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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人天下by 悠雨-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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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儿扶著裴子乔走了进来。
门一开,就传来一股血味。宣离尘急忙站起,惊讶地盯著受伤的裴子乔。只见裴子乔单手捂住腹部,鲜血顺著他的指缝不断下淌,腰带和下摆都被染上一层鲜豔夺目的红色。
「让开。」渺儿瞪了宣离尘一眼,平素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这时却能明显看出慌乱。他把裴子乔扶到床上躺下,然後又替裴子乔包扎了伤口。动作非常熟念,应该是精通医道之辈。
宣离尘又对渺儿刮目相看,虽然自己长他数岁,但论武论医,自己都远不及渺儿精湛。
片刻工夫,渺儿已经把伤口处理完毕。所幸裴子乔伤口不深,休息几日就能康复。
见裴子乔都受了伤,宣离尘更加担心薛昭,但却不敢开口询问。
由裴子乔进屋至今,宣离尘没说一句话,没有一点存在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裴子乔和渺儿的目光都很少落在宣离尘身上,好像刻意忽略他的存在似的。
「寨主,你好好休息,我帮你准备更换的衣物。」
「去吧。」裴子乔点头,声音低沈乏力,因为受伤而显得比以前虚弱很多。他上身赤裸,腰上缠著一圈白色绷带,结实的肌肉整齐排列在腹部。无论举手投足,还是言谈之间的神态,都有了一寨之主的威严和气度。的确和五年前大不一样。
渺儿又检查了一遍伤口,确定已无大碍之後,才收拾起裴子乔染血的衣服,走了出去。
这时,裴子乔尖锐的目光才移到一旁动也未动的宣离尘身上,问道:「你为什麽一直盯著我?」
宣离尘低头,无语相答。
裴子乔见他沈默,突然会意,冷声道:「薛昭没死,我留他一命,以便日後威胁东都盛天门。如果你执意要取他狗命,就等我得到盛天门後。」
听到薛昭没死,宣离尘松了一口气。但听裴子乔说什麽得到盛天门?难道。。。。。。宣离尘忍不住双眉紧蹙,一个最坏的想法浮现在脑中。难道风云寨不甘踞於雪山,要开始向东都扩张势力了?

裴子乔续道:「二十年前云其国灭亡之时,我随父亲带苍劫剑流落中原。希望聚集力量,重新复国。而收留我们的各派人士全是伪善之人,暗中觊觎我们裴家手中宝剑。十年前,父亲被奸人杀害,我带宝剑侥幸逃脱,从此消匿江湖。但就在五年前,行踪却被藏剑阁发现,阁主邀我暂居阁内,并允诺帮助云其复国。说是暂居,实为软禁,我本打算趁夜逃脱,但那时却遇见了你。」
突然提起五年前的往事,宣离尘心中也有所触动,但他未发一语,只静静听著。
「而我那时之所以未逃,」裴子乔嘴角掠起苦涩的笑意,「就是因为看见了你。」
一见就为之倾倒,不能自拔。
所以才试著相信藏剑阁主的话,答应留在阁中。但结果,藏剑阁主,也就是宣离尘的父亲,宣成辉的目的也在苍劫宝剑。不久之後,他利用宣离尘和毒酒杀害了裴子乔。
「所幸我命大不死,逃到雪山,被风云寨人救起。」回顾过去自己的天真,裴子乔表情蓦然变冷,「现在我终於知道,天下不会有人帮我,如要云其复国,只能靠我自己。」
宣离尘也很痛苦,低声道:「对不起,五年前我并非有意害你。」
「但你却害了我。害後再说对不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宣离尘无言以对,他知道在这个问题上,裴子乔绝对不会原谅自己,於是把话题转向别处,问道:「渺儿和薛昭究竟有什麽关系?」
裴子乔一声冷笑,只道:「薛昭觉得薛家对不起他。」
「是薛家对不起他,而不是薛昭对不起他吗?」宣离尘追问,隐约查觉出薛昭和渺儿之间应该不是情侣。
裴子乔道:「渺儿姓薛,是薛昭的弟弟。」
「弟弟?」宣离尘惊呼,万没想到。
「渺儿的生父,应该是盛天门主薛万谦,而母亲却是府中婢女。渺儿出生之後,没人知道他父亲是谁,他母亲也默默在府中继续为婢。直到十年前,他母亲身患重病,临死之前才说出渺儿父亲的惊人身份。她希望自己死後,薛万谦能叫渺儿一声孩儿,给渺儿应有的身份。薛家为之哗然,说那女人得了疯病,把他们母子赶出薛家。不久之後,他母亲病逝,渺儿被风云寨收留。」
想不到渺儿的身世竟然如此复杂,宣离尘为他母亲的死而感到悲哀。突然想起盛天门主薛万谦近日感染重病,听说已近弥留,问道:「薛万谦现在已经承认渺儿了吗?」
「承认了。」裴子乔点头道,「所以薛昭才来接渺儿回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薛万谦说当年对不起渺儿之母,希望渺儿原谅他,还说愿意承认他是薛家血脉,让他回门中任职。」
「但却晚了。。。。。。」宣离尘摇头叹息。
「如果十年前渺儿没被赶出薛家,他现在应当和薛昭一样,是盛天门的少主。薛家伤害了他,害过以後才说对不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不会再回薛家。」
「接不回渺儿,薛万谦一定死不瞑目。」
裴子乔冷笑道:「那你认为渺儿母亲死去之时,可曾瞑目?」
宣离尘再次无言以对。
裴子乔道:「那薛万谦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宣离尘又问:「那盛天门如何知道渺儿就在风云寨?」
风云寨向来隐秘,又在雪山之山,和江湖各门各派之间素无往来,只因喜欢接受暗杀的任务,并且本领高强而成为一个令人害怕的邪派。渺儿已经消失十年,如果薛家有意寻他回去,必定花费巨大人力物力。但在这之前,宣离尘未见盛天门有任何举动。
就算是暗中行动,未免保密也太好了吧?
甚至,宣离尘根本不知道薛昭还有渺儿这个弟弟。
既然薛家难以找到渺儿,那麽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渺儿自己出现在薛家众人面前。但既然渺儿无心回到薛家,又为什麽现身於薛家呢?
宣离尘想不明白,他期待裴子乔可以给他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但只可惜,裴子乔对於这个问题的回答只是笑,一种阴冷的笑。
那种笑容,似乎在向宣离尘暗示:这之中,还隐藏著更深的秘密和漩涡。

当晚,渺儿为宣离尘准备了另一个房间。
离裴子乔的卧房不远,相距不到百步,但空间却狭窄很多,屋内陈设也很简单,只有桌椅和床,大概刚打扫出来不久。虽然点著薰香,但不但没有驱散房间中浓浓的霉臭,而让气味变得更加奇怪,引人作呕。
「从今天起,你就睡在这里。」渺儿站在门边警告宣离尘道,「不要随处走动,三餐会定时给你送来,你不需要出门。」
宣离尘面无表情,这分明就是软禁。但他既已来到这里,不想同意也得同意。
见渺儿转身欲出,宣离尘喊住他道:「渺儿,是你威胁薛昭灭我藏剑阁的吗?」
除此之外,宣离尘想不出薛昭还有什麽理由与藏剑阁为敌。
「不是。」渺儿低声否定,露出一抹暧昧的笑意,「我只告诉他们,苍劫剑就在藏剑阁而已。」
「他是冲著剑来的?」宣离尘意想不到,忙问,「苍劫剑究竟有何秘密?为什麽天下那麽多人抢夺它?」就算是什麽神兵利器,也换不来藏剑阁上百条人命。
渺儿冷笑道:「二十年前云其灭国,大将裴恩隆保护皇帝及其家眷东逃,但後因大火失散,裴子乔只带著他的小儿子和苍劫剑来到中原。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为什麽会带著一把宝剑逃亡?如果是你,你会带什麽?」
渺儿的话让宣离尘回忆起十天前藏剑阁被焚毁那天,他只身逃出,当时只带出两样东西:一是苍劫剑,因为他知道这剑值钱;二是宝库钥匙,因为库中珍藏了数之不尽的奇珍异宝和神兵利器。就算藏剑阁毁於一旦,他也不希望这些藏剑阁若干年聚集起来的财富落入贼人之手。
宣离尘的心事被渺儿看穿,渺儿道:「正如你不想藏剑阁的珍宝落入恶贼之手一样,云其国的皇帝同样不愿看到自己从各地收集来的珍玩宝物,成为他人囊中之物。而那苍劫剑,并不仅仅是剑而已,更是开启云其国宝库的钥匙。」
「怎麽可能?」苍劫剑竟是宝库钥匙!
「若非如此,当年裴家为何受到江湖各派重视?其实被重视的,」渺儿用讥讽的口气说道,「只是宝剑下隐藏巨大的财富而已。」
「那麽薛昭也。。。。。。」也是受金钱诱惑而灭藏剑阁?不,宣离尘不相信薛昭是这种小人。
「世人皆为财死,他薛昭当然也是一样。不过,他对你还算有情有义,没有赶尽杀绝。不然,你以为凭你的武功,可以敌过盛天门手下十二强将?还可以带著宝剑和宝库钥匙逃来风云寨?如果不是薛昭故意放你一马,你早就死了。」
「哼。」宣离尘冷笑,「既然他已杀我全家,为何不连我也一起杀了。」
「也许他爱你。」渺儿轻描淡写。
「但他做出的事,却足以令我恨他生生世世。」宣离尘咬牙切齿地说。
「不,你还没有恨他。」渺儿轻轻摇头,直视宣离尘,晦暗幽深的目光,似乎已把宣离尘看清,「你不但没有恨他,你还关心著他,你还想见他,想他问他理由,想听他说好听的谎话来安慰你,想相信他是情非得以,相信他有难言之隐,然後你就可以以足够的理由,去原谅他。」
「不。。。。。。」宣离尘忍不住後退。心中最脆弱的一面,似乎已被渺儿那几句话击碎。
的确,在心底最深的地方,还残存对薛昭的感情,还固执认为薛昭不会背叛自己。
渺儿冷笑道:「正是因为薛昭知道,就算他灭了藏剑阁,也不会失去你,所以他才敢那样做。宣离尘,你全家都被他杀了,你居然还爱他?」
「不,我恨他,」宣离尘几乎是全身发抖地说,「我来风云寨就是想杀他。」
「那好。」只听『锵』的一声,渺儿把一把匕首扔在地上,「你去地牢杀了他。」
「为什麽?」宣离尘望著地上的匕首,不敢捡。
渺儿不回答,阖门而出。

夜凉如水,宣离尘轻轻推开房门,手中拿著那把渺儿丢给他的匕首。
他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他只想找到薛昭。无论自己是否爱他,是否杀他,他都只想再见到他。至少,要听他亲口说出当日焚毁藏剑阁的真相。渺儿只告诉他薛昭就在地牢,但地牢究竟在什麽地方?宣离尘独自走在寂静的长廊上,望著幽暗的前方,心跳越来越快。
正如渺儿先前告诉他的那样,风云寨中认识他的人并不多。如果被巡夜的人发现,轻则伤,重则死。渺儿警告过他不要乱走,但又留给他一把匕首,这之中,究竟有何意图?宣离尘想不明白,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猎物,已经闯入危险的狩猎范围。
长廊很静,而且看不到人。
但突然,只见一道黑影闪过!
那短短一瞬,宣离尘只觉双眼被一股亮光晃痛,正欲闭眼,才蓦然查觉那亮光不是别的,正是剑光。顿时向後退去,但退得太慌,竟没能站稳,跌坐在地。
黑影从屋檐上猛扑而下,手中两柄短剑在黑暗之中散发出阴寒又耀眼的精光。
宣离尘抓紧匕首,本能挡去,只听『锵』的一声脆响,那把匕首竟被斩成两截。
只见几点血点飞散,宣离尘的手臂留下一道长约两寸的伤痕。伤口血流不住,染红衣袖。
宣离尘从地上爬起来,还想再逃,却被黑影一把揪住头发,拽了回去。眼前一花,喉咙就被黑影手臂紧紧扼住。从黑影手中握紧的短剑上,宣离尘甚至闻到了自己的血腥。
「你到底是谁?」宣离尘问。
但话音未落,黑影另一只手上高高举起的短剑,已向宣离尘喉咙插来!
「啊!」宣离尘发出一声短促的音节,以为自己命绝於此。
但就在剑锋几乎刺入喉咙的瞬间,只听『锵』的一声,那剑突然被人挑开。宣离尘来不及睁眼,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出黑影的箍制,重新倒入一个新的怀抱。黑暗之中,没有扭头,没有看清来人的脸,但对方身上那充满阳刚的味道,却令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蓦然浮上心间。
「薛。。。。。。昭?」宣离尘蓦然回头,双目呆滞在看清来人相貌的瞬间。
没错,果然是他,他不是被关在地牢之中麽?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和宣离尘有著同样疑问的黑影,低喝道:「居然是你!」
虽然只是短短四个字,却暴露了黑影的身份。宣离尘从那熟悉的声音中听出来,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给他匕首,让他去杀薛昭的──渺儿。
渺儿一把扯去蒙面的黑纱,捏紧手中短剑直指薛昭道:「来得正好,让你们做对亡命鸳鸯!」
薛昭急忙将宣离尘拉到身後,保护起来,单手敏捷挡去渺儿的攻击。短兵相接的声音密集响起,好几次,宣离尘都差点被寒刃所伤,但都被薛昭在关键时刻挡去。
一切,好像又恢复从前。
藏剑阁没有毁灭,薛昭也没有背叛自己,他保护著自己,爱著自己,是盛天门受人爱戴的少主,也是自己此生相伴的情人。但是。。。。。。
渺儿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宣离尘,你全家都被他杀了,你居然还爱他?』
──不,我恨他。
短暂的幻景在宣离尘脑中裂成碎片。
宣离尘下意识捏紧手中断成两截的匕首。他对自己说,如果匕首未断,他会毫不犹豫地刺向薛昭,为他父亲的家人报仇。但现在匕首已断,也许这就是天意,因为断掉的匕首无法杀人──宣离尘为自己找到了不杀薛昭的理由。
在渺儿密不透风的攻击中,薛昭一边化解危机,一边保护著宣离尘向後退去。
因为不愿伤害渺儿性命,薛昭只防不攻,再加上又要保护宣离尘离开,渐渐处於劣势,手臂、胸口都添了若干道深浅不一的伤痕。
但渺儿却丝毫不念兄弟情面,攻势越来越猛,好几次都险些要了薛昭性命。
就在这最後的关键时刻,只听身後传来一阵喧哗!
渺儿下意识回头,竟看见红色的火光顺著长廊一路烧来,漆黑的浓烟很快把渺儿呛得咳嗽。
火焰之中,隐约还能听见稍远处传来的打杀声。
是什麽人攻进了风云寨?
「寨主。。。。。。」渺儿无心恋战,转身向裴子乔的房间冲去。
而薛昭终於有了喘息的机会,见宣离尘惊魂甫定,安慰道:「没关系,攻进来的盛天门人。你跟我来,我带你走。」说罢拉著宣离尘向与渺儿离开方向相反的地方逃去。

寒冷的夜晚,雪花纷纷落下,狂风带著彻骨的寒意,呼啸而过。
宣离尘浑身冰凉,四肢仿佛都被狂风冻得僵硬。但只有右手被薛昭紧紧握住的地方,却传来一种近乎炙烤的热度。
──甩开他的手!
这种想法不停从脑中冒出,但不知从何而来的犹豫却使宣离尘始终没有做到。
下意识地随著他跑,耳边刀剑和喧哗都已渐渐远去。
当宣离尘恢复神志,蓦然回头,才意识到自己已随薛昭离开了风云寨。身後那几乎把天空映成红色的熊熊火光,令宣离尘回忆起十几日前藏剑阁惨遭灭门时的惨烈。死於剑下之人的呼喊,和弥散在眼前的无尽鲜血,令宣离尘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放开我!」
一声冷喝,宣离尘终於下定决心甩开薛昭的手,微一旋身,敏捷地从薛昭腰上抽出长剑,指著一脸惊愕的薛昭吼道:「薛昭,你给我一个解释。」
疯狂雪急,宣离尘的吼声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带著令人心痛的轻颤。
他握剑之手,甚至全身,都传来明显的战栗,那战栗来自愤怒和仇恨。
薛昭扭头望著他,目光澄清,看不出任何欺骗、隐瞒和背叛。
虽然没有得到一句解释,但宣离尘却忍不住开始动摇。他立於雪地之上的双腿显出隐约的颤抖,他对薛昭没有杀意,正如渺儿说的那样,即使他被薛昭杀了全家,也依然试图说服自己相信那并非薛昭本意。
「离尘。。。。。。」薛昭用手背拨开宣离尘没有任何威胁的剑锋,将浑身战栗的宣离尘紧紧拥入怀中,在他耳边低喃道,「让你受苦了,我这就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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