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顾城 >

第8章

顾城-第8章

小说: 顾城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目的地、困难与光明、现实与未来之间的对比和结合,构成了作品艺术构思上的内在张力。    
    这首诗最显著的艺术特点是象征和多种感觉的交融渗透。森林、地址、家乡、绿地、古塔、黑夜、铜鼓和太阳等意象,都具有本义之外的象征意蕴,它们交织成全诗的象征网络,从而赋予作品的主干——旅途和回归以人生道路和人生追求的隐喻意味,并表现了理想和爱情作为人生精神力量之源的永恒价值。语言的形象化是诗歌的普遍要求,但本诗的特点在于调动人的多方面的感觉,不仅诉诸于视觉形象,如圆形的绿地、细小的海浪,而且还诉诸于听觉形象和触觉形象,如凉凉的雪水、颤动的音响。此外,作者还善于化抽象为具体,将拟人化的修饰语与较为空泛的意象嵌合在一起,起到出人意料的强化形象性的效果,如“疲倦的梦想”,“一群群黑夜”,当它们与人的主体性动作“守护”、“赶开”联在一起时,更突现了其形象的人格化。


第二部分:赏《门前》赏析(1)

    展现了饱尝甜酸苦辣的童心未泯的成年人,对生命中偶尔呈现的短暂美好的极其珍惜。    
    门 前    
    我多么希望,有一个门口    
    早晨,阳光照在草上    
    我们站着    
    扶着自己的门扇    
    门很低,但太阳是明亮的    
    草在结它的种子    
    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    
    有门,不用开开    
    是我们的,就十分美好    
    早晨,黑夜还要流浪    
    我们把六弦琴交给他    
    我们不走了    
    我们需要土地    
    需要永不毁灭的土地    
    我们要乘着它    
    度过一生    
    土地是粗糙的,有时狭隘    
    然而,它有历史    
    有一份天空,一份月亮    
    一份露水和早晨    
    我们爱土地    
    我们站着,用木鞋挖着    
    泥土,门也晒热了    
    我们轻轻靠着    
    十分美好    
    墙后的草    
    不会再长大了,它只用指    
    尖,触了触阳光    
                            一九八二。 八


第二部分:赏《门前》赏析(2)

    《门前》是一首童心外溢的诗,写于1982年8月,词句平淡明白,以儿童般的遐想完成节律与意境上的天然纯真。    
    然而,这毕竟是一篇成年人的童话,它不是把美好寄托在遥远的地方,它也不敢如孩子般坚定不移地幻想着未来,而是把希望放在一个“门口”、一个“早晨”。这个狭小的地域“门口”,这段短暂的时光“早晨”,在我们看来,似乎并不象征着童年,并不象征着蓬勃的生机,而只是带着这样的一种童年的幻想在漫长的纷繁生活中,随时可以出现的短暂的“美好”。    
    顾城是从“文革”中泅游过来的诗人,他如同从沼泽中起来的麋鹿一般,不会为遍地鲜花的大地所迷醉。因而他对存身的时空不敢有丝毫的慷慨,而是将经过的人生的每一个瞬间都抓住细细地咀嚼一番。    
    我们看到:“门很低,但太阳是明亮的”;我们看到:“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诗人给了我们一个狭狭的场景,一段短短的时间,一种几乎是静止的运动。他嚼得这样细,这样有滋有味。他在这几行恬静的笔触中向我们展现了什么呢?展现了饱尝甜酸苦辣的童心未泯的成年人,对生命中偶尔呈现的短暂美好的极其珍惜。    
    片刻的美好时光,也许要用几十年的等待和挣扎来换取,头脑清醒的人决不会天真地去崇拜未来。一旦拥有,就要好好把握,也许,这一瞬间的美好在生命中只有一次。因而诗人写道:“有门,不用开开/是我们的,就十分美好”;因而诗人说:“早晨,黑夜还要流浪/我们把六弦琴给他/我们不走了,我们需要/土地,需要永不毁灭的土地/我们要乘着它/度过一生”。诗中以对失去美好的恐惧来拒绝时空的扩展,这是用心的首饰盒收藏了人生中点点滴滴的美好。我们大概不会再去指责这几行诗中,透出的保守和消极吧,我们不难理解,“有门不用开开”、“把六弦琴给他”并非是对生活的叛逆,而是对美好的至爱与依恋。对于土地,诗人却用一个“乘”字,读者会自然联想到阿拉伯童话世界中那一张飘越天空的神奇地毯。    
    所有的诗人,都是具有儿童情结的,因而一旦那种童年的梦想在现实中被我们的灵魂所感知,也许便会成为永恒。    
    《门前》的结尾三节,似乎就是在这种时空大与小、长与短的辩证统一中,完成了美的大圆满。“土地”“它有历史”,有时“是粗糙的”,“有时”是“狭隘”的,然而“我们爱土地”。因为它在这个瞬间是这么美好,“有一份天空,一份月亮/一份露水和早晨”:“泥土,门也晒热了/我们轻轻靠着”。尽管门前的土地连结着无限广阔的时空,但是在这个小小的特定的时空中,它呈现了诗人心中完整的美,它便“十分美好”,它就是全宇宙了。    
    是的,“墙后的草”还用“再长大”吗?当“它只用指尖,触了触阳光”的一瞬间,不正是整个生命历程的完美体现吗?    
    《门前》的确是一首“童话诗”,它轻轻地抹去了遥远未来的光环,只是在心和景交接的一刹那,向我们展现了全部的美好。    
    


第二部分:赏生命在对愿望的渴求中悄悄离去(1)

    滤去了世界的嘈杂,留下了寂静的图案,生命无法挣脱时间,而时间可以抽去生命的声音,于是生命便成为图案的内容,成为永恒。    
    海的图案    
     一    
    一间房子,离开了楼群    
    在空中独自行动    
    蓝幽幽的街在下边游泳    
    我们坐在楼板上    
    我们挺喜欢楼板    
    我们相互看着    
    我们挺喜欢看着    
     二    
     一个人活过    
     一个人在海边活过    
     有时很害怕    
     我想那海一定清凉极了    
     海底散放着带齿的银币    
     我想那一定清凉极了    
     椰子就喜欢海水    
     三    
    房子是木头做的    
    用光托住黑暗    
    在一束光中生活多久    
    是什么落在地上    
    你很美,像我一样    
    你很美,像我一样    
    空楼板在南方上空响着    
     四    
     从三角洲来的雷电    
     我被焚烧了    
     我无法吐出火焰    
     通红的树在海上飘着    
     我无法吐出有毒的火焰    
     海很难    
     海露着白白的牙齿    
     五    
    有一页书    
    始终没有合上    
    你知道,雨后有一种清香    
    有时,呼吸会使水加重    
    那银闪闪巨大的愿望    
    那银闪闪几乎垂落的愿望    
    有一页书正在合上    
     六    
     我握着你的手    
     你始终存在    
     粘满沙粒的手始终存在    
     太平洋上的蜂群始终存在    
     从这一岸到那一岸    
     你始终存在    
     风在公海上嗡嗡飞着    
     七    
    门大大开了    
    门撞在墙上    
    细小的精灵飞舞起来    
    蛾子在产卵后死去    
    外边没有人    
    雨在一层层记忆中走着    
    远处的灯把你照耀    
     八    
     我看见椰子壳在海上飘    
     我剖开过椰子    
     我渴望被海剖开    
     我流着新鲜洁白的汁液    
     我到达过一个河口    
     那里有鸟和背着身的石像    
     河神带着鸟游来游去    
     九    
    我在雨中无声地祈祷    
    我的爱把你环绕    
    我听见钟声在返回圣地    
           浅浅的大理石上现出的花纹    
    浅浅的大理石的花纹    
    浅浅的大理石的花纹    
    我用生命看见    
     十    
     海就在前面    
     又大又白闭合的海蚌    
     就在面前,你没有看见    
     海就在我身边颤动    
     一千只海鸟的图案    
     就在我身边颤动    
     你没有看见那个图案    
                                       一九八三。 七


第二部分:赏生命在对愿望的渴求中悄悄离去(2)

    “我唱呵/唱自己的歌/直到世界恢复了史前的寂寞”(顾城《我唱自己的歌》),《海的图案》则是顾城在画自己的画。滤去了世界的嘈杂,留下了寂静的图案,生命无法挣脱时间,而时间可以抽去生命的声音,于是生命便成为图案的内容,成为永恒。    
    顾城是一个语言风格较为固定的诗人。他总是用最简洁的语言录下瞬间与随机生成的直觉与想象。单纯的意象凸现出他奇特的思绪。避开纷繁与芜杂去寻找单纯,是他的执拗,也是他诗歌不变的法则。从《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开始到《不要说了,我不会屈服》、《不要在那里踱步》等诗作,即使是诗人站在一个新的意识高原向一个逝去的时代作心理上的清算与理性上的诀别时,他依然是冶炼出最单纯的语言来承载岁月的馈赠,苦难的馈赠。其中最突出的例子莫过于《一代人》和《小巷》。显然,《一代人》的意义较容易被人们发现和承认,如果说《一代人》给顾城带来的是夺目的光亮,那么《小巷》带给顾城的却是朦胧的面纱,透过洁净的语言,人们发现顾城的心灵难以靠近,人们无法弄清顾城的心灵发现了什么,说出了什么?    
    不变的单纯准则的背后隐匿着两个不同的诗人,他们都是顾城,而《海的图案》显然属于难以辨析的后者。    
    《海的图案》第一节中,出现了“我”和“我们”这两个人类生活中最基本的称谓,同时指明了人的一种最基本的生存状态,“我”的独处,与“我们”的同时存在,无论时间如何流淌,人类都不可能摆脱这两种最基本的生存状态,而超载自己,超载自己和群体的联系是我的一种任性与渴求,于是“我”和“海”的亲密,就成为一个令“我”心动的旧梦,在“我”的唇齿间滚动,喃喃地充溢着一种温情。可是“在一束光中生活多久”,“我”在进入一种情绪,一种状态的同时,又不断地摇醒自己,“空楼板在南方上空响着”,“我”的心里始终有一种声音在不断地敲击,安宁只是片刻,是瞬间,特别当外界滚过惊雷,自我便不可能幸免于难,而此时此刻,“海”也无能为力。不错,人的一生是被愿望统摄、被愿望支撑的一生,而生命就是对愿望的渴求中悄悄地离去,而“你”始终陪伴着我的生命,如“太平洋上的蜂群始终存在”,只是没有家园,在前家园的全部梦想,只能是梦想,是一幅永远也走不进的静止的画。丧失家园的“我”,渴望被海剖开,与鸟和石像一样自在,但这一切只不过是“我”的梦象。其实,“我”不能放弃祈祷,不能放弃对你的“爱”,“我”透过自己的生命看见这样一个真实,“我的爱把你环绕”,“我听见钟声在返回圣地/浅浅的大理石上现出花纹”。这些奇异的景象似乎有着某种预言性,带着不祥,而这一切“你”都没有看见,这似乎更是一个令人心惊的结论。    
    在完成了用逻辑的线索串联全诗一个个互不关联的段落和语义群后,我想指出的是,这只是对诗歌作了简单的逻辑图解,而我在阅读全诗后更有价值的收获是发现诗人情绪的自然延展已经突破了理性的明晰预见,诗歌的生成过程更本能化了。    
    1993年11月


第三部分:论关于顾城诗歌的价值与意义(1)

    顾城的诗句是自然天成的。他的诗固然离纷纭复杂的社会人生的表象远了一些,但他贴近的是安静自得的宇宙生命的本真状态。这恰是诗的最为真实的,也是最好的状态。    
    摘   要:顾城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有影响的朦胧派诗人之一,其诗歌有着特殊的价值和意义。可是现行的几部当代文学史教材对顾城诗歌的艺术特性没有给予恰当、充分的评说。    
    关键词:顾城  诗歌  价值和意义 文学史书写    
    顾城是朦胧诗派的重要诗人。这一点在今天已经成为一个常识。现行的几本当代文学史教材在叙述新诗潮的发展时,都把顾城与舒婷、北岛相提并论。但是,顾城为什么重要?顾城诗歌的意义究竟何在?顾城仅仅是作为一个“应运”而生的诗人,非常“巧合”地溶入了新诗潮的历史进程,成为其中壮其声势的一员?还是其诗歌有着不可替代的特殊的诗学意义?关于这一点,至少在我目前有限的阅读视野里,没有看到哪怕是差强人意的答案。如洪子诚的《中国当代文学史》只对诗人创作的一般情况及思想倾向作了极为简略的介绍,温儒敏的《中国现当代文学专题研究》用很大的篇幅论述了作为新诗潮的“代表诗人”舒婷的创作态势,对顾城的诗歌创作做了这样的论述:“而顾城则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在经历了‘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的失败尝试后很快放弃了对光明的寻找……以逃避的态度转而去寻找自己眼中的童话世界,去创造一个与世俗世界相对立的美好幻境。⑴(P253)陈思和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用了相对“较大”的篇幅(其实也就是一章中的一节,有千字左右;而论述舒婷的文字要多出三分之一强)论述顾城及其作品。在集中分析《一代人》时,只是指出这首诗对于“文革岁月的隐喻”,以及意象的“简约、自然”等。⑵(P201)对于顾城诗歌艺术特色没有深入地探讨。要知道,这几本文学史教材是目前内地高校使用率最高的当代文学教本。很显然,这些出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青年后学很难由此对于刚刚过去的影响极大的诗歌历史得到客观真实的了解,甚至产生难以预想的不必要的误解。不能不使人伤情,使人忧心。    
    固然,一部当代文学史需要论列的内容极多,不可能面面俱到;篇幅有限,不可能每个作家、诗人的作品般般涉猎。但无论如何,在朦胧诗的叙述中忽略顾城,犹如在新月诗的叙述中忽略朱湘,在九叶派的叙述中忽略穆旦,都是对中国诗歌史的不可小觑的误读。而这实在不能假之于书籍的篇幅,自当别有因缘。    
    冯友兰先生在他的《中国哲学简史》之《自序》中说:“小史者,非徒巨著之节略,姓名、学派之清单也。譬犹图画,小景之中,形神自足。”⑶(P1)上述三部文学史应该讲篇幅都不在小,但给人突出的感觉是,内容之“节略”。尤其是对如顾城这样重要诗人的介绍,大致流于如冯先生批评的“姓名、流派之清单”。    
    导致这种状况的原因,我以为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文学史的观念;    
    第二,文学体裁的观念;    
    第三,文学史家的观念。    
    先说第一点。    
    文学史的观念,即什么是文学的历史。其实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