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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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卡说:“天使里面也有笨蛋嘛。”
卡卡西说:“喂,笨蛋天使,你们天使不是最讨厌米拉虫吗?米拉虫在魔界只是种训人的小虫,可对天使来说真是灾难。两个天使上床,只要其中一个带有米拉虫,另一个一定回染上它的卵,这东西在你们那里就跟传染病一样。上次你们那里有一个笨蛋能天使也被扔下来,被我们同胞救了,发现他身上就有米拉虫。听他讲的,只要身上染了米拉虫,回天界只要有人知道,都会再次把它打下来。好了我们不跟你多说了,我们是有教养的恶魔!”
两个恶魔跑了。
我看著自己手上肉红色'E B小 說w ‘w w。tx te b。 c N'的洞,心中一阵寒战。
这个意思是……我要死?
我昏迷了多少天?
现在的我,不知道是什麽样呢。
卡洛……你好样的。
血已经干涸,一伸出来,红图腾布满的手,看去分外令人反胃。我爬上阶梯,身体在一次又一次的剧痛中颤栗。
我抬起头,一轮澄澈璧月正高挂半空。长长的阶梯直通明月中。我撑起身子,一阶一阶往上爬。只要身体动了,背後失去生命的翅膀就会在背上震动一下。一想到那是属於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就会想吐。
我捏住自己的脚,看著插入脚底的荆棘,吞了口唾沫。血已凝结,如果这个时候拔出来……我双手握住荆棘的尾部,闭上眼,吸气──用最快的速度,拔出来。
白玉阶梯在空总盘旋,就像一条自地面奋起的卧龙。
我扬手,粗黑的荆棘被我扔下阶梯。我伏在梯子上,手中染满了血。
闭上眼睛,深呼吸。
双手撑上地面,让自己站起来。
我摇摇晃晃地立足於阶梯上,看著头顶穿行回荡的道路,看它们消失在云雾中,定神。阶梯并不宽。我的翅膀彻底废了。如果我从旁边摔下去,那要麽死,要麽一切重来。
忍著脚下的剧痛,一步一步往上走。
我不怕困难,困难就怕我。
不要叹气。
每叹一口气,就会少一分自信。
要时刻提醒自己,我无所不能。
他们恨我,他们不愿意我存在……那麽,我是不是就会消失?
天中明月,月中天。我在心中无数次暗示自己,再走十步,我就可以看到满目的雪白建筑,抵达第六重天。
59
我在希玛城门外昏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一向宁静的希玛竟会有些喧哗,无数人赶到外面,似乎正在进行什麽活动。依稀听到梅丹佐的名字,还有乌列的家宴。
我慢慢支起身子,看著城外的人都朝那片深蓝建筑走去。我现在不能走错一步,如果被那些毒打我的人发现,恐怕我不能再坚持下去。
小心地顺著丛林走,每一步都是煎熬,每一步都会天旋地转。我仰头看著天空,眼皮不断翻动……就快要坚持不住。
这一刻,我连晃脑袋的力气都没有。
树林中不断传来叶片间摩擦的声响,风呼啸而过,头越来越昏,越来越昏……
我没有知觉,只是凭著意念走去。
深蓝色的,法兰西式的城堡。双折斜脊屋顶,砖墙,拱形门窗,老虎窗,侧翼与主屋直接相接相连,九楹满目,天使们姿态优雅地朝前走,有很多人围在雷镜前,看著镜中对自己影响最大的人。
阳光很刺眼。当我迈入乌列家门的时候,有不少人停下来看我,大部分人的反应是嫌恶地避开。而我无力去管别人的感受。握紧著手中的银链,一步步走上阶梯。
在上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可这次没有人嘲笑。
我知道我的样子一定很龌龊。
可是,梅丹佐就在里面。
他就在里面……
我头昏脑胀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著,看著渐渐显露在面前的大厅,还有满目玫瑰色的地毯,古铜色的房柱。
到门口的时候,有人拦下我,我原想要硬闯,可是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银链,惶恐地退开,让我进去。
大堂中央立著两名天使。一名六翼金翅,一名四翼白翅。六翼天使身著静蓝短袍,紫发中分,微有些蓬乱,他腰间挂著一柄暗红长剑,略透著些火光,剑柄处刻著闪电图纹。那应该就是著名的火焰之剑。他右边的力天使留著短银发,衣著华丽,我却未多留心。
我只知道朝那名炽天使走去。
乌列手中拿著一幅油画,庄重地对大家说:“这一副是路西法殿下的《斜晖》,图上的景象是耶路撒冷外的落日,非常传神,就像把实景框在画中……”
我刚迈进去後没多久,整个场子都静下来了。
乌列看著我,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略显不悦:“请问阁下有收到我发的邀请函吗?”我按住喉咙,吃力地说:“我要见……梅丹佐殿下。”
乌列说:“梅丹佐殿下还没到,若你没收到我发的邀请函,请站在门外等候。”
他身边的力天使笑道:“这位先生,乌列殿下的地毯是才买的,画了四万多金币。”
我回头看著他,忽然一滞。
卡洛。z
我一开始还真没想到,穿得这麽奢华的人,竟然会是卡洛。他挂著一个小披肩,戴著白色手套,胳膊肤如凝脂,手中正端著一杯红酒,一手捧著另一手胳膊肘的样子,还有站立的姿势,简直就和路西法一模一样。可是,完全没有路西法的感觉。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我尽量在微笑:“我知道,我这就出去'福‘哇tx t小‘说 下 载'等待,梅丹佐殿下的到来。”这时一抬头,才发现卡洛额间戴的链条也与路西法的很像,中间是祖母绿。
“卡洛,你还真是陷得很深,做什麽都亦趋亦步。”我看看他的手套,皮笑肉不笑,“人家有洁癖,做什麽都戴个手套,你也有。”
卡洛脸色一变,握紧手中的高脚杯,脸上也挂著笑容:“总比阁下好点,缠了这个缠那个,缠到最後什麽都没拿到。跳梁小丑不好当啊,亲爱的伊撒尔。”
我的头很晕,几乎要站不稳。看看地面,脚下确实有不少血痕。好在地毯是红的。我讥笑:“是是是是,我缠了梅丹佐又缠路西法,缠了路西法又缠拉斐尔,缠了拉斐尔,连你家乌列殿下也缠上了。我不缠我会死,我非要靠著炽天使的力量才能活下去。你难道不知道我这对翅膀也是靠缠来的?其实我根本没翅膀!”
大厅内一片死寂。y
乌列面色一直不好:“阁下请不要把我扯进去,我的欣赏水平不至於到这种程度。若无事,请离开。”
卡洛咬牙切齿道:“我很想知道,你怎麽还没死呢?”
我还没来得及接话,他手上一动,红酒迎面泼在我的脸上。
附近的人开始议论。b
酒流入眼中,刺得我眼睛发疼。我用手背擦擦脸,还没缓和过来,就被人迎面甩了两耳光。卡洛还是摘了手套才打的。操!
我想还他两耳光,就被他狠狠退了一把:“这里不是低等天使来的地方,请滚。”
我连跌几步,往地上栽去。
身後忽然有一双手扶住我。
我眼睛刚恢复,就看到一个壮观的场面:加百列从我旁边冲过去,抓住卡洛的领口,劈里啪啦劈里啪啦劈里啪啦甩了十来个耳光,没停过。
所有人都看傻了。g
就在大家都以为加百列会一直这麽拍掉一整天的时候,她的手突然被乌列捉住。乌列恼道:“加百列殿下,这是在我家,请尊重我的人。”
加百列拍拍手,耸肩:“好吧,那我改天再打。”
我也看傻了。
加百列走到我面前,一副清冷模样:“这叫卡洛的低等天使在外面乱说我,我可不是帮你打的。”
卡洛的脸高高肿起,像泼猪血。
加百列理了理金色的卷发,站在旁边,依旧恬静淑女,像个芭比娃娃。
我这才发现有人扶著我,还未来得及回头,就听到梅丹佐在身後说:“乌列,在你家是不该动你的狗,可你的狗咬了我的情人,那怎麽说?”
乌列显然一直没开心过:“梅丹佐殿下,请您尊重人。卡洛也是我的情人,他们自己的事,请不要在我家处理。”梅丹佐抱紧我,手指在微微发抖,脸上却笑得特灿烂:“我今天就要在这里处理他,你能拿我如何?”
乌列脸色铁青:“梅丹佐殿下,您虽然贵为天国书记,可我希望您不要忘记,我们的阶位一样。您无权控制我的行为。”
梅丹佐说:“哈,那没法子,我这人一向靠直觉行事。”说完,轻抬起红色'E B小 說w ‘w w。tx te b。 c N'手套,手心烈焰顿时轰亮了整个大堂。
旁边的人都倒抽一口气。
乌列放下手中的油画,亦举起双手,手心雷电交加,响声不绝。
门口有人说:“都给我住手。”
大家齐回过头,站在那里的人身形极美,一身丝绢白衣,一双雪白手套,六支圣光羽翼。
路西法慢慢走过来,碧蓝眸子瞥了我一眼,很快避开:“谁在这里闹事?”
乌列说:“请路西法殿下主持公道。”
梅丹佐收回火焰,想把我推出去'福‘哇tx t小‘说 下 载',但突然双手把我搂紧,把我整个人用他的披风挡住。
路西法说:“梅丹佐,神法记载得很清楚,任何天使都没资格惩罚同阶级的天使。”梅丹佐抿了抿唇:“是。”路西法说:“所以,回去领罚。”梅丹佐憋屈了:“是。”
乌列和卡洛微笑。
路西法击掌道:“来人。”
群众自动让开一条道。
浩浩荡荡的天使军队鱼贯而入,占满大厅。
路西法笑得有些邪气:“乌列的翅膀砍一对,卡洛的脑袋砍一颗。东西别留在天界,扔外面去。”
60
乌列自然大惊,两只眼圆圆地瞪著路西法:“殿下,这是为什麽?”路西法的嘴角勾起,眼神却感觉不到任何热度,就像俯望大地的月光:“因为我喜欢。”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半晌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卡洛呜咽著说:“殿下,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眼睛水灵灵的,看去就像他是受害者。路西法根本没看他,转个身就走了。
我挣脱梅丹佐,跌跌撞撞追到门口:“路西法殿下。”路西法停下来,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什麽事。”我说:“不要杀卡洛。”路西法怔了怔,对厅堂里的人说:“给卡洛上禁术,带到伊撒尔家楼下。”我说:“殿下不问原因吗?”路西法说:“随你。”
我用手背擦擦脸,手腕上的银链透光闪烁。下意识看了看路西法放在腰际的手腕,我们的手链……竟是一样的。
手上的淤血仿佛萎缩的玫瑰,刿心怵目。我半睁著眼,估计笑得也特没劲儿:“谢谢殿下。”
雷镜水声潺潺,风声过耳。
蛟电疾掣,在水中穿梭交错,发出导电的声音。
路西法忽然拉住我的手,把我拖到门背後,厅堂里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我抿了抿干裂的唇:“殿下?”路西法脱下手套,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手。
雪莹的手指,樱瓣似的指甲盖,长长的十指,比戴著手套都要瘦得多。我要有这麽好看的手,别说戴手套,肯定天天高举著在空中挥舞,就怕人家看不到。
路西法一手捧著我的脸,一手带著淡光,在我脸上受伤的地方抚过。
我又不敢动弹。
他松了手,离我的距离特别近,近到我可以数清他的睫毛。
一时间,两人都有点失神。
半晌,路西法才轻轻说:“身上很疼是不是?”
背上的冷汗在一点一点浸出,就连额上流下的汗都是凉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丑:“疼,不过可以忍受,可以的……”
路西法用手套替我擦脸上的血迹,擦著擦著,眉头皱起来,动作越来越慢,目光停在我的唇上。
他垂下头,半斜著脸,慢慢靠过来。
我忙挣脱掉,急道:“这个没有关系,别别别,别弄脏了手套。”
路西法一愣,把手套放我手里:“好。你拿回去给我洗一下,以後还我。”我点点头,将手套放入怀中,再抬头,他刚走下台阶。
路西法走得很快,眼睛不知在往哪里看,反正没有在看雷镜。
可是我看到了。
镜中的他和我调换了位置,两人正身贴著身,十指交叉,忘情地亲吻。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路西法走了。
镜子里只剩下路西法一人的影像。他在对我微笑,碧蓝的眸就像深邃的海,一眼望不到底。温柔的视线,让我有衣服下的肌肤全被看透的错觉。
不过多时,路西法身後,走来一名美丽的炽天使。炽天使留著一头玫瑰色的发,双手合在胸前,闭眼微笑,神圣,虔诚,同时平易近人得多。
我回头唤道:“拉斐……梅丹佐殿下?”
我看看镜外的梅丹佐,再看看镜内的拉斐尔,傻眼了。
梅丹佐笑著走来,就像没看到雷镜,打横抱我起来。我原想扬手甩他个下勾拳,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意识还越来越模糊……最後靠在他的胸前,昏睡过去。
………………
…………
我是被痛醒的。背上就像被火烧,似乎翅膀又一次被折断。我睁开眼,周围什麽人也没有,环境很陌生。房间极大,整个屋子是暗红色'E B小 說w ‘w w。tx te b。 c N'调的,颇有古代欧洲宫廷的感觉。墙上挂著许多油画,全是**女天使。我不YY,我真没YY……
我慢慢撑起身子,背脊几乎快折断,看看旁边,惊。发现梅丹佐坐在床旁,双手伏在床头,已经睡著了。我看著自己的身体,胸前、手腕、足部都缠著厚厚的绷带,而翅膀……已经没了。
梅丹佐侧头沈睡,丝丝咖啡色的短发落下,明亮明亮。鼻尖顶著袖口,侧面立体感十足。从这里看去,就像个十来岁的少年。不知道他在这里睡了多久……我轻吐一口气,还没吐完呢,梅丹佐就闭著眼睛说道:“是不是看到如此俊俏的美男子,心动了?啊哈。”
我汗!
我一拳敲在他肩上:“你装睡啊。”
梅丹佐坐起来,揉揉眼睛,惺惺忪忪:“我才没装呢,是你把我吵醒了。”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天亮了,所以你身上也被我摸完了。”
……
谁能告诉我,这两句话算是因果关系吗?
“我的翅膀呢?”
“都坏成那样了,肯定得换啊。”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敢情翅膀可以修,还可以卸下来换新零件。
这才看到梅丹佐的眼眶里布满血丝,眼睛还有点肿。我凑近了些问:“你眼睛怎麽了?”
梅丹佐说:“啊,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说完起身走了。
那出门的速度,真是奔驰。
他一出去'福‘哇tx t小‘说 下 载',我就翻过身趴在床上,痛得嗷嗷叫。刚叫到一半,旁边忽然多了一个东西。
路西斐尔抱著腿,坐在床头。
天,俊雄啊。
我强忍住痛,把头埋在被窝里,开始唱起小二郎。路西斐尔往我旁边挪了挪,拍拍我的肩。我抬头。他那一张樱桃一般的小嘴巴抿了一条缝,声音放得很轻:“怎麽样了?”
靠,是谁告诉他的?
我坐起来,摇摇头,还摆了个大力士的POSE:“不痛不痛,好得很。小伤而已。”
路西斐尔慢慢爬到我身上,指著胸口说:“我这里痛。”
我愣。
路西斐尔捉住我的手,按住他小小的胸膛:“以前从来没这样过……很痛。”他微型章鱼似的缠上来,在我胸前蹭了几下,半睁著大眼睛说:“伊撒尔,以後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让你吃一点苦。”
61
我摸摸怀中软软的东西,叹气。这孩子,这麽小就这麽会说话,长大怎麽得了哟。路西斐尔刚抬起头,立刻就钻到被窝里去了。我下意识朝门口看去,梅丹佐正端著一个盘子进来,盘子上放了刀叉,还拿了块小方帕。
盘子里装了香肉,鸡蛋,蔬菜,水果,那营养叫一个好。一名仆人把小桌推来,一仆人搬凳子,梅丹佐在我身边坐下,左刀右叉那动作叫一个标准。说来还没看到过他吃东西,没想到这野人居然也会有人模狗样的时候。不过等他一开切我就受不了,那苹果片切得塞牙缝都不够。然後他把方帕垫我腿上,苹果递到我嘴边。我张口吃了,用门牙嚼,还嚼得特明显。梅丹佐冲我特包容地笑笑,又切了一块大的。
我去捞叉子:“让我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