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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商河奔流-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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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商河奔流 】 

'作者名' 光玄    '类别' 商业大亨   '最后更新时间' 2009…11…10 11:34:35。0


      

          黑白相间的岁月

 第一章 '本章字数:3703 最新更新时间:2011…10…26 10:58:01。0'
 
 “打办”副主任老张被抓起来了,这差不多是五亭镇一九七二年最大的新闻,这个事件在塘埠头、市基角头一连三天都是头条谈资。
当然,塘埠头不是什么权威新闻机构,它只是农村人盥洗地方的统称;市基角头也一样,它就是带屋檐街道的一个缓冲拐角。
塘埠头虽不起眼,可它是乡村生活的写照,人们能在那里世代繁衍生息,全占一潭清澈见底的活水。还真别说,古代风水术把水脉比作地域昌盛根源,一口自然形成的活水池塘,被认为是‘龙口’,这样的地方定然会给周边村落带来繁荣。
很少有人知道村口那个池塘真正的名称叫什么,男女老少都习惯地叫它‘门口塘’,围绕池塘一侧延伸出的数条石板柱,远远望去就像钢琴的键盘那样错落有序,它的存在本来就是乡村生活的乐章,人们在享用他的同时,也倾注了对池塘的惜爱。哪个顽童敢往池塘里打水漂玩,任何一个年长者都会瞪着眼睛责骂。
也难怪大人们要动怒,它真是一口好塘,一条水渠从远方几经周折流进这里,又在池塘的另一头流出,每逢夏天,村子里很多小孩在这里游泳戏水,大人们从来不会担心孩子会被淹着,老年人更是神乎其神地瞎掰,说这口塘从来没有溺死过人,多少年前一个娘们想自杀,愣是沉不下去!
塘埠头是村庄和睦相处的象征,在信息匮乏的年代,这里差不多是村里的交流中心,有谈资都会在这里和人分享。然而那必竟娘们齐聚的地方,五亭镇还有一个同等性质的地方,那就是市基角头,老爷们无聊时都会去那里消遣,从传播信息功能来看,这地方和塘埠头不相上下。
其实是个旮旯,一盏昏暗的路灯镶在拐角处的屋檐下,地上沿墙脚摆着一些旧祠堂残垣断壁中的石块。民国时期建筑大多有一米多宽的屋檐,就这点庇护,使之来这地方聚集爷们变得风雨无阻。
那地方不分老少大小,能侃的大到国家大事、小到鸡毛蒜皮;不能侃的也能洗耳恭听,在那里呆上几个小时不在话下。
拿娘们的话说,一帮爷们聚集在一起也有好处,说是香烟能一天下来能省上几根。还真别说,在贫困潦倒的年代,递人一支烟,等于割了身上一块肉,他们也懂得礼数,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光自己抽不派别人一支,所以烟瘾犯了,只要谈资诱人,都会憋着不离开。
只从‘打办’的老张被揪出来,这两个地方成了他罪状民间控诉的前沿阵地,特别是塘埠头的娘们,一提起就会显得义愤填膺,她们听风就是雨,这边的比划说:“吼吼,那个主任,他收缴来的田七好几斤,自己就贪污了,价值七十来块呢?”那边的说:“可不,收缴来的布,拿回家给老婆做衣服,他家里的那位每天穿的像‘地主婆’似的!”
老张的事本来也不会长时间在塘埠头成为首要‘新闻’,主要是他的家就住在附近,这个塘埠头也是他们家人每天要来盥洗的地方,可怜的这家人被父亲丑事整得都不敢在人多的时候去那里给别人恶心。
其实,塘埠头、市基角头只是群众舆论的开始,革委会层面的‘批斗大会’也不会落伍,只从东窗事发,很多觉悟高的人就在等待这场批斗会,池塘边的罪状,只能算是一种道听途说,最终还是要在批斗会上的揭发定性。
几天后,塘埠头传来消息,老张的批斗会要在五亭大礼堂举行,届时觉悟高的贫下中农、革命干部、工人阶级代表务必参加。
消息是娘们聚集的塘埠头传开的,市基角头的爷们对这一消息不屑一顾,他们对参加人员数量和广泛性颇有话说,认为那屁颠大的地方能去多少人?
已经退居二线的老镇委书记有时也会在市基角头停留,在任时搞社教活动,这个地方是政府宣传政策的前沿阵地,现在大家谈论大礼堂的面积问题,他老人家免不了有话要说。那是大跃进前夕的事,五亭镇呈报了一个建造开展革命教育活动的场所,县主管单位没有反对,当即下了一个没有财政拨款的批文,镇委管事的动员了整个五亭地域的资源,产树木的山区运来了木头;境内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窑厂,他们免不了摊派上砖块石瓦;这地方机械厂也有两三家,那么建礼堂的钢材就在这几家企业拿了,好在建筑工人是现成的,全镇总动员一发,一下子来了几百好泥瓦匠,五亭镇委勒紧腰带忙活了大半年,一坐气势宏伟的大礼堂拔地而起,能工巧匠们把门面修成了俄式风格,最顶端三个圆弧正中央按了一个红五角星,下面是具有时代特征的工农兵浮雕像,再下面是三个拱形的大门,两根粗壮的水泥柱,架起了进礼堂的一个缓冲区。
这一‘宏伟’建筑还没有彻底完工,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有天下午,县委书记有什么事路过五亭,吉普车开进镇委门口,看到屹立一侧的大礼堂,他老人家惊讶地绕了一圈,镇委书记还准备接受表扬,没想到老头子一脸恼怒地训责到:“谁叫你们造成这样的?把它拆了!”
没头没脑地一句狠话,瞬间把立在一旁的镇委书记变成了丈二和尚,县委书记没给脸面,头也不回地钻进吉普车走了。
镇委书记傻傻地看着车后远去的尘灰,只能盘算着明天如何到县城请罪,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磨了一夜后,天一亮就推出自行车,蹬踏到县城时,县委大院上班的时间还没有到点,被二十来里路折腾得气喘力乏的镇委书记,见传达室的门口已开,立刻用脚踹下停车架,满脸笑容地和老传工打招呼,让他感到错愕的是,老传工都知道他的罪过,坐下来一问,原来自己犯了“逾制罪”,县城都没有这样规模的大礼堂,一个小小的镇所在地就敢这样铺张,难道想造反了不成。
还好县委书记一帮人研究后,还是发善心没有叫全拆,只是从后面撇去了一半,大礼堂头面保存了下来。
一晃几年过去,如火如荼的文化大革命蔓延到了五亭,群情激昂的革命群众和红卫兵小将经常要开批斗大会,这礼堂就显得不受用,革命群众不到场就无法释放革命热情,这可不是个小问题,有极端人的曾提议,要把当时勒令拆大礼堂的那位县委书记揪出来批斗,说他有破坏‘文革’之嫌。就在这档口上,一个聪明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提出建议,大门口安放一个高音喇叭,里面挤不下的人就站在外面。
这个建设性方案得以落实,总算没有影响‘文化大革命’大规模开展集会斗争。可另一种奇观又出现,里边和外边的革命群众,出现了毫不相让地飙革命口号,震耳欲聋的口号声一时间变得很有立体感。
好在翻江倒海的革命运动到了七十年代已经有所改变,那些积极参加‘文革’的红卫兵革命小将,都被中央下达的一纸‘上山下乡’文件,全部贬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现在的革命形势是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出现革命蛀虫,肯定要揪出来‘批深批臭’。
大礼堂很久没有这样热闹了,舞台上破天荒地打开三盏大灯泡,批斗会远没开始,台下却已人声鼎沸,高音喇叭这会儿也在凑热闹,革命样板戏智取威虎山片段不时地在轮番播放,批斗大会的气氛也因它显得肃穆庄严。
公社广播站的维修员一个人在台上忙碌,他看不惯舞台后壁上那个巨幅毛主席画像上布满灰尘,下去拿来了一个拖把,刚动手,台下一阵骚动,有个中年人干脆跳到台上,横眉冷对地训斥说:“你怎么用拖把诋毁毛主席像?你今晚是不是想同时陪斗!”
维修员一脸无奈地解释说:“这拖把是新的啦!”这位意气奋发的中年人继续用教训的口吻说:“新的也不能用拖把,马桶是新,能当水桶用吗?”维修员反问:“那怎么整,伟大领袖布满灰尘,也是对他老人家不尊敬。”
中年人好不想让:“不会用布擦!”
维修员很是犯晕,这么大一副油漆画用补擦可得费工夫,他毫不客气地将他的军:“既然你怎么说,那就请你帮忙,我去扛梯子来!”
没头没脑上去的还没法拒绝他的要求,要不然台下那么多觉悟高的人,会说你‘把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装在电筒里,光照别人不照自己!’这样的观感,说不定还会上纲上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接过一块崭新的毛巾,抖抖霍霍地爬上梯子,这么大一个画像,没半个小时根本干不完,表面上每擦一下都显出了对伟大领袖的敬仰,可心里早在后悔。
此时,批斗的案犯已经押到,几个要参与揭发的人也到了台上,就是因为毛主席画像清洁还没有做完,大家只能坐在台角干等。
台下各单位参加者陆陆续续地站满了大礼堂的各个角落,特别是一些有政治觉悟的先进妇女,为了给批斗会营造氛围,她们利用先天利索的嘴巴,东一群西一伙地在讲述张副主任犯罪经过;围在她跟前倾听的都是些很有阶级立场的人,他们每听完一段,脸上都呈现某种惊叹,嘴巴还刻意做成了一个O型,仿佛如梦初醒的样子。
画像终于清理完了,累的满头大汗的中年人从台上下来,此刻,他也顾不上批斗会即将开始,一个人跑到外面找水抹脸,可跑出大门没多远,身后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口号声,他胡乱用袖子抹了抹脸,迅速挤回到大礼堂台前,只见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的主持人走到主席台,神情专注地说:“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要‘斗私批修’,现在路线斗争发现了新的动向,一些被资产阶级思想腐蚀的人暗藏在革命队伍中间,使革命队伍受到了严重的损失,现在把屡教不改的现行反革命押上来!”
主持人话声刚落,高亢的口号声再一次响起:“无产阶级专政万岁!”“坚决打击暗藏在革命队伍中的现行反革命。。。。。。”
就在此时,张副主任也在后台的一角抖抖索索地走到台中间,首先向毛主席画像鞠了三个九十度大躬,然后走到台前一侧,向革命群众低头认罪。
真是风水轮流转,张副主任是“打办”的领导,批斗大会他当主角不计其数,多少人为了贩卖谋生被逮,成了挂牌子游街示众的现行犯,现在这种被人整的命运轮到自己的头上,那真是星星砸在脑袋上,倒霉人碰上了无妄之灾。
  
   第二章 '本章字数:2054 最新更新时间:2011…10…26 13:39:06。0'
 
  在砸烂公检法的年代,‘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的威严一度排在公安警察之前,一帮为糊口到处赶集的人,被他们围追堵截,有什么事被他们碰到,一定是活灵活现的进去,死里死气地出来。
那年头工人阶级的概念很模糊,除了修地球的农民,凡是吃商品粮的都属于工人的范畴,‘打办’从文革中走来,夹带着割资本主义尾巴的使命,里面的成分相对复杂,你说他是干部,可它只是挂靠在供销社一个部门里当差,他的性质应该到文革后期才成为工人阶级的一员。然而,在那特殊的年代,‘整人’被认为无产阶级专政的一种力量而备受大众推崇,它就是那样的一种政治氛围,为此,文革末期活跃在城乡的‘打办’,都是一群有头、有脸的人。
不过,它们也有尴尬的时候,留下一个话柄,多少年以后还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这都怪五亭镇政治风气过于昌明,在一段时间里,组织‘忆苦思甜’活动都成了制度化,主事者把一些在旧社会苦大仇深的人请到台上,让他们讲述旧社会那些最负面的经历,可有一次组织者遇到了一次意想不到的事。
这件事的祸端追踪溯源来看,还出在“打办”的工作上,那天公社在学校礼堂里召开‘忆苦思甜’大会,组委会请到了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婆,她在讲台上声泪俱下地讲述她怎么做童养媳、怎么帮地主家做清娘奶婆,一溜说下来,一不留神想起了几天前一篮红枣在集贸市场被“打办”没收打翻。
当时‘打办’工作人员认为,成品红枣不属于自产自销的农产品,拿到市场上兜售,属于投机倒把行为,必须马上收缴。可苦难深重的老太婆如同命被揪走,她求爷爷告奶奶地死活要保护这篮红枣,导致两边争夺推拉,恼羞成怒的“打办”把一篮红枣给洒了,地上尽是污泥,老太婆捶胸顿足,瘫在路边哭了好几个小时。
在‘忆苦思甜’会上,老太婆气不打一处来,三言两语的把这个事给控诉了,最后声泪俱下地说:“以前土匪在山上,现在土匪在街上!”
主持人都听傻了,当即把老太婆定性成“现形反革命”,义愤填膺地宣布,要把‘忆苦思甜’会改成‘批斗会’,把老人家推到台前,重重地按下了她的头,主持人正在找人发言揭批,性子爆裂的老太婆一屁股坐在地上,耍无赖说:“日子反正怎么苦,你们抓去让我有个吃饭的地方也好!”
老太婆的举动引得台下哄堂大笑,由于下面大部分都是些可塑性很强的学生,主持人很是尴尬,只好劝慰赖在地上的老太婆,轻轻地告诉她说:“好了好了!不抓你,赶快回家吧!”
忆苦思甜会被迫终止,可忧心忡忡的主持人却很多天也未能平复,他是个公社干部,很担心有人抓辫子整人,在那样的社会背景里,稍有头脑的人都知道,这差不多是个‘政治事件’,为了这事有个结果,他专门跑到“打办”调查。
可人家这种处理方式太多,都想不起有老太婆什么红枣打翻的事,为了配合处理,‘打办’郑重其事地出具了相关证明,理直气壮地说:“打击投机倒把任重道远,我们会不遗余力!”
这里暂不提‘红枣打翻’到底有怎么样的延续,但有一点可以说明,非常时期的‘打办’在一般老百姓心里绝对是敬而远之的场所,工作人员自持政府给他们的权力,那气势绝对是‘衣服角’都能轧死人。可现在他们当中的人出事了,大部分老百姓都摆出兴灾惹祸的态度,甚至有人质疑,那么多东西被收缴,难道只有一个张副主任贪污?
这种观感出台,‘打办’的工作人员人人自危,在批斗会上发言的同事,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除了在毛主席画像前虔诚地鞠躬宣誓外,对张副主任的行径都做了深恶痛绝的揭发批判。
据说张主任到有革命者的背景,当时调他到五亭当“打办”副主任,都有人为他感到屈尊,但他到没有在意,初到‘打办’时革命者的热情依然旺盛,自我安慰说,革命工作没有卑贱之分,然而他在‘糖衣炮弹’面前他变得束手无策。
在砸烂公检法的年代,‘批斗会’就等于审判会,张主任从台上下来,县中队两个武装官兵将他押送看守所,临行前还进行了游街示众。正在那当口上,五亭街道上演一幕很多革命影片经常出现的画面,蒙太奇把人的视野带到一个壁垒森严地方,儿女们在一旁无助地哭喊,一个高大而又遍体鳞伤的革命者父亲,被国民党反动派的囚车带走。。。。。。 
虽然,今天的场景很负面,是贪污犯张主任没有长成的三个儿女,站在路边绝望地哭泣,但是几个未成年孩子释放的亲情和电影里绝对一样。她们为了多能看爸爸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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