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风的漠兮 - 一物降一物-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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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昨天是睡好了,可是顾若今一天看着陈锦唐都心存疑惑,盯着他上瞅下瞅,终于陈锦唐忍不住了,“有事吗?”
“没……没事。”顾若收回了自己赤裸裸的目光,整理手里一张张自己看不懂的表格,“我原来都不知道做帐这些东西这么复杂啊……”
“是很复杂。”陈锦唐说,“帐目的明晰对公司的发展与决策是很重要的,而且……帐目要是出了一点错那可就麻烦了。”
“一点错?”顾若问道。
“恩。”陈锦唐说,“一个大公司的帐目是非常多的,如果某一个环节出了错,就要一本本对帐,做一个彻底的清理没准还清理不出来,所以说做帐的人一定要细心。”
“一个地方有了问题很难发现吗?”顾若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
“那当然。”陈锦唐说,“就是做了假帐如果没有人拿到确切的证据,说着说不出具体的明细,就是税务所也不定能查出来,只有知道了细节才好找。”
“哈……怎么说到做假帐了啊。”顾若咽了下口水,打着哈哈说,“做假帐犯法的,谁敢啊。”
陈锦唐似乎来了兴致,“怎么不敢啊,一般来说私营企业很少不做假帐的,而作为会计就很为难了,不做吧,老板炒你的鱿鱼,做了吧万一出了事会计也要倒霉的,会计大多不会出卖自己的老板,而除了会计又没有什么人能知道帐目的问题,所以税务的问题想查很难。”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顾若问道,心却因为他那句“想查很难”莫名地安了下来。
“我上大学的时候有帮小企业代帐打工。”他随意地说,“所以你这个学过法律的在财务部工作也不错啊,起码能告诉我们什么是犯法的不是吗?”
“嘿……”顾若笑得好不尴尬,“我对财务还是一点都不懂呢。”
17
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想到了在家无手吃饭的安佩和,心里总是放不下,尽管安佩和在某些方面并不值得同情,顾若暗自安慰自己,“我这个人就是太善良了。”一通电话打回了家里。
那头的安佩和似乎状态不错,接电话速度迅猛,可是接了之后就嚎啕大哭,“呜……小若妹妹,你回来喂我吃饭啦……”
“我早上买了馒头,有啥不能拿的啊!”顾若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既然自己都安排了一切为什么又要不放心的打电话呢?
“我想吃菜,夹不起来。”安佩和耍无赖一般地说。
“那就用勺子!”顾若说,“我在公司怎么回来?”
那头安佩和急了,声音里的撒娇程度直线飙升,“不要嘛,回来回来,不回来我就打滚!”
“那你滚好了。”顾若说,“我回去不用扫地了。”说着挂了电话,嘴上却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打这个电话究竟有何意义。
走出食堂就瞧见离自己一丈远的陈锦唐,顾若凑过去低声叫了一声,“学长……”
陈锦唐停下脚步侧脸一笑,“你也吃饭的吗?”
顾若点头,“不过学长你是经理也在食堂吃啊!”
“习惯了,我一个人在哪里吃都一样。”他浅笑,“况且,食堂的菜还不错。”
“何止不错啊!”顾若一说起吃的就来劲了,再加上原来大学食堂实在是够戗,“这里的菜真好吃,土豆是烧牛肉哎,不是烧它自己,红烧鱼有手掌这么大个!学校那食堂就会做红烧小黄鱼,还一人一条!”
陈锦唐笑了起来,“大学食堂都这样,不过你还能吃菜啊……”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扭头说,“我那时只能吃咸菜加馒头,不过现在好多了。”
“吖?”顾若愣住了。
陈锦唐说,“我大学是保送的,学校免去我的学费,可是生活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我妈一个人如何负担得起呢,我只能自己省钱。”
顾若听着打量着他瘦高的身材,“学长你好厉害啊,吃得这么差个子还这么高。”说着伸手比画了一下,足足比顾若高了一个脑袋。
说说笑笑进了办公室,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晚上陈锦唐再次邀请顾若一起吃饭,顾若想到家里那里要打滚的家伙,婉转的拒绝了,“我远方一个大姑妈来看上大学的孩子住我家的。”
虽然是个善意的谎言,可是在家里尝试着用左手单手打电脑游戏的安佩和还是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琢磨着自己是流血伤身感冒了,两颗感冒药就吃了下去,等顾若买了菜回来的时候,某人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顾若在厨房里叮叮咚咚忙乎了起来,琢磨着要安佩和多付点钱,就算饭菜两人谁也不比谁吃得少,可是她可还付了劳动力啊!
屋里有了声响,安佩和也就迷迷糊糊伸了个懒腰睁开了眼睛,“小若妹妹……”
顾若在厨房里应了一声,“醒了?”
“恩……”安佩和起了身,膀子却疼了起来,“我膀子疼……”
顾若听了把煤气灶上炖得汤开到了小火慢慢焐,“怎么了?”一看安佩和膀子上的外层的纱布已经微微发灰了,“你没换药?”
“我一个手怎么换啊……”他撇着嘴说,“你中午又没有回来……”
“靠!”顾若忍不住骂道,“那你也该找人换啊,这个伤口哪能不换药呢!”说着跑去他房间把一包纱布和药拿了出来。
解包扎的时候,安佩和就叫得一声没停过,顾若啐道,“你还是个男人不,叫成这样!”
安佩和不知羞耻地说,“男人怎么了……女人还会叫床呢……啊!”顾若猛地一把扯掉纱布,某和泪眼汪汪,“皮都撕下来了……”
顾若面无表情地说,“你还知道疼啊,我以为你脑子里就剩下色情思想了呢!”说着一手扯住他的手腕,一手拿着蘸了药的棉球就在伤口上来回涂抹。
可是疼痛也堵不上安佩和的嘴,“小若妹妹你涂得好粗鲁啊,好象在往牛排上刷黑胡椒酱一样……”
“呕……”给安佩和一说,顾若觉得无比恶心,匆匆包上纱布又回厨房弄菜去了。
喂他吃饭的时候安佩和看着顾若突然问,“陈锦唐在公司对你没做什么吧?”
“他会做什么?”顾若反问道,一口菜就填进他嘴里。
安佩和嚼都没嚼就咽了下去,“我是说动手动脚啊……”说着亲自做榜样左手直直探向某若的前胸,顾若勺子里的汤哗地浇在某人企图明显的爪子上。
“噢!”安佩和烫得直甩手,顾若拿过抹布给他擦了一下,“你以为他是你?”
安佩和擦完了手正色道,“小若妹妹,男人都是狼啊!没有例外!”
顾若也深深地望着他,“你是否在暗示我应该把你这个最大的色狼赶出我的屋子呢?”
“啊……”安佩和装傻张嘴等饭吃,顾若一勺子塞了进去,“再罗嗦晚上就不帮你擦身了!”
吃完了饭如同前一天一样,安佩和在卫生间就求援,顾若拉开门走了进去,手腕就一把被抓住,整个人就被拉了进去,“喂……”顾若还没喊出声音,嘴巴就被堵上了,某若眼前就看见安佩和的脸,伸手想推他可是两只手都被他的左手死死钳住,顾若吓坏了,安佩和看上去一副没用的样子没想到手劲这么大。
嘴上的东西离开了,顾若才得以看见安佩和脸上戏谑的表情,怒火中烧,“你TMD的找死啊!”
安佩和手还是攥住顾若的手腕,似乎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哇,小若妹妹你就这么和刚和你打过KISS的人说话的啊!”
“你放开我!”顾若使劲挣也挣不开他的手,只能只有人身攻击,“你脑子进水啦!”
安佩和眨巴着眼睛讨了便宜还卖乖,“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男人有多可怕嘛!”
顾若瞧见他这个样子就火大,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总是拿他自己那套自以为是的主张来做事从来不管别人感觉,“这是我的初吻!”顾若叫的时候特别委屈。
“啊?不是吧……”安佩和也傻了眼,大学都念了四年了,还初吻?手也松了下来,顾若趁机一个巴掌就甩了上去,愤然离开。
这确实是她的初吻,顾若大学追求者不少,可是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连约会都不约哪里有机会送出初吻呢?
可是她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的初吻竟然是在此时此地被安佩和这样的人拿走了,而且他仅仅认为是一个玩笑一般。
想着他的笑脸,顾若就憋屈,钻进被子里就睡觉,对着门外的安佩和吼道,“别让我看见你!”
到了半夜,安佩和悄然走出自己的房间门,扭开顾若房门,刚才自己真的只想着证明男人的可怕,告诉她即便是自己这样伤了手的人也一样能轻薄他,更何况是陈锦唐?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玩笑开大了,其实抓手腕是计划中的,而亲上去却是即兴发挥。
安佩和悄悄走进去,顾若睡在床上发出微微的鼾声,见她睡熟了,他才安了心,伸出左手帮她拉好了被子,看着床上蜷成一团的人,轻声念道,“小若妹妹,我喜欢你啊……可是……”
18
第二天顾若起床啥都没留就去上班了,为自己不值得,大发善心收留他竟然收留了一只白眼大色狼!
到了中午的时候,顾若理智战胜了情感,大口吃饭抛弃一切杂念。
一边的尚秋秋却一直在同周围的同事说话,话题不知道为何是关于KISS的。
尚秋秋花痴着说,“我就期待能在网上遇上一个寂寞的白马王子,然后我给他一个吻他就爱上我了。”
旁边的同事比顾若他们年纪稍大,“你们是在做梦的年纪呢,我说啊,趁着年轻能多KISS就多KISS,能和几个人KISS就和几个人KISS,免得人老珠黄,噘着张老嘴也没有人肯亲了!”
尚秋秋用手肘捅了顾若一下,“哎,我记得追你的人不少啊,来说说KISS的感觉吧!”
顾若搁下筷子就想起昨天安佩和昨天的色狼行为,轻轻地贴上来,吃惊使她忘了是什么感觉,不过软软的触感……顾若想到如何形容了,“其实就像被狗舔了一下……”
众人皆囧,顾若浑然不觉继续发表言论,“湿湿的带点口水,温温的不太凉,狗舔了一下就是这个感觉……”
此时先前被称为大姑妈的安佩和化身为狗,蜷在家里的沙发上呜咽,“呜……小若妹妹竟然不留饭给我吃,好过分啊……”
宅女顾若身边突然出现了两个旧识,自然而然的会把这两个男人放到天平上比较一下,陈锦唐可谓出得了厅堂,下得了那啥的还无从考证,而安佩和毫无疑惑地可以定义为下不了厨房也出不了卧房,十足一个无用的色狼。
不知道他中午吃什么呢?顾若的脑子里忍不住飘出这样的思维,但是很快被她掐死在襁褓中,对待一个色狼难道还要讲阶级感情吗?
再说了,还不知道第几号美女会殷勤地请他吃饭呢!
顾若带着这样浓重的酸味下午做事的时候气势逼人,陈锦唐也忍不住问道,“怎么今天好象很有精神的样子啊?”
顾若一边整理其他人送来的报表一边对陈锦唐说,“学长,你晚上请我吃饭吧!”
难得冷感王顾若也回邀请别人,陈锦唐吃惊之余也自然是同意了,“怎么你那个姑妈……”
顾若侧脸看他坚定地说,“滚蛋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若不断地找话题来使自己遗忘某人,而陈锦唐无疑是最好的怀旧对象,“学长,你还记得中学那个副校长吗?超级变态啊!每次做广播操都要训人,还自己站在高台上扭动他的S型曲线来做为标准!”
都说人在回忆学校的青葱岁月时记忆里都是快乐与美好的,尽管说得是某些厌恶的人,再说出来的时候却又是一番趣味了,陈锦唐这个乖学生也有抱怨的对象,“恩,我那时候最讨厌看门的大妈,每天都起那么迟,我到学校了她还在睡觉!”
“那学长你怎么进去呢?”顾若问道。
陈锦唐道,“我从校门外那个窗户一直盯着她屋里看,看她和她丈夫如何睡在床上的,最后她被看得受不了了就只好起来了!”
“哈哈哈哈……”顾若笑得锤桌子,“我也不喜欢她,每次我下课溜出校门买漫画,再回来的时候她怎么也不让我进来了。”
“那你怎么办?”
“翻墙呗。”顾若似乎很自豪,“校门口好多人把私家车停在那里,我从车顶上翻过去。”
陈锦唐点头,“那人家的车顶岂不是天天顶着两黑鞋印?”
“切……”顾若不屑一顾地说,“顶着我那脚印,这是祝他出入平安!”
话题从东扯到西,又从西扯回了东,陈锦唐突然开了口,“不过我那时候也不喜欢住宿舍就是了……”
一听这个,顾若立刻遇到了知音,“可不是,宿舍里专门出极品!”此等情感在顾若离开宿舍后一直被淡化又淡化,如今却又说起来了,“房子最好还是一个人住的好!”
“我挺怕被人打扰的。”陈锦唐说道,“一个人比较能做起来事。”
“我只也怕人打扰,不过是为了能安静看漫画看杂志看电视……”顾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却一副很理解的样子,“但是一个人住就要自己做饭了。”他有点无奈地耸肩。
“说得太对了!”顾若难得遇上知音,拍案而起,“尤其是还要帮别人做!”
“别人?”
“啊……我是说我那姑妈来的时候……”顾若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气若游丝。
一顿饭最后略显尴尬地收场,回去的路上陈锦唐在车里对顾若说,“原来都不知道你这个人这么有趣,看来以后要多交流交流了。”
顾若深刻地理解了一下这句话,陈锦唐的人生太无聊了,把自己当作消遣的乐子了,不过顾若宁愿被陈锦唐消遣也不愿意被安佩和轻薄,想到他怒火就上来了。
走到楼下的时候就看见楼上的没有一点灯光,怒气就更旺了,果然是出去风流快活了。
进了门摸开门口的开关,客厅就亮了起来,顾若甩掉脚上的鞋子走了进来,就看见沙发上蜷着的安佩和,因为个子太高两只脚翘在扶手上,看上去是睡着了。
顾若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丢下包走了过去,朝沙发上踢了一脚想叫醒他,他却依旧微鼾着,看上去睡得很熟,顾若蹲在沙发边上,想捏住他的鼻子,这一招是安佩和小时候每次折腾睡觉的顾若时最拿手的绝技。
可是顾若的手停下他鼻梁前一厘米处停住了,睡着了的安佩和不像平时那样无赖没正经,安安静静的,紧闭的双眼似乎做了什么可怕的梦,窄而直的鼻梁下是薄薄的嘴唇,就是睡着了嘴角还是微微上扬的,也许他那张嘴天生就是笑脸。
盯着这个嘴,顾若的脸腾地就红了,自己真是后知后觉,昨天的吻到了今天晚上看到嘴才产生生理反应,顾若怀疑自己是不是末梢神经太粗大了。
安佩和长长的手臂弯着缩在胸前,顾若莫名想到一个词——寂寞。
对,这样的安佩和让人觉得他似乎很寂寞,而明明这个词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躺着的人动了一下,也许是灯光扎了眼,他醒了过来看见正盯着他看的顾若,左手如同习惯一般地搂了过去,把顾若嵌在他怀里,“小若妹妹,你回来啦……”
顾若挣了几下想挣却没有挣开,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到不排斥安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