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的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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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嘴巴呼地吐着烟。
“高中的时候吧？四周的朋友都抽，所以也就顺理成章地开始抽了。你好像没抽，为什么呢？”
“没有特别的理由，只是不觉得味道好。”
一根烟还抽不到一半，他就将烟蒂捻熄在堤防的水泥地上。
“待会儿去哪里？”
他窥探着大宫的脸问道。“回家吧……”大宫没有这样说。
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大宫和他后来一直在海岸线上飞驰着，到餐馆吃了误了时间的晚餐，之后就由大宫负责开车。因为中途虽然休息了几次，但是以一个新手而言，一个人开了那么长的时间，北泽看起来似乎也累了。当大宫提出换手驾驶时，他很率直地点头答应就验证了这一点。
或许是填饱了肚子，再加上从不甚习惯的开车所造成的紧张感当中获得解放的关系吧，北泽坐在副驾驶座上，开始昏昏欲睡了。开了一个小时左右，回到了大宫工作的书店，但是北泽完全没有睁开眼睛的迹象，平常他总是步行来打工的，可见在不远处应该就有公寓，可是大宫并不知道正确的位置。大宫将车子停在位于单行道巷子里的便利商店的停车场一角，等着他醒过来。
大宫定定地看着北泽那被便利商店的灯光朦胧地映照着的睡脸。闭上眼睛的他绝对不会说出“你在看什么。”之类不友善的话。大宫觉得五年前好像也做过同样的事情，自己总是不厌倦地看着频繁地留宿在自己公寓里的他的睡睑。当时大宫也一再坚决地告诉自己，不可以去碰触他，可是却做了好几次被抑制的热情从腹部底下涌上来，反动似地侵犯年幼的他的梦。
今天过得很愉快。交谈、吃饭、别手别脚的驾驶技术，连他睡着之后的沉默都让大宫感到非常满足。现在承认也无所谓了，自己就是喜欢这个孩子。不管经过多少年，尽管他有多么地任性，尽管他总是不怀好意地嘲讽揶揄……
好想多待在他身边。希望时间长一点，就算只是长那么一点。因为不忍分离，所以虽然已经回到他的公寓附近了，大宫却没有叫醒他，而把车停在这种地方。今日一别，或许就没有下次了。除非他主动表示想再上大宫的车，否则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能够跟他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一开始他认为自己是因为和千博的关系发展不顺，所以才会特别在意这个孩子。可是现在他可以很明确地说“不是这样的。”就算和千博之间的关系继续保持良好的状况，自己还是会再度喜欢上这个孩子的。这一点他可以确信。他到底是哪一点如此吸引自己呢？外表确实是很可爱，可是就脸上的五官来看，千博长得还比较端整。这孩子任性？狂妄，心眼坏……不喜欢念书、只知道玩，看起来脑袋也不比一般人灵光。大宫扪心自问，他岂不是连一点优点都没有吗？想着想着不禁苦笑起来。尽管如此，我就是要这个纯朴而天真的孩子。
但是他发现，就算自己承认喜欢这个孩子也于事无补。就算没有千博的存在，自己也不敢断言可以像以前一样毫无理智地“喜欢”着他。一方面大宫很清楚地了解到他根本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而且自己也不想被同一个对象一次又一次地刺痛心房。
五年前……被期待和不安摆布的那几个月，自觉被甩掉时的痛楚都还清晰地残留在心头。是的，当时自己是被甩了。明明已经忘了的这个孩子，为什么事到如今又出现在自己眼前？为什么又理所当然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突然车内响起了一个愚蠢的电子声，大宫吓了一跳，背部抖了一下。本来连动都不动一下的他发出“嗯……”的声音醒了过来，摸索着牛仔裤的口袋。拿出行动电话的他一脸不悦地应了一声“喂，是我。”对方好像说了一两句话，他便丢下一句“就这样。”随即挂断电话。☆☆魅色☆☆
“别为一些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就打电话来嘛”
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蠕动着背部。他看着手上的行动电话确认现在的时间，而后发出惊讶的叫声，“哇！已经十一点了吗？“他慢慢地环视左右方，狐疑地歪着头。
“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家附近的便利商店。我不知道你的公寓在哪里。”
“啊……”他低吟了一声，搔了搔头。
“我从八点左右就没意识了。”
“因为你睡得很熟。”
他好像还没睡够似地又打了一个呵欠，似乎又快睡着了。
“觉得口好渴哦……”
“要我去买饮料给你喝吗？想喝什么？”
大宫把手扶上车门，他耸耸肩说“好吧”
“来到附近时你应该要叫醒我的。”
“可是看你睡得很舒服的样子……”
“话又说回来，你没有趁我睡觉时做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大宫觉得一颗心好像被挖了出来一样，他的手指头颤抖着。感觉上他不是真有什么恶意，只是随口说说的，但是却更让大宫觉得这是他的真心话。他知道自己喜欢他，明明知道却跟大宫撒娇“让我开车。”而且还毫不设防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睡觉。
他的做法明明是那么地狂放不羁，却还不相信大宫？大宫心里想着，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喜欢他，喜欢到让自己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
大宫只能看着他。其实这样大宫就很满足了，难道连这件事对他来说都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吗？心意被利用、被嘲笑、被伤害……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大宫感到厌烦了。他不想再重蹈五年前的覆辙。
“你赶快下车吧。”
他小心翼冀地不让自己的语气中透露出愤怒的色彩。北泽歪着头。
“从这里就可以走回去了吧？”
“干嘛突然这样？生气啦？”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伤害到人。所以大宫一笑置之。
“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累了，而且我也想回家了。明天还有工作要做。”
他带着狐疑的表情下了车，同时大宫发动了车子的引擎。即便他的身影映在后视镜中，他也刻意开视线不加理会。明天他依然会来打工，可是大宫打定主意尽量避免跟他说话。只要大宫表现出刻意避开的举动，北泽必然会发现，那么应该就不会主动来找碴吧？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了，绝对不要跟那个孩子再有任何瓜葛了。
大宫紧咬住牙关．粗暴地转动方向盘。他一直撑到公寓的停车场，可是在熄掉引擎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紧张感顿时解放开来，让他有泫然欲泣的感觉。不被北泽信任是一件让人憾恨的事情，而被北泽不经意的一句话所伤更是令人悲哀。只要一呼吸，就觉得不只是胸口，好像连手指头部隐隐作痛着。大宫难忍那股焦躁的疼痛感，将大姆指含进口中用力地咬着。强烈的痛感掩盖了颤动的疼痛，在重覆了几次同样的动作之后，大宫的大姆指上留下了圆形的红色齿痕。
在公寓的电梯当中，他想着，要是千博已经睡着就好了。因为他回来得这么迟，他必须有所觉悟，万一两个人打照面的话，多少会被千博冷嘲热讽一番。他默不作声地打开门，点着灯的玄关处摆着一双没见过的鞋子。
他不认为那是和千博在工作上有关系的对象或朋友，但是心中并没有产生任何愤怒的情绪。或许千博正和这双鞋的主人在睡觉，不过，这种事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无关紧要，所以他没有去确认的必要。彼此彼此。
他连玄关都没踏进一步就直接关上门，上了锁。大宫在停在停车场的车子里面发了一个小时左右的呆之后前往他上班的书店去。他从后门进到里面，躺到摆在办公室里面用来招待客人用的沙发上。他将放在车上的毛毯带来，从头上整个罩住，然后闭上眼睛。在人睡之前的那一个小时当中，他想了很多事情。明白大宫的心思，却任意地摆布他的那个孩子，还有脸不红气不喘地将外遇对象带回家里的恋人……跟千博可能真的不行了，一定是不行了，虽然面对千博花心的事实，他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波动。没有愤怒，没有嫉妒，甚至连爱也没有。一想到只要分手，就可以不用再忍受那冷嘲热讽的语气，大宫有一点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大宫一边为自己这样的心态苦笑着，同时一想到和同居两年的恋人竟然是这样的收场．他不禁觉得有点扫兴，有点空虚。
第二天，北泽迟到了十五分钟才来打工。大宫虽然不想跟他打照面，但是当着其他店员的面．他还是公事公办地提醒他“以后请注意一下时间。”结果他一脸不悦地低着头没有回应。之后大宫便刻意地将他从自己的视野当中驱逐出去，专心做自己的工作。过了晚上八点，大宫在办公室里面整理追加订购的书本时，外面响起“趴趴趴！”的巨大脚步声，荻原跑了进来。
“店长，请你到外面来一下！”
看到荻原不寻常的样子，大宫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荻原喘着气说明事情的原委，大宫一听赶忙走向店头的收银台。收银台前面站着两个男人，年纪大约在三十岁左右，个子很高，体格也很健壮。其中一个人穿着黑色的西装，从上到下清一色都是黑的。另一个则是穿着一件没什么品味的花色衬衫．顶着一头漂了色的茶色头发，另外还戴了一副黑色的太阳眼镜。从他们的外型和气质看来，不像是从事正经行业的人。
“就算两位要求要退货，但没有收据我们是不能退款的。”
和那两个人对峙的北泽用凛然不可侵犯的语气说道。茶色头发的男人往前踏出了一步，往柜台桌面上一拍，发出的巨大声响在整个店内回响着。大宫背部一颤。
“你到底要我把同样的话说几次才会明白？我说过，铁定就是在这里买的！难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家店的客人买错东西，在还没有使用的情况下也不准退钱吗？”
茶色头发的男人高声威吓着，同时一把抓住北泽的胸口。大宫赶忙跑了过去，以推开男人的动作介人两人之间，同时将北泽推到自己背后去。茶色头发的男人的表情变得更加险恶，看起来着实骇人。大宫强压住心中的恐惧戚，挺起胸膛说。
“我是本店的店长大宫。这位客人很对不起，但是我们的店员刚刚说的并没有错，基本上没有附带收据的商品我们是不接受退款的。”
“你说什么……”
在对方的威吓之下，大宫的右脚往后退了一步，紧握的手微微地颤抖着。放在收银台上的住宅地图……就是获原所说的那两个蛮横无理的人要求退款的书。店里有卖这本书，但是因为用途有限，加上售价昂贵，所以根本没有出货。大宫的脑海里掠过几个月前总公司那边传送过来的提醒文件．内容是提醒各分店注意．最近常发生要求退回高价书本的货款的诈欺事件，被用来诈欺的书本除了美术用书或医学用书等专业用书之外，偶尔还会夹杂有住宅地图。
大宫紧咬住嘴唇，两腿一使力，他知道，万一他表现出怯懦的态度，对方就会乘虚而人。
“非常抱歉。如果实在无法获得两位的谅解的话，那么我们就只好到适当的场所去把话说清楚……”
嗅出大宫话中带有报警的意味，两人的表情为之一变，“啊呀，真是差劲的店啊！”两人大声地怒骂着，一把拿起放在柜台上的书，二话不说就离开了。看不到那两个人的身影的同时，大宫整个人几乎要虚脱了，冷汗现在才流到脸颊上。
“店长，你没事吧？”魅
荻原含着泪水*了过来。
“店长来之前，那两个人好蛮横。一直大声地乱骂……”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你们两个都还好吧？”
大宫看着北泽的脸问道，可是他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声“思，还好。”之后一直到打烊之前，大宫几度刻意去巡视店内，但是那两个人没有再回来，也没有引起什么大的骚动。可是打烊之后到回家之前的那一段时间，获原显得非常不安，因此大宫便请北泽护送她回家，而他并没有拒绝。
大家都回去之后，大宫开始检核当天的营业额和现金余额。因为荻原饱受惊吓，为了让她赶快回家，所以他也接下了获原的工作，因此花了一点时间，结束工作时已经超过十一点了。
抬头看看时钟，他的心情变得好优郁。再怎么样他也不认为千博会连续两天带男人回家，可是……他不想跟千博讲话。但是不回公寓的话，不但没办法洗澡，也不能换衣服。昨天他休假，就算穿着同一件衬衫来上班，也没有店员知道大宫没有回家。
可是北泽可能发现到了，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
正当他苦恼不已的时候，行动电话响了。他知道是千博打来的，因为只有他的来电铃声是不一样的。
“现在在哪里？”
一接电话，就听到千博不悦的语气。
“在公司。”
大宫用右手压着额头，现在一听到千博的声音就让他感到厌烦。
“我以为你在某个男人家里。”
“你是根据什么讲这种话的？”
“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怒吼声震动着大宫的耳膜。
“我听高野说了。说你跟一个年纪很小的男人在一起……不要把人当傻瓜！”
头好痛。大宫对把北泽的存在一事告诉千博的高野感到生气。
“我多少也有同性的朋友。”
“你跟那家伙玩了一整晚，对不对？”
“昨天我睡在书店的办公室。”
“谁会相信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
“我曾经回去过。就在十一点左右。因为看到玄关有一双没见过的鞋子，所以我没有进去。那是谁的鞋？”
千博不作声了。
“把人当傻瓜的是你吧？”
因为看不到对方的脸，意识完全集中在措词上，因此大宫反而能够冷静下来。
“我知道你的前提是因为觉得无聊，因为我不陪你玩……如果你已经对我感到厌腻了，那也无所谓。我们没有必要再勉强继续下去。”
“分手吧……”话才说一半，电话就被挂断了。大宫也不想打回去。他看着放在桌上的行动电话好一会儿，然后一把抓起车钥匙。就算没办法洗澡，至少要换个内衣裤，而且他肚子饿了。明天再回去公寓跟千博好好谈谈，可是今天晚上，他想一个人好好想想他到车站前的便利商店去买了内衣裤和便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