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荣誉而战-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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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丁神经过敏地说道：〃打击报复得也太快了一点吧。〃
程秘书吞吞吐吐地纠正着：〃不是这么回事，是是……〃
陆一丁不罢休地盯着问：〃那你就对着大家的面说说清楚，到底谁让我去？难道这也要保密吗？〃
职工们开始闹起来了____
〃这是阴谋，陆总监不能去！〃
〃老板们想报复陆总监，我们全体职工不同意！〃
〃要去我们陪陆总监一起去！〃
程秘书被逼急了脱口而出：〃是反贪局找陆总监，谁愿意陪着去？〃
陆一丁大惊失色：〃反贪局找我干吗？〃
职工们看看情况不妙，一个个地开溜了，陆一丁突然间变得孤立无援，眼睛死死地盯着程秘书，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名堂来。末了，只好无奈地赶去小会议室报到了，但是他已暗下决心，谁也别想撬开他的嘴巴。果然，谈话陷入了僵局，当桌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双方的较量仍无结果。吴科长只得又使杀手锏了：〃那好，既然你死不承认拿过这两万元，就请你写下来。〃
小王重重地将笔和纸放到了陆一丁的面前，陆一丁想了想居然拿起了笔，一笔一划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象是遵命，又象是挑战。集团发了工资，阿六头陪罪似地请老于头又去了小酒馆喝酒，酒酣耳热之际，阿六头一脸通红地说道：〃老于头，今天我诚心诚意地向你道歉！〃
老于头继续端着酒杯：〃喝酒就喝酒了，还找什么名堂，道歉，免了；酒，干了！〃
第47节：为荣誉而战（47）
阿六头也忙端起了酒杯：〃好，爽快，窝在肚皮里的话也说出来了，现在就少说话，多喝酒。〃
老于头嘿嘿一笑：〃别喝醉了，我的头是豆腐做的，经不起你再打了。〃
阿六头略有醉意：〃再打就打你屁股。〃
老于头忙夺下了阿六头的酒杯：〃真是狗行千里要吃屎，改不掉的恶脾气。〃
阿六头诡谲地笑笑：〃寻寻你开心，再打你我不是自己买棺材睡？不说不说了，来，喝酒。〃
老于头眼睛还来不及眨一下，阿六头已是又一杯酒下了肚，使得老于头的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别海喝了，省一点酒钱吧。〃
阿六头只当没听见，仍为自己斟了酒，忽然想起地问道：〃哎，老于头，听说什么反贪局找陆总监谈话了，好象还谈了挺长时间。〃
老于头点了一下头：〃我也听说了。〃
阿六头问：〃反贪局是什么局？〃
老于头脱口而出：〃反贪局你也不知道？你白白活了那么一把年纪，连小学生也懂，你却不懂，你不是老糊涂是什么？〃
阿六头红着眼睛还是问：〃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是反贪局？〃
老于头一时语塞：〃反贪局嘛就是反贪局……〃
阿六头得意起来：〃哼，还想懵我！告诉你，反贪局专门抓当官中的坏蛋，公安局专门抓老百姓中的坏蛋，反贪局比公安局大，反贪局领导公安局，懂了吧。〃
老于头故意顺着说下去：〃那问题严重了，你和陆一丁一起在〃公开信〃中签过名，陆一丁查出有问题，反贪局会派公安局来抓你，信不信？〃
阿六头吓得把刚送到嘴边的酒杯放了下来：〃老于头，这可万万开不得玩笑，你让我太太平平地过小日子。〃
老于头索性摘下帽子，露出还缠着纱布的头继续吓唬阿六头：〃我才不跟你开玩笑呢，哪一天公安局为签名的事找到你，我这个头也是个证据，就说你为了报复我不签字，把我头也砸伤了。好，这下子公安局逮着你的把柄了，咔嚓一声，当场就亮出手铐把你铐走了。〃
阿六头顿时哭丧着脸半醉半醒地哀求道：〃老于头，你吓死我了！哎哟，吓死我了！老于头，我真被抓了，你可要来救我啊。陆一丁你别管他，他当官的来救他的人也多，哪象我，叫破了嗓门也没一个人回头看我。〃
老于头忍不住地嘿嘿笑起来：〃到时我每天来探监，不送别的东西，每天就送一小壶老酒。〃
阿六头破涕为笑：〃那我就不出来了。〃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扯东拉西，把个陆一丁也牵进来了，而这时的陆一丁真象个惊弓之鸟，只身一人躲在家里的卧室里打着电话：〃喂，你怎么还不采取行动？别人对我已挖地三尺啦。你不要以为你在帮我，啊，你也在帮自己嘛。〃
关子培藏匿在一个放着电脑设备的密室里接听着陆一丁的电话：〃陆先生，不要逼我，我知道利害关系。告诉你，我已在你们的整个电脑管理系统中设置了两枚逻辑炸弹，到时不仅你们的财务资料全部被炸毁，连整个管理系统都彻底瘫痪。〃
陆一丁惊喜地在电话里问：〃什么叫逻辑炸弹？别懵我！〃
关子培神秘地告之：〃这是两枚特殊的电脑定时炸弹，以时间设置为爆炸的一个条件，为保险起见，同时还以C盘根目录无某某文件为另一个条件，两个条件同时满足，〃天地药业〃的整个电脑管理系统倾刻间被摧毁。这两枚逻辑炸弹，具有很强的隐秘性和破坏性，你老兄到时可以高枕无忧了。〃
陆一丁还是不安地在电话里追问：〃你把爆炸的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关子培明白无误地说道：〃十天之后，也就是二十一日零点，这是必须的最短时间设置。〃
陆一丁打电话的神态终于有所放松：〃好吧，干完这件事，我们两清了。〃
李慈玲律师现在把天地药业集团象是当成了娘家，一有情况便直接登门拜访了，而励天只要李慈玲一到，就会把言云格和励地一块叫来，共商大事。现在，李慈玲正对着集团的三巨头谈着情况：〃……反贪局调查的情况就是这样，这次暂时让你们集团的陆一丁滑掉了，但事情已被基本搞清。从律师的角度讲，又扫清了为你们起诉市税务局的一个障碍，至少使将来我们的这个诉讼变得更集中、更单纯一些。〃
励天插话道：〃反贪局找了陆一丁后，他确实感到压力了，有人发现他在办公室里连着抽了好几根烟，他是没烟瘾的人，我知道。〃
李慈玲没有接励天的话题，仍按自己的思路说着：〃关于起诉市国税局的问题，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先启动行政复议程序。按规定，你们在收到市税务稽查分局的税务处理决定书后的十五天之内，可以向上一级税务机关申请复议，然后根据复议情况再决定是否起诉至法院，这是一种最通常的选择。另一种选择，就是放弃行政复议，在十五天内，直接向法院起诉。如何选择，这要请我的当事人，也就是在坐的诸位决定了。〃
第48节：为荣誉而战（48）
励天、言云格和励地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立即表态。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后，励天和李慈玲达成了一致意见，为稳妥起见，主张先申请行政复议，伺机待动。而言云格和励地看法相同，要求立即诉讼法律，以主动赢得时机。励天从椅子上直起身子，颇感为难地说道：〃现在的形势倒有些尴尬了，我和李律师一个意见，励地和言先生一个意见，二比二，这……〃
办公室重新陷入沉闷的气氛之中。突然，响起了急急的敲门声，正做着记录的程秘书连忙去开了门，只见丛林一付急冲冲的样子出现在了门口，他探头朝里张望了一下，稍犹豫后还是闯了进来，直接来到了励天面前：〃励总裁，我有急事汇报，程秘书不在自己的办公室，所以我只能冒昧地闯进来了。〃
励天毫无表情地看着丛林，开了一个冷玩笑：〃上次逼宫，这次又闯宫，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丛林一听励天的话，在众人齐刷刷的注视中，顿时手足无措地进退两难起来。励天转而态度缓和地说道：〃紧张什么，你真以为这是什么皇宫？这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嘛。你不是主张〃天地药业〃要采取更大、更狠的动作吗？好，你赶得巧，我们正在讨论采取怎样的行动，来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律师，李大律师。〃
李慈玲欠身寒喧着：〃励总给我戴高帽子了，这顶高帽子压力大着呢。噢，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位是集团的销售部总监丛林先生吧。〃
丛林一惊，说道：〃李律师果然厉害。〃
李慈玲一笑了之。丛林问励天：〃我可以单独向你汇报吗？只需十五分钟。〃
励天说道：〃这儿没有什么外人，你就直接说吧，我们前面的会议算是休会十五分钟。〃
丛林迅速扫视了一下众人的情绪，当机立断地顺势说道：〃好，我就直截了当地汇报了，我建议，〃天地药业〃如果要采取法律行动，那就越快越好，因为……〃
励天打断了丛林的话：〃你不是专门来汇报这个问题的吧？〃
丛林答道：〃这是我临时决定说的一个开场白，因为李律师在场，我就感觉到意味着什么。如果〃天地药业〃能在十天到十五天之内迅速采取法律行动，并由新闻媒体及时报道，那我就可以借这股东风，大做文章了。〃
励天一挥手：〃具体说说吧。〃
丛林从容地谈起了自己的想法：〃只要我们一采取法律行动，就等于向我们的同行业和整个中成药市场公开宣称，〃天地药业〃不怕打官司，因为〃天地药业〃没有问题。自然，〃天地药业〃不会就此沉没。在这强大的舆论宣传下，实质性的进攻开始了。〃
励天来了兴趣：〃哦，还挺有战略战术的。〃
丛林继续阐述自己的具体想法道：〃十五天后，在上海另有一个中成药订货会，几乎主要的销售商都会参加，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已作了调查，今年一季度，〃天地药业〃的产品销售隐藏了很大的潜力，一些主要的销售商手里藏了大量的〃天地药业〃产品的订单，目的想寻找机会抬高中间商的销售价格。好，我在上海的销售会议上，就向这些利用〃天地药业〃税案趁机大杀我价格的药商首先开刀，我要向他们发出书面的最后通牒，如果在十天之内，不再按原定的价格向我们〃天地药业〃订货，那我就宣布在半年内彻底取消和他们的供销关系。励总，你想一想，商人永远是商人，他们会甘心情愿放弃这一块肥肉吗？他们愿意让手中的订单全部作废吗？〃
言云格和励地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励天抑制着内心的兴奋，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丛林真的激动了：〃励总，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虽然会有风险，但机会更大，千万不能错过！〃
励天一拍桌子：〃好，丛总监，你也算一票，三比二，李律师，照第二种选择进行吧。〃
李慈玲深受感染地点了点头。丛林不解地问：〃这什么意思？〃
励天没理会丛林的提问：〃散会，各自准备去吧。〃
李慈玲打着招呼准备离开办公室，丛林迎上来，拦着李慈玲问道：〃李律师，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一眼就认识我？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嘛。〃
李慈玲故作神秘地答道：〃你走到一楼就明白了。〃
丛林摇着头：〃不可能明白。〃
李慈玲笑了：〃一楼走廊里有个先进人物的宣传橱窗，你是去年下半年度的先进人物啊，那张大照片挺神气的。〃
丛林恍然大悟地望着快步离去的李慈玲，不得不佩服地连连点着头。励地在集团的食堂里刚吃完晚饭，江浩便一个电话将他急召到了电脑公司，没等他坐定，江浩已报告道：〃我有个感觉，有黑客闯入你们〃天地药业〃的整个网络系统，不仅把你们电脑网络中的部分资料打包、加密，最近有可能还为整个电脑系统装入了有害数据或破坏性程序，如真是那样，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第49节：为荣誉而战（49）
励地吃惊地说道：〃这个电脑黑客看来一直没有停止过行动，我怀疑一定还是那位电脑程序设计员，是他一手设计了〃天地药业〃的网络系统，所以他具备最有利的作案条件。〃
江浩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建议道：〃你们再也不能拖延了，必须马上向公安局报案。〃
励地担心地答道：〃我怕没有过硬和直接的证据，反而会打草惊蛇，我们集团的形势最近特别微妙，财务部总监陆一丁涉嫌经济犯罪被反贪局传询，但因证据不足，刚刚让他逃过一劫。所以现在要慎而又慎，不能让他再有空子好钻。〃
江浩有些无奈：〃那我再观察观察。〃
励地拱了拱手：〃拜托了。〃
江浩还之于励地一个拱手的动作：〃我也拜托你了，少开空头支票。〃
励地〃哼〃了一声：〃下班有空去ATM机上拉一下你的信用卡，看看有没有黑钱闯入了你的帐号？〃
江浩领悟地骂了一句：〃你这家伙是最鬼的黑客。〃
早过了下班时间，程秘书依然没有下班，还在整理着文件。励天走了进来，把一封信交给了他：〃程秘书，明天早上你去一次青东监狱，把这封信交给郝斌。〃
程秘书问：〃哦，郝斌的案子判了？〃
励天答道：〃刚得到消息，郝斌的案子经不公开审理，已被判处一年半徒刑，今天下午正式被押往青东监狱，你代我找一下狱方，以后监狱方面有什么事需找郝斌家属的，就让他们直接通知我。〃
程秘书不解地又问：〃为什么？〃
励天有些沉重地说道：〃他比别人更需要被关心。〃
郝斌被押到青东监狱的当天晚上，魏小芸便闻讯赶来了，一位狱警在接待室里对魏小芸说道：〃按规定早过了接待时间，你真有那么要紧的事？〃
魏小芸一脸着急地说道：〃我刚下火车就直接赶到这儿了。〃
狱警问：〃犯人名字？〃
魏小芸答：〃郝斌，今天下午刚进来的，法院的人告诉我的。〃
狱警说道：〃有这个人，判了一年半的刑，是吗？〃
魏小芸的眼角有些湿润，但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狱警问：〃他是你什么人？〃
魏小芸低垂着头没有作声。狱警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而又问道：〃可现在你不能见他，你有什么东西可以留下来。〃
魏小芸默默地打开了包，拿出用塑料纸整整齐齐包好的一叠钱交给了狱警。狱警掂了掂沉沉的信封放回到了魏小芸的面前：〃监狱有规定，不能将那么多钱带给犯人。〃
魏小芸执着地恳求道：〃这一万元钱交给你们，能不能麻烦你们代他保管，根据他的需要，你们可以逐渐给他。〃
狱警有些为难了：〃这这恐怕……〃
魏小芸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溢出了眼眶：〃他他是个孤儿，求你了……〃
狱警重新拿起了钱，犹豫地看了一会魏小芸：〃这样吧，你先把钱留下，明天我向监狱领导汇报一下，争取让你尽早见他一面。〃
魏小芸头一转，顿时抽泣起来，泪水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潸然而下。监狱内，郝斌倚在牢房的墙壁上，两眼直勾勾地仰望着高高的焊着铁栅栏的窗门，一抹月色从窗外依稀地透了进来，银色的光影里，一只无名的小飞虫一次次地试图冲出玻璃窗，低低的嗡嗡声象一个失败者无望的呻吟，郝斌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而可怖。监狱外，魏小芸沿着高墙外的小路默默走着，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月光将她孤独的身影冷冷地抛在了长满青苔的石板路上，她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冰凉过，冰凉得几乎没有了知觉，真象成了一个行尸走肉的躯壳。
中州市的夜是冰冷的，也是热烈的；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