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代码-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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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洗洗,闵捷就上了床,但完全没有性欲。洗屁股那会儿他注意翻看了一下生殖器,那东西早被他吓得软蹋蹋的,显得脏稀稀的,倒也没有看出腐败痕迹,不知道它会不会从此一厥不振。他把章薇推醒,章薇以为他想做功课,说:“你别碰我,我不舒服!”一边说一边裹着被子翻身冲墙。闵捷说:“你醒醒,有事跟你说!”又摸摸她的光胳膊,就觉得老婆抽抽泣泣地哭了,动静不大,也没声,但足以使他心烦。他实在不耐烦,一把把她翻过来,厉声道:“我跟你说话呢!”
章薇这才知道他正凶相毕露,心里有点怕,身上就发了疙瘩,身子也没敢再翻过去,等着他说话。
闵捷说:“这些日子银行出了点事,把公安都弄来了,每个人都查个没完,连家属都查,要查到你这儿,别和他们多罗嗦。”
章薇嗯了一声,闵捷又补充道:“要是问起我哪天哪天在哪儿,哪天哪天干什么,你就说忘了,别多说!”
章薇又嗯了一声,闵捷继续补充:“我晚上出去的多,你用不着说我老出去,你就说我老在家,说多了招事,知道吧?”
章薇又是嗯,闵捷就开始动她的乳房,动完乳房又动下身,用意是勾通感情。章薇安静地承受着,毫无声息,后来把手放在闵捷的手背上,抚摸了几下,闵捷就以为前奏开始了,就琢磨着怎么在最后阶段避免性器官的接触,可是那前奏算不上开始,老婆的反应实在微弱,不论动哪儿都找不到穴位,搞来搞去,把闵捷的手搞得乏力了,章薇说:“今天别弄了。”闵捷就歇了下来,伸长胳膊搂住章薇的上身,直到听见章薇入睡。抽回胳膊时,闵捷不无悲哀地想到了举目无亲这个说法。
21日晚兜情况的时候,闵捷同志的名字又被提到了。
金祥说:“闵捷咱们都认识,他不在信用卡部,也不在科技部,可是喜欢电脑,有技术能力,也不能排除。”
他这么一提,与会者就被提醒了,杨光荣当即表态:“这个人值得注意!”
边亚民介绍了到南横街分理处调查的情况,杨光荣问:“他和谢小米还有来往没有?”
这是又一次的提醒,当即有人想到,如果谢小米被牵涉,问题就大了,谢小米知道的事情太多。徐方友问瞿葆华:“老瞿,谢小米能不能怀疑?”
瞿葆华答:“那怎么不能怀疑?谁都可以怀疑,只要在排查范围内。不过,要有根据吧?”
他这么一说,就没人再开腔了。最后,倪耀庭说,对闵捷要严格审查,对谢小米也要重新审查,就算定了调。
散了会,倪耀庭把金祥叫到办公室,直截了当问:“你觉得谢小米有嫌疑?”
金祥说:“我可没这么说。我就是说,对闵捷也别放过。”
倪耀庭说:“当然不能放过,还要特别注意!不过,也不能乱怀疑!就因为谢小米协助我们工作,就想怀疑她的前夫,什么意思?”
金祥说:“是,下面是一种舆论,乱怀疑,怀疑有人通风报信,才让罪犯两次从眼皮底下溜走。”
“那就是谢小米?”倪耀庭生气地说:“这是高科技犯罪!不适应就说不适应!乱猜疑就能解决问题?”
经过几天的调查,闵捷和其他几名职员的嫌疑还是被解除了。闵捷本人除了不具备作案时间,朋友也不多,其中有一个叫张松,有一个叫孟地,两人都做推销工作,有时候往外地跑跑,但没有证据说明他们在某一次发案时间出现在发案城市。两人都说,与闵捷有两个多月没见过了。接受调查时孟地留着络腮胡,发型很时髦,和徐方友认了老乡。
在这期间,闵捷同志到医院做了一次血清检查,拿了化验单去另一家医院挂号看病。医生眼有点斜,从斜处看了一眼化验单就问:“是你的单子?”
闵捷当然说不是,说是替别人来咨询一下,而医生的态度却是不分彼此的。
“赶快叫这个人来看病。〃
“有什么事吗?”
“HIV抗体检测阳性。”
闵捷同志了解阳性是不好的意思,喉头当时就哽住了,说:“能确定吗……”
“现在浓度还不大,还要做蛋白印迹,再确诊。有持续发热吗?低热不退?”
“没有吧……”
“体重减轻呢?”
“好像也没有……”
“腹泻?就是拉稀?”
“没有吧……”
医生摸自己的脖子:“淋巴肿大?”
“没听说呀……”
“叫他来吧,或者到大医院再检查一下。”
闵捷同志失魂落魄地回到银行,看哪儿都觉得是飘浮的,人也好,物也好,看不出质量。人家和他说话有回音,显得空旷,他和人家说话又不像自己在说,总之极为不爽。中午休息的时候,他访问了一个名为“Aldshome”的网站,得知,与艾滋病毒携带者有性行为,被传染的可能性较大,但并非都会被传染,这要视性行为的方式、携带者状况及双方接触处有无皮肤粘膜破损而定。①戴避孕套最为安全;②艾滋病病毒携带者的唾液,阴道分泌液、精液、血液等几种体液中所含的病毒量依次增加;③在性行为中最易出现皮肤、粘膜破损而使病毒得以进入血液的,依次(从高到低)为直肠(肛门)、阴道、阴茎、口腔(破损的皮肤、粘膜是HIV感染人体的唯一通道)。
闵捷同志回忆,他和周围女士发生性关系时肯定是戴了套的,和其他网友的接触也大致如此。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在他确信对方为良家妇女,极少有婚外关系,和他来往完全出于感情需要,而且戴环。他也不记得自己的生殖器有过皮肤破损的经历,那么,怎么会有人把他害了呢?回到家里,他逐一回想了大约六十五、六个女网友的情况,特别是其中八、九个性行为比较放荡,曾经把他那件小衣裳扒下来过的年轻姑娘的举止,还是不能有所发现。最后,闵捷放弃了徒劳无益的努力。
他决定再一次进行检查——换一家医院——不过还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医院,而检查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抗体阴性。一位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医生告诉他,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他仍然否认血样取自他本人,但小小翼翼地提到,他的朋友有过一次结论相反的化验,又应该如何解释呢?医生听了以后立刻收敛了笑容,“是吗?”接着就建议再作一次检测,因为抗体的浓度对检测是会有影响的。这是闵捷第二次听到有关抗体的浓度。
经过一番艰巨的考虑,闵捷决定不再去医院,来保护自己的心情。如果他是艾滋病,查清楚了就能免于一死吗?如果不是,查不查又有多大关系呢?他在网上找到另一种说法:艾滋病病毒携带者和艾滋病是两回事,只有一半的感染者会在10年内发病死亡,他也可能属于另一半人。
5月23日是金祥和余飞找闵捷谈话的日子,谈了四十多分钟。那是下午,中午闵捷刚从医院回来,气色很不好,情绪也很不好,对金边二人爱搭不理,却绝无惧色,使金边二人得出了“不像”的印象。警察说不像,一般就是不像。次日,又有人去找章薇,也没什么收获。
心神稍定后,闵捷还是感到了现实的危险。因为他被迫说出了老松和孟地的名字,又被问及和谢小米还有没有关系。他马上和张松、孟地通了电话,交代他们如何应对,再三叮嘱轻易不能见面,接下来就考虑前妻的问题。
前妻现在和警察搞到了一块儿,还直接参与破案,使闵捷感到担心。虽然,已经被怀疑携带艾滋病毒,闵捷有点什么都不怕了,不过去蹲监狱也是不肯的。他的生活现在真是一团糟。
犹豫再三,另一个电话还是打出去了。
“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什么事?”
“好久没见了,想和你聊聊。”
“我现在忙。”
“我知道,不会占你多少时间。”
他们约在晚上九点,谢小米家。存在被监视的可能,可能性不大。再说,前夫去见前妻,有谁管得着呢?闵捷没有否认过和前妻仍有来往。
谢小米给他开门的时候,穿着睡衣,睡衣质地不错,柔软而富于垂感,这种东西挂在衣橱里是一回事,穿在美人身上是另一回事,它极尽献媚之事,随着腰肢、臂膀和两胯的扭动轻轻摇摆,顺着体态模拟出各种曲线,很多女人都喜欢它。
艾滋病毒嫌疑携带者已无心欣赏这些,坐下后,随便扯了两句,就愤愤然提到了警察的造访。
“他们什么意思?这种事也怀疑到我头上来?”
谢小米忙着给几盆叶子肥厚的热带花浇水,随意答道:“这是例行公事,银行的人都要调查,不光是你。”
闵捷说:“他们还问我和你的关系,是不是连你一块都怀疑进来?”
“也可能吧,那怕什么?”
“你坐下,”闵捷有点不耐烦:“你不是警察局的红人吗?”
“是啊,怎么了?红人也得调查。万一真是你作的案,我能少得了牵连吗?”
“你坐下!别和我开玩笑。我来找你是另一件事,你对倪总印象到底怎么样?”
前妻这才坐下,规规矩矩地回答:“印象不错呀!”
“那你想不想考虑?”
“考虑什么?”
“别装傻。”
“你是来保媒的?”
“不行吗?”
“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受人之托。”
“那我就考虑一下……”
闵捷很生气,却又拿她没办法。他的想法是制造一个和倪耀庭接触的机会。
“会不会是你作的案?”后来谢小米望着他问:“要是你作的案,我劝你自首。”
这一对前夫妻的会面没有逃过警察的注视,消息很快传到倪耀庭耳朵里。虽然不值得大惊小怪,倪耀庭还是把谢小米找来作了一次有针对性的谈话,直截了当地涉及了对闵捷的疑虑。
“我也问过他。”
“什么时候?”
“就昨天晚上,”谢小米微笑着,“不过不可能是他。”
“为什么?”
“他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条件。”
“这么肯定?”
“就算是他,有什么证据呢?”
“你不希望是他吧?”
“我从来没想过。我知道你们现在怀疑他,也怀疑我,我无所谓。”
“我从来没怀疑过你。”
“是吗?怀疑一下也是应该的。而且,我越来越觉得,我参加你们的工作不合适。”
“放心吧,用人不疑。”倪耀庭瞥了一眼她衣领敞开处露出的一小片白;猜想往下的部分会更加细腻,“你的情况我们早就了解过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尽量从技术上帮我们想办法,说不定最后还真是要靠你呢。”
“我一直在想办法。”
“是,现在已经确定,就是市行的人干的,我想不会太长了。”
“那当然好。”
“另外,我也很喜欢你。”
“是吗?”
谢小米笑了,是那种掩饰不住的高兴。“这也属于工作吗?”
“不知道,忍不住我就想说出来。”
“可是我不想结婚了……”
“托辞?”
“不是托辞,我觉得一个人挺自由的。你还不了解我,我结婚本来就是为了给别人看的。”
“我有追求你的机会吗?”
“行啊,”被追求的女性笑盈盈地:“这是你的权利啊!被倪总追求,我也觉得挺荣幸。”
倪耀庭觉得底下硬起来,就坦言道:“真想抱抱你……”
谢小米忙回头朝办公室的门看了一眼,又转回来,没吭声。
倪总这时确实想站起来朝她拢过去,又忍住了,他还不至于鲁莽到这种程度。谢小米肯定会接受他的爱抚,可是她不想结婚又是什么意思呢?
谢小米离开后不久,倪耀庭收到了平生第一个女人给他发来的短信:
一朵花摘了许久枯萎了也舍不得丢,一把伞撑了许久雨停了也记不起收,一条路走了许久天黑了也走不到头,一句话想了很久才说出口,认识你这个朋友真好。
他很高兴,忽然感到很幸运。只是需要琢磨朋友的含义。
他试着用拼音搞成汉字,给女人回复短消息。
“你喜欢我吗?”
对方打回来的话是“可以不回答吗?”
于是,他又发现,短信这种东西真是别有用途。
二十七
作者:胡平
5月27日,按照闵捷同志的指示,张松派他的临时女友在千里之外的黄川市提了两次款,每次五千元,中间相隔两个小时,动机主要在于混淆追捕者的视线,说明临海市银行职员不一定就是临海警察要找的人,不管这个目的能不能达到,闵捷都必须这么做一下。
事实上这一段时间里闵捷同志精神上十分烦躁,每天下了班就回家,尽量安抚章薇,还要尽量安抚自己。人都是要死的,死亡这只野兽伏在路的尽头什么地方,人不走到那一步看不见它,所以,人一路上还可以走得快快活活。他现在不然,他现在就早早地看见了那只野兽,它向他吼了一声,便倏地消失在路边黑暗中,不知窜到前面哪里去等着他了,这种恐惧之感委实难以形容。闵捷希望自己是看花了眼,希望是一场虚惊,但是无法解脱。
6月1日中午,死神派来的使者周周再次给他打通了电话,问他去医院里检查了没有。
“检查了,”他回答:“我没事,你搞错了。”
“是吗?你骗人!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我恨不得把你撕成碎片!”
“你确诊了?有时候医院里化验也会出错。”
“出什么错?我现在就住在医院里!”
闵捷是走出办公室接这个电话的,听到此处又有些毛骨悚然。
“你听着,我没骗你,我能把化验单拿给你看,你从谁那儿染上的,我不知道,我也不负这个责!”
“你要这么不讲理,我就通知医院,让医院去找你!”
“随便,你以为我怕这个?”
“那你等着吧!”
闵捷更换了电话号码,叫周周永远再别想找到他的踪迹,不过也正是这个电话迫使他作出了再次采取行动的决定。
6月3日晚七点三十四分,闵捷向总行业务网址发去一封邮件,在邮件中说明自己就是那个掌握有银行秘钥,试过数次“身手”的人,他现在准备谈判了。
“你们要是愿意,就结束这件事,”他在函件里写道:“对咱们双方都有好处。”邮件署名为“白领黑客。”
次日中午,他才把信的内容和自己的打算告诉给张松。
张松的第一反应是担心。
“是不是有点不打自招?”
“怎么讲?”
“咱们已经不敢轻易出动了,他们也肯定咱们在临海了,正追得紧。这么一来,不更证明咱们给堵在死角里了?”
“是吗?我倒不觉得。就算他们肯定咱们在临海,是临海银行的人,或者干脆怀疑就是我,又怎么了?他们能拿出什么证据?”
“这个时候,还是小心点好……再说,他们答应给钱,咱们敢取去吗?”
“有办法,你放心。”
张松仍不放心。
“闵哥,我看,就是一次次取,也比这个安全点,他们毕竟不知道咱们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取。”
“你以为没完没了呀?他们抓不住咱们,就修改程序,到那时候你还取得着吗?”
“就算取不着了,也够本了吧?到此为止不是也挺好吗?”
“你怕什么呢?你以为这种机会还能碰得上?干成这把,那倒是不用再干了!”
张松终被说服。一般讲,张松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