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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第21章

小说: 有花堪折直须折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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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霜一激灵,忙收起快要流口水的嘴脸,向艾希丝赔罪:“妹妹,是姐姐不对,姐姐下次不会再犯错误了。”
  艾希丝倒没什么特别感觉。软玉温香是挺诱人没错,可是毕竟是上官珊瑚调教过的人,心里忠诚于谁艾希丝不是没有底,他们再怎么惹人疼再怎么让人迷恋艾希丝对他们始终怀有戒心,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在艾希丝眼里就是两个熟悉的陌生人,丝毫引不起她的爱护之情。
  陈露也被引逗出好奇心,不禁也八卦起来,“丝丝啊,这半年来上官珊瑚可给你找了不少人,先是她府里的小厮,后是各个妓院里的小倌,依我看,各个都比软玉温香两个好。软玉温香是流国人倒无所谓,是小倌同样无所谓,可是他们字都不认识,给个一字念扁担,除了床上功夫和一肚子鬼心眼什么都没有,你怎么会选上他们啊。”
  艾希丝侧侧脑袋,挑起眉,说道:“识字的人我府里还少吗,两个孩子都识字,书读的也多,将来进来的两个同样是饱读诗书。我选他们是因为我府里的两个孩子心计都不行,读书长了点心眼,可是拿到外面去就什么也不是了,我怕他们被上官珊瑚的人欺负。选来选去,也还就这两个有心计没知识,飞燕和春生还能斗上一斗。”
  大家轰笑,原来是怕自己的心肝宝贝受欺负啊,“真的,丝丝,你真是怜香惜玉的典范啊!”
  晚上艾希丝抽空进宫见陈雪。陈雪对艾希丝最近的新闻非常感兴趣,非要艾希丝把过程详细说明。
  艾希丝很是头疼,埋怨道:“你的君卿里不也有青楼出身的吗,干吗还对我的事那么感兴趣?”
  陈雪堆笑,涎着脸,说:“没办法,我那个男人他是很清高的,和你的软玉温香是不同类型。”
  艾希丝当然不会让她得逞,就说起上官珊瑚,岔开话,“我接受了上官珊瑚这次馈赠,以后就有理由拒绝她以后的送人计划了,免得她老绕着我,烦死人。”
  陈雪没察觉,顺着她的话往下走,直到艾希丝告退回府,她才猛然反映过来,她,好像,又被艾希丝,忽悠了……
  九月初三,是林未央十五岁生辰,他与艾希丝的婚事便安排在一个月后。
  而十五岁的生辰,是男孩行及笄之礼的日子。笄礼,是男孩子最重要的仪式,标志着男孩子可以盘头,嫁人。行笄礼时亲朋好友齐聚一堂,由族中德高望重的男性长辈为男孩盘上漂亮的发髻,戴上男孩父母精心挑选的钗环,然后叩谢父母的养育之恩,最后来宾们送上准备好的富有吉祥意义的礼物,还有各种首饰,多数是发钗和发簪之类。因为林未央出身相府,又即将与艾希丝结亲,所以此次笄礼来了很多公侯王孙的内眷,其中包括季逢春过门刚满一年的新婚夫君西门抚剑以及半年前晋升君郎的姚氏。
  林未央虽然和季逢春分手,又一气之下绞碎了两人的定情之物,可是男儿家心软,天天对着季逢春苦寻而来的金丝雀,没几天又想起了季逢春的好,只是她如期成亲,据说夫妻恩爱,如胶似漆,后来又将姚氏纳为君郎,他又被尤明树再三开导,终于灭了和季逢春比翼双飞的心思,但是心里仍是苦苦思恋那个无情的人。
  如今见到饱受雨露滋润,骄阳如火的天气还穿高领长袖衣裙掩盖吻痕的季家君郎,他几乎想摔门而去,但是严谨的家教知道他不能在如此重要场合失态,故尽量敛心静神,不去看那两个他恨的蚀心噬骨的男人,抢走他所爱的女人的男人,然而剧烈的心情悸动使他根本听不到司仪在说什么,幸好小天和小空忠心护主,才没叫林未央当场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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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毕后,林未央和众内眷谈笑,他不想理睬西门抚剑和姚氏又不能不理睬,满腔愤怒却又必须强颜欢笑,好胜的他把掌心都刺破了。
  西门抚剑是个小巧易羞的男孩子,话没说,脸先红,文文静静,娇娇怯怯,宛如一朵弱不禁风的小花,姚氏更是从始至终半低着头,不说一句话,问的急了,才崩出几个字。林未央无论如何想不通,这两个男人哪里强的过他,比他更能入季家老太君的眼。为了证明自己更好更有能力,他抖擞精神,左右逢源,出众的美貌和过人的智慧赢得一片喝彩,人人都说林家五少爷果然是天仙下凡,非常人可及,西门抚剑和姚氏亦是一脸欣羡,这让林未央痛苦的心灵有了稍许慰藉。
  晚上新月如眉,林未央想起以前和季逢春月下吟诗,执杯浅酌,两情缱绻,深情蜜爱,不由得悲从中来,红了眼圈。尤明树来找他聊天,见他双目含泪,大感无奈。
  “我说五少爷,怎么一年了你还没死心啊?”
  “二爹,你叫我如何死心?如果是我林未央貌不如人,才华低劣,被人横刀夺爱,我认了。可是这西门抚剑和姚氏,你不是没看见,就两个唯唯诺诺的小老鼠,哪里能和我比?我怎么能认啊!”说完,掩面大哭。
  尤明树等他哭的差不多,才冷冷丢了一句:“他们再不好,是季家老太君看中的,她季逢春再不喜欢,也要娶进门,天天恩爱。”言下之意,林未央再好,季老太君看不中,季逢春也绝对不可能娶他。
  本来就委屈的林未央再次痛哭,他就是不明白,季老太君为什么就不喜欢他呢?论长相,论人品,论才华,甚至论门第,他都比西门抚剑高出不是一点半点啊。
  “二爹,你说,季老太君为什么不喜欢我?”
  尤明树一翻白眼,“我哪知道。一个青年丧偶,守着女儿长大的鳏夫,心思本来就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小天看着小空手里的东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低声吼道:“你拿这个干吗?”
  小空哭丧着脸,声音也含着哭声,说:“她那么可怜的求我,我,我不忍心啊。”
  “什么不忍心!她家主子和咱家少爷已经是过眼云烟,她家主子有了嫡夫君,咱家主子也即将做艾将军的君郎,这个时候她替她主子传这么个东西有什么意思?想让咱家主子为她守身一辈子不成?”小天劈手夺过小空手里的东西,“给我,我烧了它!”
  两人紧走几步,正撞上被尤明树拉出来散步的林未央,小天下意识的把手把背后一藏,讷讷道:“主,主子……”
  “藏什么呢,给我看看。”
  小天迟疑了半天,拿了出来。林未央一看,是一个半旧不新的手帕,翠绿的帕子上绣着交颈鸳鸯,旁边还题了四句诗,“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实在不会做诗,就借用古人了,大家包涵一下哈)
  林未央身子抖的像风中的落叶,是她,是她的字,她的诗!他厉声追问小天,“她说了什么?说了什么?”
  小天摇头,在林未央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捏了小空一记,疼的小空呲牙咧嘴,还不敢出声。
  尤明树晓得林未央又有了歪念头,赶紧给他泼冷水,“是啊,她说了什么?一个快要娶侧夫君的女人对她分过手的无名情人又想说什么?”
  林未央迅速扭头,眼神空洞,“你……你说什么?”
  尤明树摇摇扇子,故作漫不经心,“我说什么?我说季逢春快娶侧夫君了。哦,”他假意掩住嘴,假笑道:“我不知道你不清楚这事。我和那些老哥哥们聊天时知道的,你也知道,我和你不是一辈人。”
  林未央质问:“她真的要娶侧夫君了?”
  “是啊,是葛尚书的二儿子。”葛尚书乃礼部尚书,官居二品。
  林未央气的浑身发抖,把手帕扔给小天,怒吼:“把它给我烧了!”急奔而去。
  尤明树继续无所谓的摇扇子,季逢春啊季逢春,吃着碗里的你看着锅里的,筷子上有一块,喉咙里还有一块,你可真好胃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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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一,飞燕和春生因为艾希丝就快要纳林未央进门,料定未来至少十天艾希丝不可能召唤他们侍寝,便索性丢弃平日的矜持,和艾希丝抵死缠绵,闹了一宿。第二日两人一觉睡到天过午,艾希丝因为衙中无事,早早归来,见二人在床上说悄悄话,粉脸飞霞,秋波撩人,按捺不住情动,又玩闹一回,由于大家忙着明日大喜之事,避孕汤的事就滑了过去。
  入夜,林未央屏退小天小空,一个人独自关在房间里。明日就是他的大喜之日,他就要嫁给一个他不爱甚至看不起的人,而他所爱的人尽管已经成亲,又即将迎娶侧夫君,然而却天天托亲近的丫鬟给他送感情深挚的情诗,他喜爱的小玩意,表达她深切的爱意。虽然那些东西大部分都被尤明树授意小天小空丢掉,但是秋兰有几次直接把东西递到他面前,让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为什么她成亲了,还要来找他?
  如果真爱他,就应该努力和家里抗争来娶他,可是提分手的是她,见他快要嫁人又来乞求修好的也是她,凭什么她就可以一个夫君一个夫君的娶,他就必须嫁了人还要对她牵肠挂肚?她真的爱他吗?还是不想曾经爱她至深的他毫无牵绊的嫁人?
  他是不喜欢艾希丝,但是季逢春眼下的举动也让他难以接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这样做,要是被外人知道,他的名誉不是全毁了?她是女人,顶多被认为是痴情种子,难忘旧情,而他呢?有妇之夫,和有夫之妇关系暧昧,往来情诗,他是要被浸猪笼的!而他的父母更要为人唾骂,说她们家风颓败,教养出他这个伤风败俗、无耻淫贱的儿子!
  他不可以因为一个懦弱无能的女人而毁了他的父母,既然他曾经将一份纯真的爱情放在她面前而她弃若鄙履,他更不能因为她而陷父母于不义,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站起身,伸手打开紧闭的绣窗,做了几个深呼吸,将季逢春从心里的角落彻底驱赶出去!
  只是,要他心甘情愿的嫁艾希丝,他委实难以遵从啊!
  笃笃,有人敲门。
  “请进。”
  门开处,竟是林婉。
  “娘亲!”林未央赶忙拜见,搀着母亲坐下,倒上一杯香气四溢的热茶,恭敬的呈上。
  林婉将茶杯放到桌上,凝视着她最心爱的儿子,他长大了,以前小的能挂在她脖子上的粉嫩嫩的小娃娃仿佛一夜之间就长成一个翩翩少年,秀丽的五官,美好的身材,高贵雍容的气质,而且,明天就要成为别人的君郎,以后还要成为父亲。突然感到心里有些酸,想起以前耐心的教他叫“娘”,手把手教他写字,温和不失严厉的敦促他念书,眼角一热,只觉有水划过脸颊。
  林未央慌的跪倒在地,不解的询问:“娘亲,您为何悲伤至此?”
  林婉发觉失态,用衣袖擦擦泪水,扶起儿子,宽慰他:“没事,没事。娘亲就是想起以前的事了。明日你就要嫁人,娘亲真有些舍不得啊。”
  “舍不得,那儿子就不嫁了,陪娘亲一辈子。”林未央半真半假的试探。
  林婉呵呵笑着摇头,“不行,不行。儿子大了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不会不会,央儿也舍不得娘亲,爹爹,二爹,儿子情愿陪在你们身边,永不分离。”
  林婉沉下脸,生气的说:“是舍不得爹娘,还是舍不得季逢春那混帐?!”
  林未央有如雷击,顿时做声不得,脑海里空白一片,娘亲怎么会知道他和季逢春的事情?是二爹说的吗?不会,二爹一直帮他瞒着的;那是乳公?也不会,乳公把他当亲生儿子,不可能看他受苦;那是小天和小空?更不会,他们晓得这事不可以让娘亲知道,不然一定大祸临头,季逢春更是把这事瞒的密不透风,那娘亲如何知道?
  六神无主的他乱了分寸,软软的从椅子上滑下,跌坐在地上。
  “娘,娘亲……”由于不知该说什么,他闭上了嘴。
  林婉重重叹口气,再度把儿子扶起来。看着这个让她操碎心的孩子手足无措的可怜样子,她非常不忍心,可是若不能将他镇住,日后如果出了大祸事,她林家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想到这,狠狠心,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能少。
  
  “你当这世上真有不透风的墙?明树和小天小空能瞒的了什么?”林婉道,“早在两年前我就发现你和季逢春之间有事情发生了。”
  两年前就知道了?那为什么一直都不说呢?林未央很不理解,因为林婉是个很传统很保守的女人,对于男女私情深恶痛绝。
  “我以为你这么聪明的孩子,必会看清楚你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谁知两年了你还是没有悔悟,直至被她抛弃。”因为是自己最宠爱的孩子,林婉才没有立刻当头棒喝,拆散她们,而想让儿子自己看清楚,主动离开。
  “娘亲,我和她之间怎么不可能啊,我和她年岁相当,门第相当,容貌相当,才华相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相配的不能再相配了。”林未央不明白,为什么老辈人就是不看好他和季逢春呢?
  林婉不禁叹息,她这个儿子聪明是聪明,成熟也实在成熟,然而毕竟不是女儿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分辨的出哪是珍珠哪是鱼目,情窦初开、从没接触过女人的他见了一个文秀斯文的女儿,那个女孩又对他千依百顺,处处讨好,于是涉世未深的他就把她当成心中的唯一,全然不知有些人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外表好看不实用。
  “你说的,仅仅是外在条件,男孩子结亲,更注重的是内在。”
  “什么内在?”
  “你们的个性合不合啦,你和你未来的岳母岳父个性合不合啦,你能不能拿的住她们,将来嫁过去能不能掌家,这些才是娘亲关心的问题。”
  “我和她的个性很合的来,她很迁就我,事事顺着我,我说要星星,她就可以找个梯子上天去帮我摘。”林未央很自信的回答。
  “那你和她父亲合的来吗?”
  林未央哑然,他和她父亲,“狐狸精、浪蹄子”,季逢春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他说他勾引他儿子,他自然百般嫌恶他,于是林未央不得不对林婉摇头。
  林婉见儿子脸上一闪而过的受伤和屈辱,不由心疼,真是傻到家的孩子,季老太君的态度几年来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可是他就是傻到被季逢春几句甜言蜜语就迷惑的地步。
  “季老太君我见过几次,为人很严肃,很保守,是个异常传统的老公公。因为忠义侯早逝,季老太君将府里几个君郎侍郎散的散,嫁的嫁,由他一个人撑起忠义侯府,没有坚忍的心性,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斗志,是做不到这一点的。换个平常的男人,早就疯了。当年他一开始是想要季逢春女袭母业,练武,可是季逢春身体文弱,习不得武,季老太君一直坚持,直到季逢春因为冬日练习发了烧差点送了小命,季老太君才不得已放弃,让她转而攻文。先皇想让季逢春恩荫,这是多大的恩宠,但是季老太君一口回绝,就怕人家听说是恩荫看不起忠义侯府,非要女儿自己去考功名不可。听说他每日都考教女儿的功课,如果有一个字写的不好,一句文章写的不精彩,就家法伺候,还要在祠堂罚跪三天三夜。幸好季逢春摆弄笔杆还是有一套的,中了榜眼,否则季老太君非打的她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就这样,季老太君还嫌他没有考得状元,罚跪了五天。”
  林婉淡淡道来,林未央听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晓得季老太君不好处,从季逢春的口风里能隐隐约约听出来,可他没想过是这样严苛的尽乎没人性的男人,太可怕了吧。
  “你应该明白了吧,季老太君已经习惯了事事由他做主,女儿对他俯首听命,他能让你过门吗?你过门肯定要做当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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