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脑-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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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板起脸,还是用英文,很严肃的说:“从今天起,在我的课堂上,不许讲中文,否则就要做俯卧撑。”
他们听懂了绝大部分,只是不明白什么叫“俯卧撑”,我趴下去,按军人的标准做了几个俯卧撑,孩子们立刻开心地叫起来,兴奋得忘了这是英语课堂。老师趴下做俯卧撑?他们终于相信在我的课堂上可以为所欲为,也终于从开心地游戏开始,慢慢的过渡到开心地学习。
那一节课的一百分钟过得飞快,孩子们被一个接一个的游戏吸引着,超常发挥着他们的智慧,圆满完成了所有我希望他们掌握的知识。到下课的时候,我终于有机会扫视一下家长们的表情,一眼看过去,都是开心地微笑着,我知道自己成功了。
我满头大汗,疲惫不堪地走出教室,这短短的一节课下来,比野外拉练还要消耗体力。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开始琢磨,是什么使我这个从来没有讲过课的人可以讲好这节课?
显然不是我的英文水平高,因为给孩子上课所需要的英文非常简单,几乎任何一个大学生都能掌握的口语;也不是因为我更明白孩子的心理,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受过任何心理学方面的训练。
我只能感谢多年在美国生活所习惯的思维方式,就是任何人都是有着独立思维能力的,即使是小孩子,他们的智商同大人相比没什么两样,只要稍加点拨,启发他们展现自我的能力,剩下的事情都是水到渠成,不需要我们太花精力。
两个多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顺利地完成了两个班,将近五十个学生的教学,没有受到任何学生家长的投诉,并保证全部学生都顺利转到稍高级别的班级继续学习,这使少儿部主管张老师非常满意。
而我个人来讲,最满意的是所有这些学生都打好了非常坚实的口语基础,他们可能单词量不大,对语法的掌握几乎为零,会的句型也非常有限,但他们可以把自己会的所有英语用非常标准的美式口音说出来,跟美国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有了这样的资本,我想我可以再次去见杜伟,讲听力口语部的电影课了。
第三部分;爱是我们共同的语言讲课也就那么回事
现在回过头一想,觉得自己那时候挺牛的,完全不像个要找工作养家糊口的样子,感觉能在新东方讲课固然好,不能也无所谓,反正咱随时都可以回美国,那边一堆事等着呢。
MIAO一直挺着急,怕我闲出病来,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带我跟新东方这些同事一起玩,我就这么着认识了ANN,阿峰,阿威等等,一大堆神人。他们智商肯定是高的,各自的经历也都神出鬼没,加之当老师时间长了练出来的一张好嘴,大家凑一块聊天吃饭是当时我最大的娱乐。
我都不记得当初是怎么被MIAO说服,准备去讲课的,就记得她和青青嘀嘀咕咕一会后,向我宣布她们的协商结果:“那你就讲电影课程吧。”
“电影?什么电影?怎么讲?”我是满脑门子的问题。喜欢看电影倒是真的,就是从来没想过还得给别人讲解。而且,凭什么我就敢认定学生们想听呢?
我一世英名啊饿死事大丢人事小传道授业解惑进一步海枯石烂大难不死必有后来人等等等等,此处可省略五千字,都是从来没上过讲台的人自己吓唬自己的那些套话,总之我是经历过一番惨烈的心理斗争的。
其实真没什么了不起的,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吓自己。讲课也就那么回事,跟别的行业一模一样,会者不难,难者不会,都是天生的。指望着笨鸟先飞,勤学苦练,像磨针那样把铁杵磨成新东方老师?没戏。
最关键的是要有自信,当然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真能发掘出自己的长处来,因此而自信。老盯着别人的强项不行,非累死不可,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嘛。
我刚开始备课“阿甘正传”这部电影的时候也是,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就去问电影专家ANN:“ANN妹,你课堂上都讲什么啊?”
“什么都讲,语法句型语音思维文化,什么都粘点边儿。”
得,一个语法就把我难住了。我哪学过语法啊,主谓宾定状补一直都是当顺口溜背的,到底什么意思就不明白了,就这水平,听课都听不明白,还讲呢。
如果我继续按这种思路走下去,肯定是没等到看电影剧本,就已经被英语硕士ANN给吓死了。所以我决定谁的也不听,我想怎么讲就怎么讲,不去旁听别人的课,也不借他们的讲课录音,就信自己。
“阿甘正传”的电影剧本一共二十一页,第一页看到一半我就笑了,很得意地笑,因为我找到了自己的强项,就是了解美国文化。
阿甘我熟啊,不就是一个没什么文化,智商不高,身体不错,当过兵的美国农村孩子吗?我那些战友,甚至包括我自己,不都是这样吗?
这个纯得不能再纯的纯粹美国普通老百姓,会是任何中国人在地球的另一边凭空想像就能理解的吗?即使是在纽约受教育长大的MIAO,也不可能熟悉阿甘那一口乡音,更不可能真正理解农村人待人接物的方式。
让我讲这部电影算是找对人了,我选它来讲也算是选对电影了,换成描写白领阶级上层社会的电影一定头痛,说实话我对那些有钱人的心思从来猜不透。
讲讲美国文化,讲讲书面英语和日常口语之间的差别,讲讲专业性非常强的军事术语,顺便再帮学生纠正一下常见的错误发音,这不都是知识吗?我要是放着这些不讲,单分析语法句型,不但能把学生烦死,自己也难逃毁人不倦的内疚。
这么想着,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感觉豁然开朗,备课备得趾高气扬,没两天就催着青青给我安排试讲。
第三部分;爱是我们共同的语言想孤单寂寞都好难(图)
算起来我认识的第一个人,假如不算在办公室里面公事公办地认识的青青的话,纯粹私人场合认识的,应该是ANN和阿峰。
那天是ANN生日,我刚回中国大约两个星期。约好了去一个叫做“铁木真”的餐厅吃自助餐。动身之前MIAO很是花了一些时间来描眉画眼,乔装打扮,妖精似的,还是很香很香的那种妖精,一下就让我想起当年恩格斯写了一本什么书,专门就是说劳动者身上的汗味才是最香的。
进了餐厅,终于明白为什么MIAO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妖精了,因为迎面走过来的ANN和青青更是穿戴得一丝不苟,刚从聊斋里面出来似的,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来我回中国之前的十个月里,这仨女孩没少“人以群分”。
ANN是要走优雅路线的,穿的是非常中规中矩的套装,走路都挺胸抬头趾高气扬,习惯拿眼角扫人那种,感觉是雅典娜女神和老处女的综合版本。
青青也一改上班时那种灰头土脸的样子,脱掉黑棉袄,露出里面的紧身时装,翘起小指捏起杯子来左顾右盼,不知是累的还是被烧烤熏的,眼睛水汪汪的,算明眸善睐,看来是铁了心要走性感路线了。
我一美国乡下孩子,哪见过这个呀,很激动,心说我终于也混到跟这些妖精们一块吃饭的地步了,以前都是她们吃,我端盘子上菜,她们给小费,我说谢谢。
一时拿不准应该聊什么,我只好脸上洋溢着礼节性的微笑,倾听着她们三个唧唧喳喳的聊天。有点尴尬,这不合礼仪嘛,只有我一个男的。
救兵很快到了,远处一阵风似的过来一男的,骇人听闻地穿着一套火红的唐装,鼻梁上架着副肮脏的眼镜,配以一头乱发,整体感觉极其失调,并且怪异,我有一股想抄起板凳的冲动,看看他脸上的笑容还算纯洁,总算稍微放下点心来。
她们三个女生就不依不饶了,怒斥着:“阿峰!你到底要干什么?穿唐装准备吓唬谁?”
阿峰谦虚地笑着,面部表情非常之周星弛地回答:“呵呵,刚下课,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
“啊?!”一石激起千层浪,“你穿这身去给学生讲课?!”她们仨实在受不了,在桌子下面一人踢了他一脚。
“这不是ANN姐过生日嘛,还得见见MIAO姐的老公,我怎么着也得穿的正式点啊。”阿峰一脸无辜,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衣着打扮带来的社会效应,朝我伸出手来:“你好,我叫阿峰。”
他居然还好意思假装男低音!
我们这几个人很快就熟了,并且成了好朋友,好朋友的圈子也在不断地扩大,不论是谁新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人,一定会尽量介绍给大家认识,像滚雪球一样迅速地扩大着我们这个朋友圈,想孤单寂寞都好难。
第三部分;爱是我们共同的语言ANN是我妹
和ANN聊天是非常开心的一件事,我最喜欢做的就是恶俗恶俗地嘲笑她所追求的优雅和高尚,然后兴高采烈地欣赏她被我欺负得哭笑不得的表情,第一步就是老实不客气地称呼她为“ANN妹”。
ANN是我妹。就像卡拉是条狗一样,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尽管她的年龄比我大。具体大几岁不知道,知道也不能在这里说。我比较喜欢满脸慈爱地看着她,说:“ANN妹,一眨眼你也是快四十的人啦。”这话比较损,对她造成了永久的内伤,我很开心。
ANN很执着。对待教书育人这份工作执着得可以用“咬住了就不撒嘴”这话来形容,日理万机。就算没什么可忙的,学生们也都很乖,她还是能创造出无数的机会使自己忙起来。我就没见过她手里不捏着几张纸的时候,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很高深很高深的东西,估计就是后来写成的那本书。
ANN很矫情。是有类似“逛书店,看画展,听音乐会,练瑜珈”等等这些基本生理需要的人,有固定的诗歌欣赏课要赶去听。我觉得这很无聊,总说她,她总不听,后来我就不说了,毕竟不是亲生妹妹。
ANN很奢侈。尤其是爱买衣服,套装无数,偶尔也有看着顺眼的。那些飒爽英姿的白领套装映衬下,她的目光会深邃并且锐利。只有在我叫她一声“ANN妹”之后,她才会稍微目光迷离一些,答应一声“SHONG哥哥”。
一时间也小鸟依人起来。
第三部分;爱是我们共同的语言阿峰的人格魅力
同ANN的优雅相比,阿峰可以说是剑走偏锋,截然相反的典型。就像黑得不能再黑的黑夜,阿峰是那种惨得不能再惨的惨痛。
头发是不理的,衣服是不洗的,鞋是不刷的,课是不备的,就是这么个济公般的形像,一上讲台就不是他了,他居然就可以被无数学生追星一般的崇拜着,男的女的都觉得他是新时期最可爱的人,生把个济公当贾宝玉给供起来。
套句最近几年流行起来的话,他有“人格魅力”。这魅力就不断地从他那极具争议性的外表散发出来,有点类似雌性动物发出的求偶味道,属于动物本能。
阿峰在我们的朋友圈子里扮演的是“宠物”这个角色。一刻离不开人,总得领出来溜溜,只要找他出来玩,没有不随叫随到的,没有不抢着付帐的。我和MIAO到青岛渡蜜月都没忘了叫上他,他还真就跟我们俩玩了五天,这已经在新东方传为佳话,好几对计划近期结婚的都相约渡蜜月一定要带上阿峰。
实话实说,阿峰总会让人小小的感动一下。我们每次出去聚会,不管结束得多晚,不管各自住在多远的地方,阿峰总是坚持打车把单身女同事轮流送回家。满北京城转下来,时间和金钱的消耗不可谓不大。
有时候我会暗暗地嫉妒ANN和阿峰之间的关系,说不清楚,总之他们俩的关系非常奇怪,不是情人,不是朋友,也不是姐弟,就那么互相死心塌地的关心着,简直是莫明其妙。
有一段时间阿峰的房东太太怀孕准备生孩子,特为难地找阿峰商量,能不能把房子退回去,让房东待产。阿峰特仗义,二话没说,卷起铺盖卷就把房子退了,尽管合同还没到期。
没了住的地方,总不能流落街头吧?租房子又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事情,阿峰终于尝到了助人为乐的苦头。ANN二话没说:“住我那儿吧,我那儿有空房间。”
其实不过是两房一厅的一套公寓,当时正巧ANN的妈妈也在北京,娘俩只好挤进同一个房间,腾出另外一个给阿峰住,说是看他流落街头太可怜。我觉得他不可怜,每天把那里当旅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整个一剥削阶级。
后来ANN自己也觉得这小子不对劲了,有一天早晨起床,进厨房一看,ANN的妈妈正煎荷包蛋呢,ANN说:“我着急去上课,不吃了,鸡蛋煎好了给他吃吧。”
ANN的妈妈一愣,不说话了。阿峰从门里探出头来,心直口快地接话:“这本来就是阿姨给我煎的。”
“凭什么呀?!” ANN后来给我讲这件事的时候还忿忿不平,“他也太过份了,在我家过得比我还舒服!”
每次听到这样的故事,我都觉得他们在炫耀友情,炫耀自己有一个忠心耿耿的朋友。
关于衣着的事我们老说阿峰,说他穿绿色秋裤去给几百个学生上课太不严肃,说他衣服上的足球泥印即使不洗,起码也该扫扫土。后来说得他也心虚了,给我五百美圆让我回美国帮他买衣服。
衣服买回来,都是很高档的休闲服,挂在衣架上怎么看怎么好看,穿在他身上就说不出的别扭。我们就笑,说阿峰是精美包装的伪劣产品,这和CC恰好相反。
第三部分;爱是我们共同的语言新东方的“小贝”(图)
CC,就是粗劣包装的精美产品。
CC能够成为我们这个朋友圈里的一员,多亏MIAO的慧眼识珠,这个故事已经流传出几个不同的版本,按照当事人MIAO的回忆,具体经过应该是这样的:
那时候MIAO刚来新东方,我还在美国呢,有一天听办公室秘书们在传说着来了一个应聘的老师,美国华人,长得巨帅,还腼腆,往办公室一坐等着被面试,被那些秘书们看得满脸通红。
总之他顺理成章地被录用了,开始讲课,成了这个集体中的一员,可是他天性比较不善于表达,也不大明白社交规则,好像一直都有点默默无闻。
有一天MIAO走进办公室,看到CC正傻兮兮地等着上课呢。旁边一个秘书悄悄跟MIAO说:“好帅啊,没刮胡子。”
MIAO走过去,定睛一看,没戴眼镜看得不是很清楚,顺手就摸了一下他下巴,手感很真实,于是真诚地夸奖他:“喝,真的没刮胡子啊,很好看嘛。”
后来MIAO给我讲述的时候,说到她顺手就摸了一下CC的下巴,笑得已经是前仰后合,我替CC感到郁闷:“你这算性骚扰。”
“是啊,他当时脸都红了,感觉受到巨大的侮辱,第二天再看见他,下巴刮得那叫一干净。”
很快在MIAO的带领下,大家都加入了这场轰轰烈烈的“骚扰CC”运动。
在北京新东方学生的传说中,CC外号“小贝”,因为他长得非常像那个英国球星贝克汉姆,也就是说,非常帅。
按照美国人的思维方式,我很怀疑对一个男人的外表进行太多的关注,总是说他帅,这样的说法是否能让他真正开心,总之CC自己显然不是非常在意,还是踏踏实实地生活着,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