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河奔流-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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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也不会,但没人指望了也就会了,要不明天就跟我去城里看看!”
被鼓劲后,王岚有那样的渴望,因为这日子挨得太难了,忧心忡忡地回话说:“我去做什么生意呢?”陈省大咧咧地说:“先跟我去看看,决定做了,随便搞点纽扣、针线什么就行!”
“谢谢你带我,我都不知怎么感谢你!”
“谁叫我们好上了,我们成不了夫妻,但以后我们也要有福同享!”说完话,陈省想起身回去,他站了起来,正欲俯下身子去扶。王岚羞答答地说:“这么久没碰上了,就这样回家了?这地方天做帐、地坐床的多好!”
陈省无奈地摇摇头说:“琴仙从精神病院回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以前的睿智没有了,但其他方面可长进了,她每天睡觉都脱光衣服,你不伺候就过不了这一夜,我哪有那么多精力!”
王岚很不服气,一下子逑住他说:“既然我们好了,我的那份一定要留住,男女之间没这东西扯着,关系就融不到一起去,今晚你别想就这样走了!”
第五十章 '本章字数:2867 最新更新时间:2010…05…21 15:06:53。0'
县城小街形成贩卖的小集聚绝非偶然产生,这是农村集贸文化的延伸。
人活着就要消费,日常生活的一些用品总得有地方买,社会主义公有制下,全民和集体的几家商店,不可能满足社会需求,而仅有的这些商店往往都只是集中在小镇上,对农村而言,走街窜巷的货郎担,某些方面可以填补日常用品供给的空缺。
有需求就会有胆识的人来赚这份钱,要割‘资本主义尾巴’也是政府政策的一厢情愿,‘打办’不遗余力地在一线清剿,但各种形式销售方式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当然,人们不能用另一个社会环境去审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当政者的好高骛远,也许他们是想打造一个公平社会,已经把地主资本家压下去了,就不能让头上长角的人又重新拥有财富,他们竭力推行社会主义集体经济,成就一个按需分配的社会制度,于是,专门成立了‘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机构对国家推行政策任重而又道远,他的行政地位也随之提高不少,可政府打压力度越大,在民间反弹也随即增大,在严厉的管辖下,各种形式的交易反而渐渐地浮上台面,这样的涌动不可能随着某些人的意志而转移。
有个问题值得让人深思,这样的严厉的控管下,某种意义上讲,却成就了一帮敢吃螃蟹的人,因为他们摸透了‘打办’出没规律,在大街上大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当然也会有些商贩会被游街示众,但恰恰是那种可怕的观感成就了他们。
生意犹如一个蛋糕,吃的人多了,大家都吃不饱,如果没有‘打办’的围追堵截,他们的积累反而慢,因为做生意是一种复制别人的成功,等大家都学着来做时,那点份额反而会使大家都赚不到钱,在交通很闭塞的年代,不可能开辟新的市场让你的事业得到长足的发展。当然,这样的观点可能会有人不能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
计划经济时代,个人没有那种大进大出买卖可做,所谓做生意,也就是如何把你口袋里的钱变到我口袋里来。当然它也是一种复制,你成功了,别人就跟着你照样画葫芦。在一样街市环境里,从中摸到门道也不是很难的事。如果天生有专长者,口若悬河的功夫要不了几天,也许‘水鬼’都能偏上岸来。然而,做点买卖要遭受‘打办’严厉的追逐打压,不知深浅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涉足。在那样的社会环境里,如果被生活所迫,想赚点钱添补家用,必须有人携带,要不然‘打办’不整你,也会被同行排挤的没有立足之地。
王岚想出道做生意,是因为被建房留下的债务压得喘不过气,向来对大街上生意不屑一顾的她,那天真的跟陈省到了县城。在县前街十字路口的一端,先前她都没有去注意这条小街的玄机,今天来到这里才知道,所谓集贸日连摊点都没有几个,接踵而至的人一个个都像特务接头似得在街边逛荡,他们从这头走到那头,碰到有熟客来了,就从弄堂里带走。
陈省也是这样,远远地看到自己客商来了,还没走到跟前就打了手势,没照面各自就找地方碰头了。王岚今天就在身边,但如此暧昧关系的顶着,陈省没有去提防她,也没有叫她一个人站在街上干等,去交易时就带她跟去看了一遭。这一瞧,让王大开眼界,在陈省的租房里,客人从验货到付款,整个交易过程不到十分钟,可递过来‘大团结’纸币,却让陈省足足数了有几十下。
王岚发誓要做这个生意,在过去的半年多里,为了一千多元的欠债,被人催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他这么一下就几百块,难怪他一开口就拿出伍佰元给你还债。激动中的她已经开始注目别人的‘玩法’,最后她暗暗为自己叫好,因为这样丰厚的日进收入,大家的手段都差不多。
眼瞧着中午了,类似的交易在上午重复了二三次,今天的生意就算做完了,陈省带王岚去饭店吃饭,王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希望明天就开始做。陈省到比较有章法,他直白地告诉说:“做生意还是有点规矩的,这里的人有句口头禅,叫做;‘只可带人吃一肚,不可带人一条路’,大家都把人带进来,长此下去,一碗饭就会越来越稀,只所以我愿意带你,还不是看在我们之间的关系上,既然要切入到这里行当里来,你一定要听话!”
王岚撅着嘴说:“对你,我一直是很听话的!”陈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愿吧!”他貌似叹了口冷气,因为在这个地方呆的时间长了,知道这里混的男人出奇的黏糊,定力不够的女人在这个地方呆,要失去很多东西。杨琴仙是女人,不可避免地会遭受女儿身的挑战,她没在这个地方出什么事,一方面是她的传统家教桎梏,另一方面还有她本身的睿智,她对旁敲侧击的人开出的条件很直白,都是在做生意,一点钱不要到眼前晃,也不要显示你厂商对你支持,最实际的,就是一旦被‘打办’逮着了,你能不能连人带货毫发无损地弄出来。这个条件谁也不敢担保,因为在这地方混的人几乎都被逮过、罚过、甚至游街示众过,再说‘打办’也经常换人,这样的问题,谁都不敢逞英雄好汉。
陈省始终被一种矛盾的心理萦绕,一时犯浑,导致了杨琴仙希望破灭,她对陈家劳苦功高,善待她,是人性良知而要为之的事,这一点自己绝对能够把持;而王岚充其量只不过是个调味品而已,真离婚也不会娶她,和她过活会有危机感,她自己也说,她只崇拜优秀的男人,现在和你好,也许另一个优秀的男人没有出现而已。
人有钱就变坏,这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一个没有信仰人,与生俱来的那种欲望,久而久之地会给人构架一种玩世的价值,他会利用钱来满足自己需求,自古都说‘饱食思淫欲’,口袋里钱活水了,不管是怎么样的社会环境,只要有这样的可能,这方面的需求总是最先满足,有时候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再话下。造物者给了人这样繁衍渴望,在生命的延续方面,那绝对是很正面的,然而,都是一种需求,当你掌控了权利,或者拥有了调控财富的能力,这种需求就会人为地放大了。
有时候人很做贱自己,别人有钱他又不会无缘无故给你用,但你总是给人家九十度的敬仰,其实,拥有财富之时,也是另一种痛苦的开始,你有钱了,你就会去怀疑绕在你身边人的目的,说不准到头来连个朋友都丧失殆尽。
那些成天在街上兜揽生意的农民,有的干了很多年了,别人顶着烈日在一亩三分地里劳作,他们已经摸到了经商路口的门道,赚到了一些钱,何况被‘打办’逮着,依据投机倒把罪蹲班房的毕竟不多,一般的处罚没收器物、清查非法所得,而那种交易形式的隐秘度,那可是‘打办’执法力度很多地方是无法涉及的,久而久之的,这地方自然形成一个方圆几十里的辐射圈。
这些吃螃蟹的人,在遭受政府部门打压的同时,某些方面也依照自己利益圈子你一伙、我一群地形成势力群体,一个人不知深浅的撞进来做生意,你钻进这个圈子图财,没有三头六臂,也要能说出几个‘打办’上班人的名字,或公安局某位人认识,只有这样,别人才会给你高抬贵手,要不然等待你的就是排挤。
当年杨琴仙到这个地方来闯荡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是某几位‘老大’看到她丰姿惑人,他们欲图谋不轨地想打她身子的注意,当这些人觉得这个精怪女人是个软硬不吃的‘怪物’,可想整治她时,人家已经根深叶茂了。
杨琴仙的确不同反响,她因势利导地组成了一个以她为首的小群体。这些人既团结、又有章法,一个个都接受她的建议,大家拧成了一股绳,谁进货缺钱,有闲钱的都拼凑给他,这一招很绝,几乎把每个人的信用度提高到了一个绝对相互依存的层面。杨琴仙被家庭龌龊的事整疯后,陈省来这里接下老婆给他铺垫,也算是给大男人睡了一个‘暖被窝’。
第五十一章 '本章字数:2716 最新更新时间:2010…05…21 15:21:52。0'
颇有姿色的王岚跟陈省来到县城站街,她神色呆板、表情僵硬,也许是初来乍到得还没有找到感觉,一整天紧挨在陈省身边,众目睽睽之下,别人一看就是关系不正常的一对,好在大家都知道聪明绝顶的琴仙精神出现了异常,也就没有那份好事的想法等着看热闹。
不过有几位‘大佬’正在窥视这个‘尤物’,看到她秋水般的眼神,从经验上来看,搞到这位惑感十足的女人犹如囊中取物,既然她可做陈省的姘头,那么,只要女人家愿意,大家也要公平对待,有心者一律见者有份。
在街头,陈省也不能老看着她,忙忙活活地接头取货,这些空档给那些想动王岚歪脑筋的提供了机会,他们一个个诡秘地打笑脸、套近乎,这个凑上前说:“要下街挣钱的话,老子有的是路!”另一个逮着说:“来这干缺钱,到我这里来说!”
王岚满心欢喜,觉得长这么大,终于碰到一群家底殷实的人。初到街上什么也不懂,开始的一些日子还有点在乎陈省的感受,每次和那些人搭茬都遮遮掩掩地好像不耐烦的样子,一些日子过去,油条就炸老了。
陈省很纳闷,带她出来是想叫她在身边兜搂一些新顾客的生意,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她在街上走动是去发现新客源,可事实不是这样,他觉得这是一种侮辱,下午回去的时候提醒说:“你怎么老跟他们混在一起?你要看着点自己!”
王岚直言不悔地回道:“我要赶紧做上手,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他们想打我身子的注意,我就打他们手头上的注意,反正女人总要给男人睡的,跟老公这么多年,晚上当他的草席,白天还要拼命地为他家干,现在想起来真怨!”
她的高论把陈省都惊呆了,一个女人如此的混世,不由得想到了在屋里呆着的那位可爱结发之妻,人家为陈家兢兢业业,却因没能把持好自己,把她心中的美好彻底击碎,如果这辈子娶进门的是个破鞋,那就是拿绳子上吊或许都找不到挂钩!
回去的火车很空,王岚故作媚态,她用手摆弄着头发,挑逗性地说:“你吃醋了?”陈省懒得理她,可看到她一脸风骚的样,没好气地说:“幸好不是我老婆,要不然。。。。。。”
听到数落,王岚那点兴奋度也随即降了下来,捣鼓说:“你吃的是什么醋,既然我们好了,你也不要强调我必须贞洁什么的,我的情你这份我始终会留着的!”
陈省今天想和她来个对决,打出大拇指炫耀说:“你既然这样说了,那就行行好吧!我们到此为止,我还是好好地善待家里的琴仙,她可是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的女人,即使在街上混,别人都敬畏三分,从来不要身体去敷衍!”
王岚无法接受这样的对比,她狠狠地按下陈省的大拇指,说:“不要拿我和你老婆比,她娘家那么有钱,当然很容意操纵生意,我一无所有,唯独我母亲帮我生的有点样子,要做生意,我没有货源,没有本钱,我当然要利用他们!”
陈省有点恨铁不成钢,回敬说:“我不是给你产品做了吗?你只要去开发新客源就行了!”王岚撅着嘴反坳说:“他们说了,朋友不要做一样的东西为好,我觉得他们说得对,我要自己找个新的东西做!”
陈省觉得她已经不可救药,以后也不想和她在交往,因为她付出的纯粹是一种交易,再和她交往下去定然会被别人笑掉大牙,他神情木然地回击说:“好的,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王岚惊呼:“你怎么这么绝情啊?”
“到底谁绝情?既然你和他们打成一伙了,就和他们在一起吧!我可不要和一个心里装着,手里拿着,嘴里还含着一个女人在一起,我也没有必要参合在其中!”
火车到站了,陈省都懒得理她,一个人快步赶往家里赶。天快黑了,老远看到路的尽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陈省知道那是琴仙在盼望老公归来,他心里一阵酸楚,多好的女人,就是因为接受不了男人的不轨,变成了这样一愣一愣的,此时此刻,他切身地感受到琴仙的可亲可爱,快步走过去,看着朝自己微微傻笑的老婆,握住她的手说:“外面冷,快到家里去!”
陈省很温情地扶着老婆往家里走去,精神异常人脸上显出恬美的满足感,反而让他心如刀绞,他不相信一个为陈家立下悍马功劳的女人就这样消沉了?行进中,突然想起了精神病院医生说过的一句话,那时候医生说:碰上一件感同身受的事,她也许会清醒过来!
陈虔心地祈祷医生说的这句话不是一种安慰或敷衍,走进家门,不由得使出婚恋初期的柔爱,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地问:“我们再生个孩子好吗?”杨琴仙立刻脸狭微红,很高兴地点点头,那种迫切感,好像立刻去床上行事。
看到她的傻样,陈省感慨万千,认为如果她和王岚一样风情万种,碰到那点刺激,也许就不会精神触乱了,由此看来,太专一也是一种负担。
县城的小街依然重复着它热闹,即使下雨天也会在屋檐下站着很多人,‘打办’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这些人干的勾当,打压一直在进行,私底下的交易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王岚自持几位‘大佬’帮携,陈省不来搭腔也不在乎,可某天晚上,她的老公敲开了陈省的家门。
陈省看到这位‘阿斗丈夫’很是无语,反正和老婆早已没有瓜葛,他进门来也没有什么尴尬,只见他站在门口支支吾吾难以启齿的样,陈首先开口问:“是不是岚没有回来?”
‘阿斗丈夫’神情沮丧地点点头,陈捣鼓说:“你不要到陶器厂挣那个三十元了,你就跟着老婆去做生意吧!”‘阿斗’嗫嚅道:“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
陈省大声说:“那是她说的算吗?一家人一定要同心协力才对!要不一个女人,没点能耐在外头奔碌,就犹如一只野兔,谁都可以猎杀!”‘阿斗’似乎明白了不少,点头说:“对,明天我就去县城!”
一宿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王岚在街上招揽生意,突然发现老公找来了,她多少有了点亏欠感,夜不归宿绝对有违妇道,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指责老公无能,反而一反常态地叫他在街上张罗生意,这样下来几天,她们小俩口是和睦了,可王岚打造的情人网也不再为她伸出援手,有的反而开始催讨她以前借的进货钱。
王岚又进入了另一个无奈地方,她后悔把老公过早地带出来,然而,混在这帮人当中,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