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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世家夫人.官夫人日常 作者:一枚铜钱(晋江14.05.19vip正文完结-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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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庄方才在书房,答应见明玉已挪到议事厅。听见明玉打着魏太保的旗号去探监,已觉她胆子十分大。此时又来见自己,更是猜不透她到底要做什么。
  明玉见了他,也不欠身问安,她能忍着不往他脸上扔东西已是能忍,“白大人真是事忙。”
  白庄说道,“齐夫人为何事过来,不妨直说。”
  明玉说道,“刑部侮蔑我夫君买凶杀人,但其中颇多疑点,妾身想请大理寺重新调查此案。”
  白庄面色淡淡,“但凡大理寺重新会审,必须是案件有所疑,但齐大人一案,并无疑点。”
  明玉冷笑,“果真无疑点?但我朝律法有言‘招情未明、拟罪不当、称冤不肯服辩者,大理寺将驳回再问’,我夫君是画押认罪了,还是圣上也开了金口定了他这五品官的罪?在案件不明时便将我夫君押送牢中,已是违背朝纲,如今刑部做出这种混账事,大理寺却无作为,甚至不依律办事,实在教人怀疑有偏帮之嫌。”
  白庄看了她一眼,“齐夫人这帽子未免扣的太大。”
  明玉仍是冷笑,并不理会,“那船上七个所谓亲眼瞧见我夫君将元大人顺势推落水中的人,为何先前不说,偏是刑部大理来了便一窝蜂出了一堆的证据?此为疑点一。为何那推人的陶顺已认罪,你们却将他从邓州转押回府衙却至今没有定罪?还突然加了口供指认,此为疑点二。另有妾身求见郑大人,不见。求见白大人,不见。甚至去牢中探望,也推三阻四。若真是有十足的证据证明,那为何屡次避而不见?”
  白庄不再看她,喝了一口茶,才说道,“官员与罪臣家眷,必然是不能接触过多。”
  明玉了然,“既然大人没反驳前面两处疑点,只解释最后一点不见之理,那定是对前面的话也无从辩驳。既然如此,那请白大人奏请大理寺,重新审理此案。”
  三司会审的推动不是单凭她之力能做到,孟老爷又不知何时能醒。只能让大理寺重新审案,拖延时日,她还能有一点法子可想。
  白庄未答话,明玉又道,“大人若觉这些仍不够,那妾身只好再去敲鸣冤鼓,将这些事都贴在衙门前,让百姓评理。妾身自认我夫君公务勤恳,在百姓中还小有有美名。这事若公诸于众,大人想看看百姓如何议论?人言可畏,一传十十传百,只怕大人也担不起这推脱的罪名。”
  白庄本就不擅言谈,平日也最忌和妇人打交道。只是明玉一口一个要去让百姓评理,此事到底不能闹的太大。说是依律奏请确实不错,可也不是他能点头的,“我会细细斟酌,还请齐夫人再多等几日。”
  明玉冷声,“几日?等了又等?请恕妾身已没耐心再等。”
  白庄沉声,“那明日给你答复。”
  明玉轻点了头,“明日午时前。”
  白庄应允后,明玉便携人离去。看着她出门,倒有种松了一大口气的感觉。当即乘车去了东郊大宅。到了那进门求见,随下人进去,就见魏太保正在逗弄鸟儿。
  魏太保听见声响,头也没回,“不是说了,没事别来找老夫。郑大烦了我一回,你也来掺合。”
  白庄作揖道,“那齐夫人方才来寻,要大理寺重新会审。”
  魏太保轻笑,“难道连个妇人你也打发不了?”
  白庄将明玉方才的话细说一番,末了说道,“齐夫人不易控制,可否要下官再将她擒住囚困几日,待事情尘埃落定,再将她放出?”
  鸟儿长鸣一声,魏太保手势一停,“让她死心也好,此次由你主审,证据确凿,害怕齐琛会翻身不成?”
  “那大理寺再复核会审。”
  “好。”魏太保默然片刻,“盯紧些明玉,若知道她手中有什么翻供证据……不用再手软。”
  白庄顿了顿,“是。”
  案件驳回复审,由大理寺右少卿主审。去客栈探望过孟老爷,回来便听见这消息,明玉可算是放了一半的心。
  三日后,案件将审。
  探听的人报了与魏太保听,明玉这几日只让解通判和季师爷去府上,说一些会审的事,两人出来后手中也未任何东西,应当是普通的会面。而明玉也没再出门,在家中偶尔走走养胎。
  魏太保并不想对明玉赶尽杀绝,等解决完齐琛的事,便取了孩子,将明玉安排别处,也算是对故交有个交代。想到记挂多年的事终于要落幕,已觉心力不支,也盼着速速将此事解决。
  复核当日,明玉因是亲眷,不能进去,便让马夫赶车到衙门巷子等候,身旁还带着糕点饭菜,就等着他出来填填肚子。
  会审设在衙门,齐琛被关了许久,面上不净,看着削瘦。白庄坐在主位,与他目光对上,人虽不是非常精神,一双眸子却无半分怯意绝望,一如初时入狱。
  刑部将公文一一送来,白庄看后,所问的事俱是答非,将那惊堂木一扣,“把证人带上来。”
  那七人陆续上堂,白庄问道,“那日元知府落水时,你们可在船上?”
  七人一一答道,“回大人,是。”
  白庄又问道,“那你们可是亲眼看见齐知州推元知府下水?”
  只要那证词一出,白庄便再重复问一遍,这案子就算真的定下,可以当堂定罪。谁想那七人面面相觑,俱是为难之色。白庄见事情有变,喝了一声,“实话实说便是。”
  这话一出,几人才陆续道,“那日并未看清……只是依稀看着元知府和齐大人有纠缠,一个汉子突然冲出,挡了大半视线,约摸……是没推的。”
  别说白庄,连齐琛也是微愣。七人口供之前翻过一次,但几人平日为人正派,想着应当是被魏太保以性命威胁。可如今竟然连命都不顾,又为他翻供,实在教人匪夷所思。
  白庄喝声,“三番两次变换供词,必然要上刑才能说实话了。”
  几人连声求饶,“上回实在太过慌乱,回去后定神细想,才觉是眼拙,累了齐大人。”
  白庄仍要问,解通判迈步而出,作揖笑道,“大人,他们第二回的供词与第一回不同,大人没说用刑便信了。第三回的供词与第二回不同,却要上刑,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不符合律法。”
  “加上这次,已是第三回,实在教人怀疑。”白庄说罢,已让衙役上刑。
  那几人平日也过的是少爷日子,这挨了几板子直哀鸣,却仍是如方才所言,并不再改。
  直至打的一人晕过去,才停了手。
  齐琛说道,“此事已经十分明了,大人仍要继续追查的话,便去府衙将那陶顺押来。但在此之前,证人已证明本官并未推元知府落水,并无罪可论。”
  白庄与旁人商议一番,无可奈何,终于是在那罪状上,抹了一笔,无法论罪,当即放行。
  解通判和季师爷相觑一眼,皆是暗暗松了一气。
  大理寺携带案卷离去,衙门已复悄然。齐琛拿回官服官印,看着一众手下站在院落静等,也觉百感交集。
  季师爷上前说道,“大人可多休息几日,衙门上下一切都好。”
  齐琛微点了头,让人去将孟平璋也接出地牢。他没事,孟平璋自然也没那什么勾结同党陷害朝廷命官的罪名。
  那等了许久的齐府下人低声道,“夫人在衙门外等您。”
  齐琛忙将官服交给他,嘱咐了解通判和几位师爷,才往外面走去。到了巷子,果真见了自家马车。那车夫见了他,也是激动,“大人。”
  齐琛心情大悦,平日不苟言笑,见了车夫如此唤自己,也露了笑意。见车帘蓦地被撩起,放眼看去,明玉已探了半个身出来。明亮的双眸瞬时通红,怜人得很。
  明玉见他要上来,缩身入里,待他大步迈上,忍不住笑笑,“三爷可算是回来了。”
  齐琛伸手将她拥紧,“嗯,累你受苦了。”
  明玉笑意轻轻,她怕笑的深些,又要变成那哭哭啼啼的怨妇了。
  回到府邸,姚嬷嬷早就准备好了柳叶水和火盆,去了他一身晦气,像个老长辈那般让他先去洗身。
  等出来时,身上洗了好几回,又刮干净了胡子,穿着干爽的衣裳。明玉看着,便觉那丰神俊朗的齐三爷彻底回来了。只是给他拧着发梢的水时,在一侧看他,叹道,“瘦的不像话了。”
  齐琛笑笑,“今晚开始和你一块吃补品。”
  明玉总算是能由心笑了,“那便这么说定了。”
  两人说了一会话,齐琛想到今日会审的事,问道,“那七人突然翻供,你可知是何故?”
  明玉抿了抿唇,“我让吴逢去查了几人,在乡里颇有名望。查得魏太保以几人性命威胁,妾身便想,他能用这招,我便用个更狠的。”
  齐琛握了她擦拭的手,明玉见他满目怜惜,知他不愿自己涉足,微微低头说道,“我让吴逢威胁他们,如果不为你翻供,实话实说,便将他们的名节全毁了。人嘛,总是有些把柄的。他们大多怕死,但是读书人顾及名节比性命更重要,还有那顾家的,便以他们家人的性命做要挟……魏太保为人自私,他以为命是一个人最看重的,可是明玉知道,有时,比起自己的命来,旁人的命才是第一位的。”
  法子实在有些卑劣,明玉也是逼不得已,可是既然他们不义在先,她也实在犯不着和他们讲什么道义。她说的迟疑,只是怕齐琛误会了她,以为她是个蛇蝎心肠的人。
  齐琛叹了一气,真觉是自己将明玉逼迫到了那份上。捧着她的脸用力印了一记,定声,“日后,这些事由我来做,再不会让你沾染半分。”
  明玉含泪点头,他懂她,这就足够了。那日后再碰到什么肮脏事,她也绝不会心软。


☆、第六十九章 错乱姻缘

  休息片刻;明玉见齐琛疲倦;只是不得不说,“为了三爷的事,外公特地从京城赶过来,要为您讨个公道;可不知为何,马车翻进阴沟里;受了重伤;至今不醒。”
  齐琛明了;随意吃了几块糕点;起身道;“我去探望。”
  明玉不想刚团聚又分开;要随他去。想着这样于她会更高兴;齐琛没有阻拦,携她一起往那边过去,准备将他老人家接过来照料。
  明玉实在怕又会出什么状况,安排好人,几乎将家里全部的护院男丁都叫上。齐琛看了看阵仗,这架势简直就是官老爷出巡,百姓不会非议才怪,“那魏太保要杀我,机会多得是。你不是说,他不愿让我安安乐乐的死么?那定会换其他折磨的法子,怎会让我如此痛快?”
  “不行。”明玉摇头,“这次他阴谋不能得逞,难保他又打什么坏主意。”
  齐琛无法,除了护院紧随车旁,其他家丁都让他们佯装路人相随,一有动静再冲上来也能及时。
  孟河伤势颇重,虽然身子骨不错,但也是上了年纪。这一摔又碰了脑袋,大夫并未说何时能醒。
  孟河此次带了四个随从,为首一人叫方正,那日因阻挡马车,也受了轻伤,“马突然发狂疾奔,后来寻人查看,竟是中毒了。只怕此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齐琛没有说可能是魏太保所为,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只是这种被人吃的死死的感觉很不痛快罢了。
  将孟河接回家中,明玉遣了府里人好生看护。这才终于忙完,回房里和齐琛歇下,起来时,已是翌日。
  两人洗漱后,陆续有人送来拜帖。明玉瞧了几眼,有事时连这巷子都不进,如今洗刷了冤屈,倒是全都涌来。将帖子扔在一旁,“势力,姚嬷嬷,回了他们,三爷身子不适,暂不见客。”
  姚嬷嬷见齐琛没异议,便拿着帖子出去。
  一口粥还没咽下,又有婢女拿了拜帖过来。明玉颇为气恼,“不是说了全都回绝么?”
  婢女说道,“这是孟二公子送来的。”
  齐琛顿了顿,“他也会送拜帖来?”
  那孟平璋做事素来随心,更是将齐府当他的家,来时没拜帖,去时不言谢。如今竟然知礼了。
  明玉和齐琛相觑一眼,心有灵犀,这家伙不可能是在大牢关了一回就长心了,而是别有所求吧。
  孟平璋这回上门,确实是有所求。
  明玉见了他,更是瘦成藤条似的,偏人又高,当真可以做竹竿了。不过见他穿的齐整,还带了礼,更加狐疑。
  孟平璋入座后,就让明玉将下人遣散,这才笑道,“这次有惊无险,不过魏老贼实在太令人生厌,我认识一些不错的好手,只要有钱,可以让他们做了他,你们意下如何?”
  齐琛说道,“明玉在这,别吓着她,这件事待会再单独细说。”
  孟平璋了然点头,“行。”
  经过这事,明玉对他稍有改观,如果不是他吩咐吴逢听从自己的安排,吴逢也不会瞻前马后,“你今日来,只是来喝茶的?”
  孟平璋顿了片刻,竟是有些不自然。迟疑了好一会,才道,“我……咳,你不是跟季姑娘十分要好么?因此想让你为我做个媒……咳。”
  齐琛喝茶的手势一顿……孟平璋什么时候看上季芙的?他怎么没发现。
  明玉暗叹,改观归改观,可作为夫君人选,孟平璋的位置还是在非常非常后面。她想起最重要的问题,“你是要娶妻,还是想纳妾?”
  孟平璋拧眉,“自然是纳妾的。”见明玉忽然面露淡然冷笑,他才说道,“孟家是权贵人家,即便我想娶妻,也绝不会有人同意。到时传开了,只怕会说她不知廉耻硬缠着……我会许她良妾身份,约摸是……不薄待的。”
  明玉叹气,“什么贵妾良妾,就是比不过一个妻字。我知你难处,从见你对她有意以来,我就不曾替她奢望过。只是我劝你一句,若非娶妻,就回你的府衙去,回你的京城去,莫伤她。”
  孟平璋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违背整个家族娶她?”
  明玉摇头,“我也不知,只是不愿你伤她罢了。”
  要男子为了姑娘放弃前途和家族,明玉不会妄想。但是既然无法给予季芙想要的,还是拦了他罢。
  孟平璋哪里听得下去,起身便走,“我会自己寻媒人,不劳烦齐少夫人,告辞。”
  明玉看他愤然离去,连那什么找杀手的事也不和齐琛提了,想必真是气着了吧。
  齐琛见她叹气,说道,“担心的话,去和季姑娘说说,让她心里有个底也好。”
  他这么一说,明玉倒也反应过来。心下一狠,拉了他的手说道,“让季妹妹亲耳听听吧,她那般信任的人,到底是将她放在什么位置上。此事过后,便会死心了。”
  齐琛不擅儿女情长,没多细想。他如今想的,是孟平璋方才说的话,寻人将魏太保做了,是否可行。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不为了他,也为了明玉的安全。
  生平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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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平璋回到客栈,先去看了清雪。
  清雪身负重伤归来,将东西交给吴逢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孟平璋不便亲看,只是吴逢说她伤的极重,似被人囚禁折磨过一段日子,有些伤口甚至已溃烂,真不知她是如何逃回来的。
  孟平璋请了好几个大夫日夜看着,让吴逢陪同。从房里出来,从栏杆处往下看去,见到孟平松正下马车,进了客栈。双眸微顿,背身倚着栏杆,等他上来。
  孟平松见到他时,心头猛顿,“昨日有事没有到衙门去接你,只是大哥不找你,你为何不自己过来。可是为了大哥不能将你救出而生气?”
  孟平璋气息微屏,笑道,“当然没有,只是太过疲累,就先回来了。大哥怎的还不回京城,不是要回去给我找个嫂子么?”
  孟平松瞧不出他这处了二十年的弟弟到底在想什么,总觉他在鹿山被吓的昏死后,就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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