着,无惜对这个堂妹的性子再了解不过,要让她知道是去刑场阻止行刑,她肯定要跟过来凑热闹,所以只一昧打岔,没曾想连城听出了蹊跷非要跟过来。没办法只好由着她了。 
    “微臣见过六皇子,见过八皇子,见过长乐郡主!”魏中方纵使心中叫苦不迭,也不得不起身疾步至三人跟前行礼。 
    辜无悠扫了无惜一眼,背着双手状似不经意地扫着四周道:“魏侍郎,我回来这么久还没见过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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