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起画娥眉-虚无之旅-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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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院落,有荷花塘,有九曲回廊。天呐,这么复杂。我从哪里找起.忽听有人说话。
“少夫人,您怎么端来了,您这身子,千万要当心啊。”
“梅儿妹妹,别叫我夫人,叫我玉灵姐。”
“那怎么行,大夫人都认了,您当然就是少夫人。这碗清莲粥,我去送给少主。您快去休息。”我躲在一棵高大的凤凰树下,听到这段对话,心生疑惑。玉灵,少夫人?少主?我悄悄从树后探出头,看到廊下站着三个人,两人是仆从模样,一位是富家少妇的装扮。那少妇正是玉灵。她的脸明艳依旧,她的腹部微微隆起,阳光下她的全身闪动着母性的光辉。
玉灵为无言之妻,无言背叛了月沣和大夫人,带着玉灵离开四方城。最后见到无言是在山道外的迷离花海,他现在是死是活?玉灵如何成了少夫人?大夫人认可?难道玉灵改嫁月沣?
心底迅速生出一根刺,扎得我全身疼痛不已。但是无论怎样,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都要见到月沣。
叫梅儿的丫环端着粥沿着回廊,来到一处内园。(古代园林是一门高深艺术。以我浅薄的设计知识暂时搞不明白)隔着曲折起伏的墨瓦云墙,青翠的竹叶、白皮松,斑驳的粮榆,白色广玉兰,紫色的紫薇彼此交叠,显露意韵。
梅儿推开园门进去,我刚要跟进,忽然,门内走出来两个人。我忙闪到树后。
一位是高冠长髯的老者,另一位是白衣出尘的经师。
“云仙兄。大恩不言谢。”
“白云兄,言重。梓祎的毒至此全部破解,功力恢复到五成。真是他的万幸,我等的侥幸!”
“只是……他现在能不能……?”
“白云老弟,不要太心急。再等一等。我再为他用几副药,固本增源。”
“也好,多谢。”
两人说完,共同离去。
我从树后出来,进入内园,沿着园子的走向,一间间屋子摸索观察,忽从路过的雕着石榴的漏窗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
“梅儿,不是叮嘱过你不要叫少夫人的吗?”
好象是田心烈的声音。
随后而至的声音,让我的一颗心雀跃着几乎要跳离胸腔,身上每个毛孔都绽放出喜悦和激动。
“心烈。母亲已认可,你何必计较称谓?”
“少主,少夫人……”
他打断心烈的话道:“我让你准备的那些东西,都弄好了吗?”
“少主。我都备了一箱,难道还要。”
“不够!”
“这是莫总管能买到的最好的灰炭,少主您还不满意?这些笔让我来做,云大先生说,您做完功课必须卧床休息。”
“我不累。”
我贴着墙站着,他,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我进去还是不进去,那少夫人,那未出世的孩子……
“梅儿,你怎么还不退下”心烈突然说,原来梅儿还没出来。
“嗯……奴婢要看到少主喝完粥才能退下。”
“又是玉灵吩咐的。”
“梅儿,你去吧,告诉玉灵,我一定会喝。”
罢了,罢了,你还活着,你还健康的活着,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我走了。再见。祝你幸福。你一定要幸福,才不枉费我的到来和退出。
我低下头,转身准备离开。忽听梅儿说:“少主,有一件事不知您知不知道。”
“什么事?”
“听天泉村的包妈妈说,昨日安神医家远道来了三位客人。”
“我知道,是家师来看我。”
“其中……好象有一位姑娘,就是就是……”
“你说什么?”月沣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
心烈却忍不住。“梅儿,你是说欧阳姑娘来了!来到这里。”声音里含着不信和欣喜。
啊?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到来很意外吗?是不是破坏了这里的和谐。难怪安静不让凤若飞告诉我。不让她带我找月古人。快点走吧。刚抬脚。里面的心烈奔了出来。
“阿……阿……”已被心烈发现,没办法,只好转身打招呼。
任我从前千般万般的设想,也没想到与月古人的重逢是这么尴尬的情景。那曾在梦中出现过千万次的脸庞就在我眼前。我却只能对他呈现出牵强的笑容。他站在心烈身后,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我的脸忽然红得发烫,朝他轻轻挥了挥手,“HI!你好!”
心烈早已让到一旁,月沣慢慢走到我面前。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又摸了摸我的脸,眼睛,鼻子,嘴唇,指尖触到耳垂。“耳环呢?”
“忘在家里了。”我象犯了错的孩子,老老实实承认错误。耳环一直静静睡在妈妈的乌木珠宝盒中。
“珠子呢?”
我伸手从衣领下将链子取到外面。
“一颗是海潮,一颗是我。”他轻轻的说。说完拉着我的手走进屋内,我的脚不由自主的跟了去。他打开一个散发着松香的木箱,
“你看”,里面放着一摞摞整整齐齐用棉线缝好的崭新本子,就象我曾在旅途中用过的速写本子。每个本子的封面都画有一丛清雅的墨兰,上面是月沣的手迹,写着两个字:海潮
他又牵着我来到书案前,打开另一个小小木盒,里面列着根根裹好丝线的炭条。案前还有一只正在缠线的半成品。原来他刚才正在此缠绕丝线为我做炭条笔。
“我知道,我的明珠一定会回来。”
我抬起泪眼,“这都是真的吗?不是梦吗?”
“不是。不是梦。”
“林深是谁?是你吗?”
月古人微笑不语,只将我抱在怀中。紧紧的抱在怀中。
后记
勇安公主与大夫人的一世情仇随着公主的去逝,烟消云散。然而大夫人仍旧逃不过心疾的追索,不久也随公主和先夫共同抵达尘世的彼端。临终前,饶恕了背叛她的霍无言。并正式将心烈收为义子。
心烈为兄,月沣为弟。怀有无言骨肉的玉灵被夫人带回身边,以少夫人呼之,由心烈代为照顾。夫人亦重托心烈一干萧氏旧臣子们要好好照顾和维护月沣。
月沣在云大先生的精心医治下,终于从昏迷中醒来。至于林深是谁?我不知道是月古人的灵魂附着他人,还是他自己的轮回转世?这个,只有月沣和他的老师最清楚。
今天,是与月沣成亲后的第三个清晨,空气中浮动着花朵盛开的芬芳。
“现在到了春天?”我倚在他的胸口问道。
“已到冬至,年节一过,就到春天了。”他把玩着我一缕微卷的头发,轻声答到。
“桃花这么早就会开吗?前面的桃林都结花蕾了。”
“会开,这里四季如春。”
“好象世外桃源呀,安静他们生活在这里很幸福?真令人羡慕。”
“海潮,你也想在这里生活吗?”他轻揉着我的耳垂问道。
“嗯……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他听罢深深吸了一口气,双臂紧楼住我。“海潮,你想回家吗?”
我把头埋进他的胸膛。过了片刻,缓缓摇头:“不想。”眼泪却湿了眼眶。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
他捧起我的脸,吻干眼中泪水。“海潮,如果你想回家,我们可以再去寻找回家的路”
“不,不。”我不想因为我的自私和怯懦,再去经历一次失去他的痛苦。哪里有所爱的人,哪里就是我的家。
“海潮,为我生个孩子吧。”他温柔要求
“嗯?”
“至少要五个孩子。”
“这么多,只生一个好!”知不知道计划生育,千年之后人口膨胀给地球带来多大灾难!
“一个太少了。七八个才好。”
“不好不好不好!”
“为什么不好?”月古人凝视着我,问道。
“因为生小孩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听说会很疼,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月沣深吻我,眼睛里翻涌着情潮。
“我和我的明珠一起准备,不可怕,不要怕……”说着他轻巧褪下我身上薄薄睡衣,“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生小孩。”我向床里躲去。
“海潮……”他的眼中闪动着渴望,房间里变得春意融融。
“我……不……”我拉住被子裹紧裸露的肩膀。
“我要一个象海潮一样圆圆眼睛的女儿”他过来抱住我,蛊惑着我。
我扭动着身体,想挣脱他的手臂。不管象谁,我都不要生小孩。
“还要一个象海潮一样有直直鼻梁的儿子。”他的手臂越拥越紧。让我不能挣脱,
“我不要!”我的抗议声越来越象蚊子。
“要!”
“不要!”
“要!”
“那可不可以一次生两个,最好是龙凤胎,一下全部完成任务!”
他发出一阵大笑。“傻丫头!”嘿嘿,成功避开某人魔爪。我重新进入安全距离。
“海潮”他终于发现我从他身下溜了,眼睛里闪动着无奈和渴盼。我的心立刻软了。
“海潮”他第二次呼唤我。我开始在心中斗争。
“海潮……”我自动滚入他的怀抱。
“不许让我……生小孩”
“唔……”
萧公和夫人都葬在胜乐山,勇安公主的灵柩后来也运抵胜乐山,与他们共同沐浴着胜乐山顶的佛光。月沣最后决定带我返回四方城,那里是他父亲、母亲以及前梁忠诚子民聚集之地。他不能抛开他们不管。
百战将军韩剑离带领一支属大魏王朝的四方城军队前来云之飘渺迎候。我和月沣开始了一段新的旅行。所不同的是,我的身份已变。
安静他们送我们离开天泉村,婆婆和经师更是一送再送。月沣说只待寒汀院重建完成,就接经师回去。经师笑而不答。婆婆苦劝我去清悠谷地,我只能婉言拒绝。正说着,忽然从婆婆腰间传来一阵歌声,大家惊得面面相觑,还是我反应过来。是我的手机在响!都过了快十天,我的手机还有电,还有信号!
婆婆将手机递给我,我忙接听
“海潮”
“爸爸!”
“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我很好,爸爸,我在,我在……”我该怎么向爸爸说明我在哪里,眼泪扑簌簌落下。
“让他听电话。”爸爸好象什么都知道。
月沣接过电话。爸爸不知和他说了什么,他轻声回答,最后电话回到我手中。
“爸爸,对不起。”
“傻孩子,爸爸妈妈还有姥姥,祝福你,祝你们生活幸福。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我们。你们的幸福就是爸爸妈妈的幸福。”
“我知道了,爸,我,我……”
“好了,孩子,快去吧“
“爸爸,问妈妈姥姥好。“
电话断了,电池用光了。但是那份浓于水的血脉亲情,纵然千山万水也不能隔断。
再次路过吴江府,正值年关将近的时候,月沣想着若不能及时赶回四方城,不如在吴江过完年再走。进了城门,我张望城中风景,重游故地,虽是冬天,亦觉温馨。月沣取来手炉我为暖手。
我还要去桃花饮听曲。
好。
还有花会吗?
要等到初夏。
这么久,带我去千秋阁玩。
那个地方不好玩。
我要去!
好。
月古人你真好!
忽然马车停了。心烈过来禀报:前面相遇沁兰王爷的行驾,是否避让?
奇怪的名,难道还有这样的封号?
月沣一笑:“他是皇上遗落民间的儿子,排行第六,才智过人,现在皇帝尚未正式册立太子,他大有希望。封号为怡王,沁兰是他自取。”
嗯?月沣这么了解?
“心烈,我们礼当避让!”
“是。”
马车未动,忽然一骑前来,远远下马对我们的马车请安。
“王爷恳请萧夫人一见。”
萧夫人?
“大夫人已经安息,难道这位王爷不知道吗?”我奇怪地问月沣。月沣微笑,轻刮我的鼻子。
“萧夫人就是你啊,海潮。”
我?脸红了。我忘了。
“可是我认识他吗?”
“去吧,去了就认识。”
我满腔疑惑,谁呀?
待我下了车,还未走几步,一个人迎面过来。
“阿喂!”多么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和声音。
“阿福!”我惊望着眼前身着暗蓝色蟒袍的年轻王爷。
“阿福!”
“阿喂,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顾不得形象和身份,扑进阿福怀里大哭(过份过份,月古人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为什么你变成这样?”我回归理智,打量着他。阿福的长发呢,阿福冷冷的眼神呢。眼前的人头发光洁整齐,束在金冠之下,眼神温和,全无尖锐之气。
“阿喂,你不是也变成这样了吗?”阿福也打量着我。我羞赧得低下头。
“阿喂,素心兰呢?”我的素心兰,在千年后姥姥屋子的窗台上。我凝望着阿福,没有回答。
“我知道了。”阿福垂下眼帘。
“阿福的素心兰呢?”
“仍在凌居谷。”
“阿福呢?”
“他住京城……帝苑……”
“为什么素心兰不在那里。”
“因为……因为素心兰只肯绽放在深山幽谷,不能随入俗流……”我的眼中又有泪落下。
“有空我要去看望在凌居谷的素心兰,我的素心兰。”
阿福望着我,久久之后,才缓缓点头:“好。”
阿福,我的阿福,这一次也许真的要消失了。
回到马车上,我默默坐着,一只拿着丝帕的手伸过来,轻轻拭去眼角凝着的眼珠。
“海潮,有些事身不由已。风翼川是皇上遗落民间的亲生儿子。他没有选择。”
也许是因为相似的身份,月沣更能理解阿福的苦处。因为懂,所以宽容;因为懂,所以慈悲。
沁兰王爷的车队让到路边,请我们先行。
道边,怡王长身而立,我隔着车窗望着他,“阿福,阿福……再见,后会有期。”
阿福的身影终于消失,而我,还要继续这一路永不结束的旅程。
爱,这凡夫俗子的渴求,
爱,让自私猜疑都低头,
它无时无刻让人勇敢向前走。
爱,有让人坚强的理由,
爱,是所有幸福的起头,
真爱是自由,只在真心中停留。
愿你我都能真正拥有这一份纯真到永久。
有一些梦想,我的生活可能因它而灿烂或黯淡,但绝不会因它而萌发或终结。
全文完。
…
不会结束的故事
我静静注视对面的男子。
“谢谢你,林深。”
突然,广播响了:请乘坐CZXXXX航班的林深先生速到总服务台!
林深朝我一笑。
“海潮,再见。”说完,他走了。我望着他的背影,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他的背影。
林深因远在英国的家中突发事情,被家人急电召回。当我们抵达悉尼的第三天,陶总工从北京赶来,替代林深成为这次投标的枝术总负责。
夏天很快过去,秋天很快到来。接下去便是江南最不舒适的冬天。林深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下半年多是工程收尾最忙的时候,经常加班,日子过得飞快,几乎没有在记忆中留下什么。
就在初冬刚至的时候,我们三组接到去栖霞山外验的任务。关于建一条通往栖霞风景区的高等级公路的事已经反复论证了几个月,有人支持有人反对,支持一方说:建公路,进一步开发风景区对地区经济将有极大推动,反对一方说:建公路破坏自然遗产。看来最后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