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救世主-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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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峰淡淡地说:“撤诉?求和?被人强奸了连呻吟一下都没有,马上提着裤子说:你得娶我。乐圣得多贱哪,这块牌子还值钱吗?”
赵青叹了口气说:“唉——两难哪!我在想,如果我们扩张速度不是太快,如果资本运用再谨慎点,如果不是负债率过高,如果没有伯爵公司的落井投石……也许我们和格律诗还能对峙下去。”
林雨峰说:“没有也许,这个跟负债率和资本运用不当也没关系,失去市场的生产体系即便负债率是零,该倒闭也得倒闭。格律诗吃的是机柜,根本就没吃音箱的饭,音箱是他们在生存的基础上求发展,你跟人家对峙什么?两败俱伤他比你多一口气,他就是赢家。格律诗拒绝了伯爵,就是给你留了条路,知足吧。丁元英的意图就是逼你合作,乐圣的套件和销售网络,格律诗的箱体和生产基地,这就是丁元英的目的,扶贫。”
赵青点点头说:“从我们利用格律诗音箱促销乐圣旗舰的时候,我们以为格律诗是为他人做嫁衣,实际上已经掉进陷阱了,一旦被逼得走投无路也只能合作。”
林雨峰说:“正因为如此,官司输赢都得打。侥幸打赢了更好,打输了,说明法律默许那种剥削榨取的生产方式,那时候你再同流合污就无可指责,那叫逼良为娼。最重要的,是通过诉讼的合法形式揭露丁元英伪君子的真实面目,社会舆论自有评说,让他在有识之士的声讨声中臭名昭著。我是输家,丁元英也休想成为赢家。”
赵青拍案说道:“好,我赞成!如果中国也有类似反倾销的法律,中国的Hi—Fi市场能轮得着他丁元英说话?他们那样榨取农民居然还叫扶贫,天理何在?一边是洋人对中国的产品实施反倾销,一边是国人在自己窝里恶性竞争,天理又何在?”
林雨峰摆了摆手说:“这些话留给蒋律师到法庭上抖搂吧,归根到底,乐圣既不输在法律也不输在国情,是输在我林雨峰。这场诉讼对两个公司已经不重要了,实际上已经成了我和丁元英个人之间的较量,而且没有赢家。”
两人又喝了一轮酒,林雨峰起身去打开电视机,把证据光盘放入VCD机,再次观看王庙村农民生产的场景。
赵青看着画面说:“雨峰,从格律诗股东的素质和王庙村这帮农民来看,其实丁元英根本没有能力运作这款音箱。”
林雨峰说:“不,他正在运作这款音箱。”
赵青轻蔑地说:“想合作大大方方提出来,何必出这种损招儿!”
林雨峰笑道:“别说这风凉话,不过过招儿,你能把小小的格律诗放到眼里?”
赵青嘲讽而无奈地说:“这么一来,小小的格律诗一夜之间就和乐圣齐名了。操!砖头瓦块都成精了。”
林雨峰喝了一口酒,悠然地点上一支烟,不紧不慢地说:“砖头瓦块成不了精,能成精的就不是砖头瓦块。可惜叶晓明这帮发烧友有眼无珠,刚一听到枪响就吓跑了。王庙村的农民一盘散沙,格律诗的股东各怀心事,又是前方告急又是后院起火,也真难为丁先生了。能在这么一盘实力悬殊的棋局走出一招一剑封喉的妙手,凭心说,经典。”
赵青说:“有一个问题我不明白,丁元英为什么不把诉讼前景告诉叶晓明他们?如果他承诺对诉讼结果负责,叶晓明他们还会临阵脱逃吗?他究竟想不想帮他们?”
林雨峰说:“如果是你,你会承诺吗?靠封官许愿捏在一起,你能指望这样的队伍去攻城拔寨?丁元英是明白人,扶不起来的硬扶,到头来会摔得更惨。”
赵青忽然感觉林雨峰的话里话外有一种异样的情绪,疑惑地说:“雨峰,我怎么越听你说话越觉得不对劲儿,你整个是局外人在评论,好像这事跟你没关系了。”
林雨峰没有正面回答赵青的问题,而是说:“北京一辆车不够用,这两天我把车里的东西归置一下,开庭前你把我这辆车也调过去,不管胜诉败诉我都得会会这位丁先生。乐圣的失败是我林雨峰个人的失败,该我兜的我自己兜着。”
赵青心里咯噔一下,惊异地问:“你的意思……是脱离公司?还是……”第二问他没有说出来,显然是指败诉就跳楼那种可能。
林雨峰抽了一口烟,平静地说:“我林雨峰苦撑十几年,好歹也为中国音响树起过一块牌子,可以了,何必再做一副丧家犬的样子给人看。”
第四十一章
7月28日,芮小丹和沈楠乘坐中国南方航空公司的七五七客机下午15点30分从广州起飞,17点50分抵达西安咸阳国际机场,又乘坐半个多小时的出租车前往西安环城西路,住进提前预定的西安秦都酒店。这是一家坐落于城墙之畔的四星级酒店,距离市中心大约67公里,周围有古城墙、钟楼一些景观。
她们两人住了一个标准间,刚刚安顿下来就与酒店的出租车队接洽次日包车游览兵马俑和华清池的事宜,提前办好了诸如签合同、交订金的例行手续。稍事休息,时间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两人这才叫了一辆出租车去吃晚饭,来到西安的第一顿饭自然得是名声显赫的东关正街老孙家饭庄的牛羊肉泡馍了。
虽然饭时高峰已过,但是老孙家饭庄的生意却丝毫不减,饭店里依然是宾客如潮。芮小丹和沈楠两人一瓶啤酒两碟小菜,一边闲聊一边不紧不慢地掰着虎背菊花心的坨坨馍,都掰成黄豆一样大小的颗粒,直到这碗饭出锅送来一尝,与平时吃过的牛羊肉泡馍大不一样,肉烂汤浓、香醇味美,果然是名不虚传。
第二天上午9点,她们乘坐一辆包租的桑塔纳轿车去50多公里外的秦始皇陵及兵马俑景点游览。芮小丹带了足够的胶卷,几乎是见一处拍照一处,表现出的完全是初次到此游览的陌生和惊奇,相比之下,沈楠在不经意的细节里反而流露了几许心不在焉,一些不够严谨的话语和神态也不难让人判断出她肯定曾经游览过西安的景点。有意思的是,两人都知道始皇陵迄今为止尚没有挖掘,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座巨大的土堆,没有太大的观赏性,但还是得怀着极大的兴致去看个究竟。下午返回的时候去华清池游览,恰好赶上一个旅游团在此,这使她们能够一边看着杨玉环奉诏温泉宫的大型壁画,一边听讲解员描述开元二十八年唐玄宗在骊山温泉宫第一次召见杨玉环的情景。
当晚,她们去了古色古香的北院门小吃街,幽幽的青石板路,一块块诱人的招牌,让人思量吃了这一家就漏掉了那一家,无论是粉汤羊血、粉蒸羊肉、涮牛肚、灌汤包子,吃了哪一家都是一种遗憾。这个浓缩着民风民俗的小吃街夜市触动芮小丹心底的温柔,因为这都是丁元英最爱吃的风味,如果这时候在她身边的是丁元英,那该有多幸福啊!
第三天清晨芮小丹和沈楠早早就退了客房,按旅行计划乘坐每周四西安至延安的航班飞往延安,上午9点35分抵达延安机场。延安地处黄土高原南部,以中国革命胜地举世闻名,也是历史文化名城。她们在王家坪的二星级酒店延安圣地宾馆入住,从这里走出200米就是著名的王家坪革命纪念馆。
如果是纯粹的旅游,她们到达延安后完全可以马上租车前往壶口瀑布,壶口瀑布距离延安200公里,最多4个小时即可到达,而游览壶口瀑布也只需要两三个小时,只是返回延安的时候天色晚一点而已。但是沈楠正是以时间紧张为由决定次日早晨出发,理由是这样可以保证在天黑以前返回延安,这对两个女子出游会更安全一些。沈楠提议,下午这段时间两个人分别活动,芮小丹可以去延安就近的景点看看,诸如王家坪革命纪念馆、杨家岭革命旧址等地方,她负责联系明天的包车和采购明天出游的饮料、食品。
延安是吴成祥的老家,到了延安也就到了敏感区。沈楠的决定既在情理之中,也可以让有心者往异处猜疑,毕竟是一下午的时间两个人分开单独活动了,妙就妙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怎么猜都是错。
芮小丹充分尊重沈楠的意见,吃过午饭后她就带上照相机自己一个人去附近的几个景点游览了,到王家坪革命纪念馆参观了1937年至1947年中共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和八
路军的总司令部,到凤凰山革命旧址参观了红军总参谋部旧址、朱德故居、刘伯承故居,到杨家岭革命旧址参观了中央大礼堂、中央办公厅楼。她知道自己的周围一定有一双窥视她的眼睛,她也知道在这双眼睛的后面还有一双监视那双眼睛的眼睛,他们都在暗处。
芮小丹没有刻意去表现什么,而是真正以一个旅游者的心态参观、拍照,她每到一处都看得很认真,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她把附近的几个景点游览了一遍,又逛了几条延安的主要街道,下午5点多回到宾馆,无事可做,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电视。
沈楠直到晚上7点多才回来,只对回来晚表示了一下歉意,也没有过多解释什么,东西确实买回来了一堆,有明天路上吃的喝的,更多的是给老家的亲戚准备的礼物,而采购这些东西也确确实实需要一番工夫。
这天晚上,她们到延安城里有名的回族风味小吃街吃饭,品尝了延安人最喜爱的一道小吃羊杂碎。羊杂碎把羊的头、蹄、血、肝、心、肠、肚混合烩制而成,吃的就是一个又杂又碎,加上辣面、香菜、葱丝,味道酸中有辣,汤鲜味美。
次日,也就是她们陕西之旅的第四天,吃过早餐她们就乘坐花五百元包租的吉普车前往壶口瀑布。黄河壶口瀑布是中国的第二大瀑布,历来有天下黄河一壶收的美誉,黄河水面从几百米的宽度突然收缩为几十米,在壶口处无可凭依,骤然跌下30多米深的壶底,飞瀑轰鸣,气势宏伟,其震撼非亲临其境无法领略。
游览过壶口瀑布,芮小丹和沈楠在当日天黑之前返回了延安。壶口瀑布是她们这次旅游计划里的最后一个景点,下一站是沈楠的老家秦谷,而沈楠去老家探亲则是她们这次旅行的最后一个项目,也是第二个敏感区。无论是旅游还是双方的行动,都接近尾声了。
秦谷县是一个地处黄土高原、一直没有摆脱靠吃补贴过日子的贫困县,财政自给率不到30%。全县人口有30多万,以农业为主,属于温暖带半干旱大陆性气候,地表支离破碎,地形复杂,水土流失严重,一部分是丘陵沟壑区,大部分是风沙滩区。
芮小丹和沈楠8月1日下午1点多到达秦谷县,由于路况的原因,140多公里的路程汽车颠簸了将近5个小时。她们在秦谷宾馆入住,秦谷宾馆就是县招待所,是县城里住宿条件最好的旅馆。秦谷县城不是很大,主要街道虽然都修成了柏油路,但是只有几个主要的十字路口设置了红绿灯交通岗和分车道隔离栏。几条主干街道的店铺集中一些,店铺前面的人行道都铺了彩色瓷砖,街道上人来车往,自有一番陕北县城的民俗风情。
沈楠的爷爷、奶奶、三叔、小姑都在秦谷县城,三叔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芮小丹出于礼节陪沈楠一道去了沈楠的爷爷家,也给两位老人带了礼物,是在延安购买的四盒名牌老年人营养保健口服液。尽到了礼节的芮小丹在他们家略坐了一会儿就回宾馆了,晚饭时被沈楠请去参加了两位老人为孙女操办的家庭酒席,席间,她们决定明天早上乘坐8点40分的班车返回延安。
8月1日晚上9点,芮小丹在沈楠的爷爷家吃过晚饭一个人回旅馆休息,沈楠则留在爷爷家里过夜,能多一些时间陪老人唠唠家常。
芮小丹判断,吴成祥决定实施提取、转移赃款的时间应该是明天下午,这个时间是她们返回延安之后、飞回广州之前,吴成祥既要在确信沈楠的行动没有受到跟踪、监控的条件下做出实施的决定,还要防范转移赃款过程中的黑吃黑,而“夏雨”在延安滞留期间完全处在无从防范的状态,是最便于杀手下手、也是最有效威胁她人身安全的地段。基于这些条件的判断,芮小丹认为在双方行动的开始之前还会有将近20个小时的平静。
于是,她心情悠闲地看电视,直到夜里11点多才入睡。
芮小丹刚入睡不久就被一阵电话铃声突然惊醒了,她打开床头灯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这时是午夜12点40分,在这个敏感的地点和敏感的时间有电话使她的职业本能立刻意识到:有情况。她拿起电话,听到的是组长曾华的声音。
曾华说:“小丹吗?我是曾华,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我们几个刚从延安赶过来,我和黄文贤在二楼217号房,你来一下,咱们商量商量工作。”
芮小丹问:“你怎么知道沈楠今天晚上不在这儿住?”
曾华说:“下午延安那边一行动就通知秦谷公安局把沈楠监控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具体情况咱们见面再谈,总之这一网是成功了。”
芮小丹穿好衣服拎上皮包匆匆去了217号房,黄文贤过来开门,三人围茶几而坐。
曾华先从提包里取出芮小丹的手枪、手铐、工作证、汽车驾驶证等物品还给她,又拿起手枪看了看,轻松地说:“这回用不上了,你能囫囵个坐这儿,我们两个也就踏实了。”
芮小丹收起证件、武器,问:“怎么回事?我以为会在明天下午开始行动。”
曾华说:“是啊,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谁知道吴成祥是怎么分析杀手提供的情报,愣是今天下午就行动了,是不是想来个逆向思维?文贤,你把情况跟小丹介绍一下。”
黄文贤摆摆手说:“我嘴笨,还是你说吧。”
曾华说:“现在的情况是这样,今天下午——”
黄文贤说:“已经过零点了,是昨天。”
曾华笑笑说:“对,是昨天。昨天下午4点50分指挥部下达行动命令,根据指挥部通报的情况,在纽约中美警方联手抓获吴成祥,当时这小子还在被窝里。在广州,抓获吴成祥的姐姐吴慧娟和吴成祥的代理人董海山,缴获75万美元、420万元无记名式国债、13张大额存单,150万元人民币现金,总计人民币2370万元,还捎带端掉一个广州黑帮团伙。在延安抓获两名杀手,一个叫胡笑天,一个叫马志强,现在就剩下秦谷的一个沈楠了。总之没费一枪一弹,广州、纽约、延安三个地方一起拿下。”
芮小丹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舒了一口气说:“太好了,我就担心在我这儿出问题,真担不起这个责任。”
黄文贤轻松地笑着说:“这个案子漂亮,直到收网吴成祥都没怀疑到对手是警方,主要都防范在黑吃黑了。还有那两个杀手,刚到西安就被咱们盯上了,呵呵,还是不够专业啊。”
曾华说:“那两个杀手羁押在延安看守所,我和文贤突审了3个多小时,审讯记录已经传真给指挥部,然后我们就连夜赶过来,秦谷的3个同志都回家休息了。指挥部已经派专人飞延安押解两个杀手,他们坐飞机回去,咱们带枪的走陆路回去。情况大致就是这样,现在还有个沈楠没抓,所以咱们把这边的工作商量一下。”
芮小丹说:“你是组长,你安排就是了。”
曾华笑了,先给黄文贤递一支烟,自己点上一支,然后又递给芮小丹一支,说:“承蒙二位抬举,这次配合得不错,这个案子一完,我这小官也就