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也伤人-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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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确实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不错，在摄影棚拍出来的照片的确是漂亮精致，不过缺少灵气，比较死板。远没有随意抓拍来得自然和唯美。”他挑眉道。
　　“原来这样。那太好了！你早点说嘛，否则我早来了，我还以为是在摄影棚摆POSE拍呢，所以迟迟不肯来。”我冲他笑笑。
　　“现在你只要随意走动或跑动，一定要自然，就当我不存在，我会抓拍几个镜头。”他吩咐我怎么做。
　　“没问题。”我向他眨眨眼，做个了“OK”的手势。
　　湛蓝的大海，碧绿的海浪，绵软的沙滩，带着腥味的海风，这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
　　“大海，我来了。”我开心地大叫。
　　然后我展开双臂，在沙滩上跑着，跳着，开心地笑着，叫着，耳边响起“呼呼”的海风，海风吹乱我的发丝，也一并吹起我的衣衫，裙角飞扬，有一种飞翔的感觉。突然想起曹操的《观沧海》中的诗句：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浩瀚无边的大海，人和它相比是多少的微小。
　　我蹲在沙滩上，双手捧起一把沙子，让它随风轻轻飘落。然后我脱下鞋，两手各提一只，不顾寒冷，赤着脚踩着绵软无比的沙滩，让它们的凉意从脚底丝丝渗透到我的神经。
　　将近一个小时后，我跑累了，然后双手抱膝坐在沙滩上，静静凝视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聆听海浪拍打礁岸的声音。我听到身后的韩宇拿着相机“咔嚓”响了几下，然后走到我身边，和我并排坐着。
　　“怎么？不跑了？”他挑眉道。
　　“累了，中途休息。”我向他眨眨眼，“你拍了没？”
　　“拍了将近两卷，你很上镜，每张都不错。”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起相机对着浩瀚的大海又是“咔嚓”“咔嚓”了几下。
　　“可以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他笑着递给我。
　　我接过来，可是不会弄，这不是普通的数码相机，而是比较高级的调焦摄影相机，然后用求救的眼神看着韩宇。
　　韩宇看到后，一张一张地翻给我看。
　　“啊，有几张好丑的。韩宇，你还说漂亮。”我不满地嚷道。
　　“这不是丑，这叫自然。我以专业摄影师的眼光来说，这是最漂亮的。”他正色道。
　　“韩宇，你看，这张一脸怨妇相，把它删了吧！”我蹙着眉头。
　　“别。这叫真情流露。”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不以为然，撇撇嘴。然后拍拍脚上的沙子，穿上鞋。
　　“我们回去吧！”海风吹得我有点瑟瑟发抖，再呆下去估计要感冒了。
　　“好的。”韩宇点头。
　　然后起身，拉起我，我们一前一后朝车子走去。
　　经过迎面而来的一对恋人身旁，韩宇叫住其中一个男的，笑着对他说了几句，那男的频频点头。
　　然后韩宇跑过来，亲蜜地搂住我。
　　“干什么？”我一脸惊讶，正欲拿掉韩宇的手，被他制止了。
　　“我们拍张照留作纪念。”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笑一个，和帅哥拍，你又不损失。”
　　原来如此，然后我弯起嘴角，只听“咔嚓”一声，照片已拍好了。
　　“谢谢！”韩宇走上前向他道谢，接过相机。
　　然后我们上车离去。
　　　
　　　　　　　　　　　　　　　　　　
第三十二章
　　　回到韩宇的工作室，冷乔和苏明丽早已不见踪影。
　　“想喝什么，自己倒。在这里随意一点。我先去把照片给洗出来。”韩宇咧开嘴，露出迷人的微笑，然后走出去。
　　“好的。”我回笑，目送他离开。
　　我站在工作室环顾四周，然后走到办公桌边，翻开罗雪薇的写真影集，一张一张仔细地看。其实心里也有点好奇心在作祟，到底是罗雪薇的哪方面深深吸引了韩宇，让他为之坚持了10年，甚至于更长的时间。
　　影集上的罗雪薇像朵雪莲花，美丽但不妖冶：精致的五官，忧郁的双眸，眉间一抹淡淡的忧伤。再细看，那眉宇间还和我有几分相似；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我长得有几分像她。看来，正是这抹淡淡的忧伤吸引了韩宇，怪不得他以前总跟着我，让我给他拍封面杂志。
　　“看什么，这么出神？”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转头，看到韩宇站在我身后，视线正落在罗雪薇的写真影集上，眼里有丝落寞一闪而过。
　　“很漂亮。”我对他笑笑，“不管是影集中的人还是你拍摄的手法，都很棒！”
　　韩宇嘴角牵动了一下，表情复杂。
　　哎，又是为情所困的人。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照片都洗出来了？”我转移话题，不想让韩宇再触景伤情。
　　“没有，我先把我们的合照给洗出来。看起来很不错，像对情侣。”韩宇扬扬手中的照片，语气轻佻，又恢复以前的玩世不恭。
　　“真的？我看看。”我抢过他手中的照片，一看，禁不住微蹙眉头，照片中的我笑得一脸傻相，而旁边的韩宇倒是身姿俊逸，一脸帅气。
　　“这也叫不错？你看我笑得有多傻就有多傻？”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韩宇，你的眼光我不敢苟同。”
　　“楚云曦，也许你不知道自己的美丽。但我是摄影师，我知道什么样的照片最吸引人。诚然那种平面模特的照片是漂亮精致，但那是经过刻意修饰加工过的，看过一遍就行了；只有那种自然流露出来的未经人工加工过的瞬间表情才是最吸引人眼球的，最拥有收藏价值的。”韩宇一本正经地说道。
　　“算了，你是摄影师，我说不过你。”我撇撇嘴，“不过这样更能衬托你的帅气迷人。那就让我当一回绿叶好了。”我向他眨眨眼。
　　“对了，那你为什么没想过也以这样的自然方式拍摄罗雪薇的个人写真。”我小心翼翼地问。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看到韩宇的神色一僵、眉头一拧。
　　“对不起！”我轻声向他道歉。
　　“不要紧。我看你都已经知道了吧！乔这家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他蹙眉道，过了半晌，又接着说道，“我当然想过，并且是很想，但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韩宇的声音悠远而悲凉。
　　“为什么？”我惊讶，忍不住追问。
　　“很多原因很多问题。”他敛下眉，叹了一口气，“或许以后有机会我会细细说给你听。”
　　我沉默地点点头。
　　“是不是你的手机在响？”韩宇指着我放在不远处角落里的红色小包，里面飘出断断续续的音乐。
　　我侧耳倾听，熟悉的音乐，的确是我的手机在响。
　　我走过去，刚拿出手机，音乐就停止了。手机里共有10个未接电话，我翻开一看，表情瞬间僵硬，脸色泛白，10个未接电话居然都是皓天打来的。我愣愣地看着手机，不一会儿，手机又固执地响起，我看着手机上跳动着皓天的名字，却迟迟不敢接，心乱如麻。
　　“为什么不接电话？”韩宇看着我，锐利的目光研究我脸上瞬间变化的表情。
　　“是打错电话的。”我轻轻说着，声音禁不住微微擅抖。
　　“真的只是打错电话的？”他反问，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然后接着说道，“我要去暗房洗照片去了，你呆在这里请自便。”他向我笑笑，然后走出去了。
　　我向他扯出僵硬的笑容，目送他出去，然后又将视线调回到响动的手机上。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作了个深呼吸，然后接起手机。
　　“云曦，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电话中皓天的声音急切而担忧。
　　我握着手机沉默不语，心里却翻江倒海。
　　“云曦，你难道连一点见面的机会也不给？”皓天的声音痛楚而哀伤。
　　我紧咬下唇，忍住哽咽。皓天，不是我不给，见了面又能怎样，只会徒增彼此更多的伤心和痛苦，我在心里默默嚷道。
　　“云曦，你说话。拜托你说句话，就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也好！”电话中皓天痛苦的嚷道。
　　“皓天……”我哭着挂断电话，沿着墙壁一路滑坐到地板上。
　　刚挂断的手机紧接着又响起，我迅速接起，哭着嚷道，“皓天，求求你别再打了！”
　　电话中有好长一阵的停顿，然后传来低低的笑声，再是磁性低沉的声音，“皓天？”
　　我一愣，是利南隽，尴尬和愤怒涌上心头，迅速挂断电话。
　　手机又响起，我看着陌生的来电，我知道这是利南隽打来的，不知他还要缠我到什么时候才罢休？这个霸道而又自以为是的男人。
　　手机固执地响着，停了又响，一遍又一遍。
　　算了，还是和他把话说清楚吧，躲避也不是办法。
　　然后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接起电话。
　　“该死，你居然敢挂我电话！”还没来得及等我开口，电话中就传出利南隽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我忙把手机远离耳边，免得震破我耳膜。我可以想像，他现在一定满脸阴翳，脸上的青筋暴起。
　　“利南隽，你想和我说什么？”等确定他不再发狂后，我平静地说道。
　　“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利南隽的声音平复了许多，又恢复了以往的低沉。
　　我说了一个地址，然后挂断电话。
　　想和韩宇道别，又不知他在哪里，只好给他留了张纸条，告诉他，我有事先走了。
　　然后我拿起包，顺便把那张纪念合照一并放进包里，搭电梯下楼。
　　走出大门，看到一身黑色西装的利南隽早已等在外面，不知他是飞车而来，还是本来就在这附近。他斜靠在车门上，抽着烟，一只手擦在西裤袋子里，那姿势吸引了许多过往的行人。不得不承认，利南隽的确有足够的本钱；多金而又英俊迷人。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到我，然后抿灭烟。
　　“上车。”他替我打开车门，声音低沉动听。
　　“有事就在这说吧！”我站在原地直视他，我不想上车。
　　“你确定？”他眯起双眸，然后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却看到过往的行人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我们。算了，被他打败，还是上车说好了。
　　然后我坐进车里，利南隽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室上。
　　“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他深邃的眸子凝视我，声音出奇的轻柔。
　　“不用，有话就呆这里说好了。”我直视前方，拒绝道。
　　“好，随你。”利南隽的声音简短有力。
　　过了半晌，他才低沉地说道，“楚云曦，你上次不是说过：我只是怨恨、妒忌皓天，只是想从皓天身边夺走属于他的东西，让他痛苦。这几天我一直反复地想，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这个样子呢？我想了好久，终于想明白，结果不是这样的：我不止妒忌皓天一个人拥有你，我还妒忌所有的男人拥有你，我妒忌你对他们笑。早上在酒店门口看到那个男人搂着你，我妒忌得抓狂，恨不得冲上去暴打他一顿。云曦，我只希望你属于我一个人，你的一笑一颦只属于我，我想一辈子都能拥有你，然后我们一起慢慢变老。云曦，你说，这不是爱是什么？”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我，声音说不出的轻柔，我在他眸子里清晰地看到我的影子。
　　“那又怎么样？”我挣脱他的钳制，直视他，平静的说道，“那是你的事，我不能阻止你爱我，但是，利南隽，我不爱你。”
　　我看到利南隽的眸子闪了一下，嘴角抽动，表情复杂。
　　“那没事了吧！我要走了。”然后我打开车门，下车离去。
　　“楚云曦，我一定要把你对皓天的爱连根拔起。我利南隽说到做到。”
　　身后清晰传来利南隽狂妄而暴戾的吼声，紧接着车子扬长而去。
　　我僵了一下，然后继续走我的路。
　　走到一家电影院门口，一张电影海报吸引了我的注意，海报上是罗雪薇主演的电影《对你的爱一直静悄悄》，是一部爱情片。看到标题，我忍俊不禁，这不正是韩宇对罗雪薇的爱情写照吗？
　　然后我又看了一下故事情节：一对青梅竹马的玩伴，他（她）们从小学一直到大学都是形影不离，直到工作后，两人在同一城市不同单位，那女的谈了一次又一次恋爱，经历过两次失败的婚姻，而那男的仍孑然单身，一直在旁边默默陪着她。几经周折，当那女的终于知道真爱一直就是默默陪在她身边的小时候的玩伴时，已经来不及了，那男的已是绝症晚期，临终死在那女的怀里。
　　哎，人往往容易忽略身边默默关心自己的人，往往真爱就在身边，却恍然不知，直到快失去时，才恍然大悟。但愿韩宇和罗雪薇的爱情不要像电影中的那样是悲剧收场。
　　可能是由于韩宇的关系，我逐渐对罗雪薇好奇和关心起来。然后我买了票，走进去。
　　电影院里人不多，可能是午饭时间，并且来看电影的都是一对对的情侣，只有我形影孤单。我选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静静看着。
　　影片中的女主角由两人饰演，分为少年和成年，而罗雪薇饰演后者。当画面上出现罗雪薇时，我愣了一下，那声音，那脸形轮廓，那清瘦纤细的身姿，好熟悉，不正是那个不小心撞到我的戴着墨镜的女子。我轻轻笑了笑，原来我和罗雪薇早就见过面了，看来我们之间也是有缘分的。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
　　从电影院出来，我眼眶红红的，尽管已经知道故事情节，仍被影片中男女主角精湛的演技所打动。特别是最后一幕，当男主角吟着笑容死在女主角怀里时，女主角把那种凄美忧伤的感觉表现得淋漓尽致。不得不佩服罗雪薇，她的演技真的很棒，虽然我是第一次看她演的作品。
　　我低着头慢慢走着，思想还徜徉在刚才的影片中。
　　突然，“吱！”的一声，轮胎发出尖锐的摩擦地面的声音，我吓得心脏差点从胸腔内跳出，惊魂未定地看着差一点就撞到我身上的出租车，幸好刹车及时，否则我就成为车下亡魂了。
　　“小姐，怎么走路的，看着点！”司机从车内探出头，向我吼道。
　　“对不起。”我胀红了脸，尴尬极了。司机的这一吼，引来不少路人的回头观望。
　　司机又咒骂了一下，然后开车走了。
　　我看了看周围正好奇打量我的路人，耳根发热，然后低头加快脚步朝前走，却不想又和前面的路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我低着头道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楚小姐？”一声极为熟悉的女声。
　　我抬头，看到面前的人，禁不住微微张了张嘴，难道我刚才不小心撞的是她。
　　只见一身紫色套装的宋雨欣挽着一位长相斯文、戴着眼镜的男士，正好奇地打量着我。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她嘴角吟起一抹冷笑，“楚小姐，一个人逛街？好有兴致？”
　　我沉默不语，平静地看着她。
　　“楚小姐，你说的真爱到哪里去了呢？”宋雨欣一脸嘲讽，“我以为你有多厉害呢？谁知也一样没本事。我没得到的东西，你也同样得不到。”然后她挽着身旁的男伴趾高气扬地越过我。
　　我看着宋雨欣和她男伴的离开，心里居然平静无波，没有起丝毫的涟漪。
　　　
　　　　　　　　　　　　　　　　　　
第三十三章
　　　这世间的相爱结局，有两种是让人痛心和惋惜的：一种是如肖邦和乔治．桑的最后一次见面——“好吗？”“好。”——爱情淡到不能再淡。还有一种便是彼此深爱却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抽身痛苦离去。我和皓天便属于后者。
　　人们往往对于波澜不惊的生活，提不起兴趣；而对于向往跌宕起伏爱情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