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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傅含紫帝女花-第30章

小说: 傅含紫帝女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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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璃宫的内殿中,少年的帝王守在长皇姐玉甄公主榻前,见玉甄从数日的昏迷中悠悠睁开眼来,年少帝王澄澈的眼里按捺不住喜悦激动之色,歪身勾住她的脖子,伏在她耳边说道:“姐姐,你终于醒了?” 
  玉甄有些抵触地挣开他缠住自己脖子的手,欲撑起身子,却是半分力气也无。 
  “候……”她一个字刚脱口而出,顿然醒起现下秦翦正在边关与柳怀开战……真是的,怎么糊涂了呢? 
  她是几时睡去的,她记不起了,然而她现下当要做什么,却还未忘记,当下问道:“我睡了多久?” 
  玉瑾很认真地掰着指头,末了道:“有十多天了哦。啊对了,皇姐啊,秦翥将军前日回帝都了,你要不要回府与他一见?” 
  玉瑾话音未落,玉甄已在榻边站稳了身形。 
  匆匆梳妆更衣毕,便有候在殿外的大夫入内跪礼。玉甄只得魂不守舍地坐下,待太医悬起丝,为她诊过脉,又见殿外黑影一闪,殿门推开之际,立在门前那个持剑将军,却不是秦翥是谁? 
  玉甄摈退了太医,冷眼望住秦翥,幽幽地道:“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现下连妾身的寝殿也敢闯了?” 
  玉甄话虽说得冷冷的,却难掩满脸的疲惫之态,秦翥对她的苛责毫不介意,亦不解释,步至她身前,单膝跪地道:“公主,现下候府出了大事了!” 
  玉甄心头一惊,面色霍然一变:秦翦素来清俭,定国候府亦无甚重要物事,她现下身在宫里,定国候府若出什么事,莫非是……? 
  果然,她一惊未定,便听秦翥涩了声道:“今日臣弟上朝之时,府中来了刺客,据闻刺客总计十二名,个个身负绝学,府中下人们都不是敌手……” 
  “那个人怎样了?”还未待秦翥说完,玉甄已扯住他衣襟,颤了声问。 
  秦翥犹疑一刻,终于答道:“死了。刺客也尽数逃去,一个都未抓到。” 
  暗修罗,保重。青城十三鹰在外面等着你。那日萧朔的话此际又在耳边响起。 
  背脊骤然一冰,一时只觉喉中血气翻涌不定。眼见玉甄身形不稳,秦翥蓦然起身,伸出的手还未及将她扶住,已被玉甄冷冷推开,她拂袖抹去了唇边溢出的血,提高了音量,冷冷地问:“风雨楼那些杀手哪去了?” 
  秦翥一愕,原来玉甄一直都知道,秦翦将风雨楼的杀手改扮成家中下人,安置在定国候府。秦翥被她问得讷住了口。玉甄并未及细想,已径自步下殿阶。 
  她常一人孤身立于风中,任冷冷的风吹过面颊,剪断杂思,做出最冷静的思考。然而此刻,她站在风里,心思却是半分也平静不下:梁子陵死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且先不提这位自幼便未曾见过一面的兄长,若待时消息传入边关,那……   
  第十五章 覆变 (3)   
  梦魇中的一切这时又浮现于脑际,清晰得如同身临其境一般,让她刹那间心冷透底。 
  “先封锁梁子陵的死讯。”当秦翥追奔至玉甄身后时,听背对他而立的玉甄这般冷冷向他说了一句。 
  “公主。”秦翥微一犹疑,道,“既然是萧朔做的,那即便我们封锁消息,这事儿也总会传出去的。” 
  “我知道。”玉甄目中冷光一现,回望住秦翥,一字字道,“秦将军,这里暂时拜托给你了。” 
  在这种时候,她不信他,还能信谁呢?再多的恩怨纠葛,到了这种时候,毕竟还是一家人亲。 
  面前这个年轻的将军,如一把封于鞘内的宝剑,世人看不见他的锋芒。而秦翦,便是封印他的剑鞘。这点玉甄很早便已看透。 
  她疏忽掉的一点是:而今,唯一能封印住这把锋利宝剑的剑鞘并不在这里。这个时候,她仅仅记住了他是她的家人,而疏忽了更重要的一点—— 
  从你坐在垂帘后、接受这满朝官员向你跪拜的第一刻,你就该记得:在这九重宫阙里,任何人都信不得。因为你看不到他们向你俯首的那一刻、投于地面的眼神。自她初踏身入这座肃寂的皇宫的那一日起,秦翦便对她如是说。 
  梁子陵的死讯传入雪颜耳中之际,玉甄已只身离了帝都。 
  “皇上的意思是,我大哥是被……被玉甄公主杀害的?”由邱世芃口中听得梁子陵死讯的雪颜脸色蓦地一白,颤了声问。 
  邱世芃颔首,唇边勾起一抹自得之色,然而语气间却大有惋叹之意:“有何出奇呢?她那种女人,既留不下子忻的心,便迁罪于他的兄弟。”说到这里顿了顿,窥测着雪颜不可视物的眼底闪过的那一抹戚色,年轻帝王叹息般道:“子忻也真是的,若不是他对那个女人还未死心,那个女人怎会放着身边的大好夫婿不理,百般刁难他呢?” 
  雪颜不知可有听见他的话,半晌方道:“她不会杀大哥的。” 
  “哦?雪颜姑娘你何以如此肯定呢?”邱世芃饶有兴味地望住她空洞的双眼,一脸地好奇问。 
  雪颜并不理他,只是摸索着站起身,邱世芃一惊,欲待伸手搀扶,却被她侧身推开。她摸索着向前走,边走边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她不可能杀大哥的,一定是有哪里弄错了,一定是这样……” 
  “雪颜姑娘!”邱世芃急了,抢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方才谈笑间的温和声音这时骤然冷了下去:“你要去哪里?” 
  “不关你事。”雪颜空洞的目光迎上面前华衣锦服的帝王脸上近乎狰狞的扭曲面容,只一督之间,那双不可视物的眼里清澈而洞彻的光,即惊得他心里一凛,方才的气势仿佛已尽被面前这单薄娇瘦的少女压慑下去。   
  第十五章 覆变 (4)   
  “皇上,梁家世代忠良,大哥少时更曾伴在皇上身旁陪您读书玩乐。即便他现下做了降将,如今他死了,您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吗?”雪颜对住他惨然一笑,冷冷挥开他的手道,“皇上莫要忘记,雪颜是雪山的凤凰。区区一个银夔国的皇宫,怕是还没那么容易能拦得住我。即便我现在盲了,我也能飞出去,就怕雪颜飞出宫后、认错了方向,到时柳大哥跟您要人,您交不出人来,那雪颜也没办法。” 
  “你这算是什么态度!要挟我?”邱世芃望住面前这个身形单薄的少女,一时不由被怒火冲红了脸:“他柳怀不过是萧朔献给我的一条看家犬罢了,你敢拿他来要挟我?” 
  “那是。”雪颜唇边冷笑更深,“可惜,若是现在这条看家犬把您的家门打开了,恐怕待时玉螭国的王师一攻过来,皇上您连自己的家都要保不住!” 
  “你!”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自失明以来,她在宫里一直温言顺语,他邱世芃竟是小瞧她了。 
  “皇上,”雪颜眉目不惊地仰头正对着邱世芃气急败坏的脸,神色稍缓,语气却更加笃定,“您若当柳大哥是您的看家犬也无妨,柳大哥对您并没有任何期望,所以他也不会介意您如何看他。他此次答应为您出战,一是希望救出大哥。这一点皇上很清楚,但是还有一点,您是不清楚的——虽然当年是你们银夔国的人对不住柳大哥,可是柳大哥这么多年虽背井离乡,却从无一日忘记过——忘记过他是银夔国的人!” 
  邱世芃被她一番抢白逼得脸色发白,雪颜话音不停,抬手抹去了眼角泪水,抑住颤抖的声音,一字字地道:“柳大哥曾跟我说,即便他有朝一日陨命沙场、马革裹尸,也希望有人能将他的尸身运回长安,葬在他家人身旁!” 
  “你想怎么样?”邱世芃已不耐烦再听她的教训,索性直截了当地问。 
  “请皇上派人送雪颜去柳州城。”顿了一顿,雪颜抿口一笑,又道:“皇上请放心,雪颜嘴巴很小的。” 
  这个女人!眼虽盲了,心却半分也不盲。 
  玉甄一骑快马出了帝都,星夜兼程赶到谷城时,晨曦刚透。恰正迎上护送玉螭国伤军的大军,约达千余之众。玉甄心头一紧,上前拉住一个士兵一问,方知,原来银夔国柳怀与秦翦昨日交战于堵阳县,秦翦被柳怀剑毙于马下。柳怀单人匹马,竟剑斩了我方过千将士,最后也重伤落马,生死未卜。 
  现下两方副将各自收兵返营,而余下伤将则将秦翦的尸身运返帝都,交给当朝玉甄公主。 
  玉甄脸色顿然苍白,脚下虚晃,路旁经过的一位婆婆顺手搀住了她,方诧异发觉这个腰佩长剑的年轻人原来却是女子身。   
  第十五章 覆变 (5)   
  那婆婆一声惊呼出口,引得一旁休息的伤军也纷纷投去诧异目光。玉甄许久后方缓回神,忽然站起身,由怀内取出一面流云纹双螭玉璧,众士兵望了一眼,便纷纷放下手里兵器,当街齐齐跪下。 
  流云纹双螭玉璧是玉螭国历代皇上的信物,天下只此一面,见双螭玉璧如见皇上亲临。 
  玉甄却是茫然望住跪了一地士兵,淡漠道:“他呢?” 
  两名领将相互对望一眼,登即会意。不过片刻,便有两名士兵抬了一具棺木,由黑压压的人丛中走出。 
  玉甄的目光再不望其他人,只是跪在那一口棺木之前,深一口气,然后用力推开棺盖——卧身在棺内的将军,脸上的神情平静安然,犹如一个沉睡入梦里的孩子。 
  但是他已经永远合上了眼。 
  她的手缓缓剥开她夫君血染的甲胄,细细验视:柳怀在他身上留下了大小剑伤共三十余处,有一处横亘贯穿了他的肩胛,但是都不足以致命。而他致命伤口,却在肋下——那里深深插着一把匕首,匕锋贯穿了他小腹。而从匕锋捅下的角度看来,最后那个致命的伤口,却是他自己捅下的! 
  他是自杀的。刹那间,玉甄的心凉了半截:他已不是一个男人,却仍维护了他最后,作为一个将军的尊严。 
  玉甄冷冷地自他胸口拔出匕首,鲜血喷了她一脸,周旁士兵见此一幕,不禁纷纷矢口惊呼,然而,当她淡淡地抬起眼的那一刻,每个人都看到,那簇在她眼底幽幽燃烧的火焰。 
  ——如若他死在你手上,你便休要怪我…… 
  ——以命相偿。 
  ——是。 
  ——我知道了。如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杀他。 
  昔日的这番话,如今念起,竟然是万般讽刺。 
  他还没有问过她,如若柳怀杀了他,她又会如何?她已经不必再思考了,因为,她已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秦翦直到最后也没有利用梁子陵挟制柳怀。他不是君子,却做了君子做不到之事。 
  她缓缓将匕首贴身收入怀内。 
  柳怀。她心里默念出这两个字之际,寒风吹刮在她脸上,已再感觉不到半分冷意。 
  她未曾再看那个卧于棺中戎马半生的将军、她的“夫君”一眼,便即咬牙站起。 
  转身之际,千余目光看着殷红血珠自她唇角滚落,然而她背脊却倔强地挺得笔直。 
  迈出第七步后,她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一旁的年轻将领伸出手欲待相搀,她却已稳住身子,继续向前走去。 
  众人只能默默望住那个玉螭国长公主最后那一抹孤清的背影——单瘦中透着一股刚毅,然而刚毅之下却又仿佛流露出一个受伤孩子般的脆弱与迷惘。 
  深秋正午的阳光照在她赭红色的单衣上。瑰黑,凄红——仿佛一团仇与恨交织的火焰。   
  第十六章 雷雨 (1)   
  她的目光望住那金光汇聚之处,仿佛看到那赤羽金翎的凤鸟陨落的痕迹。 
  ——什么箭能伤到你? 
  ——情人的箭。 
  梁子陵的死讯在战事最微妙的时候,恰到时候地传入柳州城的军营,传进柳怀耳中。 
  玉甄——又是玉甄。 
  此恨绵绵无绝期。当日那七个血字,他如今仍记得清晰。 
  她现在平安返回了玉螭国。不但平平安安,还杀了梁大哥! 
  不知该说世事无常呢,还是讽刺。这个女人,与她纠缠了将近半生,如今当他想要将她彻底从记忆里抹去之际,她便会恰入时机地出现在他面前,给自己留下一段更加鲜血淋淋的记忆,仿佛是为了时刻提醒着自己:在他有生岁月里,永远莫将她忘记,哈哈!这不知算是天意呢,还是她有意而为? 
  那一夜,他在帐中喝得酩酊大醉。天子不在,他就是军法。几位贴身下属都守在他帐外,待空酒坛从帐内飞出,被他劲力掴得粉碎,下属们便又送酒进来,搁在帐前,便唯唯退下。 
  湮儿,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十年只是一场噩梦?又或,你的出现本就是我梦中一景?梦醒之后,一切都会变? 
  次日,他与秦翦在堵阳县再度交手。 
  这已是他们第四番交手了。 
  他或许并不是一个君子,但他却绝对一个好将士。 
  他或许应算是他的情敌,然而他却绝对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如非身在乱世,如非立场敌对,或许他们会成为朋友。 
  可是永远不可能了,因为——梁大哥死了。 
  那一日,谁也听不到他心中愤怒的呐喊,但那一日,谁都看到这位平素谨严慎微的将军在战场上大开杀戒的一景。 
  ——他出手再不留情,连环三十六剑,招招挥向秦翦要害。 
  ——他不杀他,但他竟要废了他的武功! 
  那个时候,他不再是一个战神,仿佛只是一个疯狂的杀神。 
  那一日,宿醉之后的他开了他有生以来最大的杀戒。醒来之际只觉头骨碎裂般的痛,待他欲自榻间撑身而起,手臂方一用力,全身骨头竟如散了架般,竟是使不上一分力气。 
  他低头看去,方发觉自己全身缠满了绷带。他疲惫地靠回榻间,回忆起那日在战场中、丧身于他剑下的亡魂,第一次感到透入骨髓的冷意由心口袭来,他漠然望住空荡荡的帐顶,头一回笑出了眼泪。 
  “柳大哥?”一声清婉的呼唤令他自空茫的思绪中收回神智,他朝声音来处望去,见雪颜正立在帐口,空洞的目光盯住他床榻方向。他费力撑起身子,她已摸索上前搀扶住他。 
  “柳大哥,你终于醒了?”他看到她空洞目光有一瞬的黯淡。   
  第十六章 雷雨 (2)   
  柳怀轻轻点头,方想起她看不到,心中一涩,于是放柔了声问:“雪颜,你为何不留在宫里,到这里来了?” 
  雪颜扯开嘴角、涩然一笑:“如我不及时赶来,柳大哥你现下便已经死了。” 
  柳怀心里一惊,雪颜已径自返身,碎步朝帐外走去,边走边道:“柳大哥,你只要安心休息,你的伤,不过三日便能痊愈。”言罢,她的身形即没入帐帷之外,只剩那一角帐帷仍在他目光下随风飘摆不定。 
  孤身在帐中休息的第二日夜间,他被一阵轻微的响声由梦里惊醒,隐约见到有一道黑影在帐隙间一闪即过,他心口一紧,当即掣剑而起,待掀起帐帷,方才那鬼魅般的黑影早已不知去向,只有夜风鬼啸一般吹刮着他的衣衫,带起心头阵阵惊悸。 
  他定下心神,避过巡逻的士兵,提起轻功遁入林中,四下探察,终于在一株柏树下见到一行血字,板硬地刻在被切下树皮的干上,从字间看不出落笔之人留下的一丝一毫的感情,然而那两行字于他而言,却如同一道最深刻的诅咒,字体一个个活转一般、跳动在他眼前,他脚步一个趔趄,差点便要立身不稳: 
  天明之前,与你在天福客栈一见。 
  如同鬼使神遣一般,尽管他已在心里百般暗示,却仍是身不由主到了柳州城的天福客栈。 
  天字间内空无一人。她为何失约呢?是刻意耍弄自己?还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他不禁摇头苦笑:她那样的女人,怎会出事?如若她这次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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