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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圣剑飞霜-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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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维双眉一轩,虎目中精光暴射,威凌迫人,不悦地道:“那么你怀疑我不是送金牌之人了?”
  “司空表岂敢狂妄大胆至此,但这面金牌实在关系重大,司空表不得不多加小心!”
  他说得甚是谦虚,皇甫维心中虽然温怒,却发作不出,想了一下,冷冷道:“那么以你之意,又该如何?”
  司空表眼珠微转,沉吟片刻,道:“这倒是一个难题……”他歇一下,又道:“这样好了,请公子说出因何送金牌来此的内情,司空表大概就可以放心了!”
  皇甫维泛起怒色,道:“我不说!”
  司空表立刻道:“还有一法,皇甫公子必定赞同,就是让司空表向公子请教三招两式,但公子务须手下留情,不可认真。”
  皇甫维似是不愿,但为势所迫,看来自己纵然不答应,对方也非动手不可,当下点点头。两旁的人立时撤开,腾出空地。司空表收起金牌,拱手道:“务请公子恕我放肆之罪!”只见他一掌护胸,一掌虚虚向外面按去。
  皇甫维但觉一股重如山岳的潜力袭上身来,心中一凛,暗想这老者武功之高,还出于自己意料之外。心中想时,右掌已暗运真力,若无其事地以掌背拂扫出去。
  两人身子晃得一晃,司空表陡然朗声道:“公子请再接司空表近身招数。”只见他双肩不动,双膝不弯,身形已如电掣般移到皇甫维身前,当胸一掌,势如奔雷般击去。皇甫维睁目凝神,显然万分戒备,蓦地又使出奇诡招数,双掌均以掌背交叉拂出。
  司空表陡觉自己苦修多年的掌力被对方轻描淡写般一排,便已破去,眼看对方拿势欲变未变,指掌罩住自己全身要害部位,竟无法测知对方将要如何出击。百般无奈之下,腾身疾退。但他乍退又上,连发数掌,招招毒辣凶猛,谁都看得出这位名震武林的人物已用出七成以上的功力。
  皇甫维身形有如行云流水,一直以双掌掌背交叉拂出,手法诡奥绝世,三招之后,又把司空表迫得自动退开。
  司空表突然一掌横扫出去,声势凶猛异常。皇甫维不得不先出手阻挡,缓得一缓,司空表已飘退寻丈,手掌一摊,朗声道:“请恕我斗胆相试之罪,这面金牌这就壁还。”
  皇甫维微微一怔,虎目含愠,大步上前一手把金牌取回,也不理司空表躬身行礼,转身一直走出厅去,头也不回,转眼已失去踪迹。
  厅中之人都不知应该不应该生那美少年皇甫维的气,个个都感觉出此事内情复杂,未明真相之前,谁都不敢说话。司空表把手一挥,道:“你们都回房休息!”
  大厅中再次剩下司空表一个人,闭目沉思。过了许入,他忽然表演几个架式,双掌击出时均用掌背,看起来和那皇甫维的诡奥手法一样。他比划了一阵,便停手思索,然后又比划那些手法,这样比比停停,不觉已花了一个更次,外面曙色渐露,五更业已敲过。
  他歇息一下,抹掉头上汗珠,走到正面墙下,拾起那幅条轴,小心地卷好放在大木箱中,扣上那三把巨锁,然后招呼家人出来把木箱抬入内宅。
  他刚刚要回内宅,忽见洪方冲入厅来,一言不发,把手中一样东西递给司空表看。那件东西竟是一支红黑银三色令箭,司空表身躯一震,沉重地道:“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着。”
  洪方浓眉一舒,道:“师父已安排好么?”
  司空表没有回答,反问道:“这支三公令箭在何处发现?”
  “在外面大门上插着,昨夜那些对头走后,弟子曾巡视过本宅,其时尚无此物。”他歇一下,又道:“在门板上还划着今晚三更四个字!”
  司空表沉思一下,道:“即速叫醒他们,分为十二路设法追上那位皇甫公子,告以三公令箭出现及今晚三更的限期,务必恳请他回来一趟!”
  洪方瞠目道:“还得靠他?昨晚他好像很不……”
  “快去,时间无多……也许他会自动回来,但你们仍得尽力追上他!”洪方叫了声师父,忽然停住,似是不敢冒昧说出心中的话。司空表道:“有活快说!”
  洪方道:“师父,昨晚你老疑心他是不是送牌之人,也许他真的不是,把你老蒙住,骗走金牌……”
  “很难说,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你去吧!”不久之后,大门口蹄声骤起,大约有十余骑分头驰去。司空表又命人抬出那口大木箱,取出那幅条轴,挂在墙上。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厅中,因此他毫无掩饰地把心中沉重的忧虑,都从面上流露出来。
  到了下午,天色突然变阴,乌云四合,到处一片阴阴暗暗。
  司空表端坐厅中,动也不动,不久似乎听到风雨声中有一骑驰来,片刻之后,一个劲装少年浑身湿透大步进来,扑地跪倒在老者椅前寻丈之处。
  司空表毫无表情,好像在倾听天际的雷声。
  到了二更时分,他椅前已跪着~排十二个浑身湿透的劲装骑士。司空表直到此时,才转动目光,扫瞥他们一眼,叹气道:“起来吧,到后面去!”
  不久,厅中烛影摇摇中,只有那老者独自端坐。风雨之势越来越猛,不时有电光突然闪过。
  司空表陡然向厅外朗声道:“尚未到三更时分,光临得太早一些。”
  “你嫌太早的话,我可以等一会再来。”厅外有人回答,人随声现,已缓步走入厅内。
  说话现身的正是昨夜送金牌的少年,外面风雨虽大,但他身上却只湿了一点,而又没有雨具。
  司空表起立道:“不知是公子驾临,请恕唐突之罪!”
  皇甫维道:“三更快到了,老伯有什么准备?”
  司空表双眉一皱,突然哈哈大笑道:“莫非就是你么?”皇甫维怔一下,旋即醒悟,微笑道:“老伯这一猜无稽之极,我不过好奇罢了!”
  他稍稍一顿,又道:“昨晚我跟蹑在那一干人后面,因为不想被他们发觉,离得太远,结果追丢了。”司空表哦一声,插口道:“怪不得公子隔了将近两个更次才现身取回金牌!”他点点头,接着说下去:“今日凌晨时分,我因一件事回转来,便见到大门上的三公令,因此好奇之心大起。”
  他的话忽然停住,目光凝定在墙上那幅条轴上。司空表见他露出惊讶之色,心中因此疑惑起来,暗想难道这位皇甫公子竟会不知道这幅画上的人是谁?那幅条轴上画的是个少女半身像,五官勾勒得十分清晰细致,衬上鲜艳色彩,使画中人增添几分明媚清丽。但这幅少女画像有一点最奇怪之处,便是在她那双明眸中,孕着两滴泪珠,欲落未落。
  皇甫维看了一阵,由衷地赞道:“当真是神来之笔,画此像的人应是一代名家无疑!”
  司空表尴尬地笑一下,没有做声,皇甫维又看了几眼,突然问道:“这位画中人为何清泪盈眸呢?”司空表嗫懦一下,道:“这个……这个……”皇甫维立刻道:“老伯如不便说,那就作罢!”司空表好像求之不得,立时住口。
  但皇甫维又忍不住再次提起这幅少女画像,他道:“昨夜我好像没有见到这幅画……”
  司空表呐呐道:“那是……三公进厅之前,以三公令箭把悬挂画像的丝绳打断,跌在地上,所以公子没有看见……”
  他哦了一声,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画中少女。他发现这位清丽绝俗的少女有着广阔饱满的天庭,使人感到圣洁和仁慈。长长的双眉表示具有深度的智慧,明眸中的泪光,散发出无限清怨,挺秀的鼻子表示正直无私,而丰满小巧的嘴唇却是热情的象征。这一切组合成超凡绝俗的美。皇甫维忽然间觉得和这位少女极为亲近,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能够了解她内心波动那种凄艳的意味。
  他忍不住又轻轻赞道:“真是神来之笔,一代名家,我可以请问画这幅肖像的人是谁么?”
  司空表道:“他是……他是……”他似乎难以说出那画家的名字,停了一下,才接着道:“他就是少林寺当今掌门老方丈无心大师。”
  皇甫维淡淡一笑,道:“只听闻少林寺僧人擅于技击,倒不知那方文大师竟是丹青妙手。”
  司空表低声道:“公子日后千万别说出此事。”皇甫维点点头道:“我记着不说出来便是。”说罢,突然感到十分奇怪,只因那少林方丈无心大师既是佛门高僧,则他纵然擅长丹青之道,也不该描绘女子肖像,特别是个丰神绝美的少女,又画得那等传神。
  司空表实在忍不住,道:“皇甫公子身上的皇冠金牌,今宵是否仍然赐交司空表,惊退来犯对头?”
  皇甫维歉然一笑,道:“对不起,这面金牌只能用一次,严命难违,尚望老伯见着!”
  司空表那等老江湖也不禁面色微变,但却嘿然无语,并不再出言求取。皇甫维又转目望着那幅少女肖像,道:“这幅画看来已收藏了一段时间。”
  司空表道:“不错,已经整整隔了二十个年头……”他忽然变得十分严肃,道:“三更即届,公子留此无益,何不立即离开?”
  皇甫维见他说得甚是认真,心中忽然泛起可怜他的情绪,不假思索便道:“你孤身一人,恐怕难以兼顾,我留下助你一臂之力可好?”司空表一怔问道:“公子言中之意,莫非肯为司空表出手拒敌?”他道:“不错广司空表疑惑地皱皱眉,道:“与其伤了和气,何不如取出金牌?”
  皇甫维摇头道:“此牌已奉命只能用~次,但却没有不准我出手的禁诫。”
  司空表又道:“公子随意行事好了,反正……”他忽然住目不说,皇甫维颇想知道他口中反正之后的意思,但同时又想起自己实在对武林形势不大清楚,这司空表既是武林中声名极盛的人物,正是最适宜相询之人,他盘算一下,开口问道:“等一会要来的三公,目下在武林中地位如何。”
  司空表道:“他们么……大概没有人不闻名色变,公子你自然例外……不过在武林中仍然是称他们为日月星三公,至于他们的名字却很少人知道。”
  皇甫维立刻道:“你说得不错,我也仅知外号而不知他们的名字!”司空表这时好像提起兴趣,已把即将来临的劫难置之度外,佩侃道:“别人听公子这样说,也许会觉得惊奇,只有我知道其中道理——”
  皇甫维坦然笑道:“你怎会知道?”司空表道:“那日月星三公彼此之间,以大哥二哥三弟等称呼,不在话下。昔年我有幸见到令尊…嗅,是见到金牌主人,那时曾亲耳听到金牌主人叫唤三公之时,仅用老大老二老三以名之,而没有叫出他们的姓名。老大是日公舒涛,老二是月公佟雷,老三是星公冷央。目下环顾天下,除去金牌主人以外,没有人能接得住三公每个人轮流发出的三招……”他停一下,苦笑一声,道:“说句老实话,能够接得住他们其中任何一位的三招,就足以轰动武林了!”
  他接着又说道:“今日武林真正怕三公威名的尽皆是一流高手,只因武功之道,必须日积月累,二十年前的豪气少年,直至今日方成高手。唯有这些人才知道三公当年的气焰威势!”
  皇甫维微笑道:“那也不见得,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也许有人以天纵之才,年纪虽轻而得到极大成就也说不定。”
  司空表道:“公子是指近年声名鹊起的几个名门少侠么?哼,他们虽然天赋过人,又尽得师门心法嫡传,目下诚然在江湖上颇有名气,可是细论起来,他们的成就自然还比不上当今各派掌门人或老一辈的高手,就算比得上,那一点技艺在震撼武林的一皇三公面前,简直差得太远了!”
  皇甫维道:“你刚刚说的是一皇三公么?”司空表面色一变,低头道:“公子万勿见怪,我一时说溜了嘴……”皇甫维哈哈一笑,心中暗道:“我就怕你不说溜了嘴,现在已经足够日后向别人打听的资料啦!”
  他顾盼厅中一眼,指着那口大木箱,道:“这个箱子装的什么?我也许可以先躲在里面……”司空表霍然道:“好主意,这木箱本是珍藏圣女画像的,里面没有东西!”
  皇甫维移目望着墙上的美艳少女像,随口道:“你不是把圣女像一直悬挂在厅中?”
  司空表道:“若然在厅中挂了二十年,恐怕要损坏不堪了。”那英挺俊拔的少年向墙上的画像深深凝瞥一眼,忖道:“她被称为圣女,又是少林寺方丈大师所画,显而易见不是此屋中的人,啊!当真有一股圣洁慈悲的光辉笼罩在面上,莫非她是佛门中人?咦,有人用潜踪灭声之法,已走近大门,人数可不少呢。”
  他立即抬头望司空表一眼,见他似乎毫无所觉,不禁微微一笑,道:“有人来了,我得藏起来!”
  司空表惊讶地凝一凝神,随即跟着少年跃到木箱旁,掀起箱盖。少年跨入箱中,箱盖一闪,厅中便只剩下司空表一个人。
  他故意度过木箱前面,轻轻问道:“公子曾经说过今夜本为好奇而来,敢问有何足以奇怪之处?”
  箱中传出清晰的语声道:“昨夜我们略略交手后,深感你的武功不比等闲,并非徒负盛名之辈,因此对于你束手待毙极感诧异,今晚便是想看看你是否出手拒敌,抑是仍然不予抵抗。”
  微风轻拂,突然三个黑衣劲装汉子跃入厅中,那三个人六道目光冷冷瞧司空表一眼,便横移到右边站定,跟着三个银衣劲装汉子跃入来,毫无声息地排列在左边。最后是三个高大的红衣大汉走进来,这三人步伐间沉重有力,踏得大厅微震,声威骇人。他们一运走到司空表身后排列站好。
  这三批九个人出现的阵仗,昨夜已曾露过,因此司空表沉静如常,双目一直凝视着门外。
  当中的红衣老人还未站定,已开口问道:“昨夜的那面免死金牌何在?”他虽是随意开口,但音量宏大,声如洪钟,平添一股先声夺人的威势。在他左右的银衣老人和黑衣老人四道目光,却凝注在圣女画像上。
  司空表道:“金牌仍在此地,但已不能取出让三老你们过目。”他的神色丝毫不变,完全恢复武林名家的气派和风度。
  银衣老人阴阴一笑,道:“幸而他此举已在算中,大哥还犹疑什么?”这个银衣老人本来就有一股阴森之气,这一开口,语声有如瞅瞅鬼话,更加骇人。
  红衣老人突然长笑一声,震得司空表耳鼓嗡嗡直响。黑衣老人开口道:“司空表你听着,目下此宅中所有的人,已经都被我等手下点了奇经死穴,命在须臾……”说到这里,司空表面容惨变,浑身发抖。
  银衣老人轻笑一声,道:“你那面金牌从何处得来?”司空表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穿红衣的日公舒涛洪声道:“我们兄弟一向有罚有赏,你明明白白说出来,便饶你门下诸人性命!”
  司空表征一下,眼珠转处,抬手指指自己。月公传雷阴声道:“好,连你在内!”
  司空表长长透一口大气,没有做声,转头望着墙边那个大木箱,这时箱中的皇甫维觉得十分奇怪,第一那三公何敌对那面金牌如何得来这一点上这等关心,不惜因此饶了司空表及他门下众人性命?第二那司空表怎会不说出自己来?他寻思了一阵,还未想出道理,又听不到三公的动静,忍不住突然掀开箱盖,跃了出来。
  那三个老人都严厉地望着这个俊美少年,忽地发现他双眉之中的两颗红病,齐齐一怔。
  星公冷央突然一晃身,已冲到皇甫维身边,眼看就要碰上。皇甫维但觉这个黑衣老人身法之快,难以形容,别说出手阻挡,简直连念头也来不及转。心头方自一震,谁知那星公冷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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