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荣誉而战-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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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斌最怕听到的声音出现了，那是魏继海警觉的发问：〃小芸，谁的电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传出魏小芸支支吾吾的话语声：〃是我办公室的同事，来看你，我去去就来。〃
听到这里，郝斌出了口大气，忙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魏小芸心急慌忙地开门而出，直逼郝斌轻轻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郝斌递过了水果篮：〃表示一下心意，请你代送了。〃
魏小芸拎着水果篮有些手足无措：〃叫我怎么说？〃
郝斌扔下了一句话：〃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的心意也到了。〃 说着转身离去。
魏小芸拎着水果篮，脚底象灌了铅一样地重新挪进了病房，魏继海不等女儿开口便先说了话：〃小芸，这水果我是不吃的，你让送来的人拿回去吧。〃
魏小芸乞求道：〃爸，你想那么多干吗，是我同事送来的，他们他们不想打扰你，所以让我转送你。〃
魏继海执拗地转过了头去：〃反正我是不吃的。〃
为了这一个水果篮，父女俩僵持了很长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直到病房窗外渐渐变暗，魏继海才发现时间已不早，硬是赶着女儿回了家。
第二天午时，李晓接通了中州市钱副市长的电话：〃钱市长吗？我是省政府李秘书，省里刚刚收到了关于〃天地药业〃偷漏巨额税款的第二封检举信，信里明确揭发了当初中外合资的〃天地药业〃集团是十足的假合资，骗取了国家税收上〃两免三减〃的优惠政策。考虑到这封揭发信已涉及了具体的内容，所以黄省长批示，仍由你负责抓紧处理此事，但要总结上次的做法，制定一个周密的处理方案。信的原件和黄省长的批示我们马上派人送来……〃
钱副市长放下了李晓的电话，沉思着，老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下班之前，励地特地来到了励天的办公室，和父亲励天重新谈起了那笔消失了的50万销售款的事：〃爸，我想来想去，那笔消失在电脑上的50万销售款得查一查，它毕竟不是一笔小数字。〃
励天微微摇了下头：〃你要一查，马上把财务部总监陆一丁顶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上，而陆一丁是我的堂弟，你的堂叔。〃
励地坚持地说服着父亲：〃老爸，我以为，真正要把企业纳入到一个良性、快速的发展轨道，并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这些关系就不能顾及了，否则将后患无穷。我们也可趁这个机会，逐渐淡化家族式企业管理的模式，我甚至想，有一天我会公开提出，让全厂职工来考核我的业绩，达不到我所承诺的发展目标，我将自动下岗，给所有的干部树一个反面的榜样。〃
励天还是兀自摇着头：〃不要太急，我理解你的心情，关于那50万销售款的事容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程秘书敲门进来将一厚叠资料放到了励天的桌子上：〃励总裁，你要的资料，我从财务部取来了。〃
励地伸过脖子瞄了一眼，不觉轻轻地〃哦〃了一声，随即心领神会地随程秘书悄然退了出去。励天没有立即去看材料，而是闭目深深地沉思着什么，以至桌上的两部电话机的铃声此起彼伏地响了很久，他都没去接听，直等到程秘书急急地推门进来唤〃醒〃了他：〃励总裁，快接电话！〃
励天慢慢睁开了眼睛：〃谁的电话那么十万火急？我现在不想接任何电话，你不要再转接进来。〃
程秘书提醒道：〃励总裁，这只电话很重要，是市税务局毛局长亲自打来的。〃
励天顿时惊讶地直起了身子：〃哦，什么事？〃
程秘书尽量保持着一种不急不躁的神态：〃毛局长要亲自跟你说。〃
励天见程秘书退出并关上了门，才一把拿起了电话：〃我是励天，你好，毛局长……让我现在就来你这儿？能告诉我什么事吗……这举报信的事我们都开过会了……什么，又有新举报信了！有证据吗……好吧，我就来……〃
第23节：为荣誉而战（23）
励天如受到重创般的一击，拿在手里的听筒都忘了挂上了。正和殷红赶往一家五星级酒店访客的言云格接到了励天的及时通报，放下电话，他却没有告知殷红关于励天电话通报的内容，而是拿出了一包人参茶放到前排副驾驶的座上：〃殷红，我看你最近晚上总没休息好，这包人参茶是我上次从新加坡带来的，你就泡着当茶喝。〃
殷红感激地说道：〃言先生，让你操心了，其实睡得还可以。〃
言云格笑笑：〃不管怎么样，一会儿就喝，有了精神，开车安全，公众形象也好。〃
殷红顺从地点着头，言云格接着关照道：〃最近集团里不大太平，很多事会很敏感，所以你说话行事也得多留点神。〃
殷红开着车，不忘朝言云格回眸一笑：〃这我知道。哎，刚才励总裁那么急地打电话找你，又有什么事了？〃
言云格沉思片刻还是告诉了殷红：〃刚才励总裁给我通报了一个紧急情况，说市税务局的毛局长要立即约见他，还不知道什么事，先不去说它了吧。噢，最近我搜集了一些欧美新一代的制药机资料，不过全是英文的，你抽空帮着翻译一下，励地也很关心这件事，他希望能发挥你真正的作用。〃
殷红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复杂神情，言云格故意停顿了一下，见殷红无语，便问道：〃他自己没跟你说吗？〃
殷红沉默着突然崩出一句话：〃我是你的秘书，我有自己的岗位。〃
言云格哑然，不知再说什么，只能跟着殷红一起沉默了。此时，励天已赶到了市税务局，在一个小型会议室里，正和毛局长相对而坐，旁边还多了一位作着记录的秘书，这架势确实有点不同寻常。毛局长先开口说道：〃励总裁，今天这儿没什么外人，除了王秘书，就我们俩，所以我就直奔主题，开门见山了。最近省里收到了第二封检举信，当然内容还是关于〃天地药业〃偷逃巨额税款的事，但是在反映如何偷逃巨额税款的问题上，这封信提供了具体的线索。现在这封信由市政府转给了我们处理，今天请你来是想告诉你，我们已决定尽快派一个小型工作组来贵集团核查有关资料，到时要请你大力配合。〃
励天皱紧了眉头问：〃是否方便将第二封检举信的内容透露一下？〃
毛局长用很肯定的口气答道：〃非常遗憾，根据我们的稽查程序和规定，我们只能谈这一些，并且希望你能恪守税务检查的有关规定，不能再抢先向全集团公布这一情况。〃
励天有些沮丧：〃我明白了。〃
毛局长接着说道：〃下面我们具体谈谈请你配合的有关安排……〃
励天的脸色随着毛局长的叙述愈发沉重起来，谈话进行了45分钟，一出税务局的大门，他当即打了励地的电话：〃励地，马上暂停对那50万元的查帐，准备迎接市税务局核查小组来我集团调查。〃
正在办公室里的励地一边听电话，一边猛地掐灭了雪茄：〃问题有那么严重？〃
励天端坐在小车里，阴郁着脸在电话里告诫励地：〃我轻敌了，我们都不能再掉以轻心了，〃天地药业〃不经受一次大的风雨，看来躲不了这场灾难。应战吧，我们别无选择！〃
郝斌将励天送回集团后，立即把电话打到了魏小芸工作的售楼公司的办公室：〃小芸，你上次喜欢上的那件蜜雪儿羊绒休闲服我给你买来了。〃
魏小芸接听着郝斌的电话，又惊又喜地说道：〃你疯了，那是名牌，挺贵的。〃
郝斌得意地提议道：〃这衣服正好配你这个小美人，我们晚上老地方见？〃
魏小芸掩饰不住喜悦的心情答道：〃不行的，我爸会打手机到处找我的。〃
郝斌当机立断地送上了新的点子：〃那就干脆到你家，你爸在医院里打电话到家，你也能接电话，两不误，怎么样？〃
魏小芸想了想：〃好吧，六点半等你，我做饭给你吃。〃
郝斌一脸幸福地在电话里送去了一个热热的亲吻，魏小芸紧紧握着电话听筒，久久舍不得挂断，直到传来了敲门声，才如梦初醒地搁上电话听筒后去开了门，把一位中年男人迎进了办公室：〃先生，你来买嘉富阁的房子？〃
中年男人掏出证件对魏小芸亮了亮说道：〃我是公安局刑侦处的刑警，别怕，我们坐下谈。你是魏小芸吧？〃
魏小芸点着头紧张地问道：〃为我爸爸的事？〃
公安便衣坐了下来：〃正是。为了早日破案，使罪犯受到法律的应有惩罚，我们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我们。〃
魏小芸拘谨地点了点头，公安便衣接着说道：〃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张揉皱的纸条，上面写有你爸爸的名字和地址，显然这是有人雇用了两名罪犯对你爸爸实施了暴力攻击，被雇用人完事后随手揉皱了这张纸条，又不经意地扔在了草丛里。据此判断，这张纸条是雇用人，也就是第一罪犯写的，请你看看这张纸条上的笔迹，是否熟悉？〃说着从笔记本中抽出了那张纸条递给了魏小芸。
第24节：为荣誉而战（24）
魏小芸拿过纸条看了看，眼神就像被磁石吸引住一样，久久没能从纸条上移开，脸上显现出了一阵阵细微的痉挛。公安便衣追问：〃这字迹熟悉吧？〃
魏小芸惊慌地答道：〃让我再仔细看看。〃
公安便衣仿佛已感觉到了什么，点了一支烟，索性在一旁观察着魏小芸的神情变化。没想到魏小芸抖抖索索地将纸条递回给了公安便衣后，木然地摇了摇了头。公安便衣将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魏小芸的身上：〃不要急着否定，好好看看。〃
魏小芸抬起头，视线却避开着公安便衣说道：〃我不清楚这笔迹，我回去想起什么再来找你。〃
公安便衣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魏小芸：〃我等你的电话，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毕竟这事关系到你父亲的生命安全。〃
送走了公安便衣，魏小芸离开了办公室，却不知走向哪里，迷迷糊糊地信步来到了江边，长时间地在江堤上绯徊着。眼前江水滔滔，浩荡东去，几只江鸥在江面上优雅地盘旋、追逐，时而聒噪着掠过魏小芸的头部，让她格外地心烦意乱，却又茫然不知所措。从江边回到所住小区的魏小芸，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小区的幽暗处继续徘徊着。她能想象到，郝斌驾着车会怎样熟门熟路地拐进小区，来到她的家。但她没法想象到，这时一辆吉普车已暗暗跟踪着郝斌的小车驶近她的家门口。郝斌的小车揿响了几声有着特别节奏的喇叭声，这是只有魏小芸才能听懂的暗号。喇叭声是那样清晰地在夜空中弥漫开来，魏小芸听得真真切切，竟鬼使神差地拔腿往自己家里跑去。不远处，郝斌已下了车，提了一个装着蜜雪儿羊绒休闲女装的时装袋，走向那扇他非常熟悉的大门。他哪里知道，黑暗中，同时已有好几个黑影正在悄悄地接近他，而这一切全落入了魏小芸的视线中。满怀喜悦的郝斌刚想揿魏小芸家的门铃，忽然从背后传来魏小芸一声凄楚的叫声：〃郝斌……〃
郝斌一惊，回身循着声音望去，猛然发现伫立在不远处的魏小芸，便激动万分地返身朝魏小芸等候的方向跑去。魏小芸看着渐渐逼近郝斌的几个陌生人大声地对郝斌叫道：〃不，有人！〃
郝斌一回头，几个陌生人正朝他扑来，他稍一犹豫，仍不顾一切地迎向魏小芸，眼看就要相拥的一眨那，陌生人已一拥而上，迅速将郝斌制服，并给他戴上了手拷。郝斌没有反抗，只是死死地凝视着魏小芸，那只时装袋已掉在了地上。魏小芸被这一幕惊呆了，白天造访魏小芸的那位公安便衣朝魏小芸招了招手，算是打了个招呼。这个误会顿时让郝斌突然象明白了什么，两眼凶光毕露地盯着魏小芸，已挂着两串泪水的魏小芸恐惧地闪过了脸去。公安人员押着郝斌向吉普车走去，郝斌的脚无意中踢到了那只掉落在地的时装袋，只见他仇恨般地使劲用脚踏着、踩着。公安人员命令道：〃把你的袋子拾起来！〃
郝斌冷冷地答道：〃不是我的。〃
魏小芸在众人的眼光中，冲上去拾起了那只时装袋，郝斌无言地看了魏小芸一眼，抬起脚随公安人员走去。吉普车很快驶出了小区，路灯下的魏小芸早已是满眼泪珠。这时，躺在医院里的魏继海正频频打着女儿的手机，回答他的是永远没人接听的铃声。小区里，魏小芸毫无知觉地仍站在原地，一辆小车从小区大门外驶来，当两柱车的灯光照到魏小芸身上的时侯，小车停了下来，只见励地从车里走了出来，迎向木头人一般的魏小芸。对于魏小芸来说，励地实在是个不速之客，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虽然励地正在托魏小芸购买嘉富阁的一处房子，但那也只是一种售楼公司和客户的关系。魏小芸怔了老半天，只好将励地请进了家门。这是一间略显宽敞的、属于普通工薪阶层的居家，房间里布置得井井有条，墙上有恰到好处的条幅和画作，显示出主人一定的文化品味。励地入座后，视线无意地落在了那只装蜜雪儿羊绒休闲服的时装袋上，魏小芸看在眼里，趁给励地斟茶的机会，悄然地将时装袋塞进了不为人注目的暗处。励地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掏出雪茄想点上火，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打火机，只是空空地做着抽雪茄的姿势。魏小芸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忽然想起地抬起头问道：〃励先生，你怎么来了？〃
励地直率地答道：〃我知道你这儿将会发生什么？〃
魏小芸心中顿时疑虑重重：〃你怎么会知道？〃
励地毫无顾忌地直视着魏小芸：〃因为警察下午来过我们集团，也找过我。哦，我听说了你和郝斌在恋爱。〃
魏小芸似乎恍然大悟地追问：〃这么说来是你出卖了郝斌？〃
励地没有回避魏小芸逼过来的视线，依然坦然地解释着：〃我只是告诉警察，你和郝斌的恋爱关系，至于他们通过比对郝斌的笔迹而由此盯上了他，那与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第25节：为荣誉而战（25）
魏小芸沉默了，重新耷拉下了头。励地诚恳地劝道：〃魏小姐，我十分同情和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对于郝斌来说，他是咎由自取，这种狭隘的性格容易走极端，早暴露比晚暴露要好，所以这件事对你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
魏小芸闷着头痛苦地摇了摇头：〃励先生，其实你不必专门来劝我的。〃
励地喝了口茶，继续畅开了自己的意图：〃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什么误解，郝斌出了问题，我不会存有半点幸灾乐祸的念头，毕竟他也是我们的职工。我今天冒昧地来找你，一是你父亲受伤，我早该来慰问一下，作为我们集团的办公室主任，他的表现是不错的。另外，实在是你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我希望这个悲剧对你父亲的伤害，同时也对你的伤害尽快结束。对于你父亲，你也不必有太多的内疚，生活中的很多事谁也料不到，我想这件事不会影响你父亲对你的一如既往的爱。〃
魏小芸的眼眶重新湿润起来，这种感觉是很复杂的，只有她心里清楚。房间里的电话铃声急遽地响了起来，魏小芸没有去接的打算，励地忍不住地提醒道：〃魏小姐，有电话。〃
魏小芸低声地应道：〃我知道。〃
励地问：〃怎么不接？〃
魏小芸依然低声地说道：〃是爸爸的。〃
励地有些不解：〃那快接啊。〃
魏小芸仍没有去接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