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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妖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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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所以我中止学鼓搬进了这个家。」

「……那……你打了那个鼓没有?」
我满怀欣喜地问。不过,妻木却一反常态地冷静笑著,不回
我话。我心焦气躁地再问:
「那个鼓,有著什么外形?」
妻木还是那副令人猜不透的表情,最后才自暴自弃地无力
说:
「我还没看过那个鼓。」
「啊……还没?」我呆愣住了。
「是的。舅母把鼓藏起来,不让我看。」
「为什么呢?」我失望又愤慨地问。妻木有点过意不去地
回:
「舅母自从听过少爷打出的那个妖鼓音色后,也想打出同样
的音色,然后等她能打出鼓声时,打算带著那个鼓到高林家
那些妇人门生面前去炫耀一下。所以,她也自那时起就没到
高林家学鼓了。」

「那,为什么要藏起来不让你看呢?」我紧跟著问。
妻木遭到我热心的接连不断的问题,有点招架不住,苦笑著
说:
「她大概以为我是来偷那个鼓的吧。」
「那,你知道她把鼓藏在哪里吗?」
我的问题逐渐唐突失礼,所以妻木的回答也更招架不住。
「……舅母每天都会出门,我每次都利用她不在家时搜寻那
个鼓,可是都找不到。」
「是不是每次出门都带著那个鼓?」
「不,绝不是……」
「那你舅母……尊夫人都在什么时候打那个鼓的?」

这个问题似乎令妻木大吃一惊,他看起来有点害羞的样子,
接著才支支吾吾地辩解起来:
「我因为每晚都患失眠,睡前一定会服安眠药。这个安眠药
是我舅母为我调配的,舅母每次都会看我睡著后,才回房去
睡,她好像都利用睡前的空档打鼓的。」
「哦……你半夜都从未醒过来吗?」
「是的,从来没有……因为舅母逐渐增加安眠药的药量……
不过她说,总有一天安眠药一定会失效的,她就在等这一天
的来临。算算,到今年为止都已七年了。」
妻木说完,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七年……」我口中重覆念著,手贴在额头上,因为这个家
中所充满的不可思议的气氛……可疑……令人毛骨悚然
的……种种无以形容的东西同时向我袭来,在我脑中风车般
开始旋转。不仅是这个家整体被「妖鼓」诅咒了,我感到我
好像也正在被诅咒一般……

话说回来,这个青年的毅力真是超乎常人。备尝了这种苦
头,竟还能忍受七年,这又是何等惊人的执著啊。而为了独
占妖鼓竟如此虐待这个青年的鹤原夫人,又是何等残忍
啊……另外,藉由这些事间接判明的妖鼓之魅力……这些彷
佛都不是现世所发生的事实,想到此,我感到颈子汗毛直
竖。

不过,我还是鼓起最后的勇气问:
「那你真是不知道那个鼓被藏在哪里了?」
「不知道。知道的话早就带著鼓逃离这个家了。」
妻木冷笑著。我为我这个愚蠢的问题羞得满脸通红。
「你跟我来。我带你参观这个家。这样你就能理解我舅母到
底是什么性子的人。再说,换成第三者的眼光来看的话,或
许能找出那个鼓到底被藏在什么地方。」
妻木边说边站起身。对那个鼓,我虽然已几乎死心了,却也
满怀一种说不上来的好奇,跟在妻木身后走出房。

********

房外,左手边是玄关,以及一间好像曾用来搁放人力车的水
泥房。妻木拐向右边,带我进了厨房。
那是个有电气也有瓦斯的新式厨房,脚下一尘不染的木板,
被擦洗得闪闪发光。从壁橱到炉灶底下,以及对面的盥洗室
的上下壁橱、仓房里的木炭稻草包与咸菜桶之间、浴室与厨
房间的厚墙壁、女仆房里空荡荡的壁橱、悬挂在天花板上的
灯笼箱等等,妻木都以熟练的动作一一打开给我看,却都没
有可疑之处。

「这个家没有女仆吗?」我问。
「没有……大家都逃走了。因为舅母很罗唆……」
「那厨房的事是你舅母在包办吗?」
「不是,是我。」
「你……」
「我做菜的手艺比打鼓好多了。家中的清扫都是我在做的。
你看。」
妻木摊开他的双手。果然如他所说,手掌相当粗糙。

正当我呆呆望著妻木的手时,妻木又按著我的肩将我推出厨
房。走廊右边全是玻璃窗拉门,窗外是日式庭园,妻木打开
左边一间有门把的白色西式房门,领先进房,我随后也跟进
去。

起初因为房里五彩缤纷,我看不出是什么房间,后来才知道
是化妆室。地板上铺著一不小心就会滑倒的橡皮毡,另一半
是华丽的地毯。窗上挂著深绿色的窗帘,白色的墙壁上与门
后都嵌有大镜子,房里的家具看起来好像无止无尽地并列
著……西式的白色浴槽、嵌有金色金属零件的黑木化妆台、
和服架、毛巾架、类似牙医手术房里曾看过的玻璃橱柜、橱
柜里各式各样的化妆工具与看似药剂的东西、房间一隅的电
气火炉、对面窗旁的大型长椅子、悬挂在天花板上的雕花玻
璃灯罩……

妻木进房后,首先从化妆台底下开始找起。不过,那时我心
中所想的并不是找鼓之事,而是想像著那个应该已徐娘半老
的鹤原未亡人,不知持何种心态,在这个即使端坐著一个女
明星也不足为奇的房间化妆。望著房里的摆设,我只能目瞪
口呆。
「这个房间也没有可疑的地方。」
妻木瞟著我露出一个微笑,关上门。接下来妻木经过另一间
蓝色的西式房门,直接到走廊尽头一间日式房前,伸手欲打
开纸糊门。
「这个房间……」我停下来指著蓝色房门。
「那个房间没有问题。水泥地上正中央摆著一张铁床而已。
没什么可疑之处。」
妻木回答,口调听起来很厌恶的样子。

「是吗……」
我边回边无意识地俯身从钥匙孔窥看房里内部。
首先看到的是平坦的蓝黑色灰泥地与白色陈旧的土墙,左方
似乎有个小窗子,房内看起来阴郁又荒凉,宛如贫困医院里
的手术房。这间房跟邻房那间化妆室比起,真令人难以相信
会是同一个家中的房间。
「我每晚都在那个房间睡。很像监狱吧。」
妻木似乎在一旁冷笑著,这时我又看到一样奇异的东西。那
是挂在正面墙上一根短皮鞭,我起初以为那是墙上的污痕。

「我舅父就是死在那个房间的。」
身后传来妻木的声音,我不禁打个寒颤往后退。同时看到妻
木那一脸苍白的笑容时,竟感到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似的。当
然也没勇气问他墙上那根短皮鞭的事。
「到这里来吧。我舅母好像都在这个房间打鼓的。」
我松了一口气,跨进尽头的榻榻米房……心中暗忖,原来这
个家只有这么几间房……

踏上尽头房间内崭新的榻榻米时,我感到一直绷紧的心情立
即松弛下来。
青绿的八席大榻榻米房,正面有个赏月窗,看来窗外或许种
有梅花什么的。
窗底下有张桌脚很细的黑漆矮桌,桌前,整齐地并列著葱绿
色的座垫与纤细的桐木火炉。左边桐木衣橱上,有两个大小
不一的书架,另有一个大玻璃箱,里面摆饰著一个身穿华丽
长袖和服的短发娃娃。

右边离矮桌不远之处,有个摆置著茶具的碗橱,还有个洗茶
具的给水池;嵌在壁上的水龙头底下,有束用白线将油菜子
与紫云英系成一捆的花束。给水池右边是四尺长的壁龛与同
等长的多宝格式橱架,壁龛壁上垂挂著一幅中国美人图挂
轴,挂轴前摆著一个水晶香炉;橱架上搁著一本看似画帖的
册子,另有四个排列整齐的鼓箱。橱架上下另有两个小壁
橱,左边是十二尺大的壁橱,壁橱纸门上的贴布是芭蕉纤维
布,上面镶嵌著雅致的银色拉手。房间天花板中央悬吊著黑
边缘、黄丝绸的灯罩……这一切摆设,看起来都极为高尚、
典雅。

我情不自禁叹出一口气。
「这就是我舅母的房间。」
妻木边说边随手拉开左边壁橱的纸门,苍白的双手不停抛出
里面的东西……皱绸盖被、缎子铺被、麻布床单、艳丽的睡
袍、两端有很漂亮的红饰穗的麦谷枕头、白底水墨画蚊
帐……
「哦……够了……」
我感到有点过意不去,伸手制止。但妻木不听,收拾好抛出
来的寝具后,又打开另一面纸门,拉出里头一层层衣橱架
子。

「行了,我懂了。既然你已经找过一次,妖鼓一定不在这儿
吧。」
「是吗……那看看衣橱吧……」
「不用了……真的,不用再找了。」
「那么,给你看一下鼓吧。」
妻木逐次拿下右边多宝格式橱架上的四个鼓箱。我一一接过
箱子,搁在房间中央。
当妻木从箱子取出四只鼓并排在我面前时,我不禁心花怒
放。因为我觉得「妖鼓」或许藏在这四只鼓之中。

我想,只要对鼓艺懂得一点皮毛的人,应该都知道鼓身与鼓
皮的关系宛若夫妻,原本各不相关,鼓皮有鼓皮的性子,鼓
身有鼓身的性子。这两个性子合二为一,才能打出一个音色
出来,因此即使双方都是名器的鼓身与鼓皮,性子不合的
话,仍是无法打出音色来的。特意贴上调音皮勉强凑合双方
的性子的话,则会发出完全两样的音色,所以眼前既有四只
鼓身与鼓皮,不管其能不能发出声音,总计应有十六种音色
才对。也许鹤原未亡人深知这点,平日练习时都常将鼓身与
鼓皮互相换来换去……

不过,不一会儿我就知道我的猜想过于肤浅。妻木坐到我面
前后,随即这样说明:
「我曾经将这四只鼓的鼓身与鼓皮换来换去,可是都不合,
最后才知道保持原状最好。」
「这四只鼓都是本来的鼓身与鼓皮?」
「是的。」
「四只都会响吗?」
「会。四只都是我舅母引以为傲的鼓。你看,鼓身的模样也
是春樱、夏浪、秋枫、冬雪。在各个季节分别打这四只鼓
时,音色特别好。你打打看。」
「你舅母不会突然回来吗?」
「放心,现在才三点,她都五、六点时才会回来。」
「那么,我就失礼了。」我行个礼,脱下外挂。妻木也坐正
了身子。

我先拿起身边那只刻有松树白雪模样的鼓,依次试打下去。
因为我一反在九段练鼓时的常态,很认真地打出调子,妻木
也纹风不动地听著我的鼓艺。
「这些鼓都很不错。」
我衷心赞赏著鼓,继续打完秋鼓与夏鼓,最后拿起春樱模样
的鼓时,不知为何,胸中竟怦怦地跳。其他鼓的鼓身,漆色
都非常陈旧,只有这个春鼓却像是重漆的。我暗忖,或许是
这只鼓本来的泥金画与季节不合,才请人重新漆上春樱的模
样。那么,这只鼓原来的模样,是不是「万宝纹」?

未打鼓之前,我先问妻木:
「这只鼓是什么时候就有的?」
「我不太清楚。」
「我能不能看一下鼓身?」
「可以。」妻木的声音有点嘶哑。
我松开陈旧泛黄的调音绳,拆开鼓身,瞧了一眼鼓囊内侧,
大吃一惊,喘不过气来。
鼓囊内侧,久能式特有的梅雨模样刨子纹清晰可见,而刨子
纹上,正显露出跟蛇鳞一模一样的刺人眼目的血槠斜木纹
理。我双手彷佛抓住一条真正的蟒蛇一般,抖颤不已,结果
鼓身自我手中掉落。鼓身从我膝上滚落到榻榻米,再滚到坐
在身旁的妻木前,砰一声敲到妻木的膝盖。

「啊、哈、哈、哈、哈、哈!」
妻木突然大声笑出。他好像忍受不住接踵而来的笑意,手贴
在肚子上,扭曲著身子大笑不已,最后竟躺在榻榻米上打滚
著,像个歇斯底里的病患般笑个不停。
「啊、哈、哈、哈、哈!你终于上当了!嘻、嘻、呵、呵、
哈、哈、哈!呵、呵、呵!」
我吓得浑身发抖,牙根咯咯作响。我不知道到底是恐惧还是
可怕,或是气愤使然,只一直凝视著妻木的墨镜发抖,待笑
声逐渐减弱后,我的心境也不可思议地竟跟著镇定下来。只
感到头发好像一根根倒竖起来。

妻木边擦眼泪边逐渐止住笑声。
「啊……真是好笑极了。太好玩了。呵……呵……对不起
啊,音丸……喔,不对,是高林,刚刚是我骗你的。我是想
看看你到底知道多少这只鼓的传说。刚刚我带你到处找这只
鼓,所以你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吧。也万万没想到这儿有
这只鼓是吧……呵……呵……安眠药的事,都是骗你的。老
实说,我每天晚上都跟我舅母在打这只鼓……」
我听后目瞪口呆。茫然望著妻木的脸。
「这样讲可能有点失礼,不过你实在是个很老实的人。而且
也非常清楚这只鼓的传说……」
「那又怎样?」

我突然怒火中烧。人家这么认真在探听妖鼓的下落,他竟当
一场笑话看……。岂知妻木一边擦拭镜片后的眼泪,一边坐
正身子,这回以很认真的态度正式赔罪说:
「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是想尽可能不让你找到
这个鼓,让你死心,让你远离这个鼓的诅咒。所以才在你没
有任何疑念之下让你接触这个鼓。可是,我的打算完全落空
了。既然你连这个鼓身的木纹理都一清二楚的话,我想,你
一定是听闻了你父亲的遗嘱来的。你是不是想得到这个鼓,
再将它打坏?」

这番话,对我说来真是晴天霹雳……我感到头晕目眩……一
忽儿又感到两腋下冷汗直流,接著手足无力,双肩一垂,两
手支撑在榻榻米上。
「刚刚我一直隐瞒著……」妻木摘下墨镜,嘶哑地说:「
我……就是七年前离家出走的高林……靖二郎……」
「啊!少爷……」
「……」
不知何时,我们俩彼此用力握紧著对方的手。比起实际年龄
来,少爷看起来苍老许多,他那双看似近视眼的眼眸,两串
泪珠簌簌掉落。
「少爷,我一直都很想见你一面的……」
我哭倒在少爷膝上。此时,我深深感到那种因身边没有任何
一个骨肉而积存在心底的寂寞,那些迄今为止无以形容的悲
哀,一阵又一阵地涌上我的心头。

少爷将他的双手贴在我的背上,好像也陪我哭了一阵子,然
后断断续续地说:
「你来得好……我很想这样说……可是……我……自从
你……被高林家收养后……就一直很担心。担心你……有天
会找到这儿来……」
我想起父亲的遗嘱。……当你学会打鼓后,自然而然会想追
寻更好的鼓。追寻到最后,一定会被那个妖鼓所迷。……这
句话,让我实际体会到命运这个东西果真无可抵拒。不过,
在我这么想的同时,竟然又觉得滚落在我跟少爷膝前的那个
妖鼓鼓身,只不过是一块常见的木头而已。事后回忆起来,
才感到这种心境实在很不可思议。

过一会儿,少爷自膝上轻轻扶起我,再度仔细瞧著我的脸。
「你现在总算知道一切了吧?」
「知道了……不过有一点……」我擦拭著眼泪:「少爷……
你为什么不带著这只鼓回高林家呢?」
少爷的眉间浮出一股不可言状的心痛神色。
「你……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我正襟危坐地回答。少爷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么,等你下次来时,我再让你不言自明吧。另外,我会
让你堂皇明正地拥有这只鼓。」
「什么……让我拥有……」
「对。那时,你得亲手捣毁这只鼓,别再让它作祟人间。就
如你祖先代代传下来的遗嘱那般……」
「我亲手……」
「是的。不论在精神上或肉体上,我都已沦落成残兵败将
了。因为受了这只鼓的诅咒……消瘦得这个样子……我无力
破坏这只鼓。」
少爷一边说一边望著已昏暗下来的窗外,最后喃喃自语地
说:
「可能快要回来了,鹤原家的寡妇……」

********

我垂头丧气地跨出鹤原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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