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发生了什么-第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欢迎访问: txtsk
总序目录
目录:《浙江发生了什么》
自 序
绪论 论浙江的民主
浙江正在变得后儒家化,她比过去富足,更加讲究实用,注重实际,更加具有全球化心态,较少受到古代传统的左右。
PART 1 村社民主:新富竞逐的“魔”与“道”
当乡村新富成建制地走上村政前台,当民主和监狱、黑金、喋血胶着在一起,当创新的民主制度小心翼翼地迎击着“民主的敌人”,我们看到浙江村社民主舞台上的魔道之争,时而使人鼓舞,时而让人寒心。所幸黑金购买的毕竟是选民,而非“一把手”,所以我们并不气馁。村社民主中罕见的争斗,表明浙江民主已是中国民主版图上耀眼的红圈圈,但浙江是浙江,中国是中国。开香槟的时候还没有到来。
chapter 1 通往监狱的门敞开着
寮东村的民主斗争,常让人联想起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
chapter 2 疯狂的“魔”
黑金,长刀,绞索,“民主的敌人”疯狂地扑向刚刚破土的民主的幼芽。
温州劲吹“贿选风”
恐怖的民主
chapter 3 “魔”高一尺,“道”也高一尺
大多数人把村社民主的不如意归咎于制度的缺陷,只有他们在创设制度,治理混乱。
“协议村官”:当新富为政不仁
委托选举公证:不得不的民主创新
chapter 4 一问:浙江是浙江,中国是中国?
257名泽国镇民,像2500年前的雅典公民,聚集到乡镇小学,议论社区的未来。
PART 2 财绅民主:拒绝寡头的民主
像传说中的霍尔多科夫斯基那样,把政治民主挂在嘴上,希望俄罗斯修改宪法建立议会民主政体,以便捞取国家权力宝座,在浙江私营企业主出身的全国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中,是不可思议的。
英国《金融时报》的副主编在确认“俄国的样板对中国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的同时,还指出“莫斯科和北京之间,也存在着一些关键性的差别”,譬如,“中国执政党的权力相当稳固”。
chapter 5 走向人民大会堂的浙江财绅们
一个处处以民主思维考量中国变局的西方驻华记者,绝不会轻易放弃那晚的记者招待会。
chapter 6 豪绅们的议员工作室
老板出身的人大代表缔造的中国特色的议员工作室,究竟为谁代言?私营企业主自费拓展民意渠道,如何知微见著地影响正在走向宪政的中国?
周晓光:“907室”的“两不原则”
周德文人大代表工作室为谁工作
杭州:1+1+1+1》4
金钱政治,可怕的不是金钱
chapter 7 商人从政与经济民主
如果硬要说他们对民主有什么追求的话,那只能是经济民主。尽管经济发展并不必然导致民主。
徐冠巨:助益中国第一个私企党委
南存辉:有中国特色的“市场政治家”
chapter 8 二问:他们会成为俄罗斯式的寡头么?
执政党对他们的开放是有条件的,只要这种条件不变,他们就是士绅,而非寡头。
PART 3 谁的民主:新势力的多边角力
民主政治之所以比专制制度好,就在于他允许人民,允许每一个公民,每一个利益集团,为了一己之私利,对国家政治施加平等的压力和影响。在浙江,越来越多的利益分歧,越来越多的个人主义,越来越多的新生力量,越来越多的非政府组织,越来越多的异见、宽容和妥协,一步步拉近了浙江和公民社会的距离。
chapter 9 黄岩:人大代表的不服从
罢会、罢选人大代表、罢免人大常委会主任,黄岩人利用人大代表制度,合宪地捍卫他们不同于政府的异见。
chapter 10 劳工代言人:忧虑代表老板化
她已晋身显贵,却矢志不移地为劳工代言,忧虑人大代表老板化的代言机制,会否让人民的权力机关,变成资本家俱乐部?
chapter 11 穿过人大的舆论的手
抛弃“会否削弱媒体独立性”的西式民主观,我们就会发现温州人大和媒体的民主智慧。
chapter 12 一个民间商会的政经行走
他们利用日益主流的政治身份为会员企业维权,还影响事关全局的公共政策。
chapter 13 她们也可以重活一回
民主生活中的女性,跻身由官而商的职业经理人阶层,宣告历史上并不十分支持民主的中国政治文化,正在发生改变。
chapter 14 不像知识分子的知识分子
他们很少把自己当做知识分子,只是秉承朴素的认知,突破了经济和民主事务中的既有规则。
chapter 15 三问:民主,浙江有机会吗?
浙江的市镇生活,和托克维尔理解的公民社会越来越近。
后记
总序内容简介
内容简介
本书主要叙述了浙江私营企业主阶层的民主生活。当金钱的影响开始及于国务,商业成为跻身权力之门的新阶梯,这个新兴阶层的民主生活就不复是一个孤立的存在。本书的叙事,不仅是逐渐壮大的私营企业主如何参政的个体叙事,而必然包含公民社会的人和事,以及基于人民伦理的国家叙事。作者认为,新兴的私营企业主阶层将带来民主创新的活力,亦将成为公民社会发展的动力。
总序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
章敬平,《经济观察报》首席记者。1998年大学毕业后,始以记者之名义谋生于新闻界,曾出任中国《新闻周刊》采访部副主任、《经济观察报》特稿部主任、《南风窗》主笔。著有:《向上的痛:目击2000年以来中国转型之痛》《权变:从官员下海到商人从政》《拐点:决定未来中国的12个月》。
总序相关阅读
相关阅读
◎浙江的民主究竟有着怎样的特征?浙江的民主和浙江经济的发展,有着怎样的因与果?浙江的民主是不是中国民主的未来?从浙江的民主看中国民主的未来,会不会再现俄罗斯式民主的厄运?
◎2003年,谎言、偷窃、欺骗、暴力、野蛮、强制——寡头教父肆意践踏法律规范,俄罗斯转轨的内幕故事让人们对资本和权力的咬合感到颤栗。对此,中国学者问道:在俄罗斯努力成为“中国式的俄罗斯”的同时,中国会否变成“俄罗斯式的中国”?
◎2004年,一场以浙商为主题的中外记者招待会上,面对私营企业经济最发达的浙江的富豪,西方媒体问道:如果马克思来到浙江,他会有什么感想?
为东西方世界的问题所追赶,一名中国记者开始尝试调查论说浙江的民主,由此展示一个新兴的私营企业主阶层和正在缓缓绽放的公民社会。
总序自序(1)
自序:《浙江发生了什么》
母亲是幸运的。她看到的西湖,是一个从豪门权贵手中抢回来的完整的西湖。
两年前的初冬时节,我陪向往人间天堂半个世纪的母亲游西湖。不消半天光景,她就倦怠疲乏得迈不动腿,抱怨中含着惊喜地问我,西湖为什么这么大?
2002年春天之前的西湖,远没有她看到的那么大。“一半西湖一半笆,筑笆都是官宦家。”南岸5千米长的湖滨景观,被高墙耸立的官字号人家,切割得支离破碎。1980年代初,一个自杭州市府出发的临时性组织,还没叩响权势人物的宅门,就在我们想象的叹息和气馁声中铩羽而归。仰仗于后儒家民主的威仪,那些沾满遗老遗少气息的宅邸,终究没有脱过世纪门槛,从西湖堤岸的视野中消失了。
未能捕捉到西湖公共资源民间化的细节,是“新闻眼”的憾事。我始终以为,那些宅邸的消逝,远比鲁迅先生眼中雷峰塔的倒掉更具价值。想象中工人挥舞器具砸毁官家砖瓦的身影,是浙江民主化进程中的一个影像。
写一本记录2000年前后浙江民主的书,就这样伴随着遗憾和对弥补遗憾的心绪,慢慢滋生。
我不否认还湖与民是政府这个“守夜人”的功德,可我坚信,浙江民主创新的活力,源自一个新生的私营企业主阶层,一个裹挟在GDP当中缓缓绽放的市民社会。所以,叙述私营企业主阶层的民主生活,便是本书的意旨所在。当金钱的影响开始及于国务,商业成为跻身权力之门的新阶梯,这个新兴阶层的民主生活,就不复是一个孤立的存在,我的叙事,也就不仅仅是羽翼渐丰的私营企业主们如何染指民主政治的个体叙事,而必然包含着剪不断的公民社会的人和事,间或还有些许人民伦理的国家叙事。
国家的事也好,民主的事也罢,这些“大词”看上去庄重严肃的刻板面孔,几乎都不是事情发生时的原貌。正如我母亲那日看到的西湖南部堤岸,绿草茵茵,花木扶疏,遥想往昔墙垣杂陈,宅邸密布,其间变化殊非要员讲话和红头文件那般大义凛然,国土庄严。黄仁宇说,发生在我国朝廷之上的若干易于被历史学家忽略的末端小节,实质上却是以前发生的大事的症结,和日后掀起波澜的机缘。所以,我循着新闻记者历史观的一贯思路,从一个个人物、故事和细节,翻开我的浙江民主报告。
回到我母亲游湖时歇脚的华侨宾馆。过去,它是名义上“全民所有”的宾馆,当下,它是“广厦”董事局主席楼忠福治下的一处产业。就在胡锦涛当选中国国家主席的2003年,楼以全国人大代表的手指,以我们的名义,触摸了选举国家主席的电子设备。20年前,当胡主席出任共青团中央第一书记的时候,楼忠福还在距西湖百余公里的一个乡镇企业争做泥瓦匠的领头人。
非独楼,问问走进人民大会堂的浙江富豪们,被唤作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和中共党代表的他们,过去有多少不是皮匠,货郎,裁缝,村支书,工人,或者集体小企业的带路人。
华侨宾馆右前方一幢傍水的别墅庭院,有个颇有西湖特色的雅号“湖畔居”,它在外地人的印象中,就是一个昂贵的茶社。很少有人注意到,湖畔居还有一块牌匾:企业家俱乐部。新闻人称它为资本家俱乐部,牌匾是现今的中国电监会主席柴松岳在浙江省长任上题写的。
据说,绿城集团董事局主席宋卫平曾在这里和一班足球记者喝茶。这个最喜欢令狐冲的历史系毕业生,于2000年后的足坛扫黑运动中,向球迷们展示了民主的足球敢与体育总局官员公开叫板的新生活。
为宋助阵的,还有民间资本介入的杭州媒体。我好多次坐在湖畔居,听浙江民间资本染指传媒的故事。资本的介入,没有掀起意识形态领域的颜色革命,却篡改了浙江的文化制作方式。传说中,传媒大亨默多克为推托他国领袖早餐会而发愁的戏说,常常叫那些试图进军媒体的浙江老板们猛然张开的嘴巴,过好一会儿才能慢慢合上。艳羡归艳羡,他们认真费心思去做的,不过搞个影视基地,拍部电视剧,开一个书城而已。
几乎所有的私营企业主都在努力厘清“参”执政党之“政”的边界。搞清楚这一切,将在某种意义上决定着他们参与政事的深浅和场面。过去的经验,早已说明,是否参政,怎样参政,与拥有财富的多少不存在必然的对应关系。生活像唐僧一样单调的徐冠巨,跻身于浙江省领导的班底时的财富,即便在他老家萧山那个弹丸之地,连个探花都捞不上。
虽然浙江富豪们在国有机构被禁止到西湖开会的时候,已将集团年会谋划到了澳洲,他们的文化和精神背景依然是本地的,浙江的,中国的。我母亲不认字,却知道去西湖要看岳王庙,看看奸相秦桧跪了千年的狼狈相。我不能确切地知道,《说岳全传》 对忠奸的传统道德宣示,究竟在浙江富豪们识字不多的心灵世界,刻制了怎样的印痕,但我时常感受到《三国演义》这些前儒家文化中的善恶权谋,以及中共在50年内对待剥削阶级起伏不定的态度,均在无声地规约着他们的言行,是他们呈现在商业世界里的知识、道义和经验储备。
走进私营企业主这个既被人蔑视又受人逢迎的权势阶层,我们发现他们身上流淌的并非十五世纪威尼斯商人的资本主义的血,至少不完全是。从冯更生对胡雪岩的敬仰,我们看到的更多是红顶商人的智慧,他们对民主的认知,可能并不比数百年前逼迫国王减税的英国新兴资产阶级高明。
总序自序(2)
真的没有必要美言或者担心他们的民主欲求。别忘了,他们生活在一个半个世纪以来连最平常的人类本能、个人进取心以及企业家精神都不时遭到压制的社会。尽管伴随西方自由市场经济而来的民主潮流,拍击商业世界不下20年,旧的文化价值谱系、旧的民主政治观念,纵使明确护佑他们权益的宪法修正案,也未将之轻轻抹去。
观察浙江私营企业主咸与政治的民主生活,我觉得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政治家,最多只是介入到民主政治领域的绅士。横店集团董事局主席徐文荣没读过多少书,却被中共中央纪委请到杭州培训中心,讲授共同富裕的道理。他们似乎天生就知道,谋取政治权威和乡村道德权威的双重承认,才有可能让自己的路,走得更远。“绅”的味道,是我们把他们参与的民主生活,诠释成财绅民主的大部分理由。尽管,将他们视为“绅”,怎么看都像是对绅的别解。
事实上,还没有走出乡村社会的新富阶层,对海选村官的竞逐,又何尝逃离财绅民主的圈圈。如果真的要区别开来,那我们只能说,城里的大资本家玩大民主,乡下的新富耍小民主。当乡村道德权威逊位经济能人,我们发现了一个在富裕中的初步生成的公民社会。
故而,我对西湖真正还湖与民的第二年,《寡头》和《世纪大拍卖》在中国引致的恐慌,有些不以为然。确如作者之一在致中国读者的中文版序言中所说,急切地希望从1990年代俄罗斯向资本主义的疯狂进军中得到某些普遍适用的政治和经济结论,还为时尚早。尽管富人用金钱耍弄民主的狰狞,与转轨时期的俄罗斯寡头,有着诸多皮相上的相似。
浙江私营企业主的民主生活,很多时候是为生活中的利益而争。黄岩人在撤市为区的愤怒中斗争9年的执著,并非争取政治上的民主,即使罢免了人大常委会主任,终极追求依然是经济和生活的盘算。我是欣赏这样的多元利益表达的。想想,没有对生活民主锲而不舍的追寻,政治文明将是何等的轻佻和虚妄?
我们大可不必担心,民主会让浙江的私营企业主阶层影响到政治。承认民主,就应该容忍并接受利益集团对国家政治施加影响。执政党政权非常巩固的中国,罕见试图破坏现有秩序的私营企业主。浙江私营企业主的人大代表工作室,看起来像个西方的议员工作室,骨子里还是帮忙不添乱的周旋心态。那些参政的私营企业主,对地方官长们的戒心,并不逊于穷人对富人的警惕。所以,我从不害怕浙江村社民主舞台上的重重黑幕,我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