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也伤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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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愿意。”皓天坚定地回答。
然后神父又转向我，“楚云曦小姐，你愿意嫁给林皓天先生为妻吗？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我愿意。”我望着皓天，一脸坚定。
神父看看我们接着说道：“好，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等一下！”忽然一声冷冽的声音从教堂门口传来。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回头，交头接耳地气嘘着。
只见一身黑色西装的利南隽不顾旁人气嘘的目光一脸阴霾地向我们走来，狂野而肆意包围着他，就像一头骇人的猎豹，他凌厉的双眸冷冷地扫视我们。最后停在皓天脸上，嘴角扯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皓天，我给你养了八年的儿子，今天也应该还给你了。利天伟，不，应该说林天伟，这算不算是一份特殊的结婚贺礼。”
利南隽的话有如青天霹雳，所有人都愣住了，屏息宁神，教堂里呈现出一种慑人的宁静。
第二十八章
利天伟居然是皓天和风伊岚的儿子！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我思绪一片空白，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凝固了，面如死灰，脑袋“嗡嗡”作响，我看到利南隽嘴唇在蠕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结婚？还要继续吗？我呆滞的双眸了无生机地拂过他们，然后提起裙摆，朝外狂奔。逃。我现在脑中想的只有这个字，我只想逃开这混乱的场面，只想逃开这纷繁的一切。
我疯狂地跑着，泪在风中飘扬，意识迷蒙，几次三番被过长的裙摆绊倒、又站起，直到跌进一具宽阔而温暖的胸膛里，直到我被抱上车绝尘而去。
一睁眼，整个房间笼罩在淡淡的光晕中，窗外的秋日阳光透过薄薄的落地窗纱蔓照在床上，映出斑斑勃勃的光圈，空气中浮着一层若隐若现的雾气。
我起身环顾四周，简洁明快的黑白色系，流畅简单的线条和布局，整个房间显得时尚大方、现代感十足。
“醒过来了。”门口响起一声慵懒而熟悉的声音。
循声望去，只见韩宇双手抱胸站在门口，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惊讶地张大了嘴。
“别那么笑，很丑的，有损你的形象。”他戏谑的说道，然后走到窗边一把拉开落地窗的窗帘，又打开窗，突然出现的强光刺得我睁不开眼，“你应该见见阳光，呼吸新鲜空气。”他看着我，轻轻笑道。
“我怎么会在这？”我困惑地望着他，我记得我从教堂跑出来在路上狂奔，“是你带我来这的？”
“不是他，是我。”门口传来一声低沉又带点邪气的嗓音。
一个身材欣长、长相俊美的男子迈着长腿过来，唇边一抹邪魅的笑容，看起来正经又轻佻，金色的长发随风舞动，看起来有点放荡不羁，举手投足间展露出一种性感的魅力，教人难以亲近又难以抗拒。
“要搞清楚状况，我才是那个英雄救美、令你虎口脱险的人。”他邪气地说着，戏谑的盯着我。
我歪着脑袋看着他，思绪在飞转，这张脸我曾经见过。
“想不起在哪见过我？”他魔魅的双眼仿佛能看穿我在想什么，然后狂野的大笑。
这笑声如此张狂，如此熟悉，我想起来了，那天在跑车上的一男一女，他便是那男的。想到后，我含笑地望着他。
“还算不错，总算记起我了。”他浓眉一敛。
“乔，你和楚云曦见过面？”站在窗边久未开口的韩宇一脸疑惑。
“有点糟糕的碰面，算是不打不相识。”叫乔的男子眼神似笑非笑。
“呃？”韩宇微蹙浓眉，更是困惑，在我们脸上扫来扫去。
“到时候你问明丽就知道了。”他冷嗤一声。
“明丽？”韩宇挑挑眉，随即马上摆手道：“那还是算了。”
叫乔的男了嗤笑了一声，然后邪魅的双眼勾魂似的看着我，“楚云曦是吧，我叫冷乔。”随即伸出掌心温热而手指修长的手握了我一下。
“冷乔？”我轻喃，这名字和他本人似乎有点对不上号。
窗外一阵伴着凉意的秋风吹进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婚纱，经过一晚的折腾，已经狼狈不堪。想到他们都目睹过我的狼狈惨样，我禁不住胀红脸，尴尬万分。
“乔，我们先出去，让楚云曦再休息一下。”韩宇仿佛看到了我的尴尬，拉起冷乔就往外走。
等他们走后，我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想锁门，却听到他们在门外的说话声。
“宇，干嘛这么快就拉我出来，我和她话都还没说够呢？”冷乔的声音邪气又戏谑。
“乔，楚云曦不是随便的女孩，她不合你的胃口。”韩宇沉声道。
“合不合胃口得试了才知道。宇，不要告诉我，你也对她有兴趣？你不会已经忘记那个让你刻骨铭心的她了吧？”
“乔，注意你的言行，要不要我把你给踢出去。”韩宇的声音微含怒气。
说话声越来越弱，最后消失在尽头。
我摇摇头，然后走进浴室。镜中的自己：微肿的双眼，一脸残妆，样子甚是狼狈。像我这样的新娘，恐怕世上少有吧。我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然后洗掉残妆，恢复本来的清丽和淡雅。回想昨天，恍若隔世，就像一场滑稽的闹剧，现在戏也落幕了，人也散场了。心痛、心碎、心死过后竟是这般的空洞和麻木。我以为我抓住了幸福，谁知幸福却在手边俏然离去。曾经以为近在咫尺的爱却着实远隔天涯。也许我和皓天注定就是这样的结局吧，有缘无份！
走到窗边，让沁凉的秋风吹走我心中的苦闷，吹散我混乱的思绪。我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自己该何去何从。得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这样可以从皓天的公寓里搬出来，然后再从公司辞职，发生昨天那样的事，估计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
想好之后，我打开房门出去，走下楼。
坐在楼下客厅里小憩的两人，闻声纷纷望向我。
“楚云曦，这才是真正的你，清丽的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韩宇站起来，向我笑道。
“未必，人都有两面性。这样固然好看，但妖冶妩媚也是很好看的，要看人从什么角度去欣赏。”坐在沙发上的冷乔翘着腿，不以为然，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睨了他一眼，然后走向韩宇，“韩宇，你可不可以先送我回住的地方，因为我身无分文。”我微窘，小声的说着。
“我认为你应该先换套衣服。”不等韩宇说话，冷乔抢先说道。
“楚云曦，乔说得对，你先换套衣服，然后我再送你回去。”韩宇沉声点头道。
“我知道，可是……”话是没错，可是现在我又没有可换的衣服。
“不用担心，对于选女人的服饰上面，我可是高手。”冷乔戏谑地笑道。然后邪魅的双眸上下细细打量我，“15分钟后我会回来。”随即起身出去，车子扬长而去。
我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景，好久才回过神来，好奇地看着韩宇。
“乔就是这样的人。”韩宇摊摊手，沉声笑道。
15分钟后，门外响起车子的声音，冷乔提着一袋衣服准时出现在门口。
“一分不差。”韩宇看看时间，挑眉道。
“那要看是谁在办事。”冷乔睨了韩宇一眼，语带邪气和嘲讽，然后走到我面前，把衣服递给我，“希望你会满意。”
“谢谢。”我对他笑笑，然后拿着衣服上楼去换。
那是一条紫色的雪纺纱连衣裙，看着面料和做工，应该价值不菲。我褪下婚纱，穿上去，居然大小刚合适，看来冷乔阅女无数，眼光的确准。我看着镜中的自己，V字形的领口把我的锁骨都突显出来，显得性感迷人，恰到好处的收腰设计，让我的身形更显婀娜。以前我只穿淡色的，比如白色，淡蓝，淡粉，而现在着紫色，却让我妩媚而神秘，我不得不佩服冷乔的眼光。
换好后，我抱着婚纱走下楼。看到他们眼睛一亮，从沙发上站起。
“乔，你的眼光确实不错，挖掘了楚云曦的另一面。”韩宇赞赏有加道，然后转头对我说，“楚云曦，我们……”
“宇，让我送她回去吧！”冷乔打断韩宇的话，然后拉着我的手，不顾身后的韩宇，走出去。
“你住哪儿？”车上，冷乔握着方向盘，侧头问我。
“凯胜路玉景湾A幢。”我轻轻说出地址。
“做好准备了吗？”他冷睨我一眼，沉声道。然后调转车头，朝目的地开去。
我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一脸困惑。
“我的意思是你做好回去面对一切的准备了吧！”他嗤笑了一声。
我点点头，向他扯出笑容，然后转头看着窗外急驰而过的风景。
利南隽！我全身紧绷，轻颤了一下，我看到利南隽开着车迎面向我们过来，忙把头扭开，然后车子开过去了，幸好没看见，我松了一口气。
“怎么，见到仇人了？”冷乔若有深意的瞥我一眼。
“没有。”我向他挤出笑容，摇摇头。
“是吗？可是我感到后面有股杀气，有辆车紧紧跟着我们。”他戏谑道。
什么，我震惊。赶忙回头，果然有辆车子一直紧紧跟着我们，再细看，天，是利南隽的车子，难道他刚才看到我了，我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冷乔，帮我甩掉他。”我蹙眉，语调轻颤。
“这个好办，我是快车一族。”他轻挑眉毛，一脸邪气和张狂。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迅速油门踩到底，加大马力，眼看就要撞到前面的车子了，我闭着眼，尖叫了一声，忽然他猛打方向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转向别的车道，及时避开前面的车子，我身体一晃，撞向旁边的车门，有点眼冒金星，迅速抓住车门把手，又是一个急转弯，我指节泛白，差点又尖叫，最后在冷乔的一阵快速而疯狂的左弯右绕之后，车速终于慢下来了。
我的胃翻江倒海，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把他甩开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最擅长飙车。”他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却意有所指。
“可是好危险，太吓人了。”想起刚才，我还惊魂未定。
“危险却非常刺激，不是么？就像在天上飞的感觉？”他眉毛一敛，冷嗤一声，“下次带你好好飙车，让你尝尝飘入云端的感觉。”
“不用，我怕掉下来。”我赶忙摇头摆手道。这种危险游戏不适合我，尝过一次就足已。
“刚才那个是谁？真是仇人？”冷乔冷睨我，一脸戏谑和轻佻。
“不，是一个疯子。”我看着前方，平静地说着，心里却思绪万千。
车子转了一个弯，然后驶进我熟悉的地方，桂花的香味沁人心脾，却已是人事全非。我和皓天在公园相携而伴的身影已恍若隔世；枝繁叶茂、繁花簇锦亦不在；往日的喧嚣也荡然无存。道路两旁随处可见都是枯黄的落叶，萧瑟而凄凉，正如我的心境。
“谢谢。”我对冷乔笑笑，然后下车。
“不需要我陪你上去？比如搬东西什么的。”冷乔从车里探出头，沉声道。
“不用，谢谢。”我向他摆摆手，然后搭电梯上到16楼。
糟糕，我没有钥匙。到了门口我才想起：我所有的东西都在包里，而包我昨天放在皓天的车上。看着熟悉的红色防盗门，我在门口徘徊犹豫。算了，既然来了，就敲下门，看看有没有人在。然后我作个深呼吸，迟疑地敲了几下，等了一会，却不见开门。我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皓天这个时候怎么会在呢？转身正欲走开时，身后的门却在这时候“吱嘎”一声打开了。
第二十九章
“云曦，是你么？”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却让我脊背一僵，我慢慢转身。
皓天痛苦而憔悴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我禁不住潸然泪下，往日的情景历历浮现。我以为我已经能坦然面对这一切，我以为我已经做好准备忘却了这一切，我以为我已经被掏空了心已不再痛苦，可经过层层的抽丝剥蚕后心为什么还是如此的痛彻心扉。相爱容易别时难。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皓天的嘴唇在蠕动着，却又说不出支言片语。
“我来拿东西。”我声音哽咽，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从皓天身旁走进去。
“云曦，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就真的这样结束了？”皓天一把拉住我，从身后紧紧地圈住我，满是胡茬的下巴磕在我的肩膀上，声音痛楚而无奈。
我轻轻地挣脱，转身面对他。皓天脸上滑落的两行无声无息的清泪，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
“云曦，我们再努力一次。”皓天忽然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坚定不渝。
我奋力挣脱，退到一边，“皓天，不是每一次的努力都会有收获的。我们回不去了。我们的爱近在咫尺却着实远隔天涯。而遗忘彼此是我们唯一能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向他忧伤的微笑，一滴泪滑下脸庞。
皓天愣在一旁，深邃的眸子里尽是数不尽的痛楚，过了半晌才轻轻吐出，“你准备把我给遗忘掉？”
“是，我要把你给遗忘掉，从我脑子里彻底删除；而你也必须这样。”我朝他痛苦的大吼。
“遗忘？”他痛苦的轻喃，“即使将来我努力做到遗忘你的音容笑貌，但是永远遗忘不掉想起你时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都要把我给遗忘掉。然后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快快乐乐的生活。”我声色俱泪。
“云曦，告诉我，这样做你会快乐吗？”他的声音悠远而悲凉。
“快乐？”我喃喃自语。
什么是快乐？就是强颜欢笑，就是掩饰自己的痛苦对所有人微笑？如果是，那么我可以做到。
我郑重地点点头。
“好！好！你快乐，我就快乐。”皓天的眼神绝望又悲哀，点头，又点点头。
“云曦，你不要搬走。这套公寓是我以你的名义买的，登记在你名下。还有你的包放在沙发上。”然后他转身离开，步履沉重，背影孤绝。
皓天！我在心里大喊，再也控制不住地痛哭起来。
我泪眼婆娑地环顾四周：阳台、客厅、餐厅、卧室等处处都有我们欢声笑语的影子在。看一次，就心痛一次，我拿起沙发上的包，冲出去，不想再触景伤情了。
※※※※※※※※※※※※※※※我一路小跑着，泪眼朦胧，周遭的景物都迷迷糊糊。
直到一声尖锐的刹车声，直到一声熟悉而戏谑的声音“不会想给殡仪馆做贡献吧？”我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置身于车水马龙的公路中。
“请上车吧！”红色跑车中的冷乔盯着我，语气半是请求半是命令。
我顺从地上了车，轻轻问道，“你怎么还在？”
“我没有半路丢下美女的习惯。”他侧头凝视我，嘴巴动了下，还想再说什么却在看到我红肿的双眸后住了口。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车里只有劲爆的爵士乐在响，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我脑袋“嗡嗡”作响，头痛难耐。
“请在前面路口让我下车。”我沉声道。
冷乔侧头看了我一眼，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继续开他的车，并且加快车速。
“我说了请让我下车。”我忍不住嘲他大吼。
吱！轮胎发出尖锐的声音，车子紧急刹车停住了。
砰！我整个人重重的往前倾又往后倒，胃里翻江倒海。
我愤怒地瞪了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