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良缘-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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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珣灼热的唇在她的颈间探索,隔着衣物,大掌所到之处点燃韩妤身上一簇簇的激情火苗。
“好热……”韩妤扯开自己的衣襟和腰带,企图驱走炙人的热。霎时,韩妤的衣衫尽敞,散乱在凌乱的床榻上,只剩水绿色的兜衣和纯白的亵裤蔽体。
有没有沉沦,只有芙蓉帐内的人儿才知道了。
淡淡清香混合着氤氲的气息,自成天地。
旖旎的春光无限,距离白昼有一两个时辰,还有时间……浑身酸疼地醒来,韩妤揽被坐起,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只有凌乱的被褥和一抹干涸的血迹显示昨夜的激情痕迹。
头好疼碍…韩妤痛苦地抱着头。
原来她这么没酒量,害她想千杯解千愁都没做到,反而糊里糊涂地失了身!果然,酒会乱性。
想起昨夜的种种,韩妤的俏脸飘上一朵红云。虽然唱了酒,但她其实是半清醒的,没忘了慕珣说过什么。
他说,她是他的女人……
这代表什么意思?是他喜欢她的意思吗?
她明确地表明了她的爱慕之意,可是,他却没有说……韩妤发觉自己并不是那么确定慕珣的想法,这会不会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啊!现在什么时辰了?都日上三竿她竟然还赖在床上,她的工作!
韩妤忍着身体的不适,急忙起身穿衣。
头好疼,像是要炸开一样。讨厌,什么酒能消愁,都是骗人的,她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韩妤到了银钩月畔,远远的就看到湖心中芙蓉亭内男女亲昵谈笑的身影,心里好似有把利刃在割,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一夜缠绵之后,他居然搂着另一个女人谈笑风生。
好疼……是头疼吧?她一定是知觉错乱了。
“韩妤,表小姐说等你来了之后要你上芙蓉亭,她想跟你道歉。”一同工作的丫环将易贞韵的话转达给韩妤知道。
“道歉?”她有没有听错?
“你就过去吧,有爷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易贞韵诬赖韩妤,她们这些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根本没人敢多言。
“嗯,我知道了。”韩妤深吸一口气,往芙蓉亭的方向走去。
刚踏上凉亭,就见慕珣深情地吻着易贞韵,顿时,天地在韩妤眼前崩裂。
慕珣早就瞥见韩妤来到湖边,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所以他毫无预警地搂过易贞韵,印上他的吻。
今晨自激情中清醒,他憎恨自己脱轨的行为,明明一再告诉自己不能掉入陷阱,却仍要了她,这和自掘坟墓有什么两样!
她爱他不是吗!就让韩妤成为他的女人,然后,他要报复她,谁叫她是癞虾蟆的一颗棋,他绝对不会顺了那只老不死癞虾蟆的意娶韩妤,只要不娶她,看癞虾蟆有何能耐!
韩妤僵硬地转身打算离去,却被慕珣喊祝“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
软瘫在慕珣怀中的易贞韵意犹未尽地闻声抬起头来,慕珣第一次吻她,居然有人跑来捣蛋,可恶!
易贞韵正想瞪向打断她好事的人,结果是看到韩妤。她立刻端起无害的笑颜。
“韩姑娘,表哥跟韵儿说了,你是来慕珣府作客的客人,昨日误会你是丫环,还请韩姑娘海涵,这杯甜酿算韵儿跟韩姑娘赔不是,韵儿先干为敬。”易贞韵倒了杯甜酒,表现得有礼得体。
又是酒……她才下定决心以后都不喝酒了。
“韩姑娘不喝么?”
“多谢表小姐赐酒,我喝。”韩妤皱着鼻眼一口饮下,觉得火辣自喉咙延烧到腹中。
“韩姑娘好酒量。”易贞韵赞叹着。
韩妤用手背抹了抹嘴唇。“表小姐过奖了,我没什么酒量的,昨夜贪杯,现下头还隐隐作疼。”
不过,头疼若能盖过心疼,也好。她渐渐能体会酒能消愁的真正涵义了。
“那韵儿真是失礼了,不知道韩姑娘身体不适,还……对不起……”易贞韵扮起柔弱,泪眼婆娑。
“韵儿,你不是有意的,别难过。”慕珣在她耳边轻哄。
这一幕让韩妤觉得好刺眼……
慕珣喜欢的是像易贞韵那样柔美可人的女子吧?昨夜会和她……只不过是个错误。
是了,当他回答“她是他的女人”时,就已经表明他的心意了,女人可以有很多个,但不一定是未婚妻。
果然是她自作多情……
“表小姐别这么说,我倒是很乐意陪表小姐多喝几杯。”韩妤又倒了一杯酒。
“这杯换我敬表小姐,昨日让表小姐赏花不尽兴,我道歉。”仰头一饮而尽,想借甜酒冲淡不断涌现的苦涩。
慕珣冷眼看着韩妤喝下第二杯酒,衣下的双手握拳,手背上的青筋泛出,气愤她的自残。
“对了,慕爷在这里,我也该敬慕爷一杯。”眼前的迷蒙不知是泪水还是酒精的作用,她忽然觉得鼻头酸酸的。
“你可以走了。”慕珣寒声道。
该死的女人!既然见识过酒的后劲了,还不怕死地猛喝,她是要存心气死他是吧!
“慕爷,你怎么不喝?一定是敬一杯不够,好,我再敬第二杯。”韩妤发昏地再倒一杯酒,却因模糊的视力和愈发严重的头疼而将酒溢出了杯外。
“韩姑娘,你还好么?别喝了。”易贞韵搀扶住有些不稳的韩妤。
假惺惺!原来慕珣的眼光这么烂,看上易贞韵那种表里不一、只会作戏的女人!
“我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韩妤闪开易贞韵。
“哎呀,好疼……”易贞韵夸张地跌倒在地,受伤害的盈盈大眼祈怜似的望向慕珣。
“韵儿,你没事吧?”慕珣扶起易贞韵。
他扶那假惺惺的女人却不扶她……“我哪里做错了?”
“你的一切,错得离谱。”慕珣冷淡地开口。
韩妤委屈的泪沾湿了衣襟,转身便踉踉跄跄地奔出芙蓉亭,结果因步伐不稳而跌跤在石径上,擦破了手心和手肘。
慕珣恼怒地看着韩妤从石地上爬起,心头霎时被狠狠拧紧。
不能理会她!不能关心她!一旦先对她存有“心”,他就等于是个彻底的输家!
他不吃败仗,绝不!
易贞韵森冷地看着慕珣眼中不经意流露的感情,她当然察觉到慕珣和韩妤之间怪异的气氛。
难道慕珣对韩妤动了情?
不可以!慕珣是她的,慕珣夫人之位是她的,她处心积虑讨好慕珣这么多年,谁也不许抢!
韩妤必须消失!
残佞的计谋在易贞韵的脑海里成形。
第八章
时光飞逝,又过了一月。
这一个月以来,韩妤没再见到慕珣,却在丫环们的口中听闻许多关于慕珣的事。
慕珣开始流连青楼,一向不兴狎妓那套的他却一有闲暇就往妓院跑,甚至带着花娘回府过夜。
慕珣的转变成了府里的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她不想听到这些,可是却不能阻止其他人闲磕牙的自由。
每当旁人谈论起慕珣的风流逸事,她的心就酸涩一回,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还得过这种日子多久?
她觉得好累……
华爷爷到底上哪去了?为什么把她丢在这里这么久?
等你把信交给慕珣,他自会告诉你你的命定夫君身在何方。蟾华老人的话在韩妤脑海响起。
华爷爷说她命定的夫君就是慕珣吗?所以才把她留在这里?
韩妤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会错华爷爷的意了!华爷爷是故意让她来见慕珣的!
唉!他是她姻缘注定的夫君,可是他却不爱她,让她觉得好苦……韩妤盯着桌上的火烛,撑着双颊靠在桌上,小小的脑袋瓜不停地思索着。
既然人家不喜欢她,她何必赖着不走自讨苦吃呢?
走前,总要通知主人一下吧!
打定主意,韩妤往清磬斋走去。
走在竹径上,韩妤思索着要如何跟慕珣开口。
先打招呼吧?要说什么?“好久不见”?
这好像朋友之间的问候,他们之间算朋友吗?韩妤摇摇头,否定这个开场白。
“你近来可好?”
应该是乐不思蜀好的不得了吧!整日在青楼里和女人厮混,能不好吗!
不然就说“最近要注意身体,免得染上花柳脖?
不好不好,哪有人一开口就是说这个的!
边走边想,来到清磬斋门口,韩妤发现展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现身拦截她,会是慕珣不在书房?韩妤敲了敲门。
没人应门。
真的不在?韩妤轻轻推开木门,只有满室的空荡迎接她。
呼!不在也好,她留书好了。
不用和慕珣面对面,韩妤提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其实她也不知道面对他时该说些什么,能不见这样倒好。
韩妤走到书案前,文房“三”宝整齐地摆在案上,独缺纸。
怎么没有纸?
慕珣果然是怪人一个,桌上有笔、有墨、有砚,就是没有纸,干嘛要把纸藏起来?
韩妤翻到桌下的暗格,眼尖地发现被揉成一团的纸。
既然揉烂了,就表示是不要的,好吧,委屈一下,就用这张好了。
韩妤摊开满是皱摺的纸,上头的字吸引住她的目光。
……妤娃儿是谁?你不知道吗?就是十年前被你嫌弃的女娃、你命定的妻——韩妤……她是慕珣嫌弃的……慕珣从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讨厌她了,现在华爷爷要他娶她,他当然不肯,也无怪乎他会揉掉这封信了。
他根本没有说过要娶她,是她痴、是她傻,全都是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罢了!
他从来就不爱她,甚至是嫌弃她的……
那么,她对他的告白算什么呢?
那一夜又算什么呢?
韩妤发现水滴沾湿了纸,晕开了墨。
她又哭了?怎么她这阵子流的泪比十七年来来得多,真没用!
用不着留书了,反正她不见了,也无关慕珣痛痒。
韩妤抹干眼角的泪,把纸揉好放回暗格内,把门带上,离开书房。走没几步路,遇到迎面而来的展轩。
“韩姑娘,你找爷?”
“没……我路过而已。”
“爷去游西湖了。”还带着几个青楼歌妓,展轩没说出来。
爷也真是的,放着清秀善良的韩姑娘不爱,偏偏去找那些只会耍狐媚手段、妄想飞上枝头的女人,爷的放浪形骸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展总管,我明儿个一早就走,这阵子多谢你的照顾。”
要走了?“爷知道吗?”
“就劳烦总管替我说一声吧。”
“韩姑娘,没有得到爷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进出太傅府。”
碍…还要得到慕珣的允许喔。“总管也有权利的不是吗?总不能连个丫环上街买菜这种小事也要经过慕珣的同意吧?”
她猜对了,只不过他在用拖延战术。
韩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她应该是爷喜欢的那一型才对呀?怎么爷总是对她不闻不问的?
“这样吧!在下会禀报爷,天色已晚,韩姑娘先请回客居歇息。”
“也只有这样了。”
月如勾,桂影偏。
房门“碰”地被踢开,撞击声响彻整个客居,惊醒了睡梦中的韩妤。
什么声音?怎么了?韩妤惊慌地掀被起身,却被眼前的一幕震傻了眼。
衣衫半褪的娇艳女子妩媚地靠在慕珣怀中,慕珣则是噙着邪肆的笑,揽紧怀中的温香软玉,只见女子令人目瞪口呆的丰满上围,正波涛汹涌地挤着慕珣的胸膛。
“爷,这房里有人,咱们换一间好不好?”柔媚的软语令韩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人?我没看到。”
“嗯……爷,真的有人……”女子故作娇羞地推拒着,却挺起胸脯欢迎慕珣的探索。
“是吗?我看看。”慕珣这才将目光移向一旁定在床前不动的韩妤,戏谚的眼神没有一丝情感。“不用理她。”
慕珣拥着女子走向床榻,和韩妤擦身而过,女子撞了韩妤的肩膀一下。
“她是谁?”女子好奇地问。
“我的女人之一。”
原来这个没胸没臀的是慕珣的女人,慕珣会带着她大咧咧地闯进这女人的房,想必是对这女人厌烦了,而赶走一个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刺激她。
“可是……”她虽然是妓女,但做这档事时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一旁参观,怪别扭的。
“当她不存在不就得了!”慕珣刻意压下经过韩妤身旁从她眼里看到受伤时的不忍,粗鲁地将女子推躺在床。
“唉嗷,爷好坏,您弄痛茵茵了,轻点嘛……”“你要我温柔点吗?好,我就温柔地待你……这样舒服吗?”
“嗯……我要,爷,给我……”
“你这磨人的小猫儿……”
背后传来的暧昧言语令韩妤浑身冰冷,她奋力地想把脚从地上拔起,却始终徒劳无功,双脚就像扎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他是故意视而不见地伤她吗?她都已经决心离开不再碍他的眼,他为什么还要在这时候带女人来示威、伤害她!
慕珣阴鸷的眼始终冷凝着韩妤,对她无动于衷的表现感到相当不满。
难道她对他恶劣的作为不感到生气?难道她一点都不在乎?难道她对他倾诉的爱语都是骗人的?该死!
一连串的问号在慕珣心里盘旋,气得他想当场质问韩妤。
但,他能问吗?一旦质问她的心意,不就等于先投降!办不到!
“该死的你,滚!”慕珣扳过韩妤的身子,铁青着脸撵她走。
韩妤看见他眼中的怒火,她挣开他的手,一步步艰难地往后退。
他气她不懂得避开别人亲热的场面吗?
“我走,我不会赖在太傅府,我马上走。”韩妤转身逃开,逃开这一切混乱。
慕珣绷着俊颜,看着韩妤消失在门外,心里则因为她的话而不受控制地抽紧。
“爷,闲杂人等没了,我们……”
慕珣厌恶地甩开她的手。“出去。”
“爷,您不是要茵茵吗?”
“滚。”
“茵茵哪里做错了?”
我哪里做错了?韩妤也这样问过……
“滚,不要再让我说第三次!”
慑于慕珣的怒气,女子揽起衣物慌忙离开。
她说要离开……
他不准!他还没报复够,他不准她扰乱他的生活后走人,她没那资格!
慕珣飞奔出去,疯狂地在府内找寻韩妤的踪影。
韩妤跑到太傅府大门,侍卫坚持不肯在半夜三更开门让人进出,她只好失神盲目地在府内乱走,不知不觉来到离客居最远的角落。
她迷路了。
望着高高的墙堵,韩妤觉得自己就像是迷失在牢笼里的鸟儿,不是迷失方向,而是迷失了自己原本会飞的天性。——她好想出去,好想离开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可是大门不给开,难道要她爬墙?
爬墙!对喔,她怎么差点忘了,满脑子都是慕珣让她变笨了!
抬头望着有三人高的石墙,光秃秃的墙壁没有任何支撑物,韩妤的小脸又垮下。
唉……莫非真是天要亡她?
韩妤走到一旁的大树下,一股脑儿坐在粗大的树根上。一静下来,刚才慕珣和别的女人调情的画面又涌上韩妤脑海,愈来愈鲜明。
“走开、走开、走开。”她用力甩着头,挫败地往后靠在树干上。
夜晚的凉风拂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飘了几片叶子下来。
感觉到刷过鼻头的叶子,韩妤不经意抬头看向头顶上的枝叶。树很高,高过围墙,有一半的枝叶是伸出围墙外的……不对不对,天无绝人之路!她可以先爬树,再翻墙,然后就自由了!
事不宜迟,韩妤开始手脚并用地攀爬,在隐心谷“野”大的她,爬树对她来讲简直是轻而易举。
没多久,树底下传来声音,低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